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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公堂讼辩 云氏心思

两位大人脚步还没有迈进衙门内,秦王五子赵之仪的马车到了,一辆香楠木马车,木微紫而带清香,雕花古朴而精致,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银的窗格被宝蓝色绉纱遮挡,当真是宝马雕车奢华之极!衙门口旁边等待公审而立的人群均啧啧赞叹不已。
两位大人回转过头,拱手朝下车的赵之仪拱了拱手,“江夏郡王也对案件感兴趣?”

赵之仪满面笑容,露出一口白牙:“两位大人早,是有些感兴趣!”

左恒笑道:“以往小候爷办案都在各路,我们没机会看到,这次在京城,这个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了!”

“左大人说得极是!”

三个人站在衙门口边交谈边看着路口,仿佛知道还有谁要来似的,果不其然,陆续来了一些官员,当然都是跟刑部或是大理寺搭上边的。

太阳东升,己时开堂时间(09:00—10:59)马上就要到了,站在门口的大人们又看了看路口,心想,不是说章大人要来的吗,难道是谬传?

朝西街到京兆府的路上

夏小开不停的接到各处来报,他跟着夏琰的马车回道,“回爷,大理寺樊大人和刑部左大人已经到了京兆府!”

马车内,童玉锦惊了一下,“他们……?”

夏琰伸手拍了拍抓着自己胳膊的小手,“莫慌!”

“可是,传言我已经死了呀!”童玉锦撅着嘴说道。

“别胡说!”夏琰唬了一眼乱说的童玉锦:“我们不承认,他们能奈我何!”

“可是……”童玉锦吐气,心里有些不安。

“无事,认出就认出,我们不怕!”夏琰毫不在意。

童玉锦深吸一口气,“出来混,果然迟早要还!”

“……”夏琰被童玉锦的粗话说愣住了。

童玉锦却龇牙一笑:“你说得对,他们认出归认出,我抵死不认,看他们能奈我何,我的靠山可是人人生畏的小候爷!”

“对,你的靠山就是小候爷!”能被童玉锦依靠,夏琰得意的笑了。

看着一本正经得瑟的夏琰,童玉锦笑了:“哈哈……”

京兆府

衙门正门完全打开时,压轴的章大人在众人翘首企盼中到了,他的一只脚刚刚落地,一群大人们就涌上来给他行礼作揖,齐声问安。就这是作为一品大员的特权与威风。

章大人不紧不慢的问道:“小候爷到了吗?”

众人相看,难道小候爷还没到?每个人都是冲着小候爷来的,结果谁都忘了问小候爷,还以为他已经在后衙。

沈廷锋马上出列回禀到:“回章大人,小候爷已经派人打过招呼了,他们去取证了,稍后就到!”

“原来如此,那就先进去吧!”

公堂开审的时间是己时正,马上就要到了,衙门里的衙役们按部就班的准备着,安排各位大人们旁听就坐的,按排旁听就坐;按排提取犯人的,已经提取好犯人等在候审小屋;各种证人证物也已经安排妥当,只等己时正开审。

就在沈大人走到正堂主审位子要落坐时,夏小候爷到了。

夏小候爷踱着方正的官步直接进了正堂,衙门口的衙役领着夏小开、童玉锦及云氏母子走了侧门,领着她们呆到候审处,等待公堂提见。

众人见夏琰进了公堂都客气的站起来迎接,“夏小候爷,辛苦了!”

夏琰朝众人拱手,“众位辛苦了,有劳各位走这一趟了,夏某心领了!”

章大人笑着客气说道:“夏小候爷太客气了,不会防碍你办公差吧!”

“那里,章大人能来,求之不得,还请章大人先落坐!”

章大人客气的拱了一下手,坐了下来,其他人见他坐下,也纷纷落坐。

赵之仪看着只有夏琰一人进来,朝后面看了几眼,咦,不是说他的婆娘跟着的吗,怎么没见人?

不与夏琰一同进衙门正堂是童玉锦要求的,她已经作为死者的讼师,那么一切按规矩办事,她现在就是讼师的身份,她必须走侧门,呆在候审处,等待提见!

