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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玉锦被拒 再次相对

灵明寺山脚下
童玉锦等人吃好饭后,从正面台级拾级而上,一道黑、白相间的围墙渐渐出现在眼中,墙内翠竹绿树隐约可见。

登上石阶,只见寺庙就坐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周围的树木花草为这座雄伟壮丽的寺庙增添了无限风光。

“真美!”童玉锦惊叹道。

“我们去过那么多庙会,从没见过像灵明寺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寺庙!”童家书感慨道。

“确实美!”林山长赞同的点了点头。

可惜准备进门时就不美了,他们被小沙弥拦住了,“施主,庙里有贵人,今天你们可能进不了?”

童玉锦眉头挑了一下,到底是名寺的小沙弥,拦人也拦得这么艺术,明明就是平民进不了的意思嘛,真是封建等级在哪都能体现出来。

童玉锦上前一步,双手合拢说道:“可是帅和尚让我来跟他吃斋饭的呀,难道他不认账了?”

“帅……不知施主所说何人?”

“我……”童玉锦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从未问过帅和尚的名号,这可不好办呀,脑子闪了一下,“今年二十八岁的和尚,他说在你们寺院讲道,让我过来,你去问他,让进就进,不让进,我就打道回府了!”

“呃……”小沙弥想了一会儿问道:“莫不是明月大师?”

“我不道,”童玉锦摇了摇头,“他没对我说!”

小和尚想了下说道:“施主稍等,小僧让人去问一下!”

“多谢!”

“不客气!”

于文庭和夏子淳两人也拾级而上到了寺院门口,只见他的仆人递了一个铜牌后,他们就进去了。

于文庭脚跨进门槛里,回头看了一眼童玉锦,转身又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小娘子可还记得老夫?”

童玉锦瞄了一眼夏子淳,然后说道,“记得,你不就是那个助纣为虐的代写书生嘛!”

于文庭尴尬一笑“小娘子好记性,正是在下,你们这是……”

“被人挡在门外了,没看到吗?”童玉锦对于文庭的印象相当不好,说话的语气也不善。

夏子淳听到于文庭和小黑丫说话,不动声色的转过身看向他们。

童秀庄见女儿对贵人不礼貌,有点手措无施,张了张嘴想开口阻止女儿,又不敢,看了看林山长,见林山长也没有上前制止的意思,合上嘴站在边上不动了。

林山长跟童玉锦一起生活五年了,童玉锦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一清二楚,这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话这么冲,肯定有她的道理,站在一边捋着胡须等着。

于文庭干笑道:“呵呵,小娘子,还是这样直爽,要不,跟我们一道进去?”

童玉锦眉毛上扬,“跟你不熟吧!”

于文庭咂着嘴摇头,“我可是好意!”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童玉锦拒绝了,跟你不熟好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于某人就先行一步了!”

林山长见他要走,出口问道:“你是落拓书生于文庭?”

“正是在下,你是……?”于文庭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有人认识他。

“在下庆昌府林久成”林山长拱手说道。

“林……庆昌府林家书院的林山长?”于文庭更吃惊了,五年前就是借着他家案子才推倒了正四品太守贺修利。

“惭愧,正是在下!”

“久仰大名!”

林山长摇头,“都是陈年往事了!”

“相请不如偶遇,在下可否邀林山长一同进寺院?”于广庭邀请的很真诚。

“那到不必,我家小锦已经支会了,等下有人领我们进去!”林山长谢绝了他的好意。

这下轮到于文庭挑眉了,心想,这分明是接待贵族的寺院,你们能进去,面上一笑,“那好,那我就跟我家公子先行进去了!”

于文庭和林山长两人磨着牙。

夏子淳站在门槛内,看于文庭跟人打交道,一手背在后面,一手自然的放在腰带处,站姿挺直,玉树临风。

童玉绣本能的往后避了避,低下了头,显得温婉而知礼。

卢小芳虽然也往后避了避,可是眼光时不时的偷偷瞄几下英姿挺拔的贵公子,可真俊俏啊,比我们女人生得还好,一双眼眸又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一身玄色锦袍,腰间一根朱色腰带,脚上一双黑色靴子,温文尔雅中又带着肃然,显得高不可攀,让人不敢轻近靠近。

童玉荷和卢小芬还小,并未在意这个帅哥,她们两人拉着童玉锦往边走了走,小声道,“三姐,围墙脚下都是兰花!”

