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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上)
栗子倒了盘子里, 徐凤白慢条斯理地挑着齐整的, 形状最好看的放入口中。对面坐着的赵澜之已经喝了第五碗茶了,这会他单手托腮,就那么倾着身子,半趴了桌子上看她,眉眼间全是笑意。
徐凤白也不抬眼,继续挑栗子:“我家茶那么好喝?”
赵澜之点着头, 拿过栗子袋,往出倒了一些, 开始剥:“好~喝~呀!”
看给他浪的,徐凤白轻笑出声, 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好吧, 那现在茶也喝了, 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外面要禁行了。”
他扬着脸,光是那么看着她:“我要是不走呢?”
徐凤白站了起来:“怎么,茶没喝够?”
赵澜之下意识就趴了桌子上面,他双手各自扳着一边桌檐, 很怕她过来撵他:“我再坐会儿, 就坐一会儿,我保证什么都不干!”
谁想徐凤白起身到了一边洗手漱口, 好像没瞧见他这副无赖样子一样。
洗了手, 她又去了屏风后面:“你保证?”
赵澜之一口应下, 自然是妥妥的保证:“我保证,你让我再坐一会儿,我一定不干混事……”
话未说完,音已经降下去了。
徐凤白脱了外衫,啪地搭在了屏风上,烛火映着她的身影,能看见那影子被拉得老长一条,眼看着那影子在里面窸窸窣窣的,他赶紧剥栗子,多多的剥栗子,要把剩下的栗子都剥完才行。
飞快将剩下的栗子都剥好了,赵澜之端着盘子这就走了过去。
屏风后面的人果然已经将胸前的布条解开了来,裸着的肩头背对着他,他重咳了声,就站在一边看着她:“还吃栗子吗?我都剥好了。”
徐凤白回头看他:“你还要坐多久?”
简直要命了,赵澜之面不改色:“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就走。”
解开胸前束缚,胸口的药布也露了出来,看见她走了柜子前面去换药布,他赶紧跟上,问她伤口好了没有,她打开让他看看,本来就是旧伤,已无大碍了。
包上伤处,直接穿了里衣,徐凤白也拆开了发冠,披着长发坐了镜前。
赵澜之站了她的旁边,把栗子放了桌子上。
她好笑地在镜子里看着他:“漱过口了,不想吃了,你什么时候走,马上要夜禁了吧?”
丝毫没有要留他的意思,女人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他有心上前再赖一会儿,见她又坐了床边,似乎真的这就要歇下了,也就叹了口气。
“算了,我走了,你早点歇息。”
徐凤白点头,目送他转身。
她起身靠了床边墙上,在心里数数,一二三四五六……
脚步声果然去而复返,不等十个手指头数完,赵澜之又大步走了回来,女人倚着墙,抱臂而立,唇边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来。
赵澜之看见她站在那,到了她面前,扬起了脸来:“真不留我?再不留我可就真走了。”
他伸手到她面前,故意做出一种你再不拉住我我就走了的姿态。徐凤白许久没有这样放松过,看着他,更是勾唇笑得不能自已,她别开脸,虽不说话,却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反应是直接拥她入怀,低头,寻了她的唇瓣抵死纠缠。
半晌得空了,徐凤白将他推开一些:“只这一晚,以后不许来。”
从前她找他时候,也说过是露水夫妻不作数的,后来生了阿蛮以后更是把他抛到脑后,若非他缠得紧,估计也早就一拍两散了,这种话他听过不下百次,才不当真。
拉扯着,难免情动。
烛火跳着火花,呼吸也急.促起来,冷不防徐椀这一声阿蛮,惊得两个人赶紧分开了来。
赵澜之慌忙拢了衣衫,下意识就跑到了屏风后面,二人倒是默契十足,徐凤白拉了挂在屏风上面的外衫将他的影子遮住,这才走出来一些:“什么事?这么晚了,你怎地还不睡?谁跟着你呢?”
徐椀的声音在门外软软响起:“我想问舅舅点事,没有人跟着我。”
徐凤白拢了长发随意在脑后一扎,又在大柜里拿了斗篷披了身上,走到门前来:“什么事明天再说……”
话未说完,门外的小姑娘突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
她赶紧打开了房门,徐椀怀里抱着个手炉,正怯怯地看着她:“小舅舅,我可以进来吗?”
