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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喂养

第三轮训练开始了，折木鹤走到看台边上去观看篮球部的训练，桃井五月这才注意到了折木鹤，她朝折木鹤灿烂的笑了笑：
“折木桑！”

虽说折木鹤是二年级的，但是她那个懒洋洋的性格一点都没有学姐的样子，篮球部的女经理也不少，不过大多都是冲着篮球部的成员去的，桃井觉得和别的经理人相比，折木鹤的性格反倒有点可爱了。

“哟，经理人。”

然而折木鹤还是这么生疏的喊她经理人倒是让桃井五月有些落寞，她嘟起嘴吧，漂亮的脸蛋显得可爱极了：

“mo～折木桑可以叫我五月的。”

喊经理人竟然这么见外！显然她忘记了，折木鹤和虹村修造这么熟了都还会喊他大队长呢，对折木鹤而言喊职位喊绰号喊称呼都并没有远近亲疏的意思，只是看她心情罢了，或许下次折木鹤就会一时兴起的喊桃井五月为五月酱了。

少女的心情就是变化的那么诡异。

“哦，五月。”

折木鹤不在乎的改了称呼，她走到桃井五月的身后，但是她们中间隔了一个栏杆，就这么一个栏杆，折木鹤就像一个观众一样观看着篮球部的训练，她就像局外人，桃井五月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是她想把折木鹤拉进来，再进一步的距离……

想着，桃井脱口而出的问道：

“折木桑！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合宿？！”

合宿？

折木鹤转过头眨巴着一双像猫眼一样的双眸直接用眼神表达着不解，桃井五月总有种想给折木鹤顺毛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她顿了顿扬起了笑容：

“对，合宿，单纯来说是练习赛啦，只不过是三校联合的，距离八月的全中还有一段时间，所以篮球部会合宿一段时间，地点在宫城。”

宫城……

折木鹤立马想到了宫城的温泉，啊……好想去。

桃井五月看着折木鹤懒洋洋的表情突然露出那种小小的兴奋的样子，她似乎提起了兴趣连声音都变得高昂了：

“我去我去！”

听到折木鹤的回答，桃井回应了一抹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真棒，有温泉～

折木鹤一下子心情好极了，她把口袋里的pocky拿出来拆开，乐滋滋的啃了起来，一根巧克力棒被她像仓鼠啃法啃得欢快极了，折木鹤又抽出一根递给桃井五月：

“吃么？”

桃井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最近她在节食，夏天到了她还想穿泳衣呢，桃井五月抿了抿嘴还是摇了摇头，她倒是有些羡慕折木鹤了，少女吃零食的次数她见过不少次，但是又没见她运动过，折木鹤是那种怎么也吃不胖的体质么？

“真好呢，折木桑，怎么都不会吃胖。”

折木鹤想了想，大概是她挑食的原因。

又是短时间的休息时间，篮球部成员下场喝水，虹村修造走到折木鹤的对面瞥了她一眼，实在没力气说话了，他狠狠的灌了一口水，折木鹤可以看到篮球部成员们身上汗水顺着皮肤不住的滑落，可以看出他们身上的衣服大多湿透了，这种疲惫的高强度训练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他们：

胜利。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虹村喘了一口气，终于有力气说话了，他刚刚就看到折木鹤一脸开心的样子，什么事让她这么开心？

“虹村队长，折木桑会和我们一起去合宿呢！”

合宿？虹村有些惊讶的看了折木鹤一眼，他没和折木鹤说起过合宿的原因就是以为她不会去的，虹村有些纳闷的问道：

“你不回家么？”

桃井怔愣了一下，什么回家？

折木鹤歪了歪脑袋，不在意的说道：“合宿完了我可以再回去嘛。”

“相反方向，你确定吗？”

虹村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合宿的地点在宫城，折木鹤的老家在岐阜县，和东京根本是相反的两个方向，折木鹤这么一来回跑可是远的不得了，不过看折木鹤这么坚持的表情，虹村就想到了折木鹤的目的，八成是宫城的温泉吧。

“修，带我去温泉。”

折木鹤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虹村修造扯了扯嘴角，似乎有些不耐烦，又有些不爽，但是他那张冷峻的表情最终还是化为了一抹无奈：

“啊啊，知道了。”

桃井五月并不知道两人的对话中有什么深意，但是桃井却觉得虹村队长和折木鹤两个人的关系真的很好，不像青梅竹马，不像单纯的同班同学，也不像恋人，就是单纯的……关系好。

“哎，有温泉么？”

青峰似乎隐隐听到了温泉两个字，他往虹村这边看，绿间推了推眼镜正经的应声道：

“宫城县有一个有名的温泉乡，岩手县也有着不少出名的温泉。”

“温泉啊……不错啊，混浴么？”

灰崎坐在休息凳上翘着腿惬意的笑着，嘴角流露出轻浮的笑意，青峰对灰崎的性格一向不对盘，但是此时此刻他和灰崎同调了：

“哦哦！问的好，灰崎，混浴啊……听起来就很棒。”

“青峰，灰崎！你们就不能想这些龌蹉的事情么！？”

