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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大局为重

众人根本不知道古凡到底哪来的自信，说的就跟真的一样，怕不是在虚张声势吧？
五院长不屑的哼道：“老夫没空陪你在这玩，山不转水转，以后走着瞧。”

古凡兀自叹息，在五院长刚刚迈出脚步之时，猛然喊道：“郑老，您刚刚可都听到了？”

此话一出，五院长顿住了脚步，其余人也是齐齐望向古凡，起初感到莫名其妙，但随着一道人影的凭空降临，他们皆是肝胆俱裂。

来者，审判之所的一名执事，郑玉盛！

在前来四号院之前，古凡便去了躺审判之所，言简意赅的阐明来意，苦于没有证据，就让郑玉盛跟着过来，躲在暗处监听一切。

方才四、五院长对暗害古凡的事情供认不讳，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落入郑玉盛耳中。

看着威严无匹的郑玉盛，两名院长双双感到腿软，万万没想到，古凡竟然玩这出，他们还傻傻的上了套！

要知道那些事情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倘若他们抵死不认，古凡是一点儿招都没有。

见得两名院长脸色惨白，古凡看向郑玉盛，笑道：“郑老，此事怎么处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咱们神府，残害同门者，可是死罪啊。”

在古凡的印象里，审判之所一向是象征着权威，他坚定的认为，对方不会放任两颗毒瘤在神府里作威作福，然而，事情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只听郑玉盛面无表情的道：“事情我了解了，你跟我来一趟。”

什么？

古凡愣在当场，完全不清楚对方打的什么算盘，而四五院长也同样惊愕，原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了，但事情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直到古凡被郑玉盛带走，这两名院长好像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对视一眼，双双松了口气，而后露出转危为安的笑容。

……

审判之所。

古凡面色铁青，也顾不得尊重强者了，急促的道：“您这什么意思？”

“先坐。”郑玉盛一副淡然的模样，悠哉游哉的倒着茶，道：“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也远没有那么好处理。”

古凡皱眉，问道：“何解？”

郑玉盛叹口气，嫉恶如仇的道：“方才我亲耳听到他们的罪行，自然也是怒不可遏，神府存在这么多年，从来没发生过这等恶劣之事，两名院长联合，残害他院的首座弟子，这种事若是传出去，整个神府都得为之蒙羞。”

说到这里，郑玉盛陡然话锋一转，“但是，那毕竟是两名院长，并非普通人物，你觉得可以随意拿掉吗？再者，如果动了他们，这件事就会传的沸沸扬扬，导致人尽皆知，我神府脸面何处安放？”

原来如此！

古凡顿时恍然大悟，郑玉盛固然痛恨那两人的丑恶罪行，但归根结底，想要动他们，还得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和影响。

更确切的说，两名院长并不算太稀奇，毕竟神府强者如云，多那两个也不算多，但就算悄悄地把那二人处决了，也势必会引起巨大风波，到底是两个院长级别的人物，他们若是凭空消失，无论如何也瞒不住。

届时，古凡去过四号院的消息，便会开始不胫而走，让人轻而易举的联想到一切，那么到了最后，此事所带来的影响，近乎无可抹灭。

“为了保全神府威严，便要让我蒙冤？”古凡郁闷的道。

“人要脸树要皮，神府作为圣光之城最为权威的地方，是不允许这种事存在的。”郑玉盛也满心无奈，“过去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当真是人心不古啊。”

抬头看了古凡一眼，郑玉盛继续道：“你很优秀，但在这件事情上，你确实欠考虑了，如果你没有大张旗鼓的闯入四号院，我便有操作的机会，可以将影响降到最低，而如今，你的确是闹大了，这样不免会授人以柄。”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古凡咬咬牙，暗恨自己过于鲁莽了，他单纯的以为审判之所具备无上的正义，只消自己取得两名院长的罪证，便能解决此事，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忽略了那二人的身份。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某些人物，本身就带着特权，这令人糟心，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古凡顿感郁结难舒，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非要杀他们不可吗。”郑玉盛问道。

“必杀！”古凡深呼吸，咬牙道：“当晚大雨滂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和死神擦肩而过，如果不是命大，恐怕早就埋尸荒野了，咱们都是修炼之人，您应该最清楚，有仇不报，无异于自掘坟墓。”

“你说的对，刚刚我也听见了，那俩老东西，品行属实下作，纵然你宅心仁厚，想要一笔勾销，他们却也是不肯的。”郑玉盛摇摇头，道：“但此事我无权做主，就算上报到审判之所最高层，也一定会是和我一样的决定，你想报仇的话，去找副府主试试。”

“多谢！”古凡对郑玉盛九十度鞠躬，随后不再多言，直接赶往苏立航府邸。

他并不埋怨郑玉盛，所谓在其位谋其职，以郑玉盛的立场，这么做无可厚非。

半小时后。

副府主后院凉亭之中，一名下人对着苏立航俯身道：“府主，近来风头正劲的八号院首座弟子古凡，前来求见。”

闻言，苏立航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兀自笑道：“你认为，我该不该见他。”

被忽然提问，那名下人受宠若惊，弱弱的道：“小的不敢妄言，但此人确实足够亮眼，并且没有因为自己的风头而沾沾自喜，在外头求见之时，姿态不卑不亢。”

“行，让他过来吧。”苏立航放下茶杯，笑道。

下人火速退下，很快就将古凡引到凉亭之中。

古凡和苏立航保持着几个身位的距离，恭敬的道：“府主，有一件事，想跟您汇报。”

“不忙说。”苏立航笑了笑，道：“过来坐。”

古凡犹豫了下，还是在对面坐了下去，还没来得开口，便是见得苏立航指着前方池塘，道：“这里面有群鱼，其中一只性情暴虐，体积也最为庞大，时不时的要吞噬同伴，你若是鱼群中的一条，会怎么做？”

虽然不明白苏立航为何突然说这个，但古凡还是如实回应道：“杀！”

瘦削的身躯，展露出无穷杀意。

苏立航依旧古井无波，再问：“那如果说，那条性情暴虐的鱼存在价值呢？”

“价值有多大？”

“如果没有了它，这方鱼塘便会失去几分色彩。”

这……

古凡顿了顿，旋即明白了苏立航话里的意思，踌躇着道：“您的意思是，大局为重？”

“孺子可教。”苏立航缓缓抿了口茶，和蔼的笑道：“快意恩仇，固然令人向往，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一旦真有绝对的自由，也便成了没有自由。”

这番话让古凡感触良多，想当初在金灵域，那便是没有任何规矩的存在，在那种局面之下，所衍生的恶性因素，会来得更加巨大。

古凡没有再回应什么，直接起身，低头道：“感谢府主赐教，告辞。”

是的，在古凡前来的路途之中，苏立航已经得知了那件事，故而将鱼群作为比喻，告诉古凡，应当大局为重，不要误了自己的前程。

古凡也听懂了，并没有反驳什么，就此离去。

看着古凡的背影，苏立航无奈的摇摇头，呢喃道：“年轻人是该有几分锐气，但我不知道，一意孤行，你能否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