这副模样像个小可怜,徐凤白点点头,让她快进来。
手炉不大热乎了,徐椀把它放在了桌子上面。
桌上都是栗子壳,俩碗茶一边一个,一个空着一个满着。
水壶似乎还热着,她伸手,试着摸了摸果然很暖,赶紧揽了过来。
徐凤白坐了另外一侧,上下打量着她衣着:“晚上出来怎不多穿点,也没个人跟着,花桂干什么去了?”
徐椀忙说:“我跟着徐妧去探望顾大公子了,回来没告诉花桂就来这了,也没想到外面竟然这么冷了,不是她的错。”
徐凤白没有束发,光只看着她的脸,果然不大一样。
这么看着,竟也觉得很是亲近。
果然,今日的小舅舅看着十分的温柔,也没有再怪花桂,光只看着她:“要问什么事,天凉了,要记得早点歇息,别让舅舅担心。”
徐椀点头,连忙应下。
不过她没有忘记前来的目的:“我爹说你十三岁就上战场了,是真的吗?”
徐凤白嗯了声,目光在屏风上一扫而过:“是真的,怎么了?”
徐椀双手捂了水壶两边,取着暖:“舅舅,最近都无战事的吗?”
徐凤白不知道她一个小孩子突然问这个问题干什么,眸色渐沉:“怎么?突然问这个。”
徐椀忙说,不想让他离京。
“假若有了战事能不能先告诉我,不然不见舅舅,我一定会伤心很久的。”
“好。”
“对了,小舅舅,后院住的那个什么顾大公子,真的是长公主的儿子吗?徐妧说他暂住府里,却不知道他要住到什么时候呢?”
“……”
好不容易把问题引到了后院那个身上去,徐凤白却是沉下了脸来。
后院那些小动作,她不是不知道,各房献殷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眼见着徐椀也来问他的事,只当这孩子跟着徐妧,也生了什么心思,顿时不快起来。
“你还小,只管吃喝玩乐日日开心就好了,别想太多。”站起来,不由分说地转身,“我给你拿件能披着些的,送你回去。”
徐椀心念一动,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想必是误会了,她才要叫住小舅舅,却是眼看着舅舅斗篷一动,烛火猛地忽闪偏过了光亮去,隔着屏风的暗处被这么一晃,似有个影子动了下。
也只那么一瞬,烛火又直了,屏风后面暗得可以,什么都看不清了。
分明是个人影!
也是有迹可循,目光扫过桌面那两只茶碗,心下了然。
徐椀不敢再看,低了头来。她想起李昇和小舅舅那日模样,更是忐忑,难不成这屋里还有个男人不成?小舅舅果然喜欢男人,在家里藏了男人?还是,藏了的就是二皇子李昇?
正是胡思乱想,脚一动踢了个东西。
一柄长剑就靠了桌腿边上,之前被桌腿挡住并未在意,此时被她一踢差点踢倒,徐椀连忙扶住,可再看一眼,立即呆住了。
放开水壶,桌面上,一堆栗子壳。
心里怦怦直跳,小舅舅的斗篷下面,分明能看见里衣,那之前就是歇下了?
