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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次妃

说的他们很熟一样，吴桃心中嘀咕一句，掀开被子，看着自己全身，脸又红了，伸手就把被子重新盖上，丫鬟已经走进：“世子妃，请起身梳洗。”
看着丫鬟们好像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吴桃的脸要使劲努力才能恢复原样，矜持地点头，丫鬟已经把被子掀开，小丫鬟拿过一个大手巾来，把吴桃全身裹在里面，送她来到屏风后。屏风后面已经放了热水，吴桃的脸又有些红了，大丫鬟一丝不苟地服侍吴桃梳洗，更衣。

今日吴桃要穿的，是正经的世子妃朝服，和昨日那套新婚的礼服差不多，也是一样沉甸甸的头冠，一样织金的衣服。吴桃穿好礼服走出屏风，孟若愚已经穿好衣服等在哪里，看见吴桃走出，对吴桃笑着道：“稍微用一点吧，今日还要上香，上香完才能吃早饭。”

“世子想的周到。”吴桃到这会儿，才能想到自己该说什么。

孟若愚的眉微微一皱，接着就道：“我也是从小饿了许多次，才有的经验。再说了，你我夫妻，不用如此客气。”

你我夫妻？这四个字让吴桃笑的更加动人，对孟若愚道：“是，你我夫妻，不能太客气了。”

这个吴氏，到底是过了一夜，就本性暴露了，不再装了，还是她本来就如此，要和自己做夫妻？孟若愚看着吴桃，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别的东西，然而吴桃面上还是和原先一样，那笑容很美。孟若愚再次打量吴桃，经过了新婚夜，她似乎更美了，如同刚承过雨露的牡丹。

“世子，尝一个点心吧！”丫鬟已经把点心送上，吴桃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送到孟若愚面前，孟若愚想也不想，张口就把这点心吃了。不管是吴桃也好，还是旁边服侍的丫鬟也罢，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似乎有点太亲密了。吴桃心中想着，可很快孟若愚的另一句话就在吴桃耳边响起，他们是夫妻啊，夫妻就该是这样，如此地亲密！吴桃低头，以掩饰自己眼中的笑意。

“这绿豆糕不错，世子妃，你也尝一个。”孟若愚的话，打断了吴桃的沉思，吴桃急忙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绿豆糕，但心慌意乱之下，绿豆糕竟然掉在地上。

怎么就出了丑？吴桃有些惆怅地想着，丫鬟已经把绿豆糕从地上捡起。

孟若愚接过筷子，把绿豆糕夹起：“世子妃，来！”

这就是所谓恩爱吗？吴桃脑中掠过这个念头，也张口吃了绿豆糕，然而吴桃连绿豆糕是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就有内侍请孟若愚和吴桃前往前殿，拜见鲁王和太妃。

外面已经是阳光高照，此时是二月底，满园的鲜花还在开放，一年前，吴桃还在纠结于自己的命运向何方，一年后，吴桃就能和孟若愚并肩而立，成为王府的主人。自己，要好好地把握住这一切。吴桃看向孟若愚，在阳光之下，孟若愚显得更为俊美，当察觉到吴桃眼光的时候，孟若愚对吴桃微笑。

自己要怎样，才能得到丈夫的心？吴桃突然有些不确定了，甚至还有一丝丝地自卑。

走过了一重庭院又是一重庭院，重重庭院之后，才是前殿。婚期之前，吴桃已经听嬷嬷们说过，前殿是遇到大事的时候才会动用。而鲁王次妃，因着太妃的关系，到现在都还没能走进前殿，接受众人的恭贺。

“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见次妃。”吴桃突然想起，似乎嬷嬷们说过的，拜见众人的仪式里面，没有拜见次妃这一项。

孟若愚有些惊讶地看着吴桃，接着才道：“等三天之后。”

要等三天才去拜见次妃，看来太妃在安排这些礼仪的时候，是算准了时间。吴桃的一颗心，又开始浮浮沉沉了，王府，这个看着人口简单，实则内里情形复杂的地方，自己真的能一直待在这里，不，是安安稳稳地待着？

丈夫，会一直陪着自己，不会变脸吗？宋嬷嬷的欲言又止，和吴桃曾听过的一些风声，让吴桃觉得有些寒冷，她下意识地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帕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吴桃的变化孟若愚察觉到了。女人还真是动不动就会有别的想法。孟若愚有些头痛地想着，内侍已经推开殿门，孟若愚轻轻地拉了下吴桃的袖子，吴桃急忙收回思绪，对着大殿内的人露出得体的微笑。

