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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万年的告别

“暴风城突击部队已经做好准备，请求登陆！”
“奥格瑞玛突击部队请求登陆，不胜利，宁勿死！”

“银月城突击部队随时准备杀入战场！”

“哨兵前锋待命中！”

一连串的作战请求通过内部联络通信汇聚到了各个星舰的舰长面前的投影屏幕上，最高指挥官图拉扬分析了战场形势，艾泽拉斯舰队的第四轮炮击刚刚结束，恶魔舰队损失已经超过30%，它们看上去有些混乱，而且准备分散开。

捕捉到了这一点之后，图拉扬立刻下达了命令，

“地狱伞兵，钢铁军团开始登陆！”

“第三，第四舰队格斗舰出动，给我狠狠压制那群恶魔杂碎！其他星舰主炮充能开始，大防御护盾张开！准备承受攻击！”

“唰”

图拉扬的命令下达，位于四支舰队边缘的数十艘小号梭型星舰如出鞘的利刃一般，朝着恶魔舰队飞快突进，这是奥杜尔改造后的专门用于近身格斗的小型星舰，它们的身躯更小，更容易躲避攻击，使用快速激发的大口径连射炮，作为主炮充能式的防御手段。

在这些利刃的梭状飞船飞出之后，星舰的防御壁张开，片刻之后，黑暗的天空再次被照亮，图拉扬的头颅转向舷窗，四五团火焰在方阵中闪耀的让人心碎。

“那是费伍德号，暗夜精灵的四号舰，看样子是被击穿了引擎。”

担任旗舰二副的马修准将低声说，“还有群山号和回音群岛号...”

“好了，继续战斗吧，这就是战争。”

图拉扬伸手拍了拍马修的肩膀，坐回了指挥椅上，一场战争不可能无损胜利，那只是童话的传说而已，所有士兵和舰长在出发之前，就已经抱定了死志，而死亡，也会对勇敢者格外容忍。

“派出救援舰，尽力抢救那几艘船上的人员，其他星舰，做好防御和规避！”

“唰唰唰”

黑色的登陆仓如子弹一样被从各个星舰的下甲板射出，朝着克罗库恩大峭壁的另一侧砸了下去，恶魔们还在那边集结，一眼看去，几乎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黑暗，它们还没有从刚刚的魔力风暴灾难里清醒过来，显得极其的混乱，基尔加丹也顾不上它们了。

而这种阵型是地狱伞兵最喜欢的，只需要坠落下去，就能造成极其可怕的伤害。

而这一次，除了突击小队的小型登陆仓呼啸之外，在天空中还有特大号的黑色登陆仓，最少50倍于小型登陆仓的体积，混杂在天空的黑点中，显得异常显眼。

那是钢铁军团的登陆模式，这些钢铁士兵对于撞击的承受力度更强，每一个大型登陆舱里排列着100名钢铁士兵和他们的指挥官，只要平安落地，就是一支可以厮杀的完整力量。

由于考虑到了阿古斯之战一开始肯定是以对轰的模式展开的，在那种随时可以丧命的情况下，要求地面军队慢里斯条的登陆肯定不现实，所以最终舰队采用了这种更先进的模式，直接将小队降落到指定的战斗地点。

但这同样是有风险的。

“瞄准那些黑盒子，给我击毁他们！”

艾瑞达指挥官虽然不知道那些天空中的黑点是什么，但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在战场上，谁都不会希望那些玩意砸在自己头上，在它的嘶吼之下，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硕大的魔能火球就朝着天空窜了上去，这一幕让其他恶魔反应过来，短短几秒钟之后，小半个天空都布满了这种“自发”式的防空火力。

中间还混杂着零星的邪能火炮的轰鸣，克罗库恩地区最大的邪能火炮阵地，已经在刚才的大爆炸里被完全摧毁了，这不得不说是登陆小队的幸运，否则仅仅是一轮火炮的防空弹幕，就足以让他们的死伤率提高5个百分点。

“轰”

一台运载着钢铁士兵的登陆仓在空中撞上了一头躲闪不及的魔蝠，方向发生了严重偏转，更要命的是，又被三只邪能火球击中，在空中爆开了耀眼的火光，那些钢铁士兵和指挥官甚至没有来得及走上阿古斯的地面，就这么消失在了天空里。