“是嘛,我可不懂!”童玉锦顺着小荷的目光看了看围墙脚下。

“呵呵,林夫人教我们认花时,你打瞌睡!”童玉荷指着童玉锦不怀好意的笑道。

“好,我知道了,下次不打了,行不行!”童玉锦被小妹指得有点不好意思。

童玉荷没有放过她继续说道:“我终于知道三姐什么地方不如我了?”

“臭丫头,找打!”童玉锦小声的说道,伸手去挠童玉荷的胳支窝,引得小玉荷笑个不停。

夏子淳的余光中,全是童玉锦恣意盎然的笑容,居然把自己这个候爷视作无物,果然没规没矩。

余乐阳和余大娘站在一旁,余大娘不动声色的看着林山长和于文庭打交道,伸手戳了戳儿子,让儿子上前跟于文庭搭话。

余乐阳红着脸站着没动。

余大娘气得转过脸去。

于文庭转身进了寺院,夏子淳的目光仿佛无意,又和童玉锦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童玉锦连假笑都懒得奉,直接转过头去看兰花,她不喜欢夏子淳,高傲什么,不就是出生好嘛,有什么了不起,还摔我,还见死不救,狗屎样的渣男,有多远滚多远!

就在童玉锦觉得自己怀疑帅和尚说话真假时,帅和尚亲自迎了出来,“阿弥陀佛,施主你来了!”

童玉锦不自在的咧了咧嘴,“我带了几个人过来,不麻烦大师吧?”

帅和尚面露笑意,“一起进来吧!”

“多谢大师,你果然帅气啊!”童玉锦边走边拍着马屁,“大师晚上有地方住吧,要不我让哥哥到山下先把住房订了?”

帅和尚转头看向童玉锦,“施主一向这么操劳?”

“是啊,你才知道啊,三家人呢,很累的!”童玉锦认真的开着玩笑。

“阿弥陀佛,施主辛苦了!”

童玉锦被帅和尚搞得不好意思了,连忙挥手,“开个玩笑而以!”

和尚眉眼含笑,并不言语。

童玉锦转头看寺庙,寺庙雄伟壮丽,屋顶上各种颜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照耀下鲜艳夺目。不多久,就来到了正殿,正殿由很多朱红色石柱支撑,四周石栏杆上还镶嵌着白玉浮雕,是些飞龙走兽,就像活的一样。正殿内里有一尊佛像,有三米左右高,双手合在前,微笑着看着来人,悲悯众生。

三家人见此,纷纷落跪,给神佛行叩拜礼。

三家主妇分别接了僧人递过来的柱香,给神佛敬了香。叩拜完之后,边上来了个小和尚对帅和尚说道,“明月大师,施主的憩处已经备好!”

“有劳了!”明月大师给僧人行了一个合手礼后说道,“带各位施主前去稍作休息!”

“是,明月大师!”小向尚给明月行了一礼,站到边上。

童玉锦合起双手微笑着感谢:“多谢明月大师!”

“不必客气,下午有讲道,施主若是有兴趣就过来听听吧!”

“谢谢大师,一定会来的!”

“阿弥陀佛!”

果然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呀,有个熟人就是好呀,住的地方果然是清幽明净,清爽宜人。他们分了四间大的房间,成年男子一间,年轻男子一间,成年妇人一间,小娘子们一间,里面的床铺果然就如电视剧中看到的一样,一溜排,好有意思。就在他们放好自己的小包裹后,寺人的仆从送来了绿茶,放在各房间门口。

“哇,又甘又香,滋味果然不一样。”童玉锦一个不懂茶的都觉得滋味不错,肯定是好茶了。

“是不是用泉水煮得,跟林夫人给我们煮得不一样呢?”小玉荷品过茶后问道。

卢小芬叫道:“我去问林夫人!”

