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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托尼最终应该是说服美国队长签协议了, 因为他美滋滋地回来招呼伊莎贝拉，说先带她回家。
“其他人呢？”伊莎贝拉好奇问了一句，脸上写满了小姑娘特有的天真与活泼。

托尼眉眼一弯，对着伊莎贝拉的脑袋一通狂揉, 把她梳得整整齐齐的小辫子揉成了鸡窝：“有爸爸我陪着你不好吗？不要老想你那个不靠谱的男朋友了, 回去就跟他分手！”

伊莎贝拉：“……”

美国队长：“托尼你这样不好吧, 这是孩子自己的事情，你不要管太多……”

托尼：“我闺女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跟你个老冰棍有什么关系？”

美国队长：“她也是我女儿啊。”

托尼：“想得美！”

懵逼的伊莎贝拉在家长们再度吵起来的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托尼口中的“男朋友”应该是被她诬陷后含冤背锅跳黄河也洗不清的巴基哥哥。

伊莎贝拉哭笑不得, 心想这事确实是自己办的不地道, 但她也是走投无路了, 除此之外实在是拿不出别的强有力的证据取信于人, 所以巴基哥哥你就暂时牺牲一下吧，回去了我请你吃冰激凌……

因为伊莎贝拉婉拒了被托尼用盔甲背着飞回去（伊莎贝拉：从德国柏林到美国纽约, 直飞那是要人命的啊），失望的托尼只好乖乖坐在了驾驶位上开飞机，他还把美队从副驾驶的位置赶走了，原话是“贾维斯是我唯一的副驾驶, 你别占他的地方！”

提起贾维斯，伊莎贝拉的目光微微一黯，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

假装开飞机, 实则对伊莎贝拉暗中观察, 绞尽脑汁思考该怎样跟女儿搭话的托尼见状, 立刻紧张地询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伊莎贝拉想了想, 从兜里取出一部纯黑色的手机交给托尼，她小声说：“因为一次事故，我、我把贾维斯弄丢了……我不知道这里还剩下他的多少代码，能不能重新拼起来……”

托尼一挑眉，接过手机，没急着开机，先握在指间转了一圈打量，发现手机的外形特别合他的眼缘，拿在手里也感觉非常舒服，顺手的简直就像是他亲自设计的。

“这是我做的？”托尼问。

伊莎贝拉点头。

托尼笑了：“怪不得……”

他在伊莎贝拉忐忑的目光注视下开机，连上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线，拽过电脑开始了认真调试。

半个小时之后。

托尼把防护眼镜推到头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言语中充满骄傲和得意：“搞定了！”

……然而没人搭理他。

托尼不满地回过头，看到美国队长一脸无奈地朝自己竖了个“安静”的手势，同时帮伊莎贝拉把从她肩头滑落的毯子提溜回来。

“她睡着了，”史蒂夫走过来，他轻声对托尼说：“可能是太累了吧，她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了。”

托尼的目光落在了伊莎贝拉的睡颜上。

昆机里没有太宽敞的地方供伊莎贝拉休息，好在小姑娘身材娇小，蜷缩成一团就能挤进椅子里，就是睡得不□□稳，眉头微微皱着，纤长的睫毛蝴蝶似的颤抖。

“怎么样？”史蒂夫问。

“你问什么？”托尼漫不经心地说：“那手机绝对是我的杰作，她没撒谎，从内部构造到系统设计，方方面面都百分百符合我的心意，就连电路板都焊得赏心悦目，只有我能干出这么完美的活。”

史蒂夫满头黑线：“……我问的不是这个。”

“里面有一个‘贾维斯’，或者说是贾维斯的一部分代码，”托尼的指尖轻轻抚过手机光滑圆润的外壳：“被恶意肢解得粉碎，需要花时间一点点拼起来……给我一天。”

史蒂夫目光闪烁：“所以……她真的是我……你的女儿？”

“当然，现在你还怀疑？我第一眼就认定了。”托尼微微一笑：“不过你可就不一定了。”

史蒂夫有些忐忑：“你什么意思？”

托尼眨眨眼睛：“没什么意思，你别多想。”

*

伊莎贝拉醒来之后，天都黑了。

睁开眼睛后她愣了好久，才猛地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天花板上打下一束柔和的光，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小姐，你醒了？”

“贾维斯？”伊莎贝拉睁大眼睛，猛地掀开被子：“这是哪儿？”

“家。”贾维斯柔声道。

随着伊莎贝拉起床下床的动作，屋里的灯光依次亮起，照亮了这间温馨宽敞的卧室。

从房间的布局来看这应该是客房，但却添加了很多特殊的小元素——放的满屋都是的萌萌熊和兔子玩偶，一看就特别少女心。

应该是托尼临时让人布置的。

“你在飞机上睡着了。”

