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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国的阶梯 (三十七)

这……这……这是什么！恶魔吗？
看着逐渐接近的幻想生物，侯平忽然认出了那只长着乌黑利爪的右手。

那不是梦境中自己的手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疑惑？信奉唯物主义的你觉得不可思议？那你不妨将我们当成是一个将自身锻炼到极限的高阶生物，你们不也有一部分人正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吗？”

对方似乎很清楚侯平的想法，非常平静地看着他，冰冷的眼神里满是对他的不屑，仿佛在俯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由我来赋予你渴求的力量。”

“我不需要那种力量！”

“不，你需要！如果你心里没有强烈的渴求，我根本不可能出现。”

被对方当场打脸，侯平不免有些忸怩和被人窥破心事的不安，但马上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那么你又要我拿什么来和你交换？灵魂吗？”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天上也不可能有忽然掉馅饼的好事，特别是和恶魔这种危险的生物打交道，自己一定要保持住冷静。

“嗤~”

那奇异的生物忽然发出了一声不齿的嘲笑:

“请不要以自己那奇异的世界观来揣摩我的意图好不好？灵魂？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们到底是怎么传承的？怎么会说出如此可笑的话！”

侯平被对面的生物说的一脸的懵逼，对面不是传说中的恶魔吗？不是以收集人类的灵魂为乐吗？难道他们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咦？嗯，哦，原来如此……”

正在侯平在考虑怎么解释才不会激怒对方时，对面的恶魔却是一副有所思有所得的神情，侯平干脆闭嘴等着对方发出下一轮交涉，既然它会应自己的心愿出现，那么自己也一定有它可以利用的地方，侯平已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至于和恶魔签订契约后会遭遇到什么不幸——他现在不就已经生活在地狱当中吗？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我搜索了你的记忆，发现你们对我们的了解不但匮乏而且扭曲。或许是我同类一些不正规的操作给了你们臆想的空间，不过我们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不堪。要按你们的认知，和我们契约的代价是灵魂其实也没错——你们根本没有驾驱世界本源的潜质，忽然接触到超过自己接受极限的力量，自然有很大几率被它们反过来所同化。要知道你们确实喜欢铤而走险，总喜欢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这使得很多时间都使我们不得不背下黑锅”

那只让人敬畏的生物在发完牢骚之后，愉快地抖动着自己乌黑的指甲，轻轻敲打了几下自己的指背，接着它又说话了:

“这数十亿年来的变化真是让我惊奇！没想到世界的意志也同样没有青睐于他们……好吧，我决定了！我赋予你力量，让你以我载具的形式在这个世界得以永存！我倒想知道，在这块神眠之地，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说得那么牛逼轰轰，到最后还不是要依靠我才能沟通和影响这个世界”

“嘎……”

侯平一针见血的话让对面的自我陶醉戛然而止，‘恶魔’瞪大了自己的两只牛眼睛，硕大的朝天鼻中喷出两朵浓郁的火焰，看起来已经恼羞成怒。

“可恶的低等生物！”

“我是人类！并不是什么低等生物！你侮辱了我，你得向我道歉！”

侯平一步也不肯退让，他必须先试探出对方的底线，如果自己只是从一处狼窝逃进一个虎穴，这样的挣扎不要也罢！

至少侯平要确认到自己在这次合作中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分量，确保自己接下来的行为不会伤害到外面的家人。

“有错吗？我们是神明亲手制作的第一代生物，自恒古之初就活跃在这颗星球，在熔岩中行走，电蛇和雷暴之间嬉戏，在弥漫而高温的瘴气中自由呼吸；而你们却是身上充满了那只爬虫味道的劣质品，脆弱得几乎一碰就碎！”

侯平一听这些就觉得自己脑壳疼，对方利用见识的不对称让他处于了无法反击的劣势。神明？第一代生物？这些从对方口中冒出的东西侯平根本不知所谓，但侯平对于眼前这只恶魔生物所说的爬行生物倒是有几分猜测，结合他上次梦境中的情形，侯平认为它口中所说的正是人类传说中的女娲，这也正好说明了他们为什么会被标记为邪恶的异端。