站在候审处的童玉锦把自己要上堂的东西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着各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有些紧张,微微轻吐着气,这种紧张不仅仅是因为案件本身,还因为,公堂旁听席上有两个熟人,是谁呢?——大理寺卿樊中易、刑部侍郎左恒,他们已见过做讼师的她,虽然夏琰让自己不必怕他们,可是她还是觉得莫然的紧张。

京城皇宫

诚嘉帝正在御书房办理公务,边上的太监接到外面消息,赶紧传了上来。

“圣上!”

“何事?”

“回圣上,听人说今天夏候爷到京兆府和沈大人一起办案!”

“是嘛?”诚嘉帝边看公文边说话,不甚在意这件事。

“是,圣上……”

“还有何要说?”

“据人说,候爷未过门的妻子跟着他一起办案!”

“到是蒹鲽之情!”诚嘉帝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想的是,夏琰为了给平民妻子以地位和尊重,居然连这种事都做了,直可谓大费苦心。

“圣上说得是,小的还听说,候夫人要做死者的讼师!”

“讼师?”诚嘉帝抬头。

“是!”

“就为了一桩抛妻杀子案?”诚嘉帝不解,是不是因为他们遇到了,所以比较上心,可是也轮不到一个女人来做讼师吧,难道平民当中就有女讼师?

“应当是!”

诚嘉帝双眼微眯。

京兆府

一行人大人物终于客气完毕坐定,沈廷锋开堂了,看着公堂正门口拥挤的人群,他终于威严的叫道:“现在开始升——堂——!”

皂班衙役们双手握着黑棒齐齐击地,“威武……威武……”威武之声响彻公堂内外,显得庄严、肃穆。

坐在角落的两名典史书记也同时执笔,准备随时记录公堂上的陈词和案件对话。

皂班衙役们的齐呼声停止后,沈廷锋叫道,“带疑犯——邹由任!”

邹由任被四个衙役拘着进了正堂,刚走到正堂案前,拘他的衙役踢了他膝盖一脚,他啪得一下跪了下来。

沈廷锋例行公事的问道,“堂下何人,快快报上姓名?”

邹由任趁着问话的机会,已经悄悄扫了一遍公堂,这次公审不同以往,虽然他不认识在坐的大人,但是从官服的颜色上,他知道,这些人官品之高,已经不是他所能企及的。

可是不管如何,他都要拼一次,那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他还是想活,活着跟自己的进子一起到老。

鼓起勇气的邹由任全身伏地,“小民邹由任叩见大人!”

沈廷锋问案:“邹由任,有人指认你杀了邹潘进的妻子方氏方月娥及其子邹小良,你可认罪?”

“回大人,小人不认!”邹由任拜伏在地回道。

沈廷锋问道:“为何不认?”

“小人不认识什么方氏及邹小良,又如何杀了他们?”邹由任一字一板的回道。

沈廷锋又问了一句:“果真不认识?”

“是!”

夏琰看了眼堂下跪着的邹由任,眯眼说道:“我为死者请了讼师,让她跟你说说,你究竟有没有杀人!”

邹由任拜伏:“小民愿洗耳恭听,如果是胡言乱语,小民决不承认!”

“那就听听她有没有胡言乱言!”夏琰对沈大人说道,“让讼师上堂!”

“是,小候爷!”

所有人都看向公堂侧边入口处,都想想看看这个传言中帮小候爷办案的平民妻子,她究竟是何等人物,竟如男人一样行走于人世间。

赵之仪已经过见豪赌的童玉锦,她的姿态不比任何赌客逊色,一个晚上帮公公赢回了所有的赌债,就算是男人也未必能做到吧!

赵之仪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话说,开国公知道跟他一起赌的人是儿媳妇吗?夏琰会说这么尴尬的问题吗?他突然想大笑,意识到这是在公堂之上,生生忍住了,太有意思了,真是太有意思了!