这残忍的战争模式几乎让在地面旁观这一切的哈顿和英灵们目瞪口呆，这几乎就是迎着死亡的镰刀在冲锋，不是真正的勇敢者，是不会选择这样的进攻模式的。

连接不断的火光在空中亮起，每一次都代表着勇士的死去，就像是一抹抹轰鸣的哀悼，但更多的登陆仓还是平安到达了地面，在数千米的高空自由落地，还有助推火箭的推动，让这些坚固的登陆仓落在地面的时候，和一颗颗陨石也差不了多少了。

它们的外壳都被燃烧的发红，带着巨大的动能砸在地面上，早已经保守风霜的阿古斯的大地那里能承受这种打击，地面上的龟裂让它更容易被砸出凹陷，在这一轮登陆之后，整个克罗库恩地区的大地就像是月面一样，充满了各种环形山，以及被砸的体无完肤的恶魔。

那种密集的阵型让它们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还有那些从天空坠落的星舰的残骸，就像是一个被刀刃和火焰包裹的死地，天空中亮起的，照耀星穹的火光和轰鸣，地面上的登陆仓里走出来的钢铁恶鬼和凶悍的钢铁武士，还有数十艘小型支援星舰在头顶扔下火焰和死亡的炸弹，恶魔们根本没办法冲破封锁逃出生天。

这些天生实力强大，纵横宇宙的生物，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憋屈的一场屠杀？

但它们没办法反击！

当初2W钢铁士兵和英灵的组合，就在恶魔的围攻下坚持了40天，现在登录的钢铁士兵的数量是...18W，在这些沉默的，无畏的，疯狂的对手面前，恶魔引以为豪的力量简直不值一提，它们混乱的天性让它们在面对有经验丰富的指挥官指挥的钢铁军团的时候，几乎组织不起一场有效的反击。

它们要输了，没准可能输的不是那么难看，但它们确实要输了。

“砰”

瓦里玛萨斯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在那一道银芒闪过之后，跪在了地面上，它混沌的双眼里，最后的一抹生命之光正在快速崩溃，而它苍白色的胸口，有一道被岩浆和圣光包裹镶嵌的光芒。

那是提沙拉彻留下的可怕伤口，这把真正回归了原型体的神兵已经无法用锋利来形容了，更像是一种高级的法则汇聚于这刀刃之上，搭配秩序天使如光芒一样的速度，傀儡一样的瓦里玛萨斯根本不是对手。

“啪”

恶魔的尸体倒在了瓦拉加尔的地面上，它至死都没能闭上眼睛，秩序天使站在那尸体边缘，他的眼前，弗蕾亚一脸痛苦的捧起了三样遗物，被融化的北地之锤，碎裂的霜槌，以及一把严重扭曲的锻锤。

那代表着三位已经将一切奉献给这胜利的守护者，奥杜尔体系在这一刻空了三分之一。

狄克伸出手，他的手有那么一丝颤抖，在三样东西上轻轻摸过，然后转过身，大步走向正在和奥丁，伊利丹缠斗的基尔加丹，在接受了阿格拉玛的力量种子之后，那种属于曾经的复仇泰坦的气质，那种疯狂涌动的致命杀意，在这一刻席卷了整个瓦拉加尔的穹顶。

“把它交给我！”

秩序天使的声音响起，奥丁和伊利丹对视了一眼，立刻选择了后撤，大恶魔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瓦拉加尔边缘的狄克，圣骑士全身涌动的压力让他有了一丝胆战心惊的感觉，他晃动着翅膀，甩手扔出了三团旋转的烈焰宝珠。

转身撕开空间，就要逃走。

但就在那黑暗的空间裂隙刚刚出现的那一刻，一只银色的，带着手甲的大手从上空将那张开的裂隙一把抓碎。

大恶魔眼前一花，秩序天使那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前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甚至不到2米，基尔加丹下意识的挥起双爪拍在了狄克的身体上，但他爪子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接触到秩序天使的瞬间就熄灭了。

这是来自更高级力量的碾压！

“砰”

基尔加丹的身影失去了平衡，在这充满了愤怒和仇恨的一拳轰击下，踉踉跄跄的向后倒退，他的能量护盾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作用，狄克这一拳根本没有破坏他的护身结界，就攻击到了他的身体。

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秩序天使还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动过一丝一毫，狄克举起左手，在空中甩了甩，他冰冷的声音传入了大恶魔的耳朵里。

