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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国仑被黄桃贫的差点没从床上折下去,这下觉算是醒透了。
孙彦瑧可碰上友军了,大笑道:“桃子,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干妈真是爱死你了。”
“干妈,口说无凭,你得请客为据啊!你要真爱我,就请我吃大餐吧!我爸好久都没带我出去吃大餐了,他太抠门了!”
孙彦瑧笑着应承:“没问题啊,你想吃什么,我今晚就请你!”
“太好了!爸,干妈说今晚请我吃饭!你也一起去哈!”
黄桃鬼灵精的朝黄国仑挤了挤眼,狡黠的表情明显是在提醒黄国仑,他这是在帮黄国仑创造机会呢!当然,他也是在给自己创造吃美食的机会。
黄国仑现在哪有心情吃饭,大煞风景道:“吃什么吃啊,你都快胖成球了。”
孙彦瑧替桃子讲话:“老黄同志,咱们桃子哪胖了?他现在这体型是可爱,不是胖!”
黄桃得意道:“还是干妈你眼亮,我爸就是传说中的目害!他就是嫉妒我过得比他好,所以总虐我不给我好吃的!干妈,你一定要帮我做主啊!我爸要不允许咱们俩去吃饭,那干脆你就给我接你家去得了,我不当他儿子了,我当你儿子!……妈!”
黄国仑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听黄桃管孙彦瑧叫妈,他心里更有被捅的感觉了。
一把夺过手机来,沉着脸骂黄桃:“你嘴欠是吧?”
黄桃和黄国仑抬杠:“对啊,我就是嘴欠啊!你都好久没请我吃大餐了,我嘴欠大餐了!”
“你少跟我贫蛋!想吃东西找你奶奶要甜筒去!别跟孙老师这胡贫!你贫出大天去我也不让你出去吃饭!”
“你干嘛呀,和孩子发什么火啊?”见黄国仑骤然发了脾气,孙彦瑧在视频那端可不乐意了。
黄国仑正在气头上,顾不上和孙彦瑧搭腔,就那么瞪着黄桃,用目光威胁黄桃赶紧混蛋!
黄桃多聪明,一看黄国仑这脸色,就知道讨不到好果子吃,不服气的哼了一句:“狗咬吕洞桃,你不识好人心!我去找我奶奶要甜筒了!你就单身一辈子吧!”
临下床前,黄桃还不忘了和孙彦瑧找补一句:“干妈,我爸今天来大姨妈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请大餐的事咱们回头再聊,但这顿饭你可别忘了请我啊!到时候不带我爸去,就咱们俩去吃大餐,馋死他!”
孙彦瑧笑道:“对,馋死他!”
“哼!”
黄桃狠狠的哼了黄国仑一下,这才屁颠屁颠的下床跑出房间。
这小子出去以后,黄国仑的耳根变得清静多了。
看着视频另一端的孙彦瑧,黄国仑一时无言。
孙彦瑧埋怨黄国仑:“你怎么回事啊?和孩子发什么脾气啊?他不懂事乱说,你就当乱听呗,你说他干嘛啊?”
“我不是和他发脾气。”黄国仑默默叹了口气,讲:“我是今天心情不太好。”
孙彦瑧关心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这边得出趟门。”
孙彦瑧撅了噘嘴,拿着小劲儿讲:“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说话啊?”
“不是,你别误会,我是真有事要出门。等下礼拜的,抽空我请你吃饭,就去你说的那家音乐餐厅。”
“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到时又反悔。”
“不会的,我下礼拜肯定请你。”
“嗯,本来我要请你的,但要是去那家音乐餐厅的话,肯定是你请我了。你到时唱唱歌就能免单了,嘻嘻,咱俩可以去吃霸王餐了。”
黄国仑被孙彦瑧逗的无奈一笑,讲说:“争取吧。我先不跟你说了啊,出门了。明天学校见。”
“好吧,学校见。”
和孙彦瑧结束视频通话,黄国仑看了一眼通话的时间,居然有二十多分钟。
也不知道黄桃之前和孙彦瑧聊什么了,怎么就认了孙彦瑧当干妈呢?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能个儿了。
踏马德,难道真应了易先生说的,黄桃是怪诞诡奇命?