绿间不用想都知道青峰和灰崎在想什么东西，成天想着一些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真是够了！

“哪里龌蹉了。”

青峰和灰崎两人竟然异口同声了起来，两人颇有默契的样子反倒是引起了自己的反感，两个人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干嘛学我说话！”

“干嘛学我说话！”

“哈？谁学你说话啊，真是恶心。”

“哈？你想打架么，灰崎。”

两个凶神恶煞的表情面对面，似乎再有一个□□两人就能打起来，绿间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危险去阻止两个人的，他站在一边推了推眼镜冷静的询问赤司：

“不阻止他们么，赤司？”

赤司的冷静和绿间的冷静不同，他侧了侧头清淡的笑了笑：

“啊……”

绿间等着赤司回答，只听赤司清淡好听的声音如此说道：

“温泉挺不错。”

“……”

绿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想的是温泉的事情？！”

你一本正经的也在想温泉的事情？！

赤司不阻止，绿间也不指望紫原了，这个脑子里只有零食的天然呆没加入战场不错了，说着绿间看向了紫原，那高大的身躯不知何时站在了折木鹤的面前，他俯视着少女还是那副不爽又懒散的模样，紫原懒懒的视线从折木鹤身上转移到了她手中的pocky上面，桃井有些僵硬的喊了紫原一声：

“那个，紫原……”

“唔……”

紫原没反应，就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折木鹤，和灰崎和青峰之间的火药味不同，折木鹤和紫原敦两个人直接更像是即将被碾压的战场，受伤的只会是折木鹤，虹村也喊了紫原一声：

“喂，紫原！”

突然，折木鹤动了，她仰视着紫原敦，眼睛眨巴了两下，从盒子里又抽出了一根巧克力棒，然后递到了紫原的面前，那模样颇有种给大型动物喂食的样子。

“……”

紫原敦看着面前的巧克力棒，那副拉拢着眼皮的懒散模样微微变了，他张开嘴，和折木鹤如出一辙的仓鼠啃法一点点的啃完折木鹤手中的巧克力棒，折木鹤歪了歪头，又递了一根，紫原弯着腰又一点点的啃完，两人突然之间和谐的模样让虹村修造不忍直视，他莫名的有种紫原被折木鹤喂养的感觉……

******

结束训练后，已经黄昏了，已经是暑假学校里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只留下运动部夏天要参赛的人员们，帝光是篮球强豪学校，所以别的运动部反倒是不突出了，不过折木鹤还是关注过排球部的，毕竟排球部的部长是个大帅哥嘛。

“我都说了，这段时间你可以不用来啊，只是阶段性强化练习，你来凑什么热闹。”

虹村背着运动背包只穿着简单的短袖走在折木鹤的边上，这段时间倒是经常看到折木鹤的影子反倒是让虹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去年他在篮球部累死累活的时候，少女只是喝着她的咖啡牛奶乐呵呵的和他说再见呢，今年竟然能坚持这么久，这倒让虹村惊讶的不行。

折木鹤轻松的一身在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从背影看这姑娘走路就像企鹅，虹村不拉住她的话她能够斜着往前走，折木鹤面无表情的时候有时候会嘟着嘴巴，自己都不自觉，就像虹村思考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撅起嘴，折木鹤安静了一会，小声的咕哝了一句：

“因为你最近有些不对劲啊。”

虹村修造怔了一下，有些恍然：“哪里不对劲啊。”

“太拼命了。”

虹村苦笑不得：“我是队长啊，不拼命怎么行。”

“你是大队长还有个小队长呢，你把自己累死累活的干嘛，而且你啊……”

折木鹤想了想应该用什么形容，但是还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用高度练习来麻痹自己，怎么啦，你失恋了吗？”

明明知道最后一句是她故意加上去气他的，但是虹村此刻却是生不起起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伸出手在折木鹤的脑袋上揉了揉：

“这个时候这么敏锐做什么。”

虹村真的对折木鹤无奈的很：“和平时一样蠢蠢的不是很好。”

明明一副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折木鹤却能注意的比别人多，折木鹤拍掉虹村宽大的手掌，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少女鼓起腮帮不满的说道：

“什么蠢蠢的，吾辈这叫大智若愚。”

少女用了吾辈这个自称，莫名的变得有趣，虹村淡淡的笑容眼中的沉重似乎轻松了一些，虹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阿鹤，我决定去美国。”

折木鹤停下了脚步，有些迷茫的看着虹村修造，突然的话语让折木鹤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她的眼睛从疑惑到恍然：

“是叔叔的病么？”

虹村修造的父亲病发入院折木鹤是知道的，也是因为父亲生病的原因，虹村修造有了变化，可以说一年级的时候的虹村修造和现在的虹村修造简直判若两人，虹村的父亲是初二的春天住院的，虹村的变化折木鹤是最清楚的，因为，折木鹤认识最初的虹村修造的时候，他是一个染着黄色头发到处和人干架的不良少年，被打了会加倍奉还，现在的灰崎祥吾和当年虹村修造根本是两个等级的，虹村或许在身手上能够压制篮球部的所有人，但是他却用自身的能力让所有人服众。