五味杂陈,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垂着眼,余光当中是那柄长剑。
之前回来时候,赵澜之还给她看过,徐椀站了起来,下意识就走向了这边屏风。她爹对她讲的她娘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在心里,他说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眼里,漾出来的柔情蜜意,可不似作假。
站住了,一抬头徐凤白正站了对面看着她。
徐椀忙是扯唇笑了:“小舅舅,出来半天了,我是有点困乏了,该回去了。”
徐凤白手里还拿着个小些的斗篷,也是从前徐椀穿过的。
走过来给她披上,这就要送她回去。
徐椀回到桌边拿起了手炉,却是笑笑:“院子里也亮着,不用舅舅送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徐凤白也没有勉强,送她到门口。
在门口看着小姑娘的身影就隐没在了假山后面,这才关门。
约莫着女儿走远了,赵澜之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真是虚惊一场,他衣衫已经齐整了,走了徐凤白的面前,长长叹了口气:“真是我亲闺女,来得也真是时候,幸好她没看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
当然了,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其中牵扯多少事,只能先瞒着。
徐凤白也是抚额。
她就那么站在门口,赵澜之有心继续温存一番,才一伸臂,却被她拍了下去。
烛火映着这边,想必这时候两个人的影子应该就在门上。
徐凤白回头看了眼:“她看见你了。”
说着,对着他那长剑下颌一点,用轻的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 :“只是现在还不确定你在我这房里干什么,这孩子心里能藏事了,她走的时候看似镇定,目光却是避开了我,说不定现在就藏在假山后面看着这里。”
赵澜之大步过去,拿起了长剑,明白过来:“那我得走了。”
说着回身径自又回了门口。
两个人最大的默契就是阿蛮,不用多说,就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冷风吹着,不能让孩子有多顾虑,也不能让她在外面多站一会儿,让她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当着她的面做个戏。
走到徐凤白的身边,生怕影子泄露太多,只垂臂握住了她手。
赵澜之轻轻一握就松开了,千般不舍万般痴缠都在这么一握当中,徐凤白盯着他的眼,也到底抵不过他满心期待,撞了他的肩,低语一句,走开。
“明日晌午,老地方。”
男人扬眉,自然应了声我等你,这就开门走了出来。
暗处,徐椀自假山的乱石角上看见他的身影,脚底发凉,然而冷风吹着她的脸,也顺便吹来了男人的叮嘱,徐凤白就站在门口,她亲爹抱着拳,声音不高也不低,刚好能听见。
“那就麻烦徐兄多多照看阿蛮了,我三两天便回,先别告诉她,我怕她惦念着吃不好睡不好,等我忙过这两天就来接她。”
这话听着虽然有些含糊其辞,但是一想就通了。
想必是他又干什么去,来嘱托小舅舅,不想让她知道才瞒着她的。
耳边听着关门的声音,赵澜之也往后门去了,徐椀抱着手炉,想着自己的胡思乱想无声地笑了起来,时间真的不早了,估计花桂也是觉得她在小舅舅这里无需担心才没出来找她,得赶紧回去。
圆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躲了云层里,星空暗淡一片,院子里的灯笼也有不亮的,徐椀拢着斗篷,走得不快。她脚步也轻,走到赵妧园子口处,才见着那边有点亮,不等过去,隔着墙一声叮咛传入了耳中。
似女人的娇啊喘声,徐椀站住了。
她抬头看去,墙上的毛草被风摆动着,侧耳细听,断断续续的声音一下让她红了脸。
第二十二章(中)
这是个什么日子,专门听墙角的日子吗?
幸好这会心情已经转换过来了,光只贴墙站着,也没觉得冷。墙那边的动静不大,只偶尔传过来一点,女人喘着的时候似乎还有笑意,听着有点耳熟。
“给你留着了,都是你的,别弄了……今天……嗯……”
“瞧你这浪荡样,巴巴地过来了,是怕我说出去吗?嗯?别动……”
男人的声音听着很年轻的样子,夜空当中,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了点点星星,徐椀扬着脸,开始数星星,大宅院里面,像这种丫鬟小厮之间烂事,都很常见。
断断续续的声音越发的小了,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一块,或许是寂寞,或许是喜欢,或许是别的,总之,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这点事,从前她不懂,现在好像还是不太懂。
冷风一吹,她也懒得再站,径直往前走了,脚步声一响起来,里面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也不回头,徐椀快步回了自己院里,正赶上花桂出来要接她,走了个顶头。
好生洗漱一番,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迷迷糊糊入梦时候,还隐约记得,好像忘了什么事,可忘了什么事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什么事,到她这,的确不算事了,因为藏入心底,藏着藏着就会忘记了。
一夜乱梦,男人的脸逐渐清晰起来,而她却睁不开眼睛。
许是偷听了那点事的缘故,总觉得他就躺在身边。
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阿蛮,喜欢郡王府吗?”
“坏蛋,不喜欢。”
再睁开眼睛已经大天亮。
花桂准备好了青裙学子服,拍了她让她起床,时间还早,本来还想再躺一会,一见学子服立即坐了起来,洪珠都给打好洗脸水了,赶紧穿衣下地。
花桂在旁啰嗦着:“昨夜里可真冷,今天应该也很冷,一会还是点上手炉拿着吧,厢房那边应该也不能太暖和,冻了手就不好了。”
徐椀嗯嗯应着:“知道啦~”
吃过早饭,徐妧就过来找她了,她身后跟着琴书和抱琴两个丫鬟,小姐俩一起往前院走去,说着闲话,徐妧一天到晚总有说不完的话,徐椀已经习惯了。
到了前院,孩子们都已经先到了,徐妧和徐椀一起坐了前面,因为挨着,徐妧又凑过来了:“我跟你讲,一会看我睡着了,一定要叫我,不然被那老头子看见了,肯定要罚我的。”
徐椀点头:“怎么那么想睡啊!”
