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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章 无限可能

“永恒……”
青墟的身形踏入了时光长河，整个人陷入了时光长河深处。

这是一条奔流向前，不断的漂向远方，似乎看不到尽头的河流。

而组成这条河流的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河水，而是一片片飞掠极快的画面，由于这些画面飞掠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看上去犹如一道道流光，以至于青墟有一种位于流光长河的感觉，四面八方，尽数被这种流光充斥。

而每当他的目光集中在这些流光当中时，那些流光似乎就会渐渐缓慢下来，让人能够渐渐看清里面演绎的画面，在这些流光上投注的精神越多，看得越用心，这些画面演绎的就越是缓慢，当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到这道流光时，四周的环境……

突兀的变化了。

他直接来到了一片光秃秃的山峰上。

山上插着无数神兵利器，并且看上去似乎有些熟悉，而在这座山峰上，他还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持剑而上，步步向前的人。

一个……

和他一模一样……

或者说，根本就是他自己的人影。

而这座山峰……

他也猛然想了起来。

万剑峰！

这是藏剑宗的万剑峰！

眼前这幅画面上记载的赫然就是他闯荡万剑峰的一幕。

然而，和他闯荡万剑峰时的场景却又有些不同。

他在闯荡万剑峰时，是在和逐锋剑灵的比试当中突然有所领悟，最终剑意大成，从而完成了百剑同吟的壮举，但眼前的这个自己，行事风格显然要霸道的多……

他居然用自己的实力，强行冲上了万剑峰之巅，并且在闯上万剑峰之巅没有洞悉万剑峰的奥秘后还不甘心，妄图将万剑峰摧毁，而后……

隐藏在万剑峰中的七星剑灵出手了……

一道剑意！

一道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剑意，他的神念就这么被击溃了。

毕竟这个时候的他修为相较于至尊级的七星剑灵来实在太过不值一提，别说是对方稍稍给了他一道剑意了，甚至释放出自身至尊境强者的恐怖威压，都能够轻而易举将他碾成湮粉。

而后……

画面消散，这道流光亦是黯淡了下去，消失在亿万流光长河当中。

整个过程中，青墟本身只能够看着，犹如一个旁观者，无法介入其中半分。

“这是……时光长河中我的一条支线么？”

青墟喃喃自语。

现在的他在境界上已然达到了混沌境第五重的程度，对于时光长河、时光之力早已经不是先前那般一无所知，这一点从他通过自己的一些动作、决定来影响未来时刻就能够判断出一二。

他十分明白，人生活的空间当中，每时每刻，几乎都能够产生无数平行空间，无数平行线，每一条线的自己都会因为某一个动作、决定的不同，分裂出更多的时间线，这些时间线、平行空间可谓无穷无尽，数不胜数，它或许会随着青墟本身的终极而崩灭，也可能会亘古长存的存留下去……

而混沌境六重存在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收束自己的时间线，将所有时间线凝成一股，最终跳出时间长河，超脱于时空之外，成就真我唯一。

到那个时候，除了修炼者本身存在的这个时间线以外，所有时间线的自己都会消失。

可惜……

理解是一回事，想要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好像所有凡人都明白，只要掌握大气，几乎就能够掌握一颗星辰上众生的生死，但问题是……

如何掌握大气？

青墟沉默的在这里看着。

时光长河那飞速流逝的流光，不止记载着诸多信息，同样的也会不断带走他本身生命体的信息。

随着时间越久，他会渐渐的忘却各种各样的事，所有属于有情众生的印记都会被时光的力量所冲刷，直到有朝一日，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忘却，所有相当于自我的信息消于虚无，到那个时候……

他甚至会忘却死亡和存活两种概念，被还原成纯粹的时光之力，彻底的融入时光长河当中，随着时光长河的汹涌奔腾上前，日复一日，永不停歇。

“终极永恒……”

青墟的目光落到那一道道密密麻麻充斥在他身体四周的时光线，再度将心神投射到了其中一条光线上。

光线渐缓，还原成画面，随着他的心神投入，他本身亦是仿佛融入到了这条时间线上。

这条时间线上的自己比上一条时间线的自己存活的要长得多，天荒大陆的异变、神荒大世界的异变都没有将他打倒，他一口气修成了大神通者之境，并且还得知了燃血之主和血色雕像的关系。