很快童玉锦出现在入口处,身量不大,眉清目秀的小哥出现在众人眼中,细看,这个小哥就是个女人,乍看之下,没有什么特别令人惊艳的,可是行动之间,却有一股子男人才有的英气,章大人眉角上扬,几不可见的看了一眼坐在主位左手边的夏琰,冲个喜也能冲到宝,不会吧!

神色变色最大的莫过于樊大人和左大人了,此人他们见过,不就是为伍大人讼辩的书僮吴持仁(无人此)人吗?不是说他摔下山沟死了吗,怎么会在四个月后出现在京兆府的公堂,不对,听说‘他’是夏琰的平民正妻呀,难道那次摔死是为了掩人耳目?两位大人没有掩饰,直接看向夏琰,可惜从他面上看不出什么,他们不解的转过头,等待公审。

童玉锦依然是女扮男装,穿着简单的书生交领袍子,灰蓝布料,白色交领蓝襟,梳着丸子头,上带一块方巾,标准书院书生打扮,跟书生不同的是,童玉锦习惯了窄袖,不太习惯这种宽袖衣服,所以为了方便,她把袖子卷起到手颈处。

上了公堂的童玉锦,端直她的小脊梁,拱手朝沈大人说道,“小民童玉锦拜见大人!”

“……”沈大人不知该叫她什么,一是之间竟愣住了。

童玉锦微微一笑,“大人,请叫我童讼师!”

“哦,童讼师你要为死者辩讼?”沈大人例行问事的问道。

“是,大人!”

“那……请开始吧!”

“是,大人,”童玉锦说道,“大人,小民能先简单说一下邹由任秀才的生平吗?”

“可以!”

“谢大人!”童玉锦转身朝邹由任笑道,“邹秀才,如果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可以随时打断我的话。”

“你放心,不要你说,我也会打断你胡说八道!”邹由任看着雌雄莫辨的童玉锦狠狠的回道。

“好,那么我开始了!”童玉锦习惯性的微微一笑。

衙门候审屋就在后堂入口处,所以里面的人能清楚的听到公堂之上的说话声。

两个不同的小屋里的人都听到了,一个是邹由任的妻子云氏,一个是邹由任的情人邹潘进,他们居然有了一个共同的动作——低头。

公堂之上,童玉锦缓缓而述,“邹由任,淮东淮水镇人,家有薄产,排行老幺,自幼长的眉清目秀、聪明伶俐,在村里私塾中常名列前茅,十四岁考取童生,在邹家村以这样的年龄考取童生的,他是第一人,他是邹家的骄傲,邹秀才,我说这些可有误?”

“没……没有误……”邹由任被童玉锦目无表情的夸赞搞得有点别扭,还有点不好意思。

“那就好!”童玉锦继续说道:“邹家人带着殷勤的期望,把邹童生送进了镇上最好的书院进学,他果然不负众望,在十六岁时考取了秀才,十六岁的秀才公,志得意满,最是春风得意之时,我说得可有误,邹秀才?”

“我……我没有春风得意……”刚才还为夸赞,还对童玉锦有些好感的邹由任,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快就开始剥他的皮,连忙否认,可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否认是多么的心虚。

童玉锦却不管他继续说道,“春风得意的邹秀才却从此止步于秀才,没有再进一步,于二十二岁时,迎娶了镇上某小吏的千金云氏,于次年生了一女,五年前,经同书院学长邹潘进的劝说离开了家乡到京城谋生,前前后后共谋差事近七、八处之多,现在殷家酒肆做账房掌柜,邹秀才可有误?”

“没有!”邹由任不耐烦的回道。

“那就好!”童玉锦微微一笑,话锋突然拐弯,急速而有力:“邹由任,十月初三晚上,你在哪里?”

“我不是说过多次了吗,我在家里!”邹由任被童玉锦的拐弯弄得措手不及,还好,自己回答得很快。

童玉锦继续问道:“我再问一次,你在哪里?”

“家里!”邹由任回道。

童玉锦转身对沈大人说道,“沈大人,请提证人云氏!”

“准!”

衙役领着证人云氏上了公堂,等她叩拜完之后,童玉锦问道,“你丈夫说十月初三晚上在家,是否撒谎!”

