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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大军出发

“娘娘这——”阿碧显然有些为难，不想让风苍雪待在这里，吵着花无艳休息。
“你下去便是，今日便让雪儿和我一起睡。”花无艳伸手去将雪儿抱在自己怀里，然后让阿碧退下去了。后者只好领命，退了下去。到了拐角处时，她和在拐角处等着的香鲤纺芝等人汇合，一脸担忧的神情，道：“我们这样欺骗娘娘真的好吗？”

“如何不好？娘娘一直忙于国家的事情，一心不想让太子殿下依赖她，可是一个母亲和孩子之间的关系怎么可以说断就断呢！”

纺芝附和着香鲤的话往下说：“香鲤姐姐说的极是，就算娘娘现在是铁了心的要疏离雪儿殿下，可是她的心里啊，一定是渴望与雪儿殿下多加相处的。”

“身为宫婢我们若连娘娘这点心思都猜不到的话，跟在娘娘身边的这几年，岂不是白待了？”纺芝又道，闻言后绿音和揽琴连连点头，当初跟在花无艳身边的几个小丫头，现在已经长大了，而花无艳从和皇上冰释前嫌，到最后眼睁睁地失去了皇上的消息，这些变故都是她们看在眼里的，想想还真是心酸。

“这事啊，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要是让娘娘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阵责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呢！”香鲤招呼着大家回去休息，那阿碧依旧十分为难。

“香鲤，我们这样真的好吗？”她只是三年前才跟在花无艳身边的，自然不会像这些丫头这般肆无忌惮。

“放心好了，我们不说娘娘是不会知道的，先回去休息，休息了什么事都好说了！”说着香鲤就拽着阿碧往她们自己的房间里走去，而在花无艳的房间里，花无艳抱着雪儿，往床边走去，后者依旧还在她的肩膀上趴着哭泣。

“雪儿不哭了啊，雪儿再哭的话，母后就不让雪儿挨着母后睡了！”听到孩子的哭声，花无艳心里就十分难受，所以只好威胁道。不过小孩子，即使是哭也会很快收住，凤苍雪更加抱紧了花无艳，好像生怕她要离开一般。

“雪儿不哭了，母后不要离开雪儿。”

“母后不离开，雪儿怎么会这么说呢？”

“雪儿不知道，雪儿就是怕母后会离开。”

“雪儿你告诉母后，是不是阿碧姑姑和香鲤姑姑给你说了什么？”

“母后，没有人给雪儿说什么，雪儿就是不想让母后离开。”

“真的没有嘛？”花无艳狐疑道。

凤苍雪使劲的摇头，道：“真的没有，母后！”

就此，花无艳就懂了，心道一定是香鲤给孩子说了些什么，所以这段时间，雪儿才会这么依赖自己。不过即使现在知道了真相，她也只能在心里叹气，一点也没有要责罚那群丫头的意思。其实说到底，她们都是为了她好，哪位母亲，不希望和自己的孩子多多相处呢？

“好了，母后相信雪儿就是，雪儿以后可不要哭鼻子了啊，男子汉大丈夫，再哭鼻子的话，母后可就真的不管雪儿了！”花无艳说着，用手帕将凤苍雪脸上的泪痕擦去，然后抱着他上了床。

入夜，花无艳直到将凤苍雪哄睡着了自己才睡下，雪儿睡熟后，依旧在紧紧抓住她的衣领，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花无艳心下一颤，眼泪瞬间就溢满眼眶，直道：“傻孩子，母后怎么会想离开你呢？”

身不由己苦做歌，梧桐花落又一年。

花无艳依旧安排司徒父子稳住朝中局势，让钟如尘守住京都地方局势，第三天一到，就早早起来换上了盔甲，大军蓄势待发，只等她一声令下。花无艳一身银白色铠甲，在城头上站立起，十分显眼。身旁香鲤也是一身棕红色铠甲，和她形成鲜明的对比，花无艳转过身去看着香鲤，对方此时一副雄姿英发的模样，俨然一个真正的大将军。另一边展素素一脸不屑地看着香鲤身上的盔甲，将目光转向另一边，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到那身盔甲身上。这不过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这香鲤穿着一身盔甲，确实比她要帅气很多，看起来也似乎要厉害很多。

