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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9章 救赎

待得古凡回到仙医殿，已是午夜时分。
身处多事之秋，唯一能让古凡放松身心的事情，除了和莫蕾、林晗颖的欢愉，便是抱抱萱萱了，这小家伙着实可爱，抱着她，总能让人感到心如止水。

不知不觉中，古凡抱着萱萱，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辛璐所在的阁楼。

在角落处遥遥望去，古凡发现辛璐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楼阁上发呆，目光空洞无神。

想起她的冷漠，古凡也就没有准备过去自讨没趣了，奈何临走前，萱萱几道突如其来的哭声，惊扰到了辛璐。

遥遥的四目相对，好似空气都停止了流通。

迎上辛璐冰冷刺骨的眼神，古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想就此离去，但他忽然发现辛璐的目光转移到了萱萱的身上，莫名其妙的柔和了些许。

“想抱抱她吗。”古凡问道。

辛璐没有回答，但那份近段时间从来没有过的柔和，让古凡知道了她心中所想。

女人，总会有母爱泛滥的一刻。

很快的，古凡登上楼阁，二话不说就将萱萱递给辛璐。

辛璐接过孩子，淡淡的问道：“你就不怕我拿她威胁你吗。”

古凡哂然笑道：“你就算再恨我，也不会对一个孩子动歹念，何况，你不是我的一合之敌，你也没那个机会动她。”

辛璐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没有再去搭理古凡。

说来也奇怪，在这么一个淡漠如冰的女人怀中，萱萱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露出了纯真的笑脸。

这天真无邪的一笑，让得辛璐的心，都被融化了。

“这次谢谢你了，若非你的提醒，我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今晚进展的很顺利。”古凡兀自笑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辛璐冷漠的道。

“我瞒不过你，你也同样瞒不过我，本质上咱们是一类人。”古凡笑道。

有时候辛璐真的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个让自己这样欣赏的男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儒雅而不失阳刚，更是聪明绝顶，完全是自己以前曾经幻想过的最佳对象。

命运使然，幻想中的完美男人出现了，却是以这样的身份和立场降临，不得不说造化弄人，这世上又哪来的尽如人意呢。

很快，辛璐撇去了这些杂乱的念头，淡淡的道：“我不是为了你，就算要感谢，也不是由你来，少在那自作多情，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你再次过来，就得是做好了准备让我杀掉，但是现在看来，你好像没有那个意思。”

“何苦呢。”古凡苦笑道。

“滚。”辛璐骤然怒斥。

古凡无动于衷。

“我让你滚听不见？”辛璐脸上满是恨意，当场翻起手掌轰了过去。

古凡侧过身子，轻而易举的躲过这一掌，旋即握住了她的手腕，狠狠的往自己怀里一拉，低头看着怀中的辛璐，声音里充斥着满满的磁性，“爱与恨，不过一念之间，人生苦短，不要再为难自己，听话，好吗。”

“放开我，放开！”辛璐剧烈的挣扎而不可得，恼羞成怒的道：“再不滚，我把孩子扔下去了。”

闻言，古凡当机立断的夺过萱萱，轻轻将其放置在一侧，而后将辛璐拦腰抱起，缓步走入屋里。

“你想干什么？”辛璐持续的挣扎，惊慌不已的喊道。

“你的心，会告诉你答案。”

古凡咧嘴一笑，进屋后，用脚轻轻将房门勾上，步步朝着温软大床走去。

无视辛璐的疯狂挣扎，古凡与其耳鬓厮磨，“我说过了，你的心思瞒不过我，你需要的是打破那层枷锁的束缚，既然你做不到，那么，我来帮你。”

“不、不要，不要碰我！”辛璐狠狠的抓着古凡的后背，使其衣裳顷刻破裂，那后背之上，多出一道道的血痕。

这是辛璐人生当中最为特殊的一夜，她的内心经历了无数次的千回百转，最终却又如同古凡所说，她瞒不过古凡，在那霸道且不失柔情的攻势下，她终究迷失了自我。

直到云收雨霁，辛璐内心深处的那份仇恨感和羞耻感，才再度涌了上来。

她这辈子只和古凡这一个男人有过亲密接触，这是第二次，但是却叫她心下复杂到无以复加，眼中涌出的热泪，是对自己不争气去妥协的悔恨。

是的，与其说是古凡用强，倒不如说，是她的一次自我放逐，因为她如果实在愿意无尽的反抗，以古凡的性格，不会用强到底。

爱与恨交织缠绵，于辛璐的热泪之中，展露无遗。

她披着大衣，坐在床脚处，凌乱的发丝，通红的眼眶，敛去了她平日里的冰冷，却徒增了一分懊悔和自我唾弃。

古凡发现自己错了，他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了。

本以为这次定然能够化解辛璐内心深处的隔阂，却没想到，仅仅维持了一个欢愉的过程，结束之后，反而让辛璐更加沮丧。

传说中的一炮泯恩仇，并非适用于所有女人，古凡只能知道，她的潜意识，是不排斥自己的，但强烈的仇恨感，却又时刻的在提醒她，什么是不能做的。

“你痛苦吗。”古凡沉声问道。

“我求你了，既然不愿意死在我手里，就不要再闯入我的生活了，你能不能放过我！”辛璐情绪有些失控，痛哭流涕的道。

“我消失在你的生活里，就能让你恢复过来吗，别再自欺欺人了，如果这样真的有用，我决然不会自私的出现在这里，你要的结果，始终只有一个，那便是你我双双共赴黄泉。”古凡深吸了口气，叹息道：“我没有低估你对我的爱意，却低估了你对我的恨意。”

辛璐拼命的捂着耳朵摇着头，哭喊道：“你杀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既然你注定死不了，那么我死，解开我身上的禁制好吗，让我死！”

她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的想要自杀了，但身上有着古凡设下的禁制，她无论如何也死不掉。

说实话古凡看她这样，内心也很不好受，他甚至想过，是否让对方死去，才是真正的解脱？

可终究还是被他给否决了，因为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现在自己对于辛璐，没有带上任何利益的眼光，而是单纯的想要救赎她、补偿她。

“尝试着去接受，也许你的人生，会打开一扇新的大门，就如同刚才那样，放逐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刚刚的你，是否快乐。”

“人生在世，不管做的什么事，不都是为了追求一份快乐吗，权力也好，金钱也罢，统统是为了愉悦自己的人生。”

放下这番话，古凡缓缓走了出去，抱上萱萱，飞身离开了竹楼。

而这番话，却是在辛璐脑海中无尽的回荡。

她开始扪心自问，刚刚快乐吗？

这一刻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快乐，真的很快乐，大概是这阵子以来，最为轻松愉快的一夜。

可是快乐又怎样？能恒久远吗？

每到夜晚，她就在外头楼阁上发呆，就是因为每个晚上，她脑海中都会浮现出当日满地飞鹤门人尸体的场景，该如何才能去原谅一个灭了自己满门的人啊！

理论上，古凡那么做是没有错的，毕竟不灭飞鹤门，那么自己就是被灭的对象，他在对辛璐所做的救赎，完全是出于心甘情愿，而非认为自己真的做错了。

可惜目前的辛璐十分偏执，根本无法理解古凡的良苦用心，她一心只想杀了古凡，然后自杀，仿佛这才是唯一的办法。

此刻辛璐和古凡都不知道，待得两人的下一次相见，会是那般的风雨霍乱，并且恩仇，也将会有一个最终的了断。

风雨霍乱之后，是否会出现彩虹，无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