……

不一会儿,又有人过来站在门道口,原来是引着他们去听道的。天啊,果然是贵人享受的待遇,每到一定的时辰,就会有人过来告诉你做什么,该怎么做,难道做权贵真是这么好?

童玉锦边想边跟着僧人去前殿听道了。听得人很多,大殿里主位上,明月大师已经正襟危坐,听得人也肃然起敬。

明月大师虽然年轻,但是讲经授道却如行云流水、引人入胜,让听者仿佛身临其境,禅语字字珠玑,一时之间大殿内除了他如春风细雨般的声音外,针落可闻。

童玉锦听不懂经文,却在这种氛围中思念起自己前生的父母、亲人、朋友……一切的一切,想着想着,不禁泪如雨下,是缅怀还是追忆,是伤感还是释然,分辨不清,总之,听完道后的童玉锦心情有点压抑。

“二姐,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先回去吧!”

“那……不要走远!”童玉绣大概能明白她是怎么回事,点点头叮嘱道。

“知道,我就在附近走走,刚才听得入迷了,心情不太好!”童玉锦带着鼻音说道。

“我懂,我懂……”童玉绣明白,小鬼妹妹一定想起曾经过往了,疼惜的点点头,“当心点,马上就要吃斋饭了!”

“嗯”

卢宝柱不放心要跟过去,童玉绣说道,“让她一个静静吧!”

“哦……”

童玉锦朝院子后面的小树林走去,找了个大石头,抱着腿坐在哪里,低着头,一只手无意识的扯着石头下面的草叶。

山林的黄昏,当晚霞消退之后,天地间变成了淡淡的晕黄色。大概是寺庙后厨靠得近,袅袅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象是给寺庙的墙头、屋脊、树顶都罩了—层薄薄的薄雾,让它们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就像人间仙境。

大石头旁边的小蠓虫开始活跃,成团地嗡嗡飞旋,布谷鸟在小树林子里沙哑的叫着,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动,拖着声音,朝远处飞去……黄昏,夜幕来临界前的前奏,总会给人落寞的感觉。或许,黄昏的背后是黑夜,纵然晚霞再绚丽,仍会让人感觉惆怅。

这样的黄昏,这样的童玉锦,惆怅、感伤、心痛,从心底无拘无束的剥出,拉长,在这无人的地段自由的释放着。

“童小娘子……”一年老的妇人声音轻轻传过来。

“呃……”沉浸在伤感中无法自拔的童玉锦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

“童小娘子!”

“余大娘——”

“是我!”余大娘见童玉锦从石头上站起来,微笑着走向她,“天快黑了!”

“是啊,天快黑了!”童玉锦下意识的跟着说道,“大娘也来散散步?”

“是啊,难得来一次贵人庙宇,这心情……童小娘子能懂吧!”余大娘仿佛很感慨似的朝童玉锦笑笑。

童玉锦笑笑没有作答,她觉得对面的余大娘有后话,果然……

“不瞒童小娘子说,我娘家祖上也曾做过京官,可是到我父亲这一代,只能在镇上衙门里做个捉刀书吏!”余氏笑容有点苦涩。

“那也相当不错了!”

余大娘摇了摇头,“余家世代经商,到我夫君这一代也算小有资产,我跟我夫君一心想光耀门楣,那曾想,还没等乐儿走上仕途,家产就被人惦记,差点家破人亡……”

“……”童玉锦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不太认识的人。

“童小娘子你是个好姑娘!”余氏的夸赞不似不作伪:“但我们家乐儿他担负振耀门庭的重担,你看……”

童玉锦转头看了看渐渐隐入黑夜的小树林,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

“童小娘子果然是个明白的爽快人!”余氏松了一口气,笑笑说道。

童玉锦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这边风景还不错,你们年轻人喜欢,大娘我就先回房了!”余氏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没有再打扰童玉锦。

“大娘慢走!”

余大娘笑笑转身走了。

童玉锦等她走远,气得脚踢石头,“奶奶的,书吏了不起啊,我踢,我踢……”

“呵呵……”

“谁?”