徐妧无奈地对着她摊手:“我也很不想睡,但是老先生那张脸啊,真是一看就困,还有那些大字,它们认识我我不想认识它们,好烦哦~”
还好啊,徐椀很喜欢,而且她写字很好看,不过现在还得假装写丑一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孩子嘛,放任自己淘气一点,笨拙一点才正常。
“是哦,你最不喜欢写字了。”
“我表哥说,不喜欢也得坚持一下,不然长大了,他出远门给我写信我都该看不懂了。”
“他说得有道理,你再坚持一坚持,说不定老先生的脸看习惯了,就变成美少年了呢!”
“要是美少年,那还说什么呢,肯定睡不着啊!”
“说的是,那就是先生的不是了,他要是俊秀美少年,估计我连字都写不下去了……”
“哈哈阿蛮你才多大,你学坏了诶!”
两个人都快挨上了,一不留神案上的镇纸就刮落了地上。
正低声说着话,啪的这么一声,徐妧和徐椀都低下头去捡,不想俩人目光都触及到了一双手上,有人先一步捡了起来。
少年将镇纸拿在手里看了下,然后放了案上。
徐椀和徐妧都扬着脸,顾青城面无表情地从她们身边走过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两个小的面面相觑,徐椀抬头。
顾青城就刚好走到前面,拿起了戒尺。
侧脸相对,她单手托腮,静下来之后只觉得自己昨个是小题大做了。
既然都重新来过了,她爹也都活过来了,定然不会让她和舅舅陷入那般境地的。
看着少年,越发的相像,多疑令人恐慌,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随后,戒尺在前面敲响。
孩子们都知道这东西厉害,抬起头来。
早有小厮另外搬了椅子在前面,顾青城坐了过去:“老先生身体抱恙,嘱咐我看顾一会儿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把昨天的大字重抄十遍,不要闹事。”
他手里也拿着本书,低头翻开。
过了一会儿,忍不住抬头,徐妧已经趴在案上睡着了,徐椀埋头写着字,根本没有人看他。
啪的合上书,垂眸。
下了早朝,日头还没有出来。
要入冬了,一张口都能看见薄雾。
徐凤白混了一早,从内殿出来,几位大臣正围着李昇道喜,她一早也听说了,皇妃半夜产子,母子平安,才走下石阶,被拥簇着的李昇就瞥了过来。
这情景似曾相识,她坦然走过他身边:“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李昇脸上笑容僵住,摆脱了那些人,向前两步叫住了她:“站住!”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徐凤白还是站下了。
很快,脚步声在背后响起,男人站了她的身边来:“回府?送你一程。”
徐凤白背对着他,失笑:“多谢殿下,我不需要人送。”
说着再不等他,大步往下。
背后的脚步声一直若有若无的,她也不回头,一直出了宫门,侍卫队跟了上来,动静似乎更大了一些。徐家的马车就停在边上,徐凤白走了过去,上车。
才叫了车夫走,车帘一掀,李昇又出现在了面前。
她皱眉看着他,他径自坐了她身边。
徐凤白不着痕迹地往边上靠了靠:“殿下这是干什么?”
马车缓缓驶离,男人略叹着气,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这就放了自己掌心里捂着:“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清初,还恼着我么?”
他定定看着她:“和好罢!”
挣脱,徐凤白别开了脸去:“我不知殿下说的什么。”
回手挑开窗帘,街上行人渐多了,人来人往,和那时一样。
不管是九年前,还是九年后的这个时候。
他一直笃定地是,她一直和他赌气,不过就是恼了他罢了。
从他订婚到成亲,又从圆房到现在,他的皇妃从有孕流产到一举得子,这么漫长的九年时间里,他似乎一直以为是从前少年时候,她和他这般生气了,吵一吵,闹一闹就能和好。
恼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怎能道清万千情绪。
铃铛声在外响起,喧闹的街头一下安静下来,侍卫队随行在侧,马车竟是奔着城外去了。徐凤白瞧着真切,顿时回头:“今日谁赶的车?这是要带我去哪?”
