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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功夫,苏家两兄弟坐着马车来了,马车上还插着几支流箭,车夫身上尽是泥土,狼狈不堪。
桃子吃了一惊,“大夫人快看,这是怎么了?”
等马车走近了停下来,车门一开,苏谪两人扑通一声从马车上跌下来,发鬓散乱,身上的衣服也被划破,隐隐还有血迹。
“大夫人,我们遇到山匪了!”
“吓死人了!”
“差一点我兄弟二人就死在玉壶山了!”
……
两人哭天抢地,似受了莫大的惊吓,仍旧惊魂未定。
大夫人起身走下凉亭,淡眼看着二人,问道,“怎么回事?”
两人对视一眼,苏谪忙上前道,“回大夫人,我兄弟二人去看朋友回来,路过玉壶山正好遇到拦路的山匪,那些山匪彪悍凶猛,将我二人身上的银钱全部抢去,还要杀人灭口,我们拼死才逃回来!”
“是、是,一路上我还担心大夫人也遇到山匪,心慌不已!”苏言补充道。
“大夫人没事就好,不过我们身上的银票都被抢走了,等见了父亲,还请大夫人给我们兄弟二人求个情!”苏谪一脸苦色。
“银子都没抢了?”大夫人面色不变,一双美目中带着穿透人心的光芒和淡淡的嘲讽。
“是,咱们哪里敢和山匪硬拼,现银和银票都被抢走了!”苏言心虚的道。
大夫人道,“银子没了没关系,人没事便好,我们进城吧!”
“对,咱们赶紧进城吧,父亲想必已经等急了,只是银票被抢的事,还劳烦大夫人在父亲面前帮着我们兄弟二人解释几句!”苏言讪讪笑道。
大夫人
淡声一笑,往自己马车上走去,吩咐车夫进京。
苏谪两兄弟相视一眼,挑了挑眉,也赶紧上了自己马车。
车轮滚动,重新上了官道,向着盛京城门而去。
“大夫人,您说大少爷和二少爷真的遇到山匪了吗?”桃子方才冷眼看着兄弟两人演戏,只觉演的太真了太用力了,反而像是假的。
大夫人面色不变,风淡云轻的道,“真假又如何,总之银子已经没有了!”
桃子了然的撇嘴笑了笑,怪不得要把他们支开,分道而行,想必这银子在阜阳时就已经没了,她可听说苏家兄弟二人在青楼里一掷千金呢!
给大夫人倒了茶,桃子
问道,“夫人可会帮着他们说话?”
“用不着我说话,自有他们自己的娘亲护着他们!”大夫人紧紧握着手里的银锁,垂眸淡声道了一句。
桃子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炷香的功夫,已经能看到盛京的巍峨的城门了,官道上进出城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桃子掀着车帘惊叹道,“这京城可真气派啊,城墙又高又威武!”
大夫人顺着缝隙往外看去,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盛京城,目光渐深,十八年了,没想到她还有回来的这一日!
许多本已经遗忘的往事刹那间纷涌而来。
这盛京的风光依旧,繁华依旧,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她儿时,白家还风光显赫,如今也早已没落了!
马车和进城的行人一起进了城,耳边顿时热闹起来。
盛京是大梁第一都城,自比别的城池繁华,楼阁亭台更宏伟精致,酒肆茶坊的旗帜迎风招展,繁荣昌盛,似乎连街上小贩的叫卖声都格外的响亮。
进了城后,有苏家的人正在城门内等着,忙将大夫人和苏家两兄弟引到如今的苏家宅院去。
此刻,苏林氏带着苏小姐刚刚回家,苏林氏被打掉了两颗牙,腰也撞伤了,由下人搀着坐在椅子上,正哀嚎痛呼。
苏小姐在旁边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苏文谦皱着一张脸斥道,“你们能不能消停消停,还嫌不够丢人吗?”
苏林氏哭道,“咱们女儿被人欺负,你不替她去出气,现在妾身被人打成这样,你还怪我丢了你的人!既然妾身让老爷碍眼,干脆死了算了!”
说着挣扎起身,要往桌角上撞。
苏小姐忙去拦着,“娘,娘!”
苏文谦重重叹一叹,“够了!还有完没完了?”
