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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湿婆漫长无边的林伽

“因陀罗，这天地之主的位置，也应该换我们来坐了。”
“不错，你们不过是域外神灵，占据须弥山千年，也是时候让出来了。”

“听说仙人们也对你不满了，你还好意思一直端坐须弥山的宫殿吗？”

······

四位大阿修罗王，各自率领自己的部众，围在须弥山上一角，声势浩大，三界之中所有的神灵几乎都在看着这里。

东边的大阿修罗王是罗睺，现出法身，身巨大，可遮日月；南边的是婆雉，前头两千手，狰狞可怖；西边的是毗摩质多罗，九头九千眼，口中喷出恐怖的火焰；北边的是佉罗骞驮，吼声如雷，震颤天地，传遍三界。

一些强大的人类，比如那些修行瑜伽之术而成的仙人，都停止了修行，举目看着位于天地中央的须弥山。更有一些强大的仙人，不惧怕阿修罗的威势，直接带着自己的弟子过来看戏。

这场大战要是爆发，那必然是席卷三界的大战，天地的根基，恐怕要因此而改变。当然，其他东西或许会变，但是正法不会变。

毕竟正法是三位创世神决定下来的，不管谁获得胜利，都不敢随意改动。最有可能的，大概就是在如今的阶级之上，再多一个阿修罗，接受下面几个阶级的供养。

“天帝陛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一直守在须弥山吗，三界众生都在看着我们。”

火神阿蓍尼对着上首的天帝因陀罗问道，他们是天地正统，是创世神认可的神庭，就这样当着天地众神的面被阿修罗围困，要是没有一点表示，这神庭估计也混不下去了。

天帝因陀罗举目望着四周，那些阿修罗将阵势弄得极大，生怕三界之中还有谁不知道一样。但是他们却不急着进攻，就这样围困着，似乎在等着须弥山的反击。

因陀罗看了一会，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先撑一会，我去拜会世尊毗湿奴。”

终于还是要走这一步了，因陀罗眼神极为复杂，他是真的不想向毗湿奴低头的。可是现在的局势，也由不得他不低头了。

听到因陀罗的话，火神阿蓍尼与风神伐由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极为复杂。他们雅利安神系当初攻入印度，刚好是三大创世神有用着他们的时候，所有任由他们取了天地之主的位置。

一直以来，尽管他们知道三大创世神威能极大，他们远不能比，可是却没有任何有求于他们的。所以相比印度神域的其他神灵，须弥山对着创世神之时，还算是有些底气的。

不过现在，这点底气恐怕就要终结了。

因陀罗一步踏出，须弥山上雷光闪耀，他便在这满天雷光之中，失去了身影。

围困须弥山的四位大阿修罗王，看到因陀罗的动作，顿时一愕，连忙聚在了东方罗睺所在之地。

“罗睺，因陀罗这是怎么，要去搬救兵吗？”

九头千眼的毗摩质多罗连忙向罗睺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攻入须弥山了。

罗睺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等着，我们就等着看，他能搬到哪里的救兵？”他算是阿修罗众之中少有的智者，也清楚如今的情况，只要太阳神苏利耶不反悔，因陀罗是拉不到救兵的。

许久之前，他们便和太阳神苏利耶说好了，不论他们做什么，苏利耶不但自己不会阻止，还会帮他们拉住他的儿子，死神阎摩。

“要是他去找世尊呢？”

婆雉的问题终于让罗睺脸色变了，三位创世神，大天湿婆不可能会管这种闲事的，生主梵天一直以来就不喜欢须弥山的外来神灵，当然也不会理。唯有世尊毗湿奴，一直以守护天地为己任，而且素来不喜欢他们阿修罗族与他们的邻居罗刹族，说不得就会出手。

“不会的，世尊毗湿奴虽然对我们不喜，但是他最是公平，不可能偏帮须弥山。”