男人光只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意浅浅,一如经年。
第二十二章(下)
下船时候,晌午已过。
李昇这个疯子,架了她去游湖,说是故地重游,带她转转。
徐凤白拒绝不得,只得跟着上了船,少年时候来过,那时候老师还在,带着她们两个人乘船泛舟,钓鱼采莲,总是很有童心,弥补了她些许的年少遗憾。
可惜老师前年也走了,湖面上波光粼粼,岁月有多无情,或许只有当时才知道。
或许是她始终提不起兴致来,终于放她下船。
徐家的车夫早就让人换了,李昇的侍卫队随侍在旁,大老远跑到郊外游湖,他也并未再说什么,水榭直通湖里,轻抚扶栏,其实也难免唏嘘。
阳光照在湖面上,仰脸看着远方,那些年少的日子,似是昨日才走过。
李昇伸手遮着光,远眺:“还记得这里吗?以前我们常常来玩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你淘得跟什么似得,天不怕地不怕,单单只怕软软的虫子,我还笑过你。”
徐凤白只在他身旁站着,轻轻欠身:“殿下,我今个还有事,要回了。”
李昇回头,看着她的脸,笑:“清初,那时候我们一起上战场,后来得知你竟是女孩儿,知道我多高兴吗?”
他尤自沉浸在回忆当中,徐凤白却是垂眸不语。
侍卫队都站在岸边,水榭这边只有他们两个人,湖边微风徐徐,秋风也冷。
李昇扬着脸:“我与你结拜为兄妹,你还为此恼了我,殊不知我们先祖是有这种先例的,自□□以来为保血统纯正,都是表亲结合,若非有亲,便认干亲,那时候不过是我认定你罢了。”
听着自己的过往,徐凤白也是唏嘘:“那有何用,殿下心有天下,当断了这些妄念。”
李昇回眸,更是拉了她贴近自己:“怎么?当年追着我满天下跑,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跟着我出生入死那么多年,现在不喜欢了?”
她别开了眼:“自骗我东征,殿下京都订婚开始,就早已物是人非。”
是了,她回京的那日,正是他和那所谓的皇妃大婚之日。
晚上,这姑娘第一次穿了女装,提剑来见。
她刺他当胸一剑,走的时候,说永不相见。
李昇为了掩饰那伤,也费尽了心思,后来才知道,徐凤白当真决绝,他没能圆房的大婚之日,她不知哪挑了个小子,一起走了。
念及此处,李昇哑然失笑:“世间男儿,我若薄幸,哪还有深情之人?”他淡淡目光扫过徐凤白腰间的佩玉,只是勾唇,“听说赵家媒人都要踏破门槛了,他能待你几时,那样个赖子,娇妻美妾若都在怀,你以为他还能坐怀不乱?都是笑话~”
听见他突然提及赵澜之了,徐凤白警惕地抬了眼:“那又如何,他若娶妻,自娶他的去。”
再也不是娇俏少女,那些小女儿家的心思,也早已看淡。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怕是只有戏文里才有的吧,耐心渐失,徐凤白叹着气,走过他身边。
郊外风大,她拢着袖口,掸着外衫上的轻尘,只管上了岸。
李昇光只看着她背影,眸色渐沉。
侍卫队望着他,他没有动,便没有人管她了,徐凤白卸了一匹马,轻抚了鬃毛,回头也看了他一眼,飞身上马,到底还是拍马而去了。
她走之后,李昇才上岸。
在水榭站了一会,鞋都湿了,小太监过来给他擦鞋,被他踢了一脚。
上马,片刻又叫了人上前,问起了那个什么李小姐。
回到城里时候,日头都歪过去老远了。
徐凤白直奔北大街,过了巷口下马牵了往里走,长长地小巷高墙林立,到头了,有人看着,马儿就交了那人手里,从后门进了。
前院是暗巷青楼,各路权贵公子和京都才女们吃喝玩乐各显其能。
一路上了顶楼,也不用刻意遮掩,都知道徐凤白在这楼子里有姑娘,采莲在楼下已经等候多时,见了她赶紧上前引路。
徐凤白跟在她的后面,脚下凉凉的,定睛一看才发现鞋已经湿了。
采莲走在前面:“可算是来了,再不来,那位怕是要出去找了。”
顶楼再往上,还有一个暗间,从前常常来的。
跟着上去,先叫采莲去打一些热水过来,暗间里没有窗,只烛火昏暗,相比较楼下的嘈杂,这里还十分安静,赵澜之一个人守着几个酒壶,正是尽兴。
徐凤白快步上前,脱鞋。
地毯上不凉,很快又有人送了热水上来,她先泡了下脚。
天气真的是冷了,在水边站那么一会儿,脚底生凉。
自从她上楼开始,赵澜之就背对着她一直在喝酒,一直并未回头。
赤脚踩在地毯上,徐凤白走了他的旁边,席地而坐:“怎么?等不耐烦了?”