苏林氏身子扭动又牵扯到腰上的伤,扑通一声从椅子上跌下来,伏在地上大哭。
苏文谦在一旁连声叹气。
屋里正热闹,就听下人来报,“老爷,二夫人,大夫人和两位少爷来京了,现在马车已经到了府门外了!”
“啊,谪儿和言儿来了!”苏林氏一听顿时不哭了,撑地起身,抹了一把泪急急忙忙往外跑。
后面苏文谦和苏小姐忙跟上去。
苏府外,大夫人和苏谪苏言下了马车,二夫人快步出去,惊喜喊道,“谪儿,言儿,娘可把你们盼来了!”
“孩儿见过父亲,娘亲!”
苏谪和苏言两兄弟纷纷对着苏文谦苏林氏见礼。
大夫人面色淡然,抬步往府门里走。
苏文谦忙迎过去,神情带了几抹郑重,“夫人!”
苏小姐走到大夫人身侧,低着头,一副恭顺谦卑的模样,“娘亲一路辛苦,女儿扶您进去!”
大夫人眉目冷淡,“不用,你不是我的女儿,不要叫我娘亲!”
苏小姐脸上一白,面色窘迫,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又收了回去。
桃子上前道,“还是奴婢扶着夫人吧,不敢劳烦二小姐!”
苏小姐后退一步,半低着头,眸子里闪着幽幽冷光。
苏府里所有的人都叫她小姐,唯有静水阁的人,每次都喊她二小姐,好似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庶出的身份。
二夫人回头笑道,“姐姐,秋儿已经过继到你院子里,现在就是你的女儿,让她在你跟前尽孝也是应该的!”
“之前你们瞒着我我让月秋扮成月玖来纪府成亲的事我不追究,没心思管,也不想管,如今既然月秋已经嫁进纪府了,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月秋仍旧是你的女儿,不必喊我娘亲,我也不会认她,我自己有女儿!”
大夫人说完,抬步进了门。
苏林氏、苏文谦、苏小姐几人站在那,一时尴尬无语,半晌,苏林氏冷哼一声,又去招呼自己的儿子了。
众人进了大堂,下人过来道,大夫人累了,已经回房休息去了,不过来了!
大夫人不来到是正合二夫人心意,当下也不再多问,只拉着苏谪兄弟二人问长问短。
苏文谦坐在椅子上,看到大夫人,莫名的想起了那日在纪府见到的那个少女,不管是容貌和气质,和他夫人年轻时都有几分相似。
如果他和大夫人的女儿当年没死,现在也这样大了吧。
当年是他糊涂,怕和纪府牵扯上关系,才听信了二夫人的话,将月玖暂时送走。
谁知道船行到河中心翻了,他的女儿便这样枉死了。
当时二夫人告诉他月玖就在那船上时,他真真是气的不轻,伤心悲痛,恨不得将苏林氏打死。
可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他的其他三个孩子还需要母亲。
大夫人疯狂的四处寻找月玖,他一直不敢告诉她,他们的女儿已经落河死了。
然而苏文谦很快就没心情再思虑这些往事,因为苏谪兄弟将路上被山匪抢劫,变卖家产所得的五万两银子都被抢走的事说了。
苏文谦急怒攻心,一口气没上来,直直往后倒去。
“老爷,老爷!”苏林氏吓了一跳,忙扶住苏文谦给他顺气。
苏文谦一口气缓上来,用力的将桌案上的茶盏一拂,全部甩落在地上,砰砰一阵脆响。
苏小姐惊呼一声,跳到椅子后躲了起来。
苏谪和苏言忙跪在地上,“父亲息怒,是我兄弟二人无用,应该和山匪拼死抵抗保住银子!”
“那可是五万两!”苏文谦瞪着眼颤声道。
这不仅仅是五万两银子,是他在阜阳这么多年所有的家产,竟然一下子都被山匪抢去了。
他也是糊涂,怎么不让他兄弟二人雇镖师护送进京。
“老爷,谪儿他们也不愿意这样,遇到山匪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万幸了,哪里还顾的上银子?是银子重要还是儿子重要!你忘了,月儿进京的时候,那些下人可都被山匪杀了!”苏林氏替两个儿子求情。
苏谪和苏言两人跪在地上,目光闪烁,心虚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报官了没有?”苏文谦急忙问道。
“儿子逃出来就进京,还没来的急!”苏谪讷声回道。
“快、快去!”苏文谦躲着脚道。
苏谪和苏言慌忙爬起来,往外走。
出了门,还听到苏文谦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
苏言问道,“大哥,咱们真去报官?”