从一棵大树后面走出一个衣袂飘飘的贵公子,脸上不知是笑意还是讽刺,此人赫然就是小候爷——夏琰、夏子淳。

童玉锦冷冷的瞄了一眼,抬脚准备走人,那曾想被自己踢翻的小石头绊了一下,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她以为自己会摔个狗啃屎,结果没有,她被夏子淳抱住了。

童玉锦第一反应是,立马站稳,然后伸手推开对方,第一下没推动,以为自己力道不够,用力推了一下,仍然纹丝不动的在夏子淳怀里。

童玉锦抬头,双眸有恼意,“你想干什么?”

“我问你想干什么,你就是这样对待别人的帮助?”夏子淳低眉垂眸,一张浅淡的笑脸,两道剑眉,也不知是不是童玉锦的错觉,竟泛起柔柔的涟漪,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的粉唇,令人头昏目眩。

童玉锦用力眨了一眼,凑起鼻头,凶巴巴的回道:“我没让你帮!”

“你确定?”夏子淳抬眉。

“是啊!”

夏子淳往边上避过去,童玉锦这才发现,自己的脚下仍然踩着碎石,本能的如袋鼠般吊到夏子淳身上。

“你还是一如往常!”五年前,童玉锦曾猴在他身上,今天依然如此。

“是呀,我就这德性,我就喜欢猴在人身上,特别向你这样的渣……”童玉锦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猴在人家身上,惹恼了,会不会直接甩了自己呀,闭口不说了。

“渣什么?”

“……石头渣,脚下有石头渣!”童玉锦为自己的机警暗暗点了个赞。

夏子淳轻哼一声:“依然一样诡辩狡诈!”

童玉锦耸了下肩:“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人!”

夏子淳却话锋一转:“我听说你在小垛村种植了占城稻,为何?占城稻有什么特别?”

“你调查我?”童玉锦声音突然高了八度。

夏子淳看着乍毛的童玉锦突然不厚道的笑了,笑时如清风、如朗月,却依然高傲如厮:“我想查谁就查谁!”

“你……”童玉锦本想大骂几句,突然意识到这是专制的古代社会,泄了一口气:“你爱咋咋的!”说完还气呼呼的用力箍了箍夏子淳的脖子,都不去想自己为何不下来,为何还猴在一个男人身上,这算怎么回事?

城府之深如夏子淳,他竟不提醒,什么意思,吃豆腐,揩油?不得而知。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男人不提醒,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对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不反感。女人无所察觉,有可能脑子不够用,也有可能有好感,不得而知。

“旱灾的事你应当听说了,这是国计民生的大事,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有一说一”这时的夏子淳如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我呸,我凭什么跟你说,让你拿去升官发财!”童玉锦才不相信这些鬼话。

“我还需要升官、还需要发财?”夏子淳反问。

“别以为我不懂!”童玉锦哼了哼回道。

“你懂什么?”夏子淳一幅感兴趣的模样,微笑着问道。

“不告诉你,反正我就是不想说!”童玉锦拽上了。

夏子淳看着耍无赖的童玉锦,眉头微皱,下意识的用双手托了托要下滑的童玉锦,童玉锦的屁股坐在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双手里,浑然不知。

夏子淳感知到了,可能刚才坐在石头上,她的臀部衣服有些凉意,凉意化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说不上的舒爽,偷偷瞄了瞄浑然不觉的童玉锦说道:“怎样才肯说?”

童玉锦仿佛思索了一下,“给银子!”

“多少?”

“你觉得值多少?”

“五千两?”

“这么少?”

“你要那么多干嘛!”

“备嫁妆!”童玉锦想也不想的就回道。

“备……”夏子淳不知为何口气突然严厉起来,“刚才不是被人拒绝了?”

“天下男人又不只有她儿子,”说完后,意识到什么的童玉锦大叫,“你偷听我们说话,你……你小人行径!”

“这山林是你家的,别人来不得?”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童玉锦心虚的眨了一下眼:“你……你反正是小人行径!”

敢说我小人行径,也就是你这个臭丫头了,对她的责问完全无视,夏子淳一副成事在握的样子:“五千两,你说说占城稻!”