云氏看了看邹由任,又看了看童玉锦,说道,“没有,在家!”

童玉锦站在边上看着说谎不眨眼的云氏,突然发现这个女人不仅可怜还可悲可笑,冷哼一声,“说谎话是要受到律法制裁的,你可懂?”

“民妇明白!”云氏声音不大,显然是低气不足,但是再怎么底气不足,她嘴上的话依然不利于童玉锦。

“好!”童玉锦再次对邹大人说道,“大人可否再提证人?”

“准!”

“谢大人!”童玉锦对着站在衙门口的夏小开说道,“带邹家邻人李大!”

“是!”

一个结实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公堂之上,邹由任不知觉的皱了一下眉头,心想,那天夜里乌漆摸黑的没有看到有人啊!

李大一到正堂中间就结结实实跪了下来,趴在地上不敢出气。

沈大人问道,“堂下何人?”

“回……回大人,小民李……大!”

“你可有看到什么?”沈大人问道。

李大磕磕巴巴的回道:“回……大人……,小民看到邹掌柜在亥时(21:00—22:59)一刻左右进了左侧邻人家的屋子!”

沈大人提醒说道:“不得说谎!”

“大人,小的没……有说谎!”李大吓得连忙回道。

沈大人又问:“那是怎么知道他进了左侧邻人家的屋子?”

“是……是我那婆娘闲着没事干,让我看的!”李大不好意思的回道,窥觊人家隐私,那朝那代都有悖道德。

沈大人问道:“为何?”

李大说不出口:“我婆娘……她……”

沈大人有些着急:“为何不继续说下去?”

李大见沈大人盯着他,连忙趴到地上回道:“我婆娘怀疑这个男人会男人去了!”

公堂之上,是个人都听懂了,男人会男人是什么意思,但是沈大人问案不能这么问,他问道:“男人会友,喝几杯小酒很是正常,你婆娘为何要好奇?”

李大回道,“大人,小民说不出口……”

沈大人问道:“有何说不出口?”

童玉锦对沈大人说道,“大人,让小民来问两句!”

“准”

童玉锦问向李大,“你确定在亥时一刻看到他进了左侧邻人屋子?”

“是,”

“可有人证明你看到?”童玉锦问道。

“有……有,”李大连忙回道:“我和儿子还有我媳妇!”

童玉锦继续问道:“你们在哪里看到的?”

“在……在……我家门缝里,”李大结巴着说道,“我家就在他们家对面!”

童玉锦转身对邹由任夫妇说道,“你们还有何话要讲?”

“他在撒谎!”邹由任直接指着李大说道,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行径居然落入了别人之眼,可他是不会承认的。

童玉锦反问:“他为何要撒谎?”

“这……我怎么知道……”

童玉锦看了他一眼,转身对沈大人问道:“大人,可否提取另一疑犯?”

“准!”

邹潘进被提上了公堂,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给堂上大人叩拜了礼。

童玉锦直接问向李大,“李大,你婆娘是不会怀疑你对面邻居会此人?”

“是,是……”李大没有犹豫的回道。

童玉锦问道:“你婆娘为何要怀疑?”

李大说道:“两个大男人,隔三差五,深更半夜特意在无人的房子里会面,总是让人生疑,我那好事的婆娘发现他们每月都要在深夜里会几次,就跟男人养姘头一样!”

童玉锦跟道:“是吗?”

“是!”

邹由任马上出口反驳:“你胡说八道,我们白日里都有差事,难得晚上才有空闲,喝几杯酒,碍着谁的事了!大人,大人,小的要告他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童玉锦说道,“我有多种方法能证明他没有胡言乱语!”

“不可能……”邹由任心想,我们很小心的,几乎没有在人前出现过。

童玉锦讥笑:“你是不是觉得你们的关系很隐秘?”

“无中生有!”

童玉锦却微笑说道:“我先说第一条,你为何止于秀才,邹由任?”

“我资质差!”

童玉锦说道:“是吗,让我来告诉你,因为你在考秀才时遇到了你的学长——邹潘进,这个邻镇大你一岁的男人!”