苏谪道,“真去又怎样,咱们就说被抢了,谁知道是真是假?官差查不到也就算了!”
“是、是!”苏言嘿嘿一乐,银子的事总算糊弄了过去,
心中大石也落了地。
苏家兄弟二人去报官的事且不提,苏小姐见家里出了事,不敢再呆下去,带着丫鬟灰溜溜回了纪府。
天已经黑了,苏小姐进门的特意问了一句,“公子在府里吗?”
下人回道,“还没回来!”
苏小姐知道纪余弦又去了苏九那里,脸色沉下来,冷哼了一声回自己院子了。
此时纪余弦正在外面应酬几个宫里的采办,酒宴到了亥时方散,命人安排几个采办去休息,纪余弦独自回府。
深冬寒夜,这个时辰街上已经清寂无人。
马车向着纪府的方向拐去。
“锦枫!”马车里突然传来低沉的一声,性感沙哑的声音带着酒后的鼻音,透着疲惫。
“长公子!”锦枫立刻应声。
“不回纪府,去夫人那里!”纪余弦斜斜的靠在苏绣弹棉的软枕上,低低道。
“是!”
锦枫立刻调转马头,驾车去乔安府上。
半个时辰后,纪余弦踏着沉沉夜色,缓步进了东院,径直向着卧房走去。
廊下灯影清寒,纪余弦脚步走的缓慢,眉头微微皱起,看着卧房漆黑的窗子,心里突然生了几分不安,脚步也不由的加快。
推开门进去,纪余弦呼吸微微一窒,抬步往内室里走。
“苏九、”
纪余弦平时过来,若是苏九睡着了,从不扰她,今日莫名的低低唤了一声,却听不到有人回应。
上前两步,猛地一把将床帐掀开,昏暗的光线下,床上被褥叠的整齐,哪里有苏九的身影。
纪余弦胸口一下子沉了下去,凤眸半眯,疾步转身往外走。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纪余弦出了卧房,回廊下奶娘听到声音走过来,见是他,低下头去,“奴婢见过长公子!”
“夫人呢?”纪余弦沉声问道。
奶娘眉头拢起,涩声道,“胡爷在北疆出了事,小姐她去北疆救胡爷了!”
“什么?”纪余弦惊声问道,薄唇紧抿,“她去了北疆?何时走的,为何不告诉我?”
奶娘咬了咬牙,抬头道,“长公子,今日苏家母女上门闹事,小姐她、她、”
纪余弦脸色微变,深吸了口气,哑声问道,“她们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长公子去问纪少夫人吧!”奶娘哽声道了一句。
纪余弦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胸口急跳,一股恐惧袭上来攥住他的心口,剧烈的疼痛向着身体蔓延。
吞咽了一口,纪余弦转身大步往外走。
已经将近三更天,苏小姐早已经睡熟了,睡梦中,突然一阵寒气逼来,随即脖颈上一痛,她整个人被扼住脖颈拎起来,然后身体猛摔在软塌上。
不等她喘息惊叫,一身杀气的男人欺身而上,长指捏上她的脸,只听“咔”的一声,脸骨碎裂,苏小姐嘶声惨叫起来。
“今日你去我夫人那里说了什么?”男人似从修罗地狱而来,带着满身煞气,一双妖魅美目渗着彻骨的寒意。
苏小姐滚落在地上,痛声哀嚎,张口求饶,“没有,我、我只是、求、她不要缠着、你!”
她脸骨碎裂,张着嘴话不成句,涎水流出来,只觉浑身惧疼,不断的在地上翻滚。
男人妙目一眯,气息阴寒,缓缓低下身去,看着因为疼痛面孔变了形的女人,冷声道,“很想做纪府少夫人是吗?好!本公子让你知道做纪府少夫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纪余弦起身而去,出了卧房的门,见莲波苑的下人排成一排都在门外侯着,寒风中瑟瑟发抖。
“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命令,莲波苑任何人不准再出苑门一步!”纪余弦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声音若寒雾凉薄淡漠。
“还有,明天开始莲波苑只供应一人的饭食!”纪余弦道了一声,突然停步回首,挑起邪肆冰冷的长眸,看着莲波苑惊愕的下人,淡淡道,“只有一个人的饭,是给那位苏小姐吃,还是你们分了,自己决定。什么时候这莲波苑没了主子,你们才能离开这里!”
