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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存放宇宙魔方的安全室外, 伊莎贝拉与机器人战斗过的实验室内。
身穿黑色西服的影子慢慢浮现，【贾维斯】动作随意地抬手松了松领带，站在正中央，环顾四周。

面容冷酷的智能AI管家有着一双冰冷无机质的琉璃似的漂亮眼睛, 瞳孔中不断跳跃着急速切换的0和1, 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 一切数据被飞快地扫描录入。

当余光掠过脚下时，【贾维斯】的动作微微一顿，他蹲下来, 指尖在一块碎片残骸上轻轻一点。

光影组成的手指穿过了残骸, 指向了其上萦绕着的一抹残存的淡得根本看不出颜色的微弱能量, 似雾如烟, 正丝丝缕缕地缓慢消散着，如果不仔细观察, 还以为是阳光照射留下的虚影。

【贾维斯】眼睛一眯，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滴滴滴！”耳畔响起了提示音：“检测完毕……伽马射线强度严重超标……与宇宙魔方释放的能量波段基本吻合……”

“哦？”【贾维斯】嘴角上挑，弯出一个略有些邪恶的笑容：“这真是意外之喜……”

*

伊莎贝拉沉默地跟在托尼身后，前往位于斯塔克大厦七十二层的简易医疗室。

说是“简易”, 但那只是相对于斯塔克的标准而言，实际上医疗室的设施比一般的私立医院都要高级很多。

暂时失去了贾维斯这个神队友，再面对【托尼】的时候, 伊莎贝拉的心里始终有一块是空的, 也就是俗称的没底, 虽然目前【托尼】的一言一行都在正常范围之内, 尤其是听说了她的身份后，威胁值更是骤降不少，但……

隐藏起来的危险有时比暴露在表面上的危险更可怕，伊莎贝拉总怀疑【托尼】在谋划着什么。

“别担心，”似乎是看出了伊莎贝拉的不安，【托尼】漫不经心地哄了一句：“不会疼，很快的。”

话音刚落，伊莎贝拉还没什么反应，【托尼】先猛地闭上了嘴，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古怪。

“怎么了？”伊莎贝拉有些好奇地问。

“没什么，小孩子不要关心这些，”【托尼】清清嗓子，义正言辞地说：“走吧。”

伊莎贝拉：“……”

我关心什么了？

在忍痛拔掉一缕头发和忍痛抽血之间，伊莎贝拉选择了后者。

但当目光落在微微泛着寒光的针头上时，伊莎贝拉忽然感受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

【喂，】伊莎贝拉不安地动了动：【总感觉在这里留下血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怕他对你做什么吗？】以太粒子懒洋洋地说：【你要是能成功扭转因果，这个世界就不会存在了，哪怕他针对你的基因研发出了武器都没用。】

伊莎贝拉：【……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慌了。】

【慌什么，】以太粒子说：【有我在，还有谁能伤害你。】

伊莎贝拉心想你就是我身边的头一号定时.炸.弹啊！

事到如今，伊莎贝拉再傻白甜也发现了，以太粒子这个东西的三观和人类根本不是一个体系的，他们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完全是南辕北辙。

但伊莎贝拉又不能苛责什么，毕竟以太粒子连个“人”都算不上，它只是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能量聚合体，因为种种巧合而催生出了自己的神志，学会了思考。

伊莎贝拉犹豫的时候，由机器控制的采血器动作利索地在她指尖上轻轻一扎，她刚刚感觉到微弱的刺痛，那边就已经采血完工了。

“等等吧，结果很快就能出来了，”【托尼】扔给伊莎贝拉一瓶铁皮罐的冰镇可乐：“喜欢喝这个吗？”

伊莎贝拉接住可乐，凉气激得她微微一哆嗦，她缓缓点头。

“唉……跟女人搭讪在行，对付小女孩怎么就这么难呢。”【托尼】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他清清嗓子，飞快地敛去了脸上一闪而过的窘迫：“在结果出来之前你最好待在这里，我是说这座大厦，方便我随时通知你。”

伊莎贝拉轻声细语，看起来十分乖巧：“好的。”

“你的房间在这，有点简陋，先凑活着住，我已经联系人给你重新装修了。”【托尼】抬手一画，在光屏上给伊莎贝拉圈出了一个红圈，他边说边挽起袖子：“宝贝，我要工作了，接下来你可以随意逛逛，让【贾维斯】陪你也行，或者去楼下去看看有没有中意小帅哥，抢一个回来。”

伊莎贝拉满头黑线：“……不用了，谢谢。”

伊莎贝拉走后，【托尼】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了，他看向【贾维斯】：“你刚才说的……”

【贾维斯】把通过扫描得出的结论重复了一遍：“小姐身上带着一块无限宝石，但不知道是哪个。”

【托尼】目光一凝：“宇宙魔方在我手里，阿戈摩托之眼在斯特兰奇那里，心灵宝石在幻视的头上，灵魂宝石是瓦坎达的国宝……剩下的还有什么？”

