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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听了秦安这话，祁南松开环住林凌的手，却并没有再跟影帝回击什么，而是一脸温柔地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年叮嘱：“不用顾及我的存在。”
系统一本正经地在宿主大大耳边分析：“总裁大人这句话的意思是，‘虽然我的存在会对你造成强烈影响，但是你不用在意我’，既强调了自己对林凌的重要性，又表达了自己的善解人意，对影帝的攻击进行了强而有力的辩驳。”

林凌：“…………”

——滚啊！我不需要语文课代表作阅读理解！

秦安倒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林凌唯恐两人当众失态，赶紧跳起来用剧本遮住了祁南的视线：“诶诶，你带了什么来？好吃的吗？”

男人见他这样子，便单手抓住了他举起剧本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夺下了剧本，看也不看地放到一边：“带了你喜欢吃的，但是不许吃很多。”

林凌有时候总觉得祁南像一个一本正经的家长——很喜欢教育别人假正经的那种。每次他都会答应祁南，但每次他也会耍赖，祁南最后总是无可奈何。

他扯着男人的袖子把他脱离了秦安身边，想尽快把祁南给调离——你丫不是很爱办公吗，这里一点也不僻静，一点也不私密，你不能在这里办公滴！

祁南反过来搂住他的腰，回头向秦安瞥去意味深长的一眼。

秦安看了看表，用手指敲了敲手表上镶嵌着的碎钻，抬起头，声音不大不小：“阿凌，早点回来，你还有二十分钟。”

林凌没回头，隔空对他挥了下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但是祁南不开心，就算后来黑发少年坐在他的大腿上，张着嘴接住他递过来的小笼包，总裁大人也依旧耿耿于怀还有一会功夫林凌就要去拍戏了。

拍戏不是他介意的重点，重点是跟谁一起配戏。

林凌在接过第九个小笼包的时候开始察觉不对——是谁说不准吃很多的？现在这个一个接一个往他嘴里塞的男人是谁？妄图噎死他好让他无法参演吗！

黑发少年在祁南又想去拿下一个的时候及时阻止了他，顺便还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薄荷糖，往自己嘴里倒了两颗，把剩下的瓶子塞进男人的手里。

祁南：“嗯？”

林凌一脸严肃地说：“你且在这里等着，慢慢吃，我去拍戏，等你吃完了，我也就回来了。”

祁南：“……”

——突然很想揍他。

林凌把放在一旁的剧本夹在手肘和身体处，轻盈地从祁南膝盖上跳下来，推开房门，走向了片场。

在他身后，总裁大人一步步地也跟了上来。

饶是祁南再不愿意，第一幕也总是要开拍的。

风和日丽，属于郊外淡蓝色的天空澄澈，在微风和煦的吹拂下，所有片场人员架好设备，拍摄开始。

整部电影采用插叙开头，影片的第一幕便拍的是剧情的中段高.潮时分，两个青梅竹马在经历了短暂的挫折又一次在郊外重逢——秦安所扮演的经理在公司团建聚餐时外出抽烟透气，而林凌扮演的画家外出写生，两人在田野处不期而遇。

秦安与林凌二人都是拍戏的老资历——虽然两人都长久不拍了，但经验仍在，无须多加指导，便能很快入戏。

黑发少年这时候已经背上了画板，他穿的干净，白色衬衫，外面浅浅罩了一层牛仔蓝的衬衫，看上去就像身后的天空。

少年乌黑的眼眸泛着润泽的光芒，脸颊上的浅浅绒毛像是散开的蒲公英，抬眸看向远方，他的身后是余晖的风物诗，漫山遍野的野花迎风摇摆。

在他的身后，男人单手拎着外套，哪怕是宽松休闲的蓝色T恤也无法掩盖了他的身材，另一只手上夹了一根烟，却没有点燃，正一步一步闲散地往这边走来。

当男人距离少年两步之遥时，林凌如有所感，从远方收回了目光，回头与秦安目光相接。

两人都是一怔，显然是自从上次不欢而散过后，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对方。

黑发少年近日来过得不好，画展遭遇了打压，名声受损，网上有人攻击他的画作，可他仍旧不想在对方的面前示弱，昂起下巴，拉紧了背上的画板。

男人也遭遇了投资商撤资的危机，指间的烟让他显得有些落拓，但秦安并没有什么掩饰的意思，好像自己当真只是出来游玩地偶遇了友人。

他将少年浑身上下扫了一遍，眸子里不知是喜还是悲，笑道：“怎么？我们大艺术家很有情.趣嘛？来这里写生？”