所有人都惊愕的瞪大了眼。
莲波苑从主子到洒扫的下人一共十个人,每日只供应一个人的饭菜,难道他们都要饿着?
什么时候没了主子他们才能离开?才能解脱?
这、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不敢再想下去,惶惶低头。
纪余弦出了莲波苑,守卫立刻将苑门紧紧关闭。
浓郁的夜色对着一身寒气的男人笼罩而来,他目光看向远方,问道,“胡大炮出了什么事?”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锦枫此时方开口道,“胡大炮被偷袭燕云关的外族围困在哈拉山上,生死不明!”
“她去救大炮了、”
还是故意躲开他?
“准备一下,我立刻去幽州!”纪余弦凤眸透着月色,清冷寒澈。
锦枫一怔,“长公子,宫中采办的事还需要您亲自、”
“交给其他管事!”纪余弦道了一声,快步往主院走,打算今晚便连夜赶往幽州。
幽州正在打仗,苏九她、
“长公子!”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于老快步上前将一封信交给纪余弦,“长公子,今日有人上门说是苏九爷让他把这封信交给公子!”
纪余弦一把拿过来,快速展开,
“不要来找我,不要让我恨你!”
是苏九的笔迹。
一抹酸涩从心头卷起,似浪潮一般拍打过来,纪余弦拿着信的手微微一颤,妖媚的凤眸中有沉重的痛色。
她不想看到他!
果然是为了躲他才跑去幽州!
她竟然说会恨他、
纪余弦眉目间笼着阴郁,沉声吩咐道,“通知幽州那边的人,保护好少夫人!”
“是!”
他明白今日苏家人上门给苏九造成的冲击,既然如此,他让她一个人冷静,他处理好一切,等着她回来!
次日上朝,天刚蒙蒙亮,宫中灯火通明,百官急匆匆向着正乾殿涌去。
乔安刚进了宫门,见萧冽正从侧面而来,两人相遇,见了礼后,并肩往前走。
“苏九已经知道胡大炮的事了吗?”萧冽问道。
乔安也不隐瞒,坦诚道,“是,南宫府的小姐写信给大当家,下官见瞒不住便说了。大当家已经赶往北疆。”
萧冽一怔,“苏九去了北疆!”
“是,大炮不仅是朝廷的人,也是我们伏龙帮的人,大当家不放心,亲自去了!”乔安一夜未睡好,晨曦下,眼底微微发青。
萧冽眉头蹙起,担心的道,“她一人去的?”
“阿树和长欢一同前往!”乔安回道。
若不是苏九要他留下,他也跟着一起去了。
萧冽淡淡点头,皱起的长眉不见舒展,却不再多问,随着文武群臣,一起进了大殿。
皇上已经有了决断,一上朝便封南宫恕为主将,率领十万精兵再次北伐,这次定要将羌族和那也族驱赶出大梁三百里,不准他们求和,务必消灭两族的主力军队。
南宫恕上前接旨,整军一日,次日一早出发。
南宫恕还未退下,萧冽突然道,“父皇,羌族言而无信,诡异狡诈,这次儿臣愿意同南宫将军一同前往北疆,定让羌族彻底屈服在我大梁国下!”
他话音一落,满朝大臣皆惊。
皇子出征,非同小可!
南宫恕眸光轻闪,微微侧目看向萧冽。
乔安站在百官之中,亦是意味深长的抬头看向前面那道欣长的身影。
萧冽一身亲王蟒袍,身姿挺拔,面容清俊尊贵,
带着欲上战场杀敌的坚决!
皇上看着萧冽,欣慰点头轻笑。
萧敬见此,忙也出列,凛然道,“儿臣也愿意上阵杀敌,驱赶外族,为父皇分忧!”
豫王站在最前面,扫了萧敬一眼,不屑冷哼,他偏不信他这养尊处优的弟弟敢上战场,惺惺作态,为人不齿,他才不要这样虚伪!