“不高兴!”童玉锦如闹别扭的小孩一样,别过头去。

夏子淳低眼,目光跟随着转动的头:“四千两!”

童玉锦低叫:“你想强权?”

“三千两!”

“奶奶的,算你狠!”

夏子淳挑眉,微笑从嘴角流溢。

见夏子淳流露出胜利而又得意的笑容,童玉锦气得拿脑袋撞他的胸口,“又奸又诈的小人,小人……”

夏子淳根本没想到童玉锦会如此大胆妄为,愣过之后,他的头微仰,任由童玉锦撞着自己的胸膛,胸膛左侧,他的心竟莫名的跳得很快。

不仅如此,他还觉得奇怪,有人冒犯他,他竟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有点享受,这是为什么?

一个享受,一个不满。

奶奶的,这胸膛是用什么做的,撞得头都疼了,停下来的童玉锦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疑惑的看向夏子淳,只见他两眼晶亮的看向自己,满面欢喜之意遮也遮不住。

他高兴什么,他欢喜什么?

没等童玉锦细想,突然有脚步声传过来,她才猛然惊醒过来,倏的从夏子淳的身上跳下来,惊诧的挠着自己的脑袋,“怎么会这样,要死了、要死了!”

站在暗处的夏小开发现童玉锦还没有说占城稻,从暗处走向明处,循着脚步声对着来人说道,“请回避!”

“我来找妹妹,还烦请贵人通融一下!”童家书和卢宝柱来找童玉锦了。

夏小开回看了一下,又转过头来回道:“你妹妹无事,请就在这里等!”

“呃……”

“我们公子有事请教!”

“……”童家书有些不信,有些担心的看向林子深处,“三娘!”

“大哥!”童玉锦边说边要出来,被夏子淳一把拉住,“三千两不要了?”

童玉锦眨了眨眼,对着林子外面叫道,“大哥,稍等一下!”

听到妹妹的声音,童家书松了一口气,对夏小开拱了拱手,站到一边等着。

林子里,童玉锦回道,“三千两是不想要了!”

“……”夏子淳看似随意温润,实则锐利的眼神看向她,“由不得你!”

童玉锦还真被他上位者的气场给搞得颤了一下,奶奶的,权贵了不起啊,抬起下巴,“不要三千两,可以要别的呀!”

“何意?”

“我有俩朋友想去程家书院,你要是你把他们弄进去,占城稻的事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跟我谈条件?”夏子淳轻轻说道。

“给不给谈嘛,给个痛快!”童玉锦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中透着随意,还有撒娇的意味。

夏子淳动了一下眉,“行,什么人?你不要把朽木让我推荐!”

“不会,不会,一个是我少年时代的朋友,一个是我现在的朋友!”童玉锦笑着说道。

夏子淳是何人,能通过一个细小末微的事情推断事情的本质,童玉锦这话一说,他秒懂,“‘现在的朋友’难道是刚才……”

“对,就是他!”童玉锦肯定的回道。

“你就这样想嫁给他?”夏子淳说不上自己的问话含有怎样的情绪。

“没有,恋人做不成,交个朋友总行吧!”童玉锦撅了撅自己的小嘴闷闷的回道。

“不可思议!”夏子淳没听过这样的论调。

“你别叽叽歪歪的,就说肯还是不肯吧?”童玉锦烦燥的问向夏子淳。

“不肯!”夏子淳看着她说道。

“为什么呀?”童玉锦惊讶了,难道他没这个面子把人送到程家书院?

“没为什么?”夏子淳冷冷的回道。

童玉锦见他冷冷的生气了,“你烦不烦,一会答应,一会儿又不答应,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似的干脆点!”

“你说什么?”夏子淳的气势陡然凛冽起来。

“能不能……”童玉锦看着对面男人隐隐有怒火,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哎呀,你好烦呀,我说了,帮不帮随你,真是的!”

童玉锦被夏子淳搞得没耐心了,把她知道的占城稻常识跟他说了,并且告诉他,赶紧抢种,赶霜降之前收了才有粮,否则就是长了一田草。

“果真不择地?”

“是!”

“哦!”

“你赶紧调动能调动的力量,季节可不等人!”