展素素没有换盔甲，花无艳的意思是，她现在的身份还是雪云的郡主，要是让她当将军的话，会惹来下面的士兵不服，于是现在她就只能穿着一身便装，随军出发。对此展素素是十分不满的，可是再不满也没有办法，只要花无艳不同意，她也就只能穿着便装去战场，然而其实对于她而言，穿不穿战服，对她都是没有影响的，她只是不愿意，在这里落香鲤一个层次罢了。

出发的时候司徒九都和钟如尘站在花无艳身后，面色都有些许沉重，其实打仗，本来应该是男儿上阵的，可是花无艳一定坚持要自己去。他们当然十分理解，花无艳和宫齊之间的结，迟早是要解决的，所以现在，还是让花无艳自己出面比较好。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朝堂之上，稳住局势，以防有些小人趁机扰乱朝纲。

“你……保重！”钟如尘一个“你”字，在嗓子里憋了半天，最后只能寄出两个字，然而其实花无艳心里十分清楚，他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情愫。花无艳回眸望着他，了然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转向了司徒九都。

道：“雪儿年纪尚小，就拜托给你们了！”作为一个母亲，她能够为凤苍雪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即使心里百般不舍，即使这一去，不知何年归来，她能够做的，确实就只有这些了。

“你且放心便是，雪儿的江山，我们这些叔叔，能帮他守住！”司徒九都豪言道，花无艳了然地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他们，吸了吸鼻翼，半天不说话，最后也只是吐出两个字“谢谢”。

末了，花无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转身快走几步，翻身上马，策马扬鞭，高举起手臂，一声令下，“众将士听令！”

“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花无艳扬鞭走在前面，那些将士们，斗志昂扬地往前走去。司徒九都和钟如尘看着花无艳英姿飒爽的背影，从他们的视线上望去，马背上的花无艳尽可能让自己的背部挺直，头也不回向北方走去。司徒九都的眼睛里尽是无奈，转而那钟如尘，只是痴痴地望着花无艳的背影，片刻也舍不得离开。当初那个只知道给人看病把脉的女子，现在真的要率兵打仗了吗？这其中的落差只有他看在眼里，当初她眼里对医道的向往骗不了人，可是现在，她的眼眸里，能看到只有一个铁定的事实——那就是拿下雪云，为凤倾逸报仇！

钟如尘十分心疼这个时候的花无艳，如果知道离开碧云谷的她会面临这么多痛苦的话，他当初就该带她离开，免她一世无忧免她惊扰无尘。可是事实是怎样的呢？终究她和凤倾逸的缘分摆在那里，带她离开碧云谷的人是凤倾逸，不是他钟如尘。思及至此，钟如尘喃喃道：“如此奇女子，终究还是免不了这乱世流离之苦。”

“如果她只是一身医术了得的话，偏偏聪慧如斯，这乱世，生生将她推上了这里，我们这些作为朋友的，也只有在身后，支持她了！”司徒九都在一旁顺着钟如尘的话往下说，说到最后也只能叹气。

“反正我一世注定流离，何不停留至此，在她身后替她守住这江山呢？”说着钟如尘仰天大笑，那边花无艳似乎听到了他的笑声，身形顿了顿，忽的转过身来，看了这边钟如尘一眼，一双眼睛，穿过众多将士，直直地到了钟如尘这里，想说的话，似乎都从那双眼眸里传递了出来。钟如尘心下一颤，不忍直视，径直转身，走下城楼。秦奕望着他离开，没有出声叫停，转身对着花无艳，挥了挥手臂。花无艳隔着老远冲她点了下脑袋，然后转身，继续往北方行驶而去。

花无艳挥兵北上，凤苍雪却在皇宫里吵着要见母后，阿碧怎么哄都哄不住。

“殿下又吵了吗？”

阿碧转身，看到了钟如尘，回道：“是的，丞相大人，这自从娘娘离开后，雪儿殿下已经吵了好几次了，怎么哄都哄不住，唉……”说着阿碧也叹了气，心想当初贤妃娘娘走的时候，凤凌殿下也没有这么吵啊！当时的凤凌安静得就好像一个局外人一般，怎么这雪儿殿下，就这么磨人呢？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雪儿这里交给我就是。”钟如尘冲阿碧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阿碧为难地看着钟如尘，心想这丞相大人，从来没有抱过小孩，怎么哄这雪儿殿下呢？

“丞相大人，这……”

“你下去就是，这里交给我。”钟如尘依旧是这句话，不怒而威的神色让阿碧无法拒绝，躬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