皇上见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这般果敢英勇,本被外族侵略的烦忧尽去,掌心一拍龙椅,高兴道,“好,你兄弟二人都有不畏生死,为国征战的勇气,实在让朕欣慰!”
“儿臣应该的!”萧冽和萧敬齐声道,谦逊的低下头去。
“此心虽好,但你二人不能都去,敬儿你留在盛京,朕有事要交代你去办。冽儿即日为北伐监军,明日和南宫将军一起出发!”皇上道。
萧敬立刻道,“是,儿臣遵旨!”
他本就非真心要去北疆,此时得了皇上夸赞,又不用去了,自然高兴。
“儿臣遵旨!”萧冽道了一声,薄唇轻抿,此时已经恨不得启程去北疆。
……
下了朝,萧冽没出宫,去娴贵妃宫里道别。
容贵妃听说萧冽要作为监军去北疆,顿时一惊,问道,“这是你父皇的意思?”
萧冽摇头,“不,是儿臣自己要去!”
“有南宫将军在,小小羌族不足为惧,皇儿为何要去?”娴贵妃直直的看着萧冽,似是不解。
萧冽目光躲闪了一下,端着茶盏慢饮,“有儿臣为监军,将士必然士气更振,另外儿臣此番也想前去历练一番。”
容贵妃皱眉神思一瞬,问道,“你说昭王殿下和你一起请旨去北疆,你父皇却只同意让你去?”
萧冽点头,“是!”
容贵妃眸子轻转,突然唇角抿出一抹笑,只刹那间,那笑又已经隐去,目光温柔的看着萧冽,“冽儿,既然你父皇已经下了旨,母妃自然不能阻拦。只是此行路途遥远,到了北疆又艰苦危险,你定要保重自己!”
“是,儿臣今日来,一是向母妃告别,二是让母妃放心,不必为儿臣担忧!”萧冽淡声笑道。
容贵妃重重点头,握着萧冽的手,眉目温婉却刚强,郑重道,“你身为皇子,受百姓朝拜爱戴,理应保护大梁的臣民,责无旁贷!冽儿你去吧,母妃会日日为你祈福,祈祷你早日凯盛归来!”
“是!儿臣定不会让母妃和父皇失望!母妃在盛京也要保重身体!”
“好!”
萧冽自娴贵妃宫中出来,立刻出宫准备明日启程去北疆的一切事宜。
而此时华林宫里,昭王萧敬亦在给娴贵妃请安。
听说了萧敬要请旨去北疆打仗的事,娴贵妃吓了一跳,又听他说已经派萧冽去了,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真是吓死母妃了,北疆正在打仗,危险重重,又是寒苦之地,怎么能是你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去的地方?”
萧敬得意笑道,“母妃不必担忧,儿臣自是有把握父皇不会让儿臣去才敢请旨,这风头总不能让睿王一个人占了!”
“你父皇怎么说?”娴贵妃问道。
“父皇很高兴,还赞赏了儿臣和睿王。”
“还是我儿最聪明,既让你父皇高兴,还不用真的去那幽州那种苦寒之地受苦!”娴贵妃笑了一声,有些幸灾乐祸的道,“睿王兴许和你一样的心思,没想到你父皇真的应了,此时还不知道如何懊悔呢!”
萧敬摸着下巴冷笑道,“活该,谁让他要做出头鸟!”
“正好睿王这段时日不在,敬儿你要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现,说不定你父皇一高兴,还封了你做太子呢!”娴贵妃越想越高兴,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
萧敬勾唇笑了一声,“母妃说的是,儿臣一定好好表现,让父皇满意!”
“哼,睿王最好永远不回来了才好!”娴贵妃描绘精致的眼睛里藏着阴毒。
昭平二十九年冬月二十二日,南宫恕为北征主帅,睿王萧冽为监军,再次率兵十万北上。
天还未亮,南宫恕和睿王站在城墙上清兵点将,随后在昭平帝和文武群臣的目送下,率军离开盛京城。
十万精兵在盛京城下如潮水一般退去,旗帜招展,刀剑如林,恢宏壮阔。
等到十万兵马都上了官道,昭平帝同百官才起驾回城。
皇上和群臣刚刚进了城,突然一道人影飞速骑马奔来,向着将要关闭的城门冲了出去,跟在大军后面,纵马狂奔。
大军一直行到玉壶山脚下,才有士兵向着南宫恕禀告,“大将军,似是南宫小姐跟在大军后面!”