可能是为了打消伊莎贝拉的警惕，让她不那么拘束和害怕，贾维斯没有选择以成年人的形象出现，而是把自己投影成了一团圆滚滚的橙色光球。

贾球小尾巴似的跟在伊莎贝拉后面飘：“先生不让打扰你，说等你睡到自然醒，再下楼去吃饭，小姐，现在要去吗？”

真是久违的贴心的舒适感啊！伊莎贝拉默默地想。

其实也没有多久，从伊莎贝拉被以太粒子拖入这个世界到现在，一共只过去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但伊莎贝拉却累得仿佛走过了一生。

虽然这里仍旧不是她的家，她的旅途还没抵达终点，但这是个安全的港湾，她可以暂且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一阵了。

伊莎贝拉笑了笑，她转过身，对贾球伸出手：“去，能不能请你帮我带路呢？”

贾球落在了伊莎贝拉的掌心里：“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餐厅里只有一个看报纸的美国队长。

“我妈……爸……呃……”一连换了几个称呼，伊莎贝拉都觉得很别扭，最后她只好尴尬地笑笑，揉揉鼻子：“他去哪儿啦？”

“工作间，”史蒂夫指了指地下，叹口气：“说是有事要忙……别担心，他吃过饭了。”

伊莎贝拉点点头，小声嘀咕：“好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吃饭的时候，伊莎贝拉几次旁敲侧击地想询问一下其他人都去做什么了，但美国队长却总是能轻描淡写地绕开话题，几次试探之后，伊莎贝拉听懂了队长暗示的拒绝含义，于是就不再问了。

美国队长这条路走不通，伊莎贝拉只能换个途径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了，她不能因为这个世界比上一个世界和平安逸就懈怠了，毕竟改变颓势，找到回家的路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正好下午睡得时间太长了，伊莎贝拉吃完饭后回到小卧室里就没睡，而是捧着贾维斯指挥小笨手送来的平板电脑，像海绵吸水似的飞快地了解着这个世界。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了，就在伊莎贝拉歪在床边昏昏欲睡的时候，她被外面传来的细碎的声音猛地惊醒了。

其实复联大厦的隔音效果超级棒，再加上贾维斯有意拦截，按理说困得直点头的伊莎贝拉是不应该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的，但她确实听到了，而且还觉得心脏砰砰砰跳得飞快，产生了一种慌乱无措的感觉。

伊莎贝拉：我似乎再一次站在了历史的分岔路口。

“怎么了？”伊莎贝拉拼命挣脱了困倦，勉强清醒过来，她揉着眼睛：“贾维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橙黄色的漂亮贾球从床头柜上跳下来，落在伊莎贝拉的胸口：“……没事。”

伊莎贝拉打哈欠的动作一顿，这么说就是肯定有事了，她没在耽误时间，利索地爬下床，便整理凌乱的衣襟边往外跑。

贾球飘飘荡荡地跟在后面：“小姐，真的没事，你快睡觉吧，你已经看了一晚上的资料了，小孩子不睡觉是长不高的……”

贾球只在口头上说说，也没付出实际行动，他和伊莎贝拉就一个听一个走，最终循着声音，找到了半开着门的会议室。

门里传出了激烈的争执：

“你不知道其他人现在在哪儿，对吧？”

“……我知道。”

“……斯塔克！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哪儿过分了？三十六小时之内，你要的人我给你带回来了，他还同意签字了，你不夸我也就算了，还对立下丰功伟绩的我态度如此恶劣，我不干了，你爱找谁去找谁。”

“……托尼……”

“……只有队长一个！其他人呢？”

“腿长在他们身上，想去哪儿我拦得住吗？”

“……你以为我说过的话都是恐吓吗？！”

“好吧好吧他们去了西伯利亚，因为事情有变，不过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早跟你说巴恩斯是被冤枉的……你们内部的安保措施太差劲，敌人都打入敌后了……对，就是上次那个心理学家！”

“……你没说过！”

伊莎贝拉还在犹豫要不要敲门，争执声忽然停了下来，然后门被完全推开，托尼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对伊莎贝拉勾了勾手指：“小公主，躲在这儿做什么？进来了。”

伊莎贝拉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伸手牵住托尼的衬衫下摆，跟着他身后蹭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还有两个人，分别坐在长桌的两端，一个是美国队长，还有一个是国务卿。

“队长，罗斯先生。”伊莎贝拉礼貌地跟两位大佬打了招呼。

美国队长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国务卿就不同了，他稍稍愣了一下，看向托尼：“这是……”

“我女儿。”托尼搂过伊莎贝拉的肩膀，把她按进了座椅中。

国务卿的脸色一沉：“我们在谈论正事，你不能带着孩子玩。”

“我们家宝贝很乖，不会打扰你的。”托尼把“很乖”这个词组的发音咬的非常重，还意味深长地瞥了伊莎贝拉一眼。

伊莎贝拉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偷偷给托尼比了个“ok”的手势。

“继续，”托尼满意地摆摆手：“要不然我走了，我还有事呢。”