罗睺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对于毗湿奴的心思，他完全没有底。

······

阿德罗斯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湿婆相见，让他有些出乎意料的感觉。

前不久他还在和恒河女神甘伽探讨所谓的正法，又陷入了谁也不能说服谁的程度，忽然之间，甘伽神色大惊，连忙将他拉到了一处山崖之上。

他们来到的时候，发现恒河之子毗湿摩，正在与他的老师，世尊毗湿摩的化身持斧罗摩大战。

在他们大战之地，还有一个全身脏兮兮的女子，正满脸欣喜看着眼前的大战。她奔波数年，不就是要看到这一幕吗？

这个女子是奇武王的两位王后，也就是那两位因为没有与奇武王同房就守寡的两姐妹的姐姐安芭。

当初贞信太后要求毗湿摩去伽尸国替他的弟弟奇武王迎娶回三位公主，毗湿摩前往伽尸国，打败沙鲁瓦王，但是从安芭口中得知她和沙鲁瓦王早已私定终身。

所以毗湿摩只带回安必迦公主和安波利迦公主，长姐安芭却让她继续嫁给沙鲁瓦国王。但是沙鲁瓦国王认为自己被毗湿摩击败了，安芭已被毗湿摩抢走，因为战士的尊严而拒绝娶她。

安芭认为自己婚约被毁是毗湿摩的责任，要求毗湿摩娶她。毗湿摩表示自己已立誓终生不娶，无法答应她的要求。安芭跋山涉水找到了毗湿摩的师傅持斧罗摩，以自己的性命威胁毗湿摩，请求其为自己主持公道。

所以出现了眼前的一幕，持斧罗摩强逼自己的得意弟子毗湿摩与自己动手，师徒两个从高山打到大海，又从大海打到高山。

持斧罗摩是毗湿奴的化身，毗湿摩是恒河之子，也是神灵的转世。最关键的是，就战斗的技艺上面，水平还真差不多。

接下来便是比试神器了，弓箭比完之后，持斧罗摩终于拿出了大天湿婆赐予的神斧；而毗湿摩也拿出了生主梵天赐予的法宝。

两件神器分别从持斧罗摩与毗湿摩手中打出，各自带着创世神灵沛然无比的力量，要是让它们相撞，对于天地来说，可真是一场灾难。

“大天，还请您阻止眼前的这场灾难。”

恒河女神甘伽亲自向湿婆祷告，央求他现身收回这两件武器。在她一旁的阿德罗斯，见到她出言祷告，本来想要阻止的，但是最终还是摇头叹气，没有阻止。

以他的实力，自然能够阻止这两件神器相撞，但是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自己的神器绽放出这么璀璨的神威，要是湿婆与梵天还不知道，那这神灵就白当了。

湿婆以山崖为媒介，显示了自己的真身，遍身涂灰，发结椎髻，头戴一弯新月，颈绕一条长蛇，胸前一串骷髅，腰围一张虎皮，顺手将两件神器收了起来。

阿德罗斯看着这位当前印度神域公认的第一神，一副冷脸少年的装扮，发髻高耸，还偏在一旁，看起来极为别扭。

然后，阿德罗斯还特意往他胯下看了一眼，想起了一个在印度神域之中听到的，传诵不断的传说。

当初毗湿摩与梵天出世之后，宇宙肇始之际，他们两个要争论谁更古老，更具威能。争辩的时候，湿婆现身，湿婆现出巨大的林伽，让他们分别前往寻找林伽的起点与终点，以判断谁更有威能，谁更古老。

所谓林伽，其实就是湿婆的下体，所以这其实是一个测试湿婆下体有多长的比赛。林伽是湿婆一直以来的圣器，印度神域之人祭祀之时，都是以祭祀林伽的方式来祭祀他的。

那一次亘古之初的比赛，毗湿奴负责寻找终点，而梵天负责寻找起点。毗湿奴变成一头野猪，不断向下挖掘；梵天则变成一只天鹅，向上飞翔。但找了许久双方仍然找不到目标。

毗湿奴只好放弃，在湿婆面前致敬，表示湿婆才是宇宙最古老最有威能的存在。但梵天并不轻言放弃，他不断地飞翔，直到发现露兜树花。

由于梵天不甘示弱，他要求露兜树花替他作假见证，说梵天已经发现林伽的起点。此时，全知的湿婆动怒了，诅咒了梵天，使他不被三界众生所崇拜。但湿婆却祝福了毗湿奴，说他将得到和自己一样的崇拜。

这也是印度神域之中，明明梵天才是大部分天地的创造者，但是信奉他的却最少的原因了。

“甘伽，独身这么多年，你终于找到爱人了。虽然是域外神灵，但是看着也还行，怎么不带去见帕尔瓦蒂。”

阿德罗斯打量湿婆的时候，湿婆同样在打量他，他自然能够看出，阿德罗斯不是这方神域的神灵，也能感受到他强大的星辰神力。

不过他看到恒河女神与他一起现身，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甘伽女神与他是情侣关系，这让阿德罗斯一时愣住了。

这位大天湿婆，哪只眼睛看出来他们像情侣了啊？

湿婆这样一说，跪在地上对湿婆顶礼膜拜的毗湿摩，也对着阿德罗斯行了一个晚辈见长辈的礼，让他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