南宫恕一愣,立刻道,“把她带过来!”
片刻后,南宫碧连人带马被带到了南宫恕面前。
南宫碧墨发高束,一身短衫短裤的打扮,穿着黑色长靴,娇俏的面容多了几分英气,直直的和南宫恕对视。
“胡闹!你跟着大军做什么,赶紧回去!”南宫恕见真是自己的妹妹,将她带到一旁,冷脸训斥道。
南宫碧挑眉道,“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北疆!”
“你去北疆做什么?”南宫恕沉眉问道。
南宫碧咬了咬下唇,闷声道,“胡大炮是因为我才去的北疆,他如今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简直胡闹!你怎么救他?你知不知道北疆是什么地方?你又知道胡大炮现在是什么处境?那里在打仗,不是儿戏,你马上回去!”南宫恕怒道。
“不要!”南宫碧一脸坚决,“不管怎样我都要去,这是我欠胡大炮的,我一定亲自还给他!来的时候我已经和父亲娘亲说过了,父亲已经同意了!”
南宫恕顿时瞪大了眼,“父亲同意了?不可能!”
“真的!父亲说我已经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负责,所以哥哥,你就让我去吧,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做主了!”南宫碧瞪着大眼睛哀求的看着他。
南宫恕几乎能想到南宫碧是如何的撒泼耍赖让父亲同意,摇头道,“不行,我马上派兵送你回盛京城!这是军规,打仗的地方,女子不能去!”
“我就要去,你拦不住我!”南宫碧退后一步,俏脸固执,“你若不让我跟着,我就自己去,反正我有马,我不信我自己到不了哈拉山!”
“你、”南宫恕冷峻的脸上满是怒色,几乎想将南宫碧捆了扔回盛京城去。
“南宫将军!”
萧冽走过来,淡淡开口,“既然南宫小姐不肯回去,便让她一起去吧!”
“参见睿王殿下!”南宫碧见萧冽为她求情,立刻笑着问安。
“殿下!”南宫恕转身行礼,俊颜深邃,“她一女子,如何随军同行?”
南宫碧挺着胸脯道,“哥哥,我们南宫家的人生来便是在战场上的,我虽是女子,但也可以和男儿一样,决不拖累任何人!”
她目光殷切的看着南宫恕,“哥哥,你知道自从胡大炮去了北疆以后,我心里一直内疚不安,你便让我去救他吧,这样我才能彻底放下,和他两清!”
“让南宫小姐去吧,做你的贴身亲卫,到了幽州那里再想办法安置!”萧冽淡声道。
南宫恕剑眉冷峻,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太好了!谢谢睿王殿下,谢谢哥哥!”南宫碧立刻展颜一笑,往大军里快步走去,“我去换士兵的衣服!”
看着少女无知无畏的身影,南宫恕颇为无奈,“母亲平时对碧儿太过骄纵,实在是任性,不知轻重!”
“这是南宫小姐的福气,有南宫将军相护,不会有事的!”萧冽一身玄色锦袍,俊颜清贵,他看着少女的背影,突然想起苏九,她和南宫碧差不多的年纪,如今却已经单枪匹马赶往北疆了。
她没有家人,没有依靠,所以,也从来没有畏惧,一直都是勇往直前的。
有家人相护、依靠,何尝不是一种有恃无恐的福气。
希望将来,他能成为她的依靠!
“将军,我们上路吧!”萧冽心有牵挂,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到幽州,苏九早走了连日,如今已不知道到了何处。
“是!”
两人抬步向着大军走去,上马继续行军。
七日后,苏九三人日夜不休,渐渐接近哈拉山脉。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人烟稀少,土地荒凉。
因为在打仗,路上经常能看到背着行李迁徙的百姓,面上带着恐惧,如惊弓之鸟,听到马蹄声都会四散奔逃。
如今羌族和那也族十万骑兵,兵分两路,三万人在哈拉山附近,围剿胡大炮,似势要将胡大炮杀了以振士气。
另外七万人攻打燕云关,正在交战。
苏九想,在哈拉山的敌军杀胡大炮是假,绕哈拉山脉攻打幽州才是真。
敌军隐在哈拉山下,情况不明,所以幽州的将领不敢派人来营救胡大炮,万一守城兵被派出去中了敌军的调虎离山之计,那幽州危矣!
