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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三生（初见）

冥界, 强大的妖气卷过, 一身黑袍的陈文眼眸不再是一尘不染的清澈, 带了些许骇人的猩红。
他走到冥王面前：“给我一个解释。”

“嗯？”冥王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少主又想如何？”

陈文眯起眼睛，咬牙点了点头：“也对, 这事你说了不算，乌小羊现在在哪儿？”

“仙山。”

陈文身影闪过，仙山之上, 乌小羊感觉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她回头时, 自己已经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伸手抱住陈文, 她捉紧了陈文的衣服。

陈文轻笑：“想哭就哭吧。”

“嗯。”乌小羊声音哽咽地抱着陈文。陈文摸了摸她的头，没有了寻常压人的霸气, 对着乌小羊的全是心底的温柔, 他道：“陪了我两生, 现在怎么哭了？”

“干嘛？你知道我这两生有多累吗？”乌小羊有些责备的意思, 她来不及想陈文对自己有什么态度的变化，只想抱着他, 也来不及去思考陈文的变化，只想不再放开。

陈文低头, 他按着乌小羊的肩, 让她可以看着自己：“你知道, 第一生, 我在青灯古佛面前在想什么吗？”

“什么？”

“你不在我身边，我的心就没有安过，所谓的大义也不再有，心不明，点什么灯？意不平，诵什么经？”陈文轻笑，“你在我陈文的世界里，比什么都重要。”

“陈文......”

“嗯？”

“好久没有这样叫过你了。”

“对不起。”他沉下眼眉。乌小羊听到之后愣了愣，她没有在陈文口中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她缓了缓神，道：“按照仙界的规矩，我该下界历劫了。”

陈文一愣：“我刚回来。”

“我知道，可是陈文，我累了。”乌小羊脸上有一丝的疲惫，“你且让我歇歇可以吗？”

陈文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好。”

乌小羊要离开仙山，妖界得知陈文回来，安分了许多，陈文也没有那么多功夫去管妖界，他现在只想把自己的家室处理好，经历了这么多，他从妖界少主变成了一个穷书生，又从穷书生变成了丞相，后来又做了和尚，连皇帝都做过了，他突然看开很多。

那些功名利禄，权利都是过眼云烟，唯有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才能染自己真正的快乐，他原来觉得他这一生就被囚禁在少主的位置上，一生都无法和乌小羊在一起，他本来有些不懂为什么凝泉宁愿自己死也要保全未央，不懂有什么东西是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

现在他却了然了，爱一人，虽死不悔，他对着乌小羊眯眼笑了笑：“你陪了我两生，做了我两生的情劫，我做你的一次，好不好？”

乌小羊累，陈文又何尝不苦？

“妖界......”这次把陈文提前召回主要还是妖界的事情，乌小羊没忘，她问了一句。陈文寻思一瞬：“妖界我离开这么久，很多事情都脱离了掌控，如若妖界要战，我只能帮仙界抵抗，墨澜既然被召回，妖界的那些人就想要一战。”

“六界几次三番的动荡，六界的百姓......”

“污污，六界的确要我们守护，不过救世主不是你，你现在应该躲在我的身后，让我来守护你，有些事情，你不需要再担心。”陈文摸了摸她的头，“去吧，我会找到你。”

“好。”

未央在乌小羊走了之后，走到陈文身边，问他：“不恨我吗？”

“我还要谢谢仙君对污污的照顾呢。”陈文退后半步，拜了一个拱手礼。未央一愣：“你真的变了。”

“生死都经历了，自然是会变了。”陈文低头轻笑，“如今我倒是想入仙门了，这一身黑袍，太过沉重，我也该换换了。”

未央也笑了笑：“真不知道，妖界的人听到他们的少主说出这样的话，会是什么心情。”陈文摆手：“你当我真的想做这少主的位子？就像你，你真的想做这仙君？”

“受人供奉但是又被世人捆绑，未央，你也累，不过你没我幸运。”

“是啊，我这一生，估计只能在仙山了，不过我并不觉得后悔，陈文正如你所说，有些东西比我们原来以前重要的东西更重要。”未央还有事情要去做，不便和陈文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陈文在仙山山巅站了一会，行了法诀，去了冥界。

兜兜转转这么多生，来回在冥界中转，陈文觉得冥界的小鬼都快认识自己了，他熟门熟路的走去了冥王那儿，问道：“乌小羊去哪儿了？”

“陈文你未免太放肆了。”

“哦？”陈文自顾自地翻开冥王面前的本子，“放肆？你们不都说我是妖道吗？不放肆，岂不是对不起你们？”

“你......”