虹村心里一直在内疚着，是当年自己太过放荡不羁才让父亲压力那么大导致身体开始败坏吧，虹村一直这样想着。

“恩，美国那边有消息了，那里有熟悉父亲的病的医生，年底的时候就让父亲过去治疗。”

而虹村想的也是转学到美国去，一边读书一边照顾父亲。

他唯一抱歉的是篮球部和……折木鹤了。

抱歉啊，不能一起去高中了。

虹村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但是看到折木鹤有些迷茫的眼神，虹村也茫然的不知道去安慰折木鹤，这个看着懒散却意外依赖人的少女。

“阿鹤……”

“去美国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折木鹤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露出的笑脸，这是对虹村真诚的微笑：

“美国那边医疗发达，你父亲去美国那是最好了，不过你去了美国，你英语能行么，修，我记得你英语也就及格线吧。”

“啰嗦死了，及格线也够我听得懂了，别看不起人。”

“没有哦～”

折木鹤意识到今天虹村没有和她在路口分别，和她走过路口的唯一原因的话那就是虹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医院。

“今天要去看叔叔吗？”

“恩，接下来就是全中大赛，我想和他说说。”

虹村修造露出一抹无奈又欣慰的笑容：“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我最后一年的全中了。”

不管他三年级在或不在，将都是青峰他们的主场了。

想让赤司当队长的心思，虹村已经存了很久了。

虹村说的很轻松，有父亲的事情压着，篮球部的事情他并不能全心投进去，有时候遗憾终究会是遗憾，但是他不想因为可以接受的遗憾去引发他永远不能接受的遗憾，篮球和父亲，在他心里从来都是父亲最重要。

折木鹤的家和医院同路，今天倒是虹村直接送折木鹤回家了，折木鹤听着虹村话语，少女轻笑了起来：

“修，你知道我喜欢你哪里么？”

折木鹤直白的说着喜欢，虹村修造知道折木鹤所说的喜欢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少女对人的喜欢在于她单纯的喜欢，客观又理性，虹村耸了耸肩：“不知道。”

“我喜欢你的现实。”

他接受了他和青峰的差距，他心里是清楚的，总有一天，青峰会超越他，虽然失落，但是他还是冷静的接受了，他是热爱篮球的，可以为了篮球部付出一些，辛苦的包容一切，但是只要父亲有事，他却也能毫不犹豫的放下篮球，赶到父亲身边去，虹村是那么的现实，现实到他就是那么一个普通的十四岁少年。

“现实么？”

虹村笑了笑看着天空，因为他活在现实中啊。

到了医院的时候，天空很是绚烂，虹村走进病房的时候，他看到一向躺在病床上的父亲竟然坐了起来望着天空，虹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父亲朝着他笑，虹村觉得，为了父亲，他是什么都可以放下的，无论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只要父亲一出事，他就会立马赶过来，阿鹤说的没错，他就是现实，他的青春他的梦想他的目标，他都有，但是他都可以丢掉。

“父亲。”

虹村轻声喊了一声，和在篮球部训练时的严肃不同，少年在父亲面容软和的不可思议，一点看不出去年的时候这个少年血气方刚的还和父亲打了一架，虹村的父亲转过头来，笑容温和着：

“阿修啊，今天怎么来了。”

虹村把肩上的运动背包放下来，走到一边的座位上坐下来直直的看着父亲的脸色，比上次看到的好多了，虹村微微的松了口气：

“今天训练完就直接过来了，过几天要去合宿一个礼拜，我来和你说一声的。”

“篮球部如何了？”

虹村的父亲很是在意虹村在篮球部的事情，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儿子离开他喜欢的地方，他是知道的，他的儿子喜欢篮球，喜欢篮球部的伙伴，虹村说到篮球部那就有很多话了：

“预选赛过了，八月份的全中我有信心是冠军，父亲，我上次和你说过，篮球部来了几个一年级，都是天才型的，今年的帝光是最强的……”

虹村说话的时候，在病床上的男人总会认真的听着，这个优秀的儿子即使过去多么的顽劣，但是都是他所自豪的儿子，说到一半，虹村顿住了，他犹豫了一下，对父亲说道：

“父亲，我决定十二月份和你一起去美国，我转学去美国吧。”

年幼的弟弟妹妹也会一起去美国，但是他并不放心。

虹村说到这件事，温和的男人脸色变了，他眼神变得锐利，即使面容憔悴却一字一句清晰的嘱咐道：

“你给我中学毕业了再过来。”

这么强硬的话语让虹村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这是父亲的要求，虹村只能遵从。

虹村没办法，他不甘心的又说道：

“那我……我去打工吧。”

医疗费也是一个难题，更别说去美国治疗了，但是男人依旧拒绝了，用他微弱却又坚持的态度：

“做父亲的只允许给予你什么，而不允许从你那里夺走什么，阿修，我不允许你为我做一点牺牲，篮球部你给我照去，学校你给我毕业。”

“……是。”

虹村慢慢的闭上眼，声音有些哽咽。

阿鹤，其实我很怕现实啊，父亲的病，我想祈求奇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