“你想知道阿格拉玛在什么地方对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基尔加丹凝视着狄克，他抛弃了逃走的想法，这个古怪的世界管理者速度太快了，他根本没有逃生的可能，他决定拼死一战！

他的双手向外一甩，两把火焰组成的长剑出现在了基尔加丹的手中，他朝着狄克主动发起了冲锋，在这一刻，墨绿色的火焰和炙热的火焰，还有混沌的暗影，那种源自最黑暗的力量汇聚在一起，汇聚在他手中。

一位准备拼命的半神是可怕的，但在狄克的黑暗面纱之下，那不带一丝感情冷冷的看着大恶魔的管理者，也已经因为奥杜尔守护者们的惨烈而出离的愤怒，他空无一物的双手合拢，一把璀璨的蓝色和白色交织的断刃在光芒中出现在他的手中。

“燃烧吧，提沙拉彻，让眼前的邪恶看看...你的愤怒！”

“轰”

这一道璀璨的火柱将狄克笼罩了，这几乎是一个生态星球所能诞生的最可怕的温度，提沙拉彻还记得基尔加丹的气息，它同样因为阿格拉玛的堕落和战死而愤怒，这双重愤怒糅合在一起，爆发出的就是最致命，最恐怖的一击。

“我们的命运再次交汇了...在海加尔山，阿克蒙德战死，在外域，我击败了你的大军，现在我来了，在阿古斯...你已经活的太久了，这个世界已经无法容纳你的黑暗和污秽！”

狄克的声音在升腾起的火焰之柱中响起，伴随着他转换力量，那赤红色的火焰在这一刻变成了银白色的火柱，几乎就像是竖立在天地之间的图腾。

“这一次，阿古斯将成为你的墓地！我发誓...你死定了！”

“休想！倾听这千万灵魂的疯狂，我要释放这千魂的怒火！”

“砰”

火柱般的利刃在狄克的能量积蓄到最高点的时候轰然斩下，紫色的灵魂风暴也在这一刻完全爆开，但那紫色的能量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没有提沙拉彻的一击更强横，在僵持了近5秒之后，那千魂风暴骤然消散。

基尔加丹没有逃离，他无法逃离，在这一刻，他甚至感觉到了从这个世界最深处对他的一种禁锢，那是这个世界本身的愤怒，对于他所做的一切。

这个世界是最公正的审判者，它没有原谅基尔加丹，而是在这个最致命的时刻，给了大恶魔背后一击。

“轰”

耀眼的，笼罩一切的光明爆起，然后飞速消失。

基尔加丹的身躯倒飞了出去，仅仅是一击，撕碎了他的盔甲，他的身体，他的双翼，他残破不堪的身体沉重的撞击在瓦拉加尔的顶部大厅，反弹了一下，最终摔在了地面上。

狄克背后的星河之翼轻轻拍打着，在他背后，是已经将战局推动到了最后的艾泽拉斯舰队的影像，就像是高悬于大地之外的神灵，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

基尔加丹挣扎着想要从地面上爬起，但在他艰难的起身的那一刻，一口灼热的墨绿色鲜血被他吐了出来，他双臂一软，再次趴在了地面上，然后他眼前出现了一双脚。

被哈顿搀扶的维伦看着倒在地面上的基尔加丹，大恶魔失去了一切，现在的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但维伦却并不像是个胜利者，他看着万年前的挚友，他知道，基尔加丹有话对他说。

“我一直以来，都非常嫉妒你！咳咳...”

基尔加丹呕了口血，艰难的说，

“你的天赋，你的信仰，和你的预言…”

大恶魔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开始洋溢出墨绿色的灼热光芒，这是他无法控制身体里暴走的能量的象征，那光芒越来越亮，就像是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一样，但维伦依旧没有走开，他知道，基尔加丹的话还没说完。

“我从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够阻止萨格拉斯...”

基尔加丹抬起头，他看着维伦，四目相对，那丑陋的扭曲的脸上，艰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平和的，一个或许可以称得上忏悔的，笑容。

“或许…挚友，你能证明我错了…”

维伦叹了口气，伸出手，颤颤巍巍的将手放在了基尔加丹的额头上，下一刻，狄克的身影带着大恶魔消失在了原地。

“永别了...我的兄弟...”

“轰”

在远方星战的天空中，一团耀眼的绿色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