黄国仑越想越烦,索性就不多想了。
从家里拿了一瓶他大爷黄浩生前喜欢喝的酒,又带了包烟,还偷了两个黄桃的甜筒,黄国仑驱车赶往了福北陵园。
在路上,黄国仑又买了点陈佳生前喜欢吃的蛋糕,还买了老辈爱吃的点心,准备一起给他大爷黄浩也扫扫墓。
他大爷黄浩算是他们家公墓事业的奠基人,目前也葬在风水最好的福北园他们家的家族公墓里。
不算新建的陵园项目,他们家目前在京北郊区经营着三家大型公墓陵园——南山公墓、福安陵园,以及福北陵园。
其中福北陵园是三家陵园里规模最小的,但风水最好。
黄国仑的大爷黄浩当年去世时,是葬在了他亲自开发的南山公墓里。
后来福北园开发了以后,经风水大师的指点,黄老爷子在福北园里开了一个风水最好的山头,修建了他们黄家的家族陵园,迁坟把老辈们以及黄浩的墓全都迁到了家族公墓。
那个小山头的整个一面山坡,都是他们黄家的家族陵园,按照辈分,从山顶到山脚,每一代人都预留好了墓区,一直排到了黄桃的孙子的孙子,死后都有着落了。
陈佳葬在了黄国仑这一代人的墓区。
目前是单墓。
当初黄国仑想给陈佳修一个合葬墓,等他百年以后和陈佳葬在一起。
但黄老爷子和周老太太没让他这么干。
二老知道黄国仑和陈佳的感情很深,但黄国仑还很年轻呢,未来肯定再要找老婆的,且未来他的老婆要陪他走的更久。要修合葬墓,也是和未来的老婆修,怎么能和陈佳修呢?
于是黄老爷子做主,给陈佳修了单葬墓。
每年逢年过节,该给下面人烧东西时,黄国仑都会来这里给陈佳扫墓,再和陈佳聊聊黄桃的成长。
因为一直骗着黄桃说他妈去火星执行任务了,黄国仑到目前为止还没忍心带黄桃来给陈佳扫过墓。
黄家人都觉得等黄桃再大一点,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一点,再带黄桃来给陈佳扫墓。
不久之前,在十月一烧寒衣的时候,黄国仑才刚给陈佳扫过墓。
这才过去没两个月,黄国仑这番再来,心情却不像上次那样平静坦然了。
虽然很不愿意相信易先生讲的事情是真的,但他心里却被这事给扎了一根针,总觉得特别对不起陈佳。
他现在好想证明,易先生说的一切都是扯淡。
但这事一时半会又证明不了。
带着这样的阴影来扫墓,黄国仑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复杂和纠结。
到了福北园,把车停在了山脚下的停车场,他步行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家族陵园。
先去他大爷黄浩的墓前,给他大爷洒了酒,又小心的替他大爷抽了根烟,和他大爷聊了一会儿后,黄国仑才下到半山腰,来到陈佳墓前。
看着墓碑上陈佳永恒的被时光洗成了灰阶的笑容,黄国仑心如刀割。
默默的在墓前给陈佳摆上了她最爱吃的蛋糕,黄桃最爱吃的甜筒,还摆了两罐她们母子俩都很爱喝的可乐。
都整好后,黄国仑坐在了墓地旁边,和陈佳聊了起来:“老婆,你是不是听到爸上午和我说的事了。你说口渴是借口吧,你就是想我过来和你说会儿话吧?你是不是想劝我什么都不要想,就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好了。但老婆,这事我不能不想啊。如果那易先生讲的是真的,我就不能再‘造孽’了。”
“唔……”
山间突然刮起一阵冷风,给黄国仑吹的直缩脖子。
黄国仑背脊一凉,心里不由生出一些迷信的想法,赶忙道:“你不想听这些是吧?那好吧,我不说了。你口渴,我替你喝罐可乐,然后给树浇浇水,等忙完了再过来和你接着聊。”
黄国仑说罢,开了罐可乐,一口气就给干掉了。
打了两个气嗝,苦笑着和陈佳的遗像点了点头后,他起身离开了墓区,打电话给陵园的工作人员,让他们提了几桶水来这边。
之后让工作人员都离开了,他亲自为陈佳墓区的松树和柏树都浇了水。
都弄完还剩了不少水,他又用扁担挑着水,给家族陵园里认识的不认识的长辈们的墓区里的松柏全都浇了水,就好像在惩罚自己似的,累的满头大汗。
仿佛只有这样折磨自己,他心里才能踏实点。
等再回到陈佳墓区时,黄国仑胳膊都要发抖了,腰也酸的厉害,背影老迈的坐到了冰凉的墓台上,把另外那罐可乐给干下去一半,继续和陈佳聊:“这回不渴了吧,我把这片墓区的松柏全浇水了。你要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给我托梦。至于说桃子,你在天上应该能看到他的成长吧。这小子,现在越来越鬼灵精了,一日不见,就好像长了三秋。等他再大几岁的,我就带他来看你。”
“唔……”
山间又刮起一阵北风,仿佛是陈佳不想让桃子来看她。
她这个做妈的虽然很想念自己的儿子,但她应该更愿意为自己的儿子做出牺牲。
她宁愿一直让桃子在童年岁月里以为她去火星做任务了,也不想给桃子的童年留下不好的回忆。
黄国仑意识到陈佳也不想听这些,就不多说了。
转而聊道:“你是不是想听我给你唱歌啊?”
