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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决死一战

当传送术的光芒消失的时候，正将希尔瓦娜斯抗在肩膀上的安薇娜尖叫了一声，她左右看了看，周围全是树木，这就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但可以肯定已经离开了纳克萨玛斯，她抬头看了一眼斜挂在天边的浮空堡垒，犹豫的看了看怀里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的希尔瓦娜斯。
正有些进退两难的时候，安薇娜大人的耳边突然传来了隐约的狼嗥，她愣了一下，然后就飞快的背着高等精灵将军窜向了狼嗥响起的地方。

同样被传送术甩出来的萨萨里安咬着牙一手抓在悬崖的边缘，另一只手则死死攥住了泰罗索斯公爵的手，两个人艰难的向上爬着，在他们下方，是奔腾的索尔多河，该死的克尔苏加德，竟然将他们两个人扔到了西达隆米尔地区的边缘。

这里正是当初狄克逃离阿尔萨斯魔掌的地方。

而其他人的运气就不怎么好了，乌瑟尔和老莫格莱尼被扔到了提瑞斯法林地最深处，和他们一起降落的还有达索汗以及库尔塔兹，老弗丁和逃跑的死灵法师希尔盖则被直接丢进了洛丹伦王城的废墟里。

黑女巫法琳娜和吉安娜大小姐也正在距离血色修道院不远处的毒雾峡谷里进行着生死之战，面瘫的瘟疫使者诺斯的运气是最差的，被丢到了纳克萨玛斯最下方的战场里，在他周围是数百个满腔怒火的圣骑士。

威胁最大的黑暗游侠洛塞玛-塞隆不知所踪，总之一切都糟糕透了。

但目前面临最大危机的，却是还被留在纳克萨玛斯当中的狄克。

圣骑士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稍有些狼狈的躲避着已经彻底混沌化的瑞文戴尔的攻击，这家伙就像是疯了一样，疯狂的抽打着自己变成了触须的左臂，就像是抡起了可怕的鞭子，每一次抽打，都能在地面和墙壁上留下一道道极具腐蚀性的痕迹。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克尔苏加德就那么抱着自己的巫师猫站在一边，根本没有加入战斗的想法，他腰间悬挂的那把黑色的匕首看上去那么的显眼，狄克几乎都不用回头，都能察觉到，整个空间里传来的混沌能量的源头就是那里。

比格沃斯先生趴在克尔苏加德冰冷的怀里，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圣骑士和混沌化的古神仆从激烈的死战，时不时发出一声喵喵叫，似乎是在给狄克加油，它还记得这个送给了它好玩的东西的家伙，虽然体型不太一样了，但传来的气息却一模一样。

圣骑士在空中翻滚了一圈，在落地的时候一个轻巧的纵跃，从瑞文戴尔肩膀的眼球上传来的黑暗能量的攒射，那带着骨刺和吸盘的触手狠狠的抽打在了他的身边，圣骑士从地面上捡起了一把符文剑，顾不得黑暗能量和圣光的冲突，将其高高举起，狠狠的刺入了那触须当中，将其钉在了地面上。

黑色的符文剑刺入触须的瞬间就开始被快速腐蚀，发出了呲呲的响声，留给狄克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他顶着纳鲁之盾合身铺上，左手的逐风剑包裹着闪电和银色的光芒，在空中划过绚丽的十字星芒，刺入了瑞文戴尔的心脏当中，喷涌而出的秩序之力将其完全绞碎。

但作为古神的造物，这家伙可没有那么容易死，它发出了一声完全不明意义的咆哮，左臂延展，向上一提，那被刺入地面的剑刃就削开了触须的前段，腥臭的鲜血四处飞洒，但被撕裂的触须，却从断裂的地方分裂，伸长，很快就变成了更恶心的开花状。

眼前这东西绝对是在挑战正常人的三观，那开花状的触须不仅可以当成长鞭抽打，而且从其顶端还能喷出绿色和紫色的粘液，不管那是什么东西，狄克绝对都不希望那玩意沾到自己的身体上。

但在神圣复仇者的持续时间消失之后，重新回到了高阶领主的狄克面对眼前这东西确实有些无法下手，最重要的是，他缺少机会。

秩序和混沌相互克制，但从力量阶位上来讲，狄克的左臂绝对要远超于眼前这个怪物，但它将自己的致命处保护的相当好，狄克根本找不到机会突入其中。

在他想要绕到这家伙背后的时候，那头顶上的锯齿触须差点直接切断他的双腿。

这恶心的怪物，完全就是为恶心人而出现的。

圣骑士都无法想象，这东西一旦落入下方的俗世战场，会造成什么样可怕的结果，但凡古神所在之地，凡人的心智皆会被扭曲，被灼烧，那种痛苦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的。

狄克在寻找机会，但这种战斗落在克尔苏加德眼里确实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他甚至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尽管一头白骨做出这样的动作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喂，骑士，狄克…你上次把我埋在那黑暗的洞穴里的时候，可也没有这么心慈手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能在1分钟之内干掉它，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克尔苏加德阴狠的声音传入了狄克的耳朵里，圣骑士没有回答，而是飞快的迎着瑞文戴尔挥起的触须冲了过去，这一幕让克尔苏加德微微加大了嘴巴。

“等等！我是让你战斗，没让你去送死！你这蠢货！”

但就在下一刻，一道金色光芒突兀的在瑞文戴尔身后亮起，大巫妖眼前一亮，就看到一个单马尾的金发高等精灵少女出现在了古神造物的背后，双手抡着闪耀着金色火焰的正义之火就朝着瑞文戴尔的后脑勺砸了下来。

“看安薇娜大人超厉害的一击！”

“砰！”