美国队长向托尼投去了警告的一瞥。

国务卿心好累，他一手按着太阳穴，一只手用力在桌上一敲：“……总之，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不把他们抓回来签协议，我就只能派特种部队出动了！到时候子弹无眼……”

美国队长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伊莎贝拉却比他还快了一步，抢先发出了惊呼：“抓？我以为签不签协议是自愿的啊？”

托尼发出了一声笑，听起来很像嘲讽。

国务卿居高临下地瞪着伊莎贝拉：“……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伊莎贝拉目光灼灼：“我成年了。”

国务卿面无表情。

伊莎贝拉撅起嘴：“好吧……我其实才十七岁。”

国务卿把这事当成了一个小插曲，也没跟伊莎贝拉计较，他把桌子上放着的一打厚厚的协议用力推出去，一字一顿地对托尼说：“尽快解决这个麻烦，我不想再看到有无辜的人伤亡了，因为超级英雄，这两年全球爆发了越来越多的危险事件——”

“等一下，”伊莎贝拉举起手，再度打断了国务卿的话：“国务卿先生，您的意思是，这些危险事件都是超级英雄造成的吗？”

伊莎贝拉单手按着桌面缓缓站了起来，这次她没有像上回一样笑意盈盈，而是表情异常严肃，如果不是身高有点矮外加脸嫩，猛一看还以为是要进行商务谈判的精英人士。

她看向身侧的大屏幕，屏幕中正在播放着近些年发生在这个世界的性质恶劣的大事件，伊莎贝拉昨晚已经通过网络对其进行了充分了解，再加上贾维斯提供的独家□□，对于前因后果不说了如指掌，但大概是不会出错了。

“斯塔克小姐，”国务卿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没人教过你吗？这里没有你说话——”

“纽约事件，”伊莎贝拉用坚定的语气说，她抬手一指大屏幕，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国务卿：“如果我没记错，安全理事会曾经做出了完全错误的判断，下令往曼哈顿岛投放了一枚核.弹，最后是我父亲冒着生命危险，将核.弹送入外太空，这才避免了世界经济中心被炸为平地、一千六百万无辜平民死于非命的惨剧。”

国务卿先是一愣，随即整张脸黑成了锅底。

“你们给他颁奖了吗？”伊莎贝拉轻声问：“如此丰功伟绩，难道不值得一枚总统自由勋章吗？”

国务卿想辩解，但伊莎贝拉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继续道：“就算没有表彰，没有奖励，至少也别把挑起战争的脏水扣在英雄们的头上吧？”

“那些外星人到底是被谁吸引过来的，洛基究竟是怎么出现在地球上的，国务卿先生，公民们不清楚，政府没有公布相关信息，您难道还不知道吗？”

其实伊莎贝拉也不敢肯定在这个世界里，洛基来到地球的直接原因究竟是不是神盾局对宇宙魔方的过度研究导致它被激活后发射信号暴露了具体位置。贾维斯给出的资料是残缺的，部分绝密未公开的他们两个都没有阅读权限，但想到在自己的世界里，索尔曾经警告过的事情，再加上洛基确实暴露了抢夺宇宙魔方的意图……

这锅扣在洛基头上总比扣在超级英雄们的头上要强。

短暂的安静。

大屏幕中的视频还在播放，纽约事件的片段已经结束了，画面切换到了华盛顿特区。

“华盛顿事件，”伊莎贝拉说：“九头蛇渗透了神盾局，想把航母开上天空，解决掉所有对他们不利的人。”

“这也能怪到超级英雄们头上？他们是建了航母还是定制了洞察计划？他们是负责监管还是负责内部清查？凭什么出了事就让他们去担责任？”

视频播放到了索科维亚。

“索科维亚——”伊莎贝拉刚想说什么，忽然闭了嘴，她脸上浮现出了难得的尴尬，看看美国队长又看看国务卿，最终别别扭扭地把不远处的注册法案扒拉了过来。

“索科维亚事件，起因是我爹为了世界和平造了个人工智能……”

托尼嘴角一抽：“别说了，谢谢。”

伊莎贝拉之前没搭理国务卿，现在也不会搭理托尼，她自顾自地翻开注册法案：“……虽然他的初衷是好的，但也给索科维亚人民造成了极大的损失，这个没得洗，就是他的责任。”

托尼：“……”

“所以，”伊莎贝拉默默地把注册法案递给了托尼，她抬起头，朝国务卿微微一笑：“我爸爸犯的错，就让他自己一个人承担吧，别人不需要监管，只有他需要，他一个人签协议就好了……”

托尼：“……”

你真是我亲闺女！

“爸，快签，”伊莎贝拉眼巴巴地望着托尼：“签完之后跟着队长好好改造，争取宽大处理，重新做人——”

托尼压着伊莎贝拉的后脑勺，把她脸朝下无情地按在了桌子上。

“……你放心……”伊莎贝拉一边艰难地挣扎，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的美女秘书团……和万贯家财……都由我继承了……”

托尼咬牙切齿：“小兔崽子，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