不过……

他当时选择了将燃血之主所化的血色雕像交付给混沌之主，而下场……

自然是被混沌之主降下的化身察觉到了他身上的造化神玉，被混沌之主以为他和燃血之主本是一体，最终被一举击毙。

时光信息记载很长，青墟跟随着这个“自己”的脚步几乎从凡人时期走到了大神通者之巅，跨越了几千年的岁月。

几千年过去，他已经隐隐察觉到，自己开始忘却某些东西了，可究竟忘了什么，却由于太过细微的缘故尚未引起他的重视，或者说，已经忘却了的东西，他哪怕想要回想，都无法再想起来。

对于突破到终极永恒没有任何头绪，青墟不得不再度将目光落到了第三个时光长河的画面上。

这条时间线……他在尚未离开东荒大陆时就死在了残剑手下。

紧接着下一条时间线……

这条时间线更短，他居然被烈舞阳击杀了，至死，他的修为都不过区区真气境。

不过这还不是最短，青墟还看到了一条自己被袁阳击毙的时间线。

这一条时间线短是够短，但却不是最惨，最惨的一条时间线中他居然被金吾打残，而后再被卓风云、卓向东、卓风雷等人迫害，郁郁而死。

虽然这条时间线比死在袁阳手上的时间线上多活了四年，但憋屈程度却远在那条时间线之上。

接下来一段时间，青墟所能够做的，只能不断的看着自己换着方式花样作死……

凡人境、长生境、圣者境、神圣境、混沌境……

每一个境界中他都得死上成百上千次，这还是因为他观看的时间线太少，看得越多，估计死的次数就越多。

甚至还有几次，是因为言语调戏死在白恒剑主白疏影手上……

这也是让青墟有些无语。

尽管都是自己，但并不是每一个自己的性格都完全相同，一些到了后期仗着修为不弱，作威作福仗势欺人，欺男霸女，再被人替天行道斩杀的时间线也不是没有。

甚至还有一条他修炼到主宰境的时间线，他更是大开后宫，佳丽三千六百万，让他自己看了都叹为观止。

时势造人。

果真不假。

除了这些让他无语的时间线外，还有不少时间线也不止一次让青墟沉迷其中。

那是纯粹地球世界的时间线，在那些时间线上，他最终和姜凝芝走到了一起，结婚生子，儿孙满堂。

当然有关于地球世界的时间线上也不是每一条都是那么和谐美满，一些时间线中他和姜凝芝亦是迫于外在的压力，明明感情深厚，却不得不分道扬镳，最终他会娶一个家里安排的女人，或幸福，或不幸的度过自己下半辈子的人生，而姜凝芝，同样也会嫁与他人，走上幸或不幸的未来……

各种各样的未来，各种各样的可能数不胜数……

看得多了，渐渐的开始让人麻木。

不过这些时间线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他修炼境界越高的时间线越少。

凡人境、长生境的时间线他已经看了十几万条了，圣者境的时间线他都看了几千条，但到了神圣境、混沌境，却是急剧减少，尤其是能够修炼到大神通者境界的时间线，居然不到十条，而这十条时间线中修成至强者的，更是只有一条。

当然，这并不是证明这种时间线不存在，毕竟他收到了很多有关于他成就混沌生命的时光画面就能够证明出类似的时间线也有。

只是……

从这一点可以判断出……

时光画面的形成，并非毫无规律。

可惜，毫无意义……

规律……

青墟脑海当中闪过这个词语。

下一刻，他已然将这个词语忘记了，无数的经历、画面早已经让他陷入麻木，思维渐渐僵硬、腐朽。

什么是规律？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要去哪里？

越来越多的时候，青墟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了……

十几万、几十万、几百万条时间线，短的几个月，长的几千年……

如果在时光长河当中也存在时间这个概念的话，那么至少就是几百万年、几千万年、几亿年……

内在，外在的力量双管齐下，让青墟的意识彻底的沉沦到了时光长河当中，不断的沉浮下去，忘却自我，忘却一切，直到……

万劫不复。

……

万劫不复……

不知什么时候，青墟似乎稍稍恢复了一丝意识，明白了万劫不复的概念，在意识到这个概念后，他亦是渐渐的听到了一些呼喊，就好像睡梦当中的人，迷迷糊糊听到阵阵梦呓……

而他自己，随着意识恢复亦是明白如果真的陷入万劫不复当中，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将完结。

尽管他此刻稍稍恢复了一丝的意识还无法让他明白，他为什么要醒来，一切完结后又会有什么影响，但在一股莫名意志的支持下……

他摆脱了这阵不知道持续了多少亿万年的梦魇，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