“调动?”

“是啊!”

“怎么调动?”夏子淳玩味的问向对面的小女人。

“调动种子,调动官府力量全面配合种子下发,然后调动老百姓种植,还能怎么调动,真是烦人!”

夏子淳垂下眼眸,“怕是来不及?”这话是他故意说出来的,他不认为童玉锦能懂‘为何来不及’,官场手续之繁杂,人员之错综复杂,即便再简单的事从官场走一遍后,也会变成复杂不堪。

“有什么来不及的,大旱地区共有六路近三十个县郡,不是有转运使吧,到他们出力的时候了,干好的升官发财,干不好的回家种田去,不就是这么简单?”童玉锦想回去了,有什么说什么!

“你……”夏子淳没想到一个小女人能说出官场上的事。

“我什么,把压力转到转运使身上,转运使转到府、州,再由府州转到县郡,谁干不好撤了谁!”

夏子淳想笑,果然是妇人之见,当他正准备笑时……

童玉锦又说道,“我听佟叔说了,南方占城稻的种子很充沛,够这六路近三十个县郡用的了!”

夏子淳眼眸渐深:“如何买,如何到百姓手中?”

“国库没银子?”

夏子淳眼皮掀了掀,就这意思!

“那就以稻抵赋、以赋赈灾!”童玉锦伸头看向小树林外,哥哥们一定等急了。

“何意?”

童玉锦转过头来,心想你是官还是我是官,真是的,想不回答的,想了想,把自己跟林山长拿来磨牙的东西说了:“让南方各州、府,以占城稻交赋,收到国库,再由国库以赈灾的形式发放到灾民手中,至于如何抵挡当中的贪污,用一刀切的方法,凡在市面上囤或市超过三百斤的一律彻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夏子淳内心大惊失色,一般的官员也想不到如此方法。

“知道,这是我跟林山长无聊时聊过的话题,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而且用在极端情况下,我听说其他京北路和京西路旱得都有暴动了!你看着办,跟我没关系!”童玉锦轻松的说道,别把压力转到姑奶奶头上,还没言论自由了,真是的。

夏子淳用手揪了揪眉心,缓了缓后,看向童玉锦,两眼汪汪,如一潭清泉,幽静而深沉。

童玉锦被他看得脸红耳赤,转身就走人,“别忘了我的事!”

夏小开要拦人,夏子淳示意放人。

树林后边又走出一个人,夏子淳的谋士——于文庭,只见他捋着胡须笑道,“公子以为如何?”

“先生以为如何?”

“大体方向没问题,剩下的就看公子的能耐和手段了!”

夏子淳背着手往前走去,不知不觉中,月亮竟升起来了,皎洁的清辉透过树隙洒落下来,明朗一片。

寺庙禅房内,小沙弥把冷了的斋饭端了下去,走到半道,另一个小僧僮问道,“明月大师在等谁?”

小沙弥摇了摇头,“不过依我看,这个人一定不凡?”

“为何?”

“明月大师一直笑意盈盈”

“明月大师一直笑意盈盈啊”

“不懂了吧,所以我能做近侍,你就只能做个跑腿的!”

“哼”

当童玉锦拉开移门时,发现明月大师正在打坐,面前的饭食一动也没有动,不好意思的干笑道,“不好意思,让大师久等了!”

“月儿刚上柳梢头,无妨!”

“多谢大师,我饿死了,可以开饭了吧!”

“当然!”

候在边上的小沙弥听到此,连忙上来布菜放碗碟。

“哇,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呀!”

“阿弥陀佛,施主请随意!”

“谢大师!”

童玉锦作为现代人虽随性随意,但在佛门净地上,她不知不觉拘紧起来,自然而然的对佛门净地产生了敬畏之心,一顿饭除了咀嚼声,别无其他。

两人安静无声的吃了斋饭,完毕后,明月大师问道,“可有收获?”

“大师是问下午的听道吗?”童玉锦叹了口气,“有!”

明月笑笑,“可是施主并不开怀!”

“有点!”童玉锦耸了一下肩,“我被人拒绝了,正在伤心!”