幽州若失,等于直接失去了大梁抵御外族的屏障。
幽州的守城将士向来也不是草包,所以她现在只担心胡大炮。
这么多天过去,胡大炮是生是死?
幽州正值战期,不许百姓随便出入,所以苏九三人也未进城,直接绕过幽州进了山。
刚一进山,苏九的马突然扬蹄嘶鸣。
“大当家小心!”
阿树急呼了一声,话音未落,前面山路上突然蹦出来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山匪,一个个衣衫褴褛,目露凶光,像是山中饿了十日的野狼盯着苏九几人。
这些山匪皆生的人高马大,彪悍凶恶,渐渐围成一圈,将苏九三人的后路堵住。
“银子留下,吃的留下,大爷放你们走!”领头那人瞎着一只眼,分外狰狞可怖,手中长刀指着苏九三人。
苏九清颜不变,喝马上前,行至半途,整个人纵身而起,如一道飓风向着惊愕的山匪席卷而去。
山匪的恶是表面的恶,而苏九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杀气却是从骨子里而发,似带着九幽地府的煞气,瞬间便到了眼前。
那头领惊愕的瞪大了眼,还未看清来人,手中突然一空,刀已经被苏九夺去,随即肩膀上一痛,血线飞出,他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几乎是同时,长欢和阿树已经动手,刀剑翻飞,气势凶猛,下手狠辣,那些山匪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一个个夺命而逃。
“大当家,遇到硬茬子了,撤吧!”一人对着被苏九砍伤了手臂的的一支眼大声喊道。
“他奶奶的!”一只眼唾骂了一声,拍地而起,扑身向着苏九冲过来。
苏九旋身踢飞一个山匪,眸色一冷,看着一只眼呼啸而至的拳头,不闪不避,直接迎上,一掌怼过去,只听“咔嚓”一声,一只眼手腕被挫断,仰头惨呼一声。
苏九面色冷冽,整个人腾空而起,身体轻盈若行云流水,一脚揣在一只眼胸口,直接将他踢飞出去,手中长刀刺向对方胸口。
一只眼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双目圆瞪,看着凛冽的刀尖,死死的咬着牙并不求饶!
到是个硬汉子!
苏九刀尖已经划破他的衣服,突然停在那,眉目清冷,“看在你我同行的份上,今日小爷饶你一命!”
一只眼一怔,没想到眼前这个俊美纤瘦的少年竟然也是个山匪,剩下的一只眼狠狠一眯,啐了一口血,
“老子不用你饶!”
他们本就是做的刀尖舔血的买卖,在北疆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能生存下来就是拼的狠劲,今日他若求饶,贪生怕死,那今后也不必在这条道上混了!
说完,一只眼猛然蹿地而起,脚蹬身后高树,跃出一丈远,手中一物急速的向着苏九抛去。
能在哈拉山这种穷山恶水中混饭吃,自然有他保命的武器!
闻着浓烈的硝石味,苏九一怔,凌空后翻,闪身躲开。
只听“轰”的一声,那东西打在树上砰然炸开,一人抱的粗杨被拦腰炸断,草木翻飞,树皮炸裂。
“老大!”
“大当家!”
长欢和阿树脸色一变,飞身而来,护在苏九身侧,冷声道,“我们大当家好心放你一命,不知好歹,拿命来!”
说完,两人齐齐纵身向着一只眼扑去。
一只眼向后闪身退避,又掏出一枚方才的暗器,向着两人扔过来。
“小心!”苏九纵身而起,将长欢和阿树两人推开,一脚将那暗器踢飞出去,目光一狠,曲指成爪,抓向一只眼的脖颈。
暗器在山林半空中炸开,刹那间漫天烟尘弥漫,天地无色。
那些山匪趁机举着长刀向着长欢和阿树砍去。
“住手!”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急喝,马蹄急促,尘土飞扬,一行人向着山上急奔而来。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