虽然陈佳生前,黄国仑的音乐水平还远没达到现在这种大剑无锋登峰造极的高度。
但那时陈佳很喜欢听黄国仑唱歌,无论黄国仑唱的好还是坏,只要是黄国仑给她唱的歌,她都特别喜欢。
黄国仑每次来扫墓,都会背上吉他,和陈佳边聊边唱。
这次由于来的急,心情也比较复杂,黄国仑没带吉他过来。
不过既然想到陈佳有可能是想听他唱歌,黄国仑便决定直接清唱好了。
“不知道我平时唱歌你有没有听到,你应该听到了吧?你也应该听出来了吧,我现在唱歌水平相当了得呢。这都是你在天上帮忙给我祈来的福吧?谢谢你,老婆,我爱你,但我今天真的给你唱不来情歌。我心里难受,你能感受到吗?”
黄国仑嗓子有点发酸,酝酿了酝酿后,才继续讲:“你之前很喜欢郑钧的歌,我就唱首郑钧的歌吧——《苍天在上》。”
这首歌,正是黄国仑此刻黯然销魂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
为什么他们的命运会这样波折?
带着一颗泣血的心,黄国仑开声了,一嗓子就把树上的野鸟给吼起来了——
……
“乱发飞舞/腊月的寒风/野鸽子掠过青空”
“可怜我此生/命中已注定/不能与你同行”
“没有理由/没有理由/只有借口/只有借口”
“就剩下苍天在上/就剩下苍天在上”
“她竟是如此无常/她竟也如此无常”
……
就像一个绝壁上的汉子在向天发问,黄国仑这段歌唱的是山河永寂,气贯长虹!
回首沧桑已数番,感怀无尽又何言。
人间如梦,苦自心来。
黄国仑将今天所有的苦闷心情都释放在这首歌里了——
……
“站在先人古老的原上/我哭着把你祭奠”
“这里断送了多少个梦想/如今都化成飞烟”
“没有理由/没有理由/只有借口/只有借口”
“就剩下苍天在上/就剩下苍天在上”
“她竟是如此无常/她竟也如此无常”
“喔……当一场大雪悄然落下!”
“喔……所有爱恨就此融化!”
……
如果时间能倒流,黄国仑真想回到遇上陈佳之前的日子。
如果一场大雪能把世间所有爱恨都融化,该是多么美好的结局。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雪,更没有这样的融化。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缠着情的玉锁,套着欲的金甲,生生世世都不得解脱——
……
“是谁给我缠上了玉锁/世世都不得解脱”
“是谁给你套上了金甲/生生都陷于水火”
“没有理由/没有理由/只有借口/只有借口”
“只剩下苍天在上/只剩下苍天在上”
“她竟是如此无常/她竟也如无常”
“只剩下苍天在上/只剩下苍天在上”
“她竟是如此无常/她竟也如无常”
……
黄国仑豪迈的歌声响荡在陵园里,远的都快让从另一边准备进园考察的白瑶听到了。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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