林凌眼神一变，原先的自傲混合着自怜又夹杂了怒意，显然是被友人的口气所激怒，想到了上次见面时面前这个人对于自己艺术的贬低，还要求他跟随对方一同经商——少年很重地哼了一声，回讽道：“比不上您啊，一刻值千金，竟然不在应酬，反而来这种荒郊野岭。”

男人便低低地笑了：“这里有你，蓬荜生辉，可不能再算荒郊野岭。”

林凌每次说话都会被他这般驳回，这次他决定再也不犯这个错了。少年冷哼一声，不再回应，便要绕开男人离开——

第一幕到这里原先便应该结束了。

通过两人的语言矛盾留下悬念，吸引观看者的注意力，再从头开始叙述，但就在林凌绕过秦安身边的时候，男人突然伸出一只脚，绊倒了他。

摄影师：？？？

剧组人员：？？？

总裁大人：“……”

——怎么不按剧本走？这里应该没有肢.体接触的！没有！

副导演一咬牙：“继续拍！”

就在少年猝不及防之下险些摔倒的时候，男人已经趁机扶住了他，还替他把画板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顺便无耻地推卸责任：“你看你，怎么背这点东西都要摔跤？”

林凌一开始还有些茫然，但那丝神态转瞬即逝，很快便跟上了节奏，一脸惊呆了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男人。

秦安掂了掂手中的画架，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沉了下来：“这么久不见，你过的好吗？”

男人的语气很低，低进了无边灰烬，有着触手可及的真情实感。

黑发少年怔了怔，他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最终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唇。

秦安见他不说话，自嘲般地一笑：“或者我应该直接问那天见到你没能问出的那句话，那么些日子里，你去哪儿了？”

“我很想你。”

秦安明显接下去想说那三个寓意更深的字——但是他停顿在了这里，用一场并不突兀的沉默结束了这一段告白。

男人走上前抱了抱面前的少年。

第一幕重逢结束。

没有任何可以叫停的地方，毫无瑕疵，甚至还靠临场发挥补全了这第一幕。

副导演坐在摄影机前，鼓着掌说：“厉害，厉害，不愧是两位天王级人物，一遍过。”

“是啊，”旁边围上来的资深道具师兼秦安多年合作搭档兴奋地说，“我有预感这部电影一定会爆！”

“他们两搭档演的剧有哪部是不爆的吗？”他身边的动作指导嗤笑道，“爆不是问题，我们的目标是要破纪录！”

突然放松下来的片场里，除却这些“正面”的评价，还有一些角落里的窃窃私语——比如那名夸赞过林凌皮肤好的化妆师正在跟身边的助手小声讨论：“不愧是让秦影帝告过白的人，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真的好配！”

“是啊，互动暧昧！那个眼神，哇，简直了，我觉得能擦出火花！”助手眼冒金星，为偶像站队，“场面一度火爆！”

在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空当，化妆师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过去：“其实我某种程度上，觉得戏外祁总也挺萌的……”

助手看着一直站在一边抱手而立的祁南终于脸黑了下来，朝被人群围在中间的那两人走去，心有余悸地说：“总裁投喂的狗粮也是让我很饱啊！这下可惨，我觉得自己都要精分了我！”

在助理灼热的视线下，祁南走近人群，轻松地将林凌从秦安身边拨开：“演的很好。”

林凌于是就笑了，笑的见眉不见眼：“我也觉得——啊不，咳咳，谢谢。”

秦安被他逗笑了，一时间有股宠溺的意味：“不用谦虚，你本来就演的很好，嗯，我觉得我演的也很好。”

祁南黑着脸不轻不重地往林凌手臂上搭了一下：“是啊，你们都演得不错。不过戏演的再好，也终究是要出戏回归现实的，秦先生说呢？”

秦安抬起头，脸上的笑意跟祁南的黑脸形成了鲜明对比，他说：“可是有些人是一辈子都会在戏中的。”

祁南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反问：“独角戏？”

秦安好整以暇地回应：“可总比某些人一直入不了这场戏来的强。”

系统见状在一旁悄悄地对林凌说：“宿主，我觉得，这样下去，总裁的好感度非但没有提升……也许……还会下降……”

林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