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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因为有坏人才要做好人

“你还想要精神损失费？”小雪有些愤怒，“你这是打劫呀，我可要报警了。”
“报吧报吧，看警察来了帮谁说话。”鸡主人一幅无所谓的态度。

这时，又围过来几个村民。村民们七嘴八舌，自然都是帮着鸡主人说话。

小雪说：“我再加100块，一共赔你300块，你也差不多就行了。”

鸡主人说：“那我也让一步，400块，少了不行！”

一个村民走近好钢，劝道：“小伙子，400就400吧，也不是太多，遇到这种事，就自认倒霉吧。前几天在另一个村，一辆车也是轧死了鸡，那家鸡主人还把他家以前被车撞死的鸡也算在车主头上了，那司机不是更冤？算了，就给他吧，你还要赶路呢。”

好钢看这架式，就这么耗着，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便从包里又拿出两张票子，连同小雪手里的200块，递给鸡主人。

鸡主人收到钱，说道：“你们走吧，别以为我贪心，我就是想让你们长点教训。下次开车要当心，这鸡呀、鸭呀、猪的，可都是鲜活的生命。”

好钢和小雪上了车，刚发动车子，听到鸡主人要他们等等。好钢把头探出窗外，没好气地说：“怎么啦，又想出啥幺蛾子？”

鸡主人把那只死鸡拎在手里，说道：“把这只鸡带走吧，好歹你们也付过钱的。”

“这只鸡既然是一只不平凡的鸡，那我就拜托你把它厚葬了吧。”好钢冷冷地说着，把车开走。

两人良久无语。

离开这个山村不到十分钟，果然在右边发现一条路，好钢便右拐上路。这条路，应该当地村民开辟的一条路，但同刚才走的路没法比了，没有铺水泥，只是用石子垫的，坑坑洼洼的，人坐在车上就像打瞌睡似的，头一点一点的。

“怎么样，受得了吗？”好钢首先要关心小雪能不能承受。

小雪没回答好钢的问话，只是嘟哝了一句：“他妈的说得好听，这不是贪心是啥？一只鸡就要500，他以为是金鸡银鸡呀？”

“还在想那件事呀！”好钢劝道：“算了，咱就算是破财免灾吧。出门在外，有时候该软还得软，免得吃大亏。”

“老公，都怪我，我当时要是支持你跑，就没这回事了。”小雪自责起来，“有时候，好心还真是没好报。”

“亲爱的，其实你做得对。咱要是跑了，就是肇事逃逸了。”好钢笑道，“不要拿别人的错误，否认自己正确的行为。”

“谢谢老公！”小雪这才露出了笑脸，“你这么一说，我就不内疚了。”

“本来就是嘛，你做得对，为啥还要内疚？”好钢说，“咱今天被讹，毕竟还是有错在先，现在不少人做好事被讹，那才叫冤呢。”

“对做好事被讹这件事，我也感到很痛心，总觉得讹人的人都是坏人，太没有良心了。”小雪不解，“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这林子大了，啥人都有，没啥奇怪的。事物本来就是辩证统一的，有好就有坏，如果都是好人，就不会有坏人这个名词了。”好钢说，“说到坏人，我分析啊，很多时候，坏人往往在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容易产生。比如说一个老人，本来是自己摔倒的，被人扶起来，甚至送到医院。可谁也想不到，这老人希望有人为他出医疗费，便诬陷说是人家把他撞倒的。如果现场有摄像头或者证人，做好事的人可能会洗白冤情，但是如果无法证实呢？那可就倒霉了。”

“是啊，做了好事，还要赔钱，真是冤死了。”小雪说：“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受助者反咬助人者，若成功了，能得到一笔赔偿。若不成功，也不用付出啥代价。相反，助人者此时往往备受困扰，承担经济与精神的双重压力。”

“你说得对，做啥事都有风险。”好钢说，“看来，做好事也要增强自我保护意识，就像我们开车必须系好安全带一样。”

小雪说：“当讹人成为社会常态时，就很少有人敢做好人了。”

“是啊，你的担心有道理。但是，正是因为这世上有坏人，我们才要做好人。”好钢说，“不能因为担心被讹，就让我们丧失助人为乐的本质。”

小雪补充道：“是的，不能怕噎死就不吃饭了。”

好钢听了，呵呵地笑了：“说我们不是两口子，打死都没人相信。”

两人还聊着，小雪突然让停车。好钢刹住车，问有啥情况。小雪指着前面大概150米处，说路边有个黑影，说好像是一头猪。好钢睁大眼睛往前面看，是有团黑影，就说：“咱就等一会儿，它离开了再走。小心无差错，一只鸡就陪了400，要是把猪给撞死了，还不赔5000哪。”

可是两分钟过后，那黑影还在路旁。好钢知道，山户人家有散养猪的习惯，一般都是早出晚归，可这天都快黑了，这猪怎么还不回家？但这儿离村庄也不近了，家猪一般不会跑这么远，难道是野猪？

“野猪？”小雪瞬间紧张起来，“那咱更要等一会儿了，那东西可惹不起，要把它给惹毛了，听说能把车给掀了。”

又过了几分钟，那团黑影还是没有离开。他们又分析，那东西说不定不是活物，是谁丢弃的废物。但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人的叫声，而那黑影也伸出胳膊晃动着。

“老公，那是个人耶！”小雪惊叫道。

是人？怎么趴到那儿？好钢发动车子，往前驶去。离黑影越来越近，轮廓也越来越清晰：果然是一个人，他无力地挥着胳膊，弱弱地喊着救命。

车驶到那人跟前，他俩这才真正看清了：一个老人，估摸着七十来岁，两手紧紧地抓着路边草，见到他俩，露出希望的眼神。

好钢忙下车，问老人怎么啦。老人有气无力地说，在山里摘桃子，不小心踩空，胳膊和腿疼得不行，可能骨折了，爬了两个小时才到这儿，实在爬不动了，求好钢和小雪救他。小雪问他家电话号码是多少，她打电话让家人接他。老人摇摇头，说记不住号码，并说家就是后面路口那个村的，请求他们把他送回家。

一听说老人是后面那个村的，他俩就气不打一处来。两人对视一下，好像想到了同一个问题：把他送到家，不被讹上5万块就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