邹由任反问回道:“遇到同乡是很正常的事!”

“是,不错,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你们发展成了不正常!”童玉锦毫不留情的说道。

邹由任大叫:“大人,大人,此人胡说八道,小民要告她!”

沈大人制止道:“稍安勿静!”

“大人,此人胡说八道,小人静不下来。”

“童讼师——”沈大人看向童玉锦。

童玉锦却问道:“大人,我想问一下坐在的各位大人,你们家都有儿子吗,如果没有想不想生?”

个个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章大人若有所思,第一个配合童玉锦回答了,“当然有,如果没有当然想生,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童玉锦笑道,“我再问一下其他人,这位公子,你呢?”她看向赵之仪。

“我……”赵之仪照例灿烂一笑。

童玉锦点头:“对”

“我还没有妻子!”赵之仪笑得有点邪。

童玉锦抿了一嘴,“我是说,你如果成家了,要不要生儿子?”

“当然要!”赵之仪见童玉锦被自己噎了一下,非常得意,朝夏琰看了眼。

童玉锦拱手:“谢谢这位公子回答!”

童玉锦继续问道:“夏小候爷,你呢?”

“我,”夏琰没有想到童玉锦会问他,小囧了一下,“当然越多越好”夏小候爷回答的一直正径。

赵之仪看着夏琰这厮,再看看女扮男装的童玉锦,憋着想笑的嘴。

童玉锦眉角抽了抽,也不顾在坐的大人们好奇、玩味的目光,对着众人说道,“大家都认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邹秀才,你为何只有一个女儿?”

“我……我婆娘不能生养!”邹由任没想到这个问题是针对自己的,还真措手不及。

童玉锦对沈大人说道,“我请医婆为云氏把脉!”

“准”沈大人叫道:“来人,请医婆!”

邹由任大叫:“这是做什么?”

“证明你婆娘能不能生养?”

邹由任直着的身子瘫了下去,“这能证明什么?”

“你说呢,邹秀才!”

“我不想生,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跟我没关系,”童玉锦笑道,“我还有更简单的方法,马上就可以证明了?”

“什么意思?”邹由任紧张的直起上身,他的心没有来由的跳得厉害。

“很简单,我让夏小候爷请了内务府验身太监!”童玉锦目无表情。

“你……你们……”邹由任犹如被人剥了皮一样,血淋淋的暴露于世人面前,虽然好男风的人很多,但是没人能这样露于人前。

“……”邹潘进倏的一下看向童玉锦,目光渗人,可是童玉锦根本没看到。

童玉锦说道:“好男风,跟我没关系,只要你说有,我就不查的你身体,但是你说你没有,我不得不让人证明!”

“你……”邹由任说不出话来。

童玉锦继续问道:“我再问一遍,十月初三晚上,你们有没有会面?”

邹由任还有廉耻,为了不让人查身体,颓然伏地,回道:“是!”

云氏跟着颓然的伏身在地,这里应当没有谁比她更绝望,就如被人活生生的推入了万丈深渊,知道丈夫好男风是一回事,可是看着他亲自默认,真是浑身冰冷,一片荒芜。

童玉锦紧跟着问道:“李大说得可是事实?”

“是!”邹由任承认了。

邹潘进低垂着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任何言语。

可是大堂之上的大人们没有想到,计成儒居然有个好男风的庶女女婿。

没有资格进堂的计平方及潘平娟脸青一阵白一阵,没想到跟他们生活了五年的男人竟是个男风者。

计平娟气得要进堂揍人,被计平方狠狠的拉住了。

沈大人没有想到,候爷夫人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让死不开口的罪犯终于吐了第一道口子,可是男男……还有查人家身体,她是怎么想得出来的,难道是候爷教的?

夏琰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那里,接受着各位大人们好奇的目光,可是谁能告诉他,他也不知道这个小女人为何会知道的这么多,昨天跟他说请内务府验身太监,他并没有想到是为了验邹由任,这个臭女人是怎么懂的,他也想知道。

章大人端坐在侧主位,眯着眼,微微笑着,夏琰娶的这个女人不简单哪!

