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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宿命

“瑶池圣母？”
只是看了一眼，方晏便认了出来。

只是没等他迎上去，一旁的孔雀便气败坏的嘀咕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刚才只是在装可怜博取同情，没想到她果然对你贼心不死，现在还真的追来了。”

“你别把瑶池圣母想得那么糟糕好不好？”

正当两人吵个没完没了时，瑶池圣母已经闪电般掠到近前，稳稳停在了百米开外。

“前辈还有什么事吗？”见瑶池圣母临近，方晏也顾不得跟孔雀斗嘴，立刻正了正脸色问道。

瑶池圣母在方晏与孔雀身上扫视了一眼，美眸中满是复杂无比的神色，“方晏，我能看得出小孔雀对你很在乎，在有限的时间里，希望你好好珍惜跟她相处的每一刻。”

方晏一愣，“前辈来此，就只是为了说这句话？”

就连一旁的孔雀也有些意外，她原本还以为瑶池圣母对方晏贼心不死，想用各种无耻的手段把方晏从她身边夺走，没想到竟然是来劝方晏珍惜自己。

在惊讶的同时，她望向瑶池那双充满警惕的目光，终于渐渐变得柔和了不少。

“不，除了祝福你们两之外，我只是忘了有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瑶池圣母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盯着方晏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还继续深入，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遇到人皇伏羲本尊。”

“什么？人皇伏羲本尊？”方晏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早在第一次遇到冥河时，他就知道自己这种碎片，迟早都会被本尊收回，所以别看他平日里吊二郎当，对于人皇伏羲本尊的恐惧，却是他心里一直抹之不去的阴影。

只是这段时间来，遇到的一直都只是跟自己一样的碎片，他才渐渐忽略了这事而已，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认为自己距离见到人皇伏羲本尊，应该还有很遥远的一段距离。

此刻突然听到很快就要与本尊相见，他已经渐渐淡忘的阴影，又瞬间如星火燎原，瞬间在他心里无限扩散开来。

“瑶池，你究竟有什么用意？要吓唬方晏，也用不着这种荒唐的理由吧？”

正当方晏为这个消息震惊不已时，孔雀冰冷的声音突然自旁边响起。

对于孔雀不善的目光，瑶池倒也没有在意，笑了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是不忍看你们好景不长，便如我与冥河一般永世相隔，才出来提醒你们一句而已，不然你冒冒失失闯进去，还没做好准备，恐怕就要被本尊收回了。”

瑶池圣母说得一脸坦然，而且望向孔雀与方晏的目光也充满了友善。

这一次，别说方晏，就连孔雀都沉默了。

“方晏，我们直接返回三界。”犹豫了许久，孔雀立刻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

然而方晏却充耳不闻，依旧像是失了魂一般怔怔站在原地。

因为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哪怕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人皇伏羲身上的碎片，但时至今日，他还没有做好被另一块碎片吞噬，更没有做好被本尊收回的准备。

只是如果就此退却，他又心有不甘，毕竟他心里明白，哪怕再躲避，总有一天也逃不过被本尊收回的宿命。

也正是这种无奈而无助的复杂情绪下，他一直以来的自傲、自信、狂妄，才在这一刻变得摇摆不定。

“方晏，话已至此，做何决定，你自己量力而行。”

便在这时，瑶池圣母细腻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有炼神窟，既然这是女娲分身自愿给你的，我没有权利占为己有，现在还给你。”

说罢，瑶池圣母纤手一挥，炼神窟顿时向方晏飘了过来。

她虽然能够驾驭炼神窟，但毕竟只是女娲遗留下来的一粒碎片，万万无法与本尊的分身相比。

所谓分身，无论是力量，还是思维模式，亦或力量，都完全源于本尊，但他们这种碎片，与分身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已经算是独立的生命存在。

“呜呜……”

直到炼神窟旋转着飞到近前，方晏才恍然回神。

然而他却没有伸手接住，反而摇了摇头，“不用了，炼神窟对我来说，始终是外物，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可是……”

瑶池圣母还想说什么，却被方晏挥手打断，“既然要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就不能老是依靠外物，况且这炼神窟在我手里不稳定，哪怕今天你还给我，他日遇到另一个女娲碎片，一样会被她取走。”

如果换在之前，他应该不会拒绝。

毕竟自己的修为还太低，接下来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艰险的处境，有这么一宗强大的法器护身，他的小命至少能有更多保障。