这一击且不论技巧，力气确实是实打实的，安薇娜比狄克也少不了多少的力量正中瑞文戴尔的脑后，尽管古神造物的身体构造和普通生物已经没有一点点相似了，但在这一击之下，还是让他进攻的动作延缓了一刻。

面对狄克这样的对手，别说是一刻了，就是一瞬间就是极其致命的。

果然，就在这一刻，狄克双手握住了逐风剑狭长的剑柄，怒吼一声，从地面上弹跳起来，将那银色的光刃几乎是齐根没入了瑞文戴尔早已经变形的脑袋中央，这还不够，在银色的秩序之力飞快的从他全身涌动，聚集在左手的拳头上的时候，狄克挥起一拳，那被非秩序的力量刺激的发烫到了极致的银色拳头直接轰入了这恶心的家伙的眼眶里，就像一枚烧的通红的钉子，将这可悲的造物的脑袋搅成了一锅粥。

在安薇娜和狄克退开之后，瑞文戴尔巨大而畸形的身体晃动了两下，就在一阵低沉的呜咽之后，像是石块一样，砸在了战场的中央。

“呼…呼…”

狄克急促的呼吸着，他看着对面的克尔苏加德，安薇娜双手握住了战锤，挡在了狄克身前，不过大巫妖却没有任何动作，而是先将手里的小猫温柔的放在地上，然后用白玉一样的手骨轻轻的拍打在一起。

“啪啪啪。”

他还用自己那怪异的声线感叹着，

“厉害！厉害！真不愧是秩序之力在数万年后的继承者，虽然很勉强，但你还是干掉了我精心制作的仆从，狄克…你果然不是个普通人，从你能下狠心切掉自己的左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这一点。”

“现在看起来，我的眼光还不错，最少没看错人！”

面对大巫妖的赞扬，狄克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举起了手里的逐风剑，他眼前站着的，可是比原本历史里更危险的克尔苏加德，如果说原来的他是一条蛇，那么现在，他就是一条眼镜蛇王。

最要命的是，那是狄克亲手喂养出来的，如果没有他指引克尔苏加德接触到那把充斥着扭曲意志的神器匕首，恐怕他也不会面对现在的绝境，但换句话说，如果当初不是他用这把匕首换来了自己和吉安娜的命，现在也早就没有狄克这个家伙的存在了。

一啄一饮，皆由天定。

这该死的命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面对警惕的圣骑士，大巫妖耸了耸肩，他伸出手，从腰间摘下了那把让狄克全身不舒服的黑暗匕首，那匕首的刀柄处，那旋转的眼球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是萨塔拉斯的目光，一个死在上古，余毒却蔓延至今的邪物。

被这样一个家伙盯上，那绝对不是一件能让人荣幸的事情。

但下一刻，当大巫妖从自己华丽的储物指环里取出一样东西的时候，狄克的眼睛却彻底睁大了。

“那东西…那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那不是被…”

“哦？你说的是这个？”

克尔苏加德用三根白色的骨指捏起了漂浮在空中的那颗琥珀色的眼珠子，放在自己面前摇了摇，用一种怪异的语气问到，

“那你以为是谁给刺客联盟发布了任务？你真的以为是古加尔吗？你真的以为那个脑筋不正常的野蛮食人魔能发现这眼球里的秘密？不不不，显然他还不行，他低劣的智商让他还沉浸在所谓“暮光之锤”的幻想里，那个可悲的家伙。”

“他以为他找到了掌握古神力量的介质，他太愚蠢了，他完全不知道，这世界上唯一能毫无副作用的掌控古神之力的东西，早已经被你亲手送给了我！狄克，我得感谢你，我的主人也得感谢你！是你让我和她的荣光联系在了一起！”

圣骑士再一次感觉到头皮发麻，并不是因为克尔苏加德拿出的那颗被他亲手交给伽罗娜的克苏恩之眼，而是这背后的意义，他恍惚间察觉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大麻烦里！

克尔苏加德和伽罗娜用模糊的语言误导了他，让他误以为是古加尔要拿到那眼球，但现在看来，狄克可能亲手将眼球交给了一个最不应该得到它的人。

“当然，我还要感谢你又一次将让萨塔拉斯升华的必需品送到了我手里！瞧，克苏恩之眼，但这不是克苏恩的眼睛，这是那个侩子手在无尽岁月之前，从我的主人身体上夺走的一部分！现在，它回来了！”

狂热的大巫妖将那琥珀色的眼球高高举起，轻轻的放在了另一只手里那黑暗匕首的另一侧，当前后两只眼球融合在一起的时候，被克尔苏加德拿在手里的萨塔拉斯-黑暗帝国之刃开始了它邪恶的蜕变！

那篆刻满了诡异扭曲符文的反曲刀刃继续延长，最终弯曲成为了一个浑圆的倒钩，其上的符文隐于光滑的表面之下，那绿色的荧光在刀刃上亮起，让它手柄上的倒刺逐渐消融，让它从一把至恶的武器蜕变成了一把绿色的艺术品。

那手柄之下还镶嵌着一枚浑圆的宝石，在手柄最上方，两侧的眼睛不再转动，就像是变成了精致的雕刻，但那邪异的气息却没有因为它外形的美丽而减少哪怕一分一毫。

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去，那雕刻的眼睛的瞳孔，还是在直勾勾的看着他。

狄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在他亲身经历了好几把神器的蜕变之后，即便是操纵魔能的乌塔勒斯-逆风收割者的觉醒，都没有让他这么恐惧，但现在，无形的恐惧确实已经填满了狄克的脑海。

他认得那被大巫妖高举在头顶的武器。

那…那是萨塔拉斯-黑暗帝国之刃的进阶形态-操控万物意志的至邪之刃，名为扭曲镜像。

那甜腻腻的让人全身寒毛倒起的声音缠绕在狄克的耳边，

“我…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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