【贾维斯】说：“雷神索尔说无限宝石一共有六颗，除了您说的四颗之外，还有一颗是曾经附身于简·福斯特女士身上、后被剥离带回阿斯加德的以太粒子。”

“最后一颗目前无人知晓。”

听了【贾维斯】的话，【托尼】沉思许久，低声道：“等检测结果出来再说吧。”

“一个带着无限宝石的女孩自称是我女儿……我倒想看看她玩的什么花样，”【托尼】的五指在光屏上抹过，刚才给伊莎贝拉指路的地图切换成了一张近乎空白的档案，他盯着档案看了半晌，嗤笑一声，低声道：“看看这一栏栏的‘未知’……这丫头简直像凭空冒出来似的。”

*

伊莎贝拉并没有下楼去勾搭小帅哥，她乖乖去了【托尼】为她暂时准备的卧室。

装作好奇宝宝似的在卧室转来转去，摸摸这个动动那个，还推开窗户扒在窗台上傻子似的看了半天纽约城的全景，伊莎贝拉这才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躺在了床上，打算小睡一会儿养精蓄锐。

……以上那些行为当然是伊莎贝拉装出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迷惑【托尼】——反正伊莎贝拉都把托尼的实验室掀翻了，他还能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的战斗力有多强大吗——她只是试图向【托尼】传达一个友好的信号，暂时维持一种短暂又虚假的和平。

如果现在正面跟【托尼】刚起来，伊莎贝拉是处于绝对劣势的，就算1V1她能赢，从斯塔克大厦里逃出去之后呢？她能去哪儿落脚？整座纽约城都是托尼的地盘，她会被拥戴【托尼】的人民的汪洋大海淹没的。

【这样下去不行，】伊莎贝拉说：【我们不能等着他行动了，得先掌握主动权。】

以太粒子明白自从贾维斯被抓走之后，伊莎贝拉就把它当成了一个树洞来倾诉，它提不提意见，回不回答其实都无所谓，反正它只是一团会说话会思考的能量，在人类眼里还喜怒无常，没什么三观，实在不是探讨的好对象，所以只要掐点“吱”一声表示还在听就行了。

以太粒子：【吱。】

伊莎贝拉：【……托尼……我这个假爸爸肯定勘察了被我破坏的实验室，不知道他得到了什么讯息，能不能看出来我带着你吗？】

以太粒子：【喵。】

伊莎贝拉：【我感觉是可以的，我记得神盾局以前就能利用伽马射线强度监测无限宝石的情况，假爸爸这里有宇宙魔方，他肯定研究过。】

以太粒子：【啾。】

伊莎贝拉：【如果你的存在暴露了，他会做什么？会不会想办法将你强行剥离？不行，我得想个办法确认一下这个世界对无限宝石研究到哪个程度了……你能知道吗？】

以太粒子：【汪。】

伊莎贝拉简直要抓狂了，她闭着眼睛缩在被子里，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抑制住跳起来骂人的冲动。

尽管顽强地保持了装睡的状态，但伊莎贝拉的精神世界却暴怒得狂风骤雨山呼海啸：【……别卖萌了！事关你的安危啊！可不可以上心一点！邪恶版的托尼·斯塔克会把你放在锅里煮了的！】

以太粒子：【嗷……呸，我想说你不用着急，你的助攻来了。】

伊莎贝拉一脸茫然。

但所谓现实扭曲/心想事成/幸运值MAX/无视物理规则就是这么牛逼哄哄，以太粒子话音刚落，伊莎贝拉忽然听到门外嗡嗡嗡地响起了警报声。

“怎么了怎么了？”伊莎贝拉猛地睁开眼睛，无比激动地掀掉被子，穿上鞋冲出了卧室。

走廊里的灯光全部暗了下来，红色的应急灯在天花板上明明灭灭地闪烁着，窗外的防弹板一块接一块地砰砰落下……

短短一分钟之内，斯塔克大厦从一个开放性的高科技旅游景点，脱胎换骨成了一座刀枪不入的战争堡垒。

“我的天……”伊莎贝拉轻声呢喃：“说实话，我真的想把这座大楼的防护系统拷走了。”

“小姐，”【贾维斯】在伊莎贝拉面前不远处现身：“请不要乱走动，待在屋里安全一些。”

伊莎贝拉被忽然出现的【贾维斯】吓了一跳，她轻轻抽了一口气，抬手按住胸口，垂眸掩盖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贾维斯】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先生的仇家找上门了。”

伊莎贝拉面上：“那……斯塔克先生不会有事吧？”

伊莎贝拉心里：哇！瞌睡了就有人给递枕头！好机会！我就说不可能其他超级英雄会放任假爸爸搞个人崇拜！

“当然不会。”

【贾维斯】虽然是笑着的，但他的目光却如同金属一般冰冷尖锐。

“不管来多少人，他们都不会是先生的对手。”

伊莎贝拉面上：“这么棒！”

伊莎贝拉心里：……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