年轻的男人光只瞥着她:“他带你去游湖了?”
这他也能知道?
徐凤白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就去杀了他,一了百了!”
赵澜之手里的酒壶就地一扔,提着一边的长剑起身这就往出走,他已有几分醉意,怒气翻腾,脸色阴沉,惊得她赶紧拉住了他一边胳膊。
“赵澜之!”
拉住了人,又抢下他手中长剑,徐凤白总算松了口气。
男人摔倒,这就躺倒在地毯上。
不甘,或是气愤充满了胸腔,他仰面看着房梁,喃喃着:“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他,省得他老是惦念你。”
徐凤白好笑的坐了他身边:“醉了?”
他胸口起伏,抬臂遮住了眉眼,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能为力已足够摧毁他。
平时总不见正经,这会瞧着他,约莫着再不会耍无赖了。
她心情倒是不错,走了床边拿了软褥过来,吹了烛火。
屋内立即漆黑一片,摸索着到了男人身边,翻身就半拐了他胸前。
半天,两个人都没有动一下,徐凤白裹了软褥将二人盖住,故意低喃着:“天当被来地当床,谁是我的郎诶谁是我的郎……”
她嗓音沙哑,念着这句话,蛊惑得很。
每次她找他了,两个人都翻滚得厉害。
兴致上来时候,偶尔还会折腾大半夜,分不出输赢。
体力都好,这个小混蛋每次都迫不及待的,这次却是半天没动作,徐凤白知道他醒着,撇下被这就站了起来:“怎么?这是恼了我了?”
她转身要走,冷不防脚腕被人一把抓住。
赵澜之站了起来,他抵着她的额头,只说你等我,再等我一等。
随即寻着她的唇,将人扑倒。
从青楼出来,天都快黑了。
徐凤白牵了马儿,往回走,才到家门,洪运早就等了她好半天了。
上前接过马儿,洪运连忙上前低语:“主子,家里出人命了,快去前边看看吧,可等着你回来呢!”
出了人命了?
赶紧走去前院,日头偏西的余晖映照了些许,金黄的光亮洋洋洒洒在门前,房门紧闭,敲了门才得以入内,地上停着一卷席子,屋里老太爷,徐瑾瑜顾青城,还有徐椀在他身边站着。
她怎么在?
徐凤白上前掀开席子,发现是自家的一个叫旺儿的小厮:“怎么回事?”
徐椀见他回来了,快步走过来,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舅舅,我在院子里,发现了这尸首,好像是前院新来的小厮,我不认识……”
一个孩子而已,想必是吓坏了,她轻抚着徐椀后背,后颈发凉。
徐瑾瑜不说话,老太爷只叹着气:“咱们家何曾出现过这种事,闹出去也不好听,我看就不要报官了,随便处理一下算了。”
既然已经杀了人了,为何又不能好生掩盖,非得让一个孩子瞧见?
后宅里,看来也得肃清肃清了,徐凤白忧心忡忡,揽着徐椀往里走了些:“家贼难防,咱们家的小鬼也委实多了些,只可怜阿蛮才几岁的孩子,竟是吓唬到她那去了!”
必须彻查清楚,她看向徐瑾瑜:“大哥你去看看这旺儿什么时候进来的,平时都和什么人亲近,怎么不报官了,谁在这闹鬼一查便知!”
说着抚着徐椀的发辫,握了她的手,这就先送她回去。
才要走,顾青城站了起来。
他一身雪衫,虽是少年之姿,却已有许多沉稳之态:“感念将军照顾我良多,如今青城孤苦一人,我瞧着阿蛮这孩子也是没什么亲人的,不若认个干亲,我当个妹妹的,多少有个依靠。”
他目光浅浅,扫过地上的尸首,对着徐凤白欠了欠身。
顾青城性格孤僻了些,不过的确是欠她许多人情,多一个照顾阿蛮的人也好,徐凤白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
“那自然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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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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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