陈文眉梢微动：“你要是再婆婆妈妈的，我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他觉得自己适当的威逼利诱一下还是可以的，毕竟这个冥王他不是很喜欢，天上的司命他怪不到，所以就怪怪这个冥王咯。

冥王对陈文也有些害怕，只好道：“只能告诉你，乌小羊在京城。”

“又是京城。”来来回回这么多次都是在京城，“你们这个司命是不是对京城情有独钟？”

冥王没有理会他，陈文只好离开冥界，不过在去之前他还是要回妖界一趟，墨澜是仙山的余孽，未央去清理门户，陈文不管，但是他的那个护法，居然还想伤害乌小羊，那陈文是不能忍的。

他现在就属于，谁若敢动乌小羊一分一毫，他必百倍奉还。

冥界内，陈文周身的气息大开，镇压着整个妖界，妖界大殿有新立的结界，陈文步伐没有一刻的停顿，一记杀招打出，打在结界上，没有一点的其他动作，挥手间结界瞬间崩塌。

“怎么？本君许久未归，妖界是要改朝换代了？”陈文步伐稳健，声音不大，妖界的大殿中却回荡着他的声音，“还不出来！”他一声低喝，法力瞬间荡开，冲击在大殿的墙上，回音许久不散。

大殿中有一抹黑烟冒出，黑烟散去，在陈文面前站在一个人，护法行了拱手礼：“拜见少主。”

“什么时候，我的大殿的结界都变了？”陈文眯眼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护法笑了笑：“少主说笑了，少主离开妖界，妖界自然是要加强防备，故而才更换了结界。”

“哦？”陈文发笑，他往前走了两步，压人的气息从护法周身逼近，陈文道：“我记得，当初我立那结界，耗费了我百年修为和五兽内丹，可以算是九州六界难以攻破的结界了。”

“方才那结界我挥手一个杀招就击破，你的意思是，你弃优从劣，也是为了保护妖界？”

陈文不是三岁小孩，他这么可能被这个护法随意的糊弄过去？护法心里也知道，他低下头，笑道：“少主还想不受仙界束缚吗？少主还有当年的志向吗？”

“越往后，我越发的知道，原来的想法有多自私，为了权利不惜让九州生灵涂炭，我们也生在九州大陆，无限的伤害，对我们也不是好事。”

护法冷笑：“这百年，少主究竟经历了什么？把以前的志向全忘了？”

陈文摇头，他诀这个人太过执拗：“我不想与你苦口婆心的说大道理，六界动荡，你若想生事，我必奉陪，今天来也不是和你讲大道理的，你在人间险些伤到乌小羊，今天，你要留一样东西作为赔礼。”

“少主，妖界回不去了，在你百年前做出决定之后，就回不去了，少主想拿走什么，就拿去。”

陈文点头，指尖凝诀，踏前一步，一阵血光闪过，砍下护法的双臂：“留你性命，从此以后，你我主仆再无缘分。”

护法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臣遵旨。”

陈文行诀离开，妖界中有陈文强大的妖气，墨澜察觉到在府邸微微挑眉：“为什么每次都有人帮仙山？”

京城之中，乌小羊在一个富贵的家庭里出生，陈文寻到了她的气息，在她的府邸做了一个下人，可以说，乌小羊六岁前，陈文都没怎么见到，在府邸待了六年，才从低等下人做了中等，被叫到乌小羊身边做下人。

这也是陈文在乌小羊转世以后第一次见到她，第一生自己没看到乌小羊六岁时候的样子，现在看到了，还是那样的可爱。

不过中等下人也是下人，还是不能天天见到小主子，陈文也是很绝望。自己的老婆就在身边，就是见不到，他觉得乌小羊当时在人间的时候，可能也是这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