可能在远古的一场战争中女娲一方赢得了最后的胜利，才让人类在往后的岁月得以顺利出现，对于自己造物主的敌人，人类自然不会对其歌功颂德。

但这并不妨碍侯平向它们寻求帮助，昔日的敌人未必不能是明日的朋友，人类的历史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对于极其功利的一个种族来说，利益才是一切行事的准则，所谓的道德标准是非常抽象的一件东西，多数时间她都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就好像这个研究基地，从事的明明就是非人的研究，有些实验项目残忍的连恶魔都要甘拜下风。但很多年以后，他们很可能会被歌颂为带领人类进入新时代的先驱！

而像自己这样无数枉死的试验品被当成了理所当然的牺牲，甚至可能为了抹黑他们，给他们按上一段穷凶极恶的经历。这样，那些既得利益者就能大声得赞美着那些造成这一切的‘英雄’们，并安心得享受由无数血肉提炼出来的研究成果。

可每个人都应该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在违背他人的意愿下将他们牺牲掉将其换成自己的利益，那是出卖！是背叛！是他侯平绝不认可的行为！

“好吧，让我们互相抛开成见，谈一些实际点的东西”

侯平中止了无意义的争执，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要是我接受了你的力量，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载具啊！不是已经说过吗，你将变成承载我灵魂石的载具”

你有说过吗？成为载具又是什么鬼？

看侯平一脸的疑惑，那只恶魔一拍头:

“靠，我怎么忘了你是个白痴……”

你才是白痴呢！你全家都是白痴！

等等，我这样说算不算渎神……

恶魔才不管侯平心中的纠结，接着一晃脑袋说道:

“这样说吧，我在亿万年前因为某些原因战败，被放逐出了这个世界只留下了一颗蕴含着我本源信息的灵魂石，并依靠它和这个世界产生联系。”

“放逐？”

“就是彻彻底底得从物质层面上毁灭，不留任何渣渣的那种”

“哦，就是死了对吧？”

“……”

恶魔不悦地朝侯平一瞪眼:

“太肤浅了！都说了是放逐！我们是不灭的！即使被抹去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也会留下自己独有的精神印记。”

“那他们为什么不毁灭你们的灵魂石呢？”

“灵魂备份是神明在创造我们时所预留的保险手段，避免我们因为意外情况而迷失在本源当中，你以为他们不想毁掉吗？实际上是不行！这是属于阶层上的压制！”

这是说他们属于不死不灭的生物吗？侯平被挑起了兴趣:

“那你们怎么会输？”

“不死不灭不等于可以一直在战斗啊！”

恶魔没好气地瞥了侯平一眼，然后说道:

“我们虽然不死不灭且身体强悍，但不管做什么都需要耗费大量的能量……懂了吧？”

原来是像用铅箱隔绝核辐射一样用某种手段隔绝了它们灵魂石接触到能量的途径，所以它才会亿万年都没有一丁点消息，直到在自己身上重见天日。

“记住，我的名字叫做迪亚波罗，火焰的掌控者，荒魂中的先锋官。小子，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迪亚波罗最后的告诫随着一阵剧痛同时到达，侯平的意识几乎是即刻就陷入了昏迷当中。

——————

基地第四层，研究所主控室。

“所长，所长！zs1066的精神开始活跃起来了，波动的峰值不断得在攀升！”

一位在主控室操作某种仪器的研究员忽然开始激动得大喊。

时隔几年再度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那位被叫做所长的女人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密切注意zs1066点任何数据波动，一有变化立即通报！另外让救护小组准备好激素，只要一有状况就马上使用！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成功！”

想起了上一次的失败，所长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就算这次又失败了，也一定要找到融合失败的原因！”

随后，紧张激烈的战斗开始了，整个研究所的人都如临大敌，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仪表盘生怕出一丝差错。

关押侯平的房间里出现了几个医护人员，他们将昏迷中的侯平装进一个培养槽并给他全身的动脉上接上各种输液管并在他身上贴满大大小小的电极，然后将营养液放满培养槽将侯平没入其中。

在医疗人员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侯平的房间里又进来呼啦啦地进来一批研究员，他们在十秒之内就坐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摆弄着房间里的各种仪器。那位所长则神情紧张地盯着主控室挂在墙面上的各个角度的监控画面。

侯平的精神数据还在一直攀升，终于让他的数值超过了仪器的测量范围，测量仪器因为持续超负荷运作在“滴～”的长鸣一声之后冒出了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