童玉锦不管众人如何想,继续问案:“邻人说,子时(23:00—00:59)左右,听到你们屋里有吵架声,可是事实?”

邹由任不回话:“……”

童玉锦说道:“你可以不答,我有证人!”

邹由任看了看童玉锦依然没有说话。

童玉锦继续问道:“邻人说,里面有妇人及孩子的声音,可是事实?”

看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童玉锦,邹由任回道:“是!”

“妇人是谁?”

“我妻子!”

“我再问一遍,妇人是谁?”

“我……妻子!”

童玉锦再次请求带证人,不一会儿,三个老年妇人上了公堂,她们很害怕,身体都有点抖了。

童玉锦微微笑着对她们说道,“各位大婶,请别害怕,我只问几句话,你们回答便是!”

“好……好……”

童玉锦对沈大人说道,“大人,我要问云氏!”

“准”

童玉锦转身问向云氏,“云氏,你最近可有生病过?”

“呃……”云氏抬起头,“这跟案子有关吗?”

“不管有没有,请回答!”

云氏看向邹由任。

邹由任满眼急切。

不知为何,即便再荒芜的心,遇上这个男人求助的眼神,云氏依然有波动,她犹豫了。

童玉锦看着犹豫的云氏微笑道,“你可以撒谎,但是一个谎需要一百个理由来圆,你圆得了吗?”

云氏抿嘴低了头,回道,“没有!”

“那就好,”童玉锦转身问向大婶,“你们那天晚上听到的妇人声音,是不是有点沙哑?”

“是,是,就好像发热生病后喉头不舒服的样子!”

“谢谢大婶,回答的很好!”童玉锦对着第一个回话的大婶夸了一句,以缓解她们的紧张感。

童玉锦对邹由任说道,“你怎么解释这声音?”

“这……我……”

“那妇人是谁?”

邹由任低下头回道,“是我妻子,她的喉咙被掐成那样的!”

“是嘛?”

“是!”

“云氏,你丈夫说得可是事实?”

云氏低头回答:“不是我!”

“你妻子说不是她,你如何解释?”

“就是她,如果不是她,有谁看到是其他妇人了,你找出来?”

童玉锦看向邹由任,他直着身子,死死的盯着她;又看了一眼云氏,云氏低下自己的头。

方氏进西尾胡同确实无人见到。

邹由任发现童玉锦居然没有叫证人,难道这一次她真得没有证人?他看了看身边的邹潘进。

邹潘进一直装死般低着头,见童玉锦居然没叫证人,难道真没有找到看到方氏的人?

沈大人见童玉锦停着不动,跟他想得一样,难道没有证人?

章大人等人也相互看了看,难道真没有?

童玉锦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大堂上的沈大人说道,“证人就在堂上!”

“啊,这位小哥,我们没有见到!”第一个回话的大婶连忙说道。

第二个跟着回道:“我也是,我只听到声音,我也没见到人!”

第三个妇人摇头了摇头,“我也没有看到!”

邹由任阴测的一笑,“她们说没看到!”

童玉锦笑回:“我没说她们是证人呀,这堂上又不是她们三个!”

李大也摆了摆手“我没有看到!”

童玉锦回道,“我也没说你!”

“那是……”沈大人问道。

童玉锦看向云氏。

众人见童玉锦看向云氏,他们也看向云氏。

“不可能,她不可能看到!”邹由任大叫。

“为何?”童玉锦紧跟着问道。

“……不为何……”邹由任眼神闪烁。

童玉锦心里明白了,必定是他跟邹潘进约会时,给云氏下了什么药,让她昏不醒,否则不可能这么肯定。

童玉锦对他说道,“方氏晚上进胡同,云氏确实没有看到!”