不过自从刚才得知了自己很快就能遇到人皇伏羲本尊之后，他的心境彻底变了。

一切，必须都要依靠自己才行，不然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摆脱本尊？还有什么资格跟本尊谈条件？

“孔雀，我们走！”

没等瑶池圣母再说什么，方晏一把拉起一脸担忧的孔雀，化为一道流光射向了远方。

直到两人的身影在远方天际一闪而没，瑶池圣母那张唯美的俏脸上才升起了一抹黯然之色，“可惜了，哪怕你再努力、再要强，我们的命运却早已注定。”

这句话声音太小，已经飞到十万里开外的方晏是不可能听到了。

从出口内“嗡”的穿过后，他与孔雀，再次返回了之前那条狭窄的通道内。

“方晏，我们立刻返回三界，再也不管什么三界危机，什么盘古邪身了，我只要你好好的。”

看着孔雀那张布满焦急的脸，方晏心里瞬间流过一阵暖意。

平日里看似泼辣，蛮横不讲理，但明知自己只是人皇伏羲身上掉落下来的一粒碎片，明知自己始终无法摆脱宿命，她却能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身后，这种女人，确实值得他好好珍惜。

在孔雀惊疑的目光中，他突然一把将之搂入怀中。

“你这是干什么？”

“谢谢你！”方晏凑到孔雀耳边呢喃道。

“你疯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现在还有心情跟我说笑？”

“我没有说笑，我很认真。”

说话间，方晏抱着孔雀的双手，又勒紧了几分。

感受着方晏传来的淡淡体温，以及“扑通”乱跳的心脏频率，还有扑入口鼻中那股男人身上独有的气味，这一刻，孔雀彻底沦陷在了那对强有力的臂弯内。

也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明白，原来穷尽沧海桑田的岁月追寻而来的力量，却始终敌不过这么一个深情的拥抱。

原来幸福是如此的简单，触手可及！

抱方晏抱在怀里，她第一次露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满足笑容。

似乎这一次拥抱，便是永恒。

忘记了仇恨，忘记了一直以来的执着，忘记了一切纷纷扰扰，只有彼此的身体，依旧在一点点贴近，直到彻底融合为一体。

一番云雨过后，两人就像一对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羞涩的各自穿戴起衣物。

“我们走吧。”

尽管一脸羞涩，孔雀还是一把拉起方晏的手，就准备向来时的方向飞去。

然而一用力，非但没能将方晏拉走，她自己反倒踉跄了一下。

“方晏，你这是……”

“不，我不走！”

方晏的声音很平静，但语气中却充满了不容拒绝。

孔雀愣住了，片刻后才气愤交加的说道：“难道你还想去送死吗？”

方晏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这一下，孔雀更加不得了了，一双纤细的手立刻在方晏身上又扭又掐，“你这个混蛋，你就那么想死是吧？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难道就不能为我着想一下？”

见方晏还是默不作声，孔雀气急败坏道：“还有，除了我之外，难道你忘了在盘龙岛等你的妖姬、欣玥这些人？”

如果换在之前方晏提起自己的女人，孔雀一定会羡慕嫉妒恨，但此刻，她竟然主动提出来，而且一副跟他们关系很好的模样。

“还有你的家人，还有你未见面的儿女，你不是跟我说过，你进入虚空渊之前，妖姬她们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吗？如果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越说越气愤，她眼中甚至都渐渐腾起了一层水雾，而在方晏身上掐着的手指，力量也越来越大，只差没将肉都给掐落下来。

尽管疼痛难忍，方晏这次却吭都不吭一声。

怔怔与那双泫之欲泣的双眸对视了片刻，方晏终于咧嘴一笑，“放心吧，我怎么会不在乎？”

“这么说，你答应跟我返回三界？”

“不。”

“什么？我说了这么多，你竟然完全当成了耳边风？”

孔雀这次是真的火了，她刚才又是哀求，又是威胁，原本以为方晏已经大彻大悟，没想到到头来，这小子依旧是个一根筋，完全无视了自己掏心掏肺的话。

只是没等她发飙，方晏便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我是改变主意了，但却不是逃避，而是要向人皇伏羲本尊挑战。”

“挑战？什么意思？”

方晏脸色一肃，铿锵有力的说道：“我不想死，也不想成为别人的嫁衣，我要做我自己，谁敢对我造成威胁，就是我的敌人，为了你们，我会争取摆脱伏羲本尊。”

方晏说得慷慨激昂，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只是他的话刚刚落下，却迎来了孔雀一句劈头盖脸的破骂，“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