明月温润道,“能被拒绝的,那便不是缘份!”

“缘份?”童玉锦跟着自言自语道。

“是,万事讲究一个‘缘’字,缘到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明月微笑着说道。

童玉锦还是有点沮丧:“哦,这样说来,我跟余小哥是没有缘份了?”

“阿弥陀佛”

“不过被人拒绝,我还是很生气,为了报生气之仇,我把余小哥弄进了程家书院!”童玉锦扁着嘴气呼呼的说道。

“呃……”明月大师被童玉锦说得愣住了。

“不懂了吧!”童玉锦挑眉:“哼,不就是看不上我这个市井小女子嘛,我到要看看,她儿子因为我才能进程家书院会怎么想,哈哈,想想,我就觉得爽!”

明月摇头失笑“施主你可……”

“我报仇的方式很独特吧!”童玉锦苦中作乐。

“是!”

“啊……”童玉锦伸了一个懒腰,“我就等她张嘴惊呃和后悔了,这么好的媳妇不要,还要找什么样的,让她后悔去!”

明月微笑着双手合掌再次“阿弥陀佛!”

童玉锦从地板上站起来,到门口穿鞋,“大师不打扰你静休了,我回房去了!”

“慢走!”

“谢大师款待”

“合意就好!”

“晚安,大师!”

“阿弥陀佛”

童玉锦刚走到岔路口,童玉绣等人等在那里,她奇怪的问道:“咦,你们怎么不去睡啊!”

“吃好了吗?”童玉绣不放心的问道。

“吃好了!”

小玉荷笑着问道:“三姐,大师的饭比我们的好吃吗?”

“也许吧!”童玉锦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话。

“什么叫‘也许’?”小玉荷追问。

“味从心出!”

“哇,三姐,你说得好深奥呀,玉荷听不懂!”小玉荷纠着眉毛说道。

“听不懂就对了,哈哈……!”

兄弟姐妹们一路说着话回了房间。到了房间门口时,发现那个姓于的从林山长房间出来。

于文庭朝童玉锦客气的拱了拱手,“童小娘子回来了,文庭先行告辞了!”

童玉锦没有说话,只是相征性的跟他拱了拱手,等他走后,到了林山长房间,“山长他这是……”

“问以稻抵赋的事!”林山长笑着回道。

“你都说了?”

“说了,那怕就是帮到一个人,也算是对得起良心了!”林山长叹气说道。

童玉锦揪了揪嘴,“山长,你这辈了就适合做个山长教书育人!”

“我知道!”林山长的眉头不知不觉爬上了忧伤。

看着一下悲伤起来的林山长,童玉锦发觉自己嘴快了,连忙讨好山长,“山长,这次回去,你跟我爹办个大一点的启蒙书院,怎么样?”

林山长摇头:“我年纪一大把了,怕力不从心!”

“切,山长,你才多大,你还没抱上曾孙呢,老什么?”童玉锦撇了一下嘴说道。

“你这丫头,安慰人也这么别出心裁!”忧伤的林山长被童玉锦逗笑了。

“那当然,好好休息啊,我去睡了!”童玉锦见林山长又笑了,不敢再说别的,怕引起他的伤感。

“去吧,累了一天了!”林山长挥了挥手笑道。

“晚安,山长,爹,姑夫!”童玉锦朝他们挥了挥手出了房间。

“这孩子!”

……

童玉锦回到自己的休息处,洗漱过后从里间出来,看了看,“咦,大表姐呢?”

童玉绣脸色有点不好,“到娘那间房了!”

“哦!”童玉锦没注意到童玉绣的异样。

卢小芬注意到了,不再跟玉荷玩闹,钻到自己的床铺上去了。

童玉锦发现异样,不解的问道:“怎么啦!”

童玉绣甩了一下手中的薄毯,“表姐向余大娘请教针线活了!”

“挺好的呀!”童玉锦看向童玉绣有点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玉荷眨着眼说道,“大表姐还把自己的斋饭让给余大娘吃,还帮余大娘拿东西、忙东忙西的!”

童玉锦看向童玉绣,“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还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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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她在无限游戏中屠神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王道传??第1季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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