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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向西

百世酒馆内，莫生地面如死灰，旁边坐着陈阳诺，独自喝着闷酒。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东西！”莫生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懊悔的说道。地上躺着一具尸体，那正是他派出去通知白言的手下，现在已经死去，而杀死他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卓柏析。

“老莫。一个控灵师在一个灵皇手下活下去的几率有多少？”陈阳诺苦笑道。两个人相视苦笑，摇头晃脑，这次白言，估计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不行。”陈阳诺站起，他必须去救白言，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莫生地身形一闪，又挡在他的面前，脸上的笑容已经消息，“老陈，你去了无非再搭多一条人命。”

“那又如何！他是我的朋友，我陈阳诺不会对朋友见死不救。”陈阳诺决然道，此番就算是死，他也要送白言完全离开。看着白枫与卓柏析的模样，是怎样都不肯放过白言。

“老陈。”莫生地拉住了陈阳诺，说道，“你容我再想想，肯定还有办法的。”他也不愿看到白言死去，短短几天的相处，他十分的喜欢这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在他眼中，也把白言当做了自己的朋友。

树林飞快的后退，模糊成了一片虚影，夜魔丝毫不敢停步，纵然刚刚身后有惨叫声与强大的灵力波动，他也不敢停下来半步。灵皇阶，那不同于灵尊阶，这次如果被追上，除非是老天爷的眷顾，不然，必死无疑，死局，无解。

白言抬头远望来时的路，脸庞上充满了疲惫，他不愿意再这样逃亡下去，白族不肯给他一条生路。“上山！”白言一咬牙说道，山上有绿蛟龙在，也许是一个帮手。一个灵皇阶的灵师，想要追杀他，在人间，无论他逃到哪里，都只能是死路一条，不肯定有活下来的希望。

现在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绿蛟龙的身上，绿蛟龙可以帮助他，只是他并不知道，此刻绿蛟龙究竟能不能挡住一个灵皇阶的灵师的攻势。

白言敏锐的察觉到了白素衣身上的异样，问道，“素衣，你怎么了？”

白素衣只是茫然的摇摇头。白言伸出手摸向他的额头，感觉到了一股炙热，“生病了。”

“这风雪这么大，他一个小孩子。”夜魔冷着脸，打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白言带上一个小孩子对他来说是什么好事情，做事好十分的麻烦，都要带着一个小孩子碍手碍脚的。

但是如今，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也不可能在这个地方丢下白素衣。

白言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了白素衣的身上，把他抱在怀中，温柔的说道，“素衣，乖，很快就带你出去了。”

“哥哥，我想睡觉。”白素衣闭上了眼睛，躺在白言的怀中。白言望着他的睡态，长长的睫毛交叠，卷缩的身姿，少了平时中的活泼，看起来是那样的柔弱，让人不由得从心底生出保护的冲动。

白言猛地摇摇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丢下白素衣，这是他仅剩的一片净土。

“白言，要不然......”夜魔说道。

“不行！”白言断然道，怀中的白素衣抱得更紧。

“我是说，要不然直接去那庙宇中。”夜魔解释道，撇了撇嘴，他思前想后，现在也只有去那庙宇中，也不知道那头绿蛟龙现在有没有在睡觉。

“我知道，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帮我们。”白言心中有些没底，即使绿蛟龙愿意帮助他们，那又能不能与一名灵皇阶的灵师所媲美。

夜魔丝毫不敢怠慢，朝着庙宇的方向飞奔而去。

百里之外，卓柏析从天而降，落在了一棵大树之上，望着远方，一皱眉头。他让白枫留在了客栈之内，其实心中另有所想。经过了短时间的调查，白言是从‘罪恶之城’中走出来的，必然会得到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是他想要的。

如果带来了白枫，这些东西定然不会属于自己，所以，他想要独吞。

一双眼睛发出了亮光，确实神华内敛，精光不露，他盯着远处白言离去的方向，过了许久之后，脸上露出了阴沉的笑容，“找到你了。”他正欲动身，忽然瞳孔一缩，凌冽地往身后望去，紧缩着眉头。

他感觉到了另外一股强大的灵力，而且还有些熟悉，“是他。”心中毫无笑意，肯定是莫生地知道出了事情，请来的帮手。“麻烦。”

卓柏析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布袋，伸手在布袋中拿出了四根三寸小铁棒，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他转念间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无论谁出面，他都要把白言抓住，只要得到‘罪恶之城’的令牌，他的实力一定可以更上一层楼。只要拖住了来人，任凭白言如今离他多远，他都有信心把他抓住。

