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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生最痛苦的三件事

好钢也跪在地上，和小雪同步瞌了三个头，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岳父，我是你的女婿好钢，我来看你了，给你送来了好多钱，你需要买啥用啥的，尽管花就是了。要是钱花完了，就托个梦给我，我会随时烧给你。今天，我求你一件事，小雪生病了，是那种很重的病，求你多保佑小雪，不要让她受到病痛折磨，而且要尽早康复。我恳求你，你和闫王爷疏通好关系，求他永远都不要收小雪。实在不行，就让我顶个包。我求求你了，岳父，为了小雪，我能忍受千刀万剐之苦。
小雪妈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小声地说道：她爸呀，你走的时候才30岁，正当年呢，这一晃23年过去了，我都变成老太婆了，还不知道你能不能认出我来呢。今天，我是来求你原谅的，因为我们的女儿小雪，得了癌症，医生说只有三个月的光景了。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就要离开人世，我这心哪，就像刀割似的。人们都说人生最痛苦的三件事，莫过于“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前两个已经让我和女儿遇上了，我们已经很不幸了，难道老天还要让我再失去女儿吗？这太残忍了！她爸，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女儿，保佑她康复。老天如果答应让我代替女儿，我也心甘情愿。这样，孩子就能活下来，我也能见到你了。其实，把你安葬后，我就准备去找你的，农药都已经准备好了，没想到被老万发现了，他把我骂了一顿，说我自私，只顾自己，不顾女儿。这一下把我骂醒了，是啊，我走了，一了百了，可是女儿刚没了爸，又要失去妈，一个孤儿将来怎么过呀？从此以后，我从痛苦中走出来，为了小雪，我要坚强地活下来。女儿今年28岁了，很有出息，过得很快乐很幸福。谁会想到得了这病，都怪我没照顾好孩子呀！对不起！我还有一件事，也希望你能原谅。为了让女儿放心，我想好了，准备和老万一起生活。10年前，老万媳妇因病去世，一直没有再娶。他这个人你是了解的，老实本份，很会疼人。在你过世后，作为朋友，千方百计地帮我，如果没有他，我的日子就更难熬了。这人老了，有个人在身边，就不会那么孤单，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午饭后，小雪找了个机会叮嘱万伯，已经把妈妈的思想做通了，接下来就看万伯的表现了，并说希望他和妈妈尽快定个日子，她和好钢到时候回来操办。最后还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从今天起，我就改口叫你爸了。爸，我把妈妈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让我妈幸福。不然，我无论是在阳间还是在阴间，都会不高兴的。”万伯高兴地合不拢嘴，说这一天终于盼来了，并让小雪放心，从今往后，更要对她妈好。

好钢已经把几个车门都打开，让车内透透气。小黑从外面叼来一只小狗，放到门口的一只纸箱里，又转过身，望着小雪妈。小雪妈摸摸小黑的头，又走到纸箱旁，蹲到地上，摸摸小狗，冲小黑说道：“你是想让我养，是吧？行，我就养着。”小黑高兴地直舔主人的手。

好钢走过来，说道：“妈，你多保重啊。过段时间，我再和小雪回来看您。”

岳母把他拉到一边，说道：“好钢啊，小雪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地照顾她。她是个病人，心情可能会时好时坏的，要是发个脾气，你就让着她，反正她时间也不多了……”

“妈，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小雪。”好钢搂着岳母，安慰道：“你也别难过，我不相信小雪会像医生说的那样，也许真会发生啥奇迹呢！”

“妈也想啊！可是，都病成这样了，还会有啥奇迹发生呢？”小雪妈说，“你放心，好钢，妈没有你想像得那么脆弱。昨天夜里，我们娘俩聊到很晚，小雪一直开导安慰我，我是彻底想开了，既然老天爷让她去，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是，在她走之前，什么愿望都满足她就是了。”

“妈，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好钢松开岳母，又拉着她的手，说道：“我们走后，天天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要胡思乱想，把自己照顾好，免得让小雪操心。”

小雪妈说：“我特别想跟你们一起走，好好地照顾她。可是，小雪不让，说会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妈，我们走了。”小雪紧紧地拥抱着妈妈，附在妈妈的耳边悄悄地说：“你可要按我们昨晚说的那样做哟！”小雪说着，又朝站在一旁的万伯喊道：“爸，你过来！”看万伯还没有反应过来，小雪把他拉到妈妈的身边，笑道：“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要抓紧时间哦，日子定好后，要赶紧通知我们。”

听了小雪的话，小雪妈脸刷地红了。她没有应小雪的话，只是说路上要注意安全，到家后打个电话。万伯重复刚才对小雪说的话，让小雪和好钢放心，并让好钢照顾好小雪。

小雪想向小黑道别，却不见了小黑。小雪妈说：“哎，刚才还在这儿呢！按说小黑不会走，小主人要走了，他应该送一下的呀。”

“小黑很讲情义的，也许，他是不想让自己伤心吧。”小雪有些失望，“算了，我们走吧，不等他了。”

这时，小雪听到小狗的叫声，顺着声音，走到纸箱旁，果然看到一只小狗，惊喜地把它抱起来：“哇，好可爱哟。是谁家的啊？”

“是小黑刚才从外面叼回来的，可能是村东头王大伯家的，他家的狗刚满月。”小雪妈恍然大悟：“对了，这只狗还是小黑的后代呢，他把儿子抱过来让我们养。”

“小黑是不是怕自己老了，担心后继无狗了，就抱养一个回家。”小雪把小狗放回纸箱里，笑道：“妈，这狗应该没有打过疫苗，你这几天抽空去宠物医院，给它打一针，千万别忘了。”

好钢和小雪分头上车。小雪走到副驾驶室门口，突然看见小黑躲在坐椅上，裂着嘴冲着她，高兴地说：“妈，小黑在车上呢！”

“这小黑，真调皮！”小雪妈走到车门口，对小黑说：“下来吧，小主人要回去了。”

小黑不高兴地直哼哼，分明是不想下车。

“看来这小黑早有预谋。”小雪明白了，“它想跟我们走，又担心妈妈没有伴，所以便把自己的儿子找来代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