鲁王坐在大殿正中，太妃坐在他身后，两人都是一身朝服，看见独子夫妻走进，鲁王点了点头，有些喜悦地对太妃道：“看来愚儿夫妻过的不错。”

“小夫妻年轻时候都是这样，我还记得你刚娶了王妃的时候，也是这样喜悦的。”太妃就喜欢提起先头王妃，鲁王已经习惯自己的娘这样做，对她露出一抹笑：“若王妃还在世，知道娘这样疼她，一定很欢喜。”

“你别变着法儿的说我！”没有了次妃在身边碍眼，太妃也变的和气许多，瞥了儿子一眼：“我也是为你好，鲁王正妃那是什么地位，岂能随便就给人的！”

“娘说的是！”没有了次妃在身边，鲁王自然是一心可以做个好儿子的。孟若愚已经带着吴桃上前对鲁王和太妃跪下，按照礼仪行了大礼。

鲁王也说了几句惯常的吉祥话，内侍也就扶起孟若愚夫妇，在一边坐下。

太妃对吴桃道：“今儿我有了孙媳妇，过来给我瞧瞧！”

“是！”吴桃自然晓得这种时候，只用一味装乖就好，站起身往太妃面前走去，太妃伸手拉住吴桃的手，仔细看了看，对周围人道：“果真是个美人，又乖巧！愚儿，还是你的眼光好！”

“祖母亲自选出的人，孙儿不过细挑了挑，并不是孙儿的眼光好。”要装乖，大家都一起装，孟若愚的话立即让太妃笑了：“这成了亲，果真就和原先不一样，嘴也跟抹了蜜似的！来人，赏！”

太妃身边的嬷嬷自然把太妃准备好的东西赏下，吴桃一时也辨认不出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但是王府赏下的，怎么都是好东西。吴桃急忙再次谢赏，太妃已经亲昵地拉住吴桃的手：“你来了，这王府里也多了一个人，我们在一起，也能说说笑笑，不然就寂寞的很！”

“太妃这话，老奴就要驳一驳，难道老奴们都不是人了？”跟在太妃身后的嬷嬷都是跟了太妃许久的，自然也敢开玩笑，对太妃笑着道。

太妃故意把脸一放：“咦，你们今日才知道吗？”众人大笑，太妃也笑了，吴桃跟着众人露出一抹笑，但这心怎么都放不下，宋嬷嬷说的，和今日见的，自然还是有些不同，但不管是哪种不同，都要小心应对。

大殿上欢声笑语，次妃在房中却气的要死，特别是内侍把吴桃怎么得太妃欢喜的事儿说的清清楚楚，次妃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去，我还是她亲婆婆呢，来人，命世子妃过来，给我……”

“次妃，太妃有过吩咐，说世子妃三天后才能来拜见您！”身边的丫鬟小心翼翼提醒，这让次妃的火更大了，伸手一扫就把桌上的东西给扫下去，接着猛地看着丫鬟：“方才你叫我什么？”丫鬟一时忘记，顺口就喊出次妃，此刻听到次妃这话，吓得立即跪下：“奴婢，奴婢一时失口！”

“在我面前你都失口，那要在别人面前，你更是要编排我什么了。”说着次妃就高喊来人，几个内侍走进，次妃指着那个丫鬟对他们道：“把这不会说话的小蹄子给我拖出去，活活打死。”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丫鬟吓的魂不附体，高声喊着。朱嬷嬷急忙走上前：“王妃，这丫头也不过偶尔失口，况且还是世子的好日子，您就打上几下，放过她吧。”

“连你也不肯听我的？”次妃恶狠狠地看着朱嬷嬷，朱嬷嬷急忙道：“王妃，并不是老奴不肯听您的，而是太妃时刻想抓您的错处，这话一传出去，太妃知道了，又有话说了。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可是是世子的好日子，况且……”

朱嬷嬷言下之意，万一太妃把次妃掌管宫务的权利给收了，那才叫划不来呢。次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倒忘了这个，可恼，可恼啊！”

朱嬷嬷急忙对内侍们使眼色，示意他们把丫鬟拖下去：“打上十板子，好让王妃消消气。”内侍们看向次妃，见次妃没有说话，也就把丫鬟拖出去，丫鬟逃的一命，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跟着内侍出去。

“王妃，您消消气，为那么一个小蹄子生气，不值得。”朱嬷嬷已经端上一杯茶，次妃就着朱嬷嬷的手喝了一口茶才叹气：“哎，我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熬的出头啊？”

这样的话，朱嬷嬷已经听次妃说过很多次，这会儿朱嬷嬷也照往常一样说：“再等几年，就好了，再说，您这会儿，不是已经有了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