“什么意思?”邹由任不解了。

“什么意思?”童玉锦朗声说道,“让我来告诉你,方氏为何在大晚上,在街道毫无行人的情况下,准确的找到了你们相会的地点。”

“……”是啊,这也是他想知道。

“是她给她指了路!”童玉锦指着云氏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她白天不出门,晚上睡着了怎么可能指路?”邹由任反辨。

“是啊,”童玉锦微笑说道。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白天不出门,可是,有一天,从淮东而来的云氏突然想吃烧饼了,她大清早出了趟门,是不是云氏?”童玉锦看向云氏,等待她的回答。

“是!”云氏明白了,为何大清早的在烧饼铺子跟前遇到了这个贵人,原来她连这个都能想到,她还有何话可说。

童玉锦见承认了,继续说道:“大清早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即便有,也是急色匆匆的生意人,或是某家下人给主人买早餐,平民买早餐的不多,特别是西尾胡同,几乎没有人去朝西街买早餐,是不是云氏?”

“是!”在西尾胡同,她连胡同时这样小的事情都打听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她又不认识方氏……”邹由任慌了,他不相信,这事上竟有这么巧的事。

童玉锦驳道:“世事就这么巧,你妻子给了方氏一个烧饼,方氏随口问了一下,问她认不认识邹潘进邹秀才,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邹潘进这三个已经刻到云氏的脑子里了,是不是云氏?”

“是,是……”云氏伏地大哭不止,“我恨不得拿刀一刀结果了他!”

“臭婆娘,你敢!”邹由任的面目突然变得狰狞不堪。

云氏抬头大吼:“你这没良心的,我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嫁于你,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

童玉锦摇头,“你真没看出来,他娶你只是掩人耳目,还有对家人有所交待?”

“……”云氏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蒙了:“不……不会的,不可能,他在灯会上救了我,他对我情意绵绵,他还送了很多东西给我!”

“很多小东西吧?”童玉锦毫不留情的揭开事实,男人哄骗女人的小把戏而以。

“……”云氏想到那些东西,果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云氏未说话,估计是想到了,童玉锦说道:“男人的话怎么能信呢,你的母亲和姐姐没有告诉过你吗?”

“她们说了,可是我听不进,我听不进啊……”云氏死命的捶着地面,她悔不当初啊!

“那你现在听进了吗,信男人的话,母猪都能上树,懂了吗?”

“可是我不甘心哪,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一个好男人吗?”

“也许有,但最好别指望自己碰到的那个就是!”

“不……不……”云氏哭得肠寸肝断。

坐在大堂上的大人们个个膛目结舌,夏琰的妻子居然当着他的面说这些,难道……其实……

夏琰觉得自己如坐针毡,但是面上却不显,他现在终于明白童玉锦为何不粘自己了,为何不像自己那样恋着她了,原来她不相信男人,怎么会这样?难道当年自己没有出手救他,让她对男人产生了戒心?他的心不知不觉的隐隐疼起来。

童玉锦依然说案,“云氏,你是如何对方氏说的,请一一道来!”

云氏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哭泣,“因为前一天,我拿到了绣活的铜子,女儿突然想吃家乡的烧饼,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朝西街,去了卖我们淮东烧饼的铺子,买了两个,准备跟女儿一人一个。走到街对面,准备拐弯时,一个面色赤红的妇人求我给她儿子吃一个烧饼,我也是有女儿的人,见她这么可怜,我就给了她一个,随知她竟问邹潘进,从我嫁给我相公起,我就知道这个人了,但是我以为他们是同窗,关系好,从没有多想过,可是慢慢的,我发现他们变得跟我爹口中玩小倌的男人一样,我就留意了,再加上生了女儿之后,相公他……我就是明白了,他好男人,我恨啊,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好让他把相公还给我,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我还有女儿……”

“你给她指了路?”童玉锦问道。

“是!”

“而且还让她晚上去,为什么?”

“因为那房子只有晚上才有人!”不仅如此,就是因为大白天空着,才让周围的大婶们留意到了,因为她们儿子多,房子不够住,竟有人奢侈到,空着房子只有晚上来住几回,这才让她们八卦的特意留意到,才发现了男男相好。

------题外话------

亲王一般封号为一个字,多为某个封国的名称,比名赵之仪的父亲秦王,就是以秦国为封号,而郡王一般用两个字为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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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王道传??第1季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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