此刻白言在他眼中，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他怎么样也不会放过。

风雪上中，已经全在他的灵力感触之内，只要白言再露出一点灵力，他都可以最快的得知，应该不成问题。而他布下的阵法，挡住来人一炷香的时间，应该也是不成问题。

等到莫生地再找到自己的时候，白言已经是一具尸体，而自己已经带着那笔财富，高兴的离去，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言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一条蜡烛显得格外的显眼，这里是熟悉的庙宇，没有华美的地毯与精致的香炉。神案上依旧放着一个牛头，外面河流的声音近在咫尺。

时隔多日再回到这里的时候，白言感觉似乎回到了家中，有一种归属感。

“白言。”夜魔抖下了身上的雪花。

白言点点头，看着那一条密道，刚刚踏步想要走下去，绿蛟龙的声音就从密道中传了上来。

“何事？”绿蛟龙一开始就知道白言来了，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出声。

“前辈！”白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来了。”绿蛟龙努了努鼻子，嗅到了空气中灵力的波动。“灵皇阶，你小子倒是看得起我。”绿蛟龙苦笑道，都多少年了，他没有出过手，只希望来人能看得出形势，自己这张老脸还有点用。

“你快点走吧，我挡不住他。”绿蛟龙如实说道，他被铁链锁住，即使他是有灵帝阶的实力，可是他不可能毁了这座庙宇，身手肯定会有所限制，一个灵皇阶的灵师，可以轻而易举的从他的手下逃脱。

“前辈......”白言征了一怔，点点头，紧接着，他握紧了脖子上的命陨，说道，“感谢。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前辈。”白言传来了一声低吼，身形变成一丈高，头上的牛角冒出，脸上的紫黑色魔纹无不显示着他已经化形。

“天地之大，岂有我容身之处。”白言跃出了庙宇，看着苍茫白雪，突然间不知道该去哪。夜魔站在他的身边，眸中火焰波动，心底有着无尽的汹涌，是啊，天地之大，他们又该去哪？去到哪白族的人都有办法找到他，白族想要扼杀白言，实在是太过简单。

“回枫城吧。”白言选定了方向，他记得自己的家在西方，只要一直走下去，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家。

“那是白族管辖的范围。”夜魔提醒道。

“置死地而后生。”白言嗓音低哑深沉，却又充满着无奈。

风雪山中，山深林密，峻崖峭壁，关键的是，近日还下起了风雪，而且持续不断。白言放眼望去，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深入其中，草木繁密，枝头上都被雪花覆盖，可见之处，尽是参天古树，伸展的树冠将天空笼罩得严严实实。

白言身影变大之后，一步便是数米，他不敢在空中飞奔，怕闹出太大的动静。

卓柏析此刻已经到了庙宇中，他看着眼前的密道，满腹狐疑，他明明感觉到了白言的气息在这个地方一闪而过，接下来属于白言的灵力就全部消失了，像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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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禁地，速速离开。”密道中突然传来了一声低吼，像是在警告卓柏析一般。

卓柏析打了一个冷颤，后退了一步，“谁？”他心中警惕。

密道中猛地探出了一个庞大的头颅，眼神冰冷，头顶上冒着火光，通体都是绿色的鳞片，绿蛟龙眼中充满了怒火。“遗失之地。”绿蛟龙转变了想法，看到卓柏析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够杀死卓柏析，甚至连拦住他都不可以，几百年过去了，他一直在庙宇中浑浑噩噩，实力早已经大不如从前，现如今，他无非就是一头灵皇阶灵品的蛟龙，而卓柏析身上的气息，他可以明确的感觉到，灵皇阶地品。

“原来是守护者。”卓柏析恍然大悟，他知道‘遗失之地’，那是上古世纪中强大的灵师的墓地，一般都会有守护者守护着这里，不让入侵者进来。“守护者大人，我是来找一个人的。既然不在，我走便是了。”卓柏析便要离开。

绿蛟龙抬起了爪子，“阁下这么大的年纪，何必对一个小孩子下毒手。已经灭了人家一家，当真要赶尽杀绝？”

“阁下年纪这么大了，只需在这庙宇中终老便是了。”卓柏析冷哼了一声，他看得出来，这个守护者并不强大，但是他也不愿意得罪，‘遗失之地’中的守护者，不管实力怎样，都不是他惹得起的角色。但是冷嘲热讽几句，却也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