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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一锤定音

蹬地！
蹬地！

蹬地！

就好像从来不曾受伤过一般，就好像这是世界末日前的最后一档防守一般，就好像生命能量燃尽之前的最后一次冲刺一般，沃克身体之中蕴藏的能量源源不断地爆发出来，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肌肉正在持续燃烧的快感。

呼呼！

烈烈风声在耳边呼啸，而沃克的注意力丝毫不在意，完完全全地锁定柏克曼，仿佛全世界就只有那一个目标而已，然后就如同子弹列车一般狠狠地朝着柏克曼的腰部冲击过去——

快！准！狠！

柏克曼就如同沃克手中的纸娃娃，根本无法抵抗，就支离破碎地轰然倒塌，仓皇失措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抓住救命稻草，然而最终只是扑了一个空，同时右手里的橄榄球也在失衡与失重之中失去了控制。

“嗖。”

橄榄球轻轻划出一道短短的弧线，然后就快速下坠，如同顽皮精灵般在绿色草坪之上跳跃嬉闹着。

该死！

柏克曼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自己失去控制，但天旋地转之间，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身体，就连方向和重心都全面颠倒，视野之中只能够看到万花筒般的色彩拼盘被打翻，而橄榄球的踪影已经彻底消失。

紧接着，倾覆在身体之上的压力一松，柏克曼终于能够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好不容易手脚并用地重新找回重心，慌乱地四处搜索着，却只是看到沃克双脚站立着，双手做出一个摇篮的手势将橄榄球兜了起来。

糟糕！

柏克曼不知道沃克是怎么做到的，但沃克成功地抢先一步站立起来，并且抢先一步将橄榄球揽入怀中，这也意味着：掉球加球权转换。

见鬼见鬼见鬼。

柏克曼双手支撑着身体，试图快速站立起来，然后阻止沃克，但身体依旧处于一种失重过后的混乱状态，这让柏克曼觉得自己刚刚从失重体验器之上走下来，跌跌撞撞地持续在打滑、摔倒和站立之间转换，不要说速度和力量了，就连脚步都站不稳。

柏克曼竭尽全力地将身体抛了出去，以鱼跃飞扑的方式，希望能够撞击沃克，破坏对方的脚步节奏。

然而……啪！

沃克以连续高抬腿切换节奏，轻松地甩开了身后的所有追击，柏克曼就如同咸鱼一般无力而虚无地重新被地心引力拉拽回到地面上，他的努力更像是无力挣扎而已，视线余光就可以看到沃克正在持球回攻。

结束了。

这是柏克曼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的确，结束了。

沃克明白这一点，他知道自己能够结束这场比赛，不是以回攻达阵的方式，而是以持球消耗比赛时间的方式

比分？

他们已经能够轻松碾压对手取胜了，现在比分不是问题，时间才是，他们不需要让橡树队进攻组再次登场，只需要让比赛时间在野猫队防守组手中消耗殆尽即可，甚至不给特雷塞尔使用暂停的机会。

沃克双手持球，朝着橡树队端区方向前冲过去，但紧接着就发现——近！太近了！

他的脚步距离端区不过短短二十码而已，稍稍不注意就直接杀进去了；然而，他现在需要的不是达阵。

于是，沃克持球开始横向扯动，身后可以看到橡树队进攻组球员依旧在不甘地追逐着，不是为了胜利、只是为了一口气。

呼啦啦！

轰隆隆！

猫抓老鼠的游戏在橡树队红区范围之内展开，进攻球员与防守球员纷纷互相追逐拆档起来，场面异常混乱。

然而，沃克却如有神助，轻盈灵动的脚步，宛若巴黎歌剧院舞台之上的顶级芭蕾舞表演，辗转腾挪的翩翩身姿令人目眩神迷，万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旋转跳跃之间的美好，让全场观众都不由屏住呼吸。

“十！九！八！”

超级穹顶之内响起全场观众的倒计时呼喊声，距离比赛结束，只有最后不到十秒，不仅是野猫队球迷，中立球迷也都纷纷起立鼓掌，以雷鸣般的欢呼呐喊，为这场比赛画上完美句号——真正的群起沸腾。

“七！六！五！”

橡树队的球迷们已经放弃了，在全场轰鸣的呼喊声之中，茫然若失地注视着球场，难以抑制的心痛令人窒息——他们真心以为自己拥有机会，在决战舞台上击败野猫队，然而现实的残酷却令人束手无策。

心碎！

“四！三！”

杰瑞-克罗索笑容肆意绽放开来，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即使全场贯穿始终的应援让嗓子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也依旧不在乎，只是忘乎所以地欢呼着，与全场球迷欢呼庆祝着，迎接属于他们的辉煌：

球队有史以来的第一座全美冠军奖杯！

上帝！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美好的吗？

“二！一！”

沃克终于停下了脚步，高高举起双手，将手中的橄榄球展示给全世界，瞪圆的眼睛里写满了幸福与喜悦。

啊啊啊！

啊啊啊！

全场轰鸣！

这是属于他的时刻！他，终究还是再次站在了球场之上，与队友并肩作战，完成了最后一段冲刺。

这就已经足够。

他不贪心，也许依旧有着遗憾，但他已经心满意足，至少，在这片球场之上，他曾经绽放过属于自己的光芒，在青春年少的岁月里，他曾经肆意奔跑、他曾经挥洒汗水、他曾经绽放光芒……属于他的青春，没有后悔！

啊啊啊！

野猫队防守组所有球员都朝着沃克冲了过来，那一张张布满汗水的青春脸庞之上毫无保留地写着亢奋与开心，一切都是如此纯粹又如此简单，全力张开双臂，一路滑翔而至，将沃克团团包围起来。

“你做到了！”

“伙计！太精彩了！”

“坚持到最后！战斗到最后！”

“啊啊啊！”

“赢了！我们赢了！”

“干得漂亮！

“你就是那个男人！”

熙熙攘攘的欢呼声在耳边萦绕，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就好像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一般，只需要一档攻防，他就能够重新在这里寻找到自己的位置，因为这是他的球队，这也是他的归属。

“啊。真的好舍不得，似乎还没有来得及享受，青春就这样落幕了。”

在汹涌人群之中，沃克高高地抬起下颌，朝着全场那浩浩荡荡的欢呼人海望了过去，璀璨灯光之下氤氲开来，不由自主地，视线就微微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