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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天无涯、海无边、道无极（二）

盲眼老人周身圣光缭绕，光华之中，竟是破解成蝶，尽显羽化飞仙之态。随着阵阵圣光刺激，盲眼老人的头发也开始疯长起来，新发细腻、光滑、柔顺，迥异刚才，此时，老人的身体逐渐开始变的挺拔起来，面容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片刻之后，光华散去，却见圣光深处，一名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静静立在当场，男子面容俊秀、气质不凡，只是双眼却是闭上的。

见到男子出现的一瞬间，慕红袖整个人彻底惊呆了，这才是他印象中的燕非凡，那个名动九州、风采绝代的天机道掌教真人。

眼见燕非凡露出本来面目，独孤鸣心头微微一动，冷冷道：“哦？原来如此啊！竟是自己对自己施展了封印之术，将自己的容貌、体型、气质、性格，连同修为，一并封印了。如此也好，这才是真正的天机掌教道无极啊！”

道无极此时却是一脸淡然，只是胸口的剑伤还在不停的往外渗出血水。

独孤鸣见状，继续道：“虽然你显出了真身，可是此时，你受了我的剑气，又被流风剑贯穿躯体，如何还能与我斗？”

道无极此时却是轻轻摇头，道：“哎，我在这深谷之中一呆就是几十年，便是为了避开俗世，了却残生，也是为了赎罪。当年，我心灰意冷，开创天机道，一心向道。可是后来，因为我心性不坚，以至于错伤无辜，铸成大错。所以，我离开天机道，守在这个谷中，意欲在此了却残生，免得一错再错。可是如今，终归红尘俗事还是找上了我，我心中情念未断，终归还是破了誓言，再次出手了。”

随后，道无极转头看看身后的慕红袖，柔声道：“红袖，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便是你了。当年，你因为我的原因，才背叛了魔域，可是后来，我一心扬名九州、成就一番功业，却是冷落了你，说到底，还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番情意。后来，你一怒而去，创立无心城，性子也变得颇为偏激，我心中不忍，也多次想过去看你，可是……”

说到这里，道无极却是突然一顿，长叹一声，道：“哎，怪只怪天意弄人，命运不堪啊。”

听到这里，慕红袖却是苦笑一声，道：“若是你早些和我说这些话，我也不会……不会……”

“好了，缘起缘灭自有天意，今日我们能在此地重逢，老天对我也算不薄了。能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我也心满意足了。”道无极淡淡道。

此时，慕红袖却是忽的问道：“非凡，这么多年来，我在无心城，每过一天，心里便痛苦一天，如今，我只想问你最后一句……你是真心爱过我吗？”

道无极沉默片刻，随即郑重道：“红袖，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在我心里，只容得下一个女子，便是你！我……爱你！”

听到这里，慕红袖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眼中泪水簌簌而落，心中纠葛多年的感情，也算画上了句号。

沈傲天见状，心头忽的一阵失落，可是片刻之后便恢复如初，随即苦笑道：“哎，这些话，你早就该对红袖说了！”

此时，道无极却是再不多言，随后转身看向对面的独孤鸣，道：“独孤鸣，当年也曾贵为剑宗之主，剑中尊皇！为何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今日，我既然显露真身，便不会允许你继续胡作非为。”

独孤鸣此时却是一脸兴奋，疯狂道：“道无极啊道无极，如今的样子，才是名震天下的天榜六圣道无极。这才是我最期待的一战啊，不过，你此刻身受重伤，还能使出几招？”

道无极此时却是一脸平静，淡淡道：“败你，一招足矣！”

“哦？”独孤鸣闻言，却是狂笑道：“既然你有如此自信，那便让我领教天机道的神功吧！”

说罢，只见独孤鸣剑指一扬，六柄神剑顿时运转如飞，无数剑气也自独孤鸣周身涌出，天书之力融入万千剑气之中，竟然形成一股血红色的剑涛洪流，在空中盘旋不定。

一旁的沈傲天见状，却是苦笑一声，道：“万剑归宗！这招本来就是你所创，傲剑尊皇独孤鸣，当年你是那样的让九州练武之人羡慕，因为你的剑道悟性非凡，竟是千百年来，第一个自创剑道奥义之人。当年，我借给你无名剑谱，你仅仅参阅不足七日，便领悟了其中剑道，创出万剑归宗一招。后来，我将此招记录在剑谱之上，也是为了……”

此时，独孤鸣却是打断了沈傲天的话，冷冷道：“好了，沈傲天，不必在那里假惺惺了，既然我出身剑宗，今日，本座便用剑宗的剑道，来了解这段恩怨吧。”

随后，独孤鸣冲着道无极疯狂吼道：“道无极，接招吧，万剑归宗！”说罢，独孤鸣身后剑涛洪流狂暴而出，冲向了对面的道无极。

此时，道无极一脸平静，感觉剑招临身，却是忽的长叹一声，右手微抬，动作自然至极，一股无形之力在身前凝聚，无形、无相、无声、无息，就像是空气一般，让人不可捉摸，可是就是如此一招，却是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的一招，也是道无极隐世不出几十年创出的至极一招。

“天无涯、海无边、道……无极！”

随着道无极一声最平凡的声音，独孤鸣放出的剑气在靠近道无极身前三尺的时候，竟然瞬间消弭于无，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独孤鸣见状，心头莫名，剑指再动，六柄神剑灌注独孤鸣的天书之力，再次扫向了对面的道无极。

可是此时的道无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身未动、掌未抬，周身没有一丝气劲护体，可是六柄神剑偏偏停在道无极身前三尺的范围，寸步难进。

沈傲天见此情形，竟是失声道：“好一招道无极，这便是所谓的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吗？”

世间修习武道之人，莫不是追求天人合一的天道境界，只要能到达天人合一的境界，便能够身融万法，无所不能，之后便能羽化飞仙了。

此时，只见道无极使出至极之招，万法自然，独孤鸣虽然强悍，可是毕竟还是人，可是此刻的道无极，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竟是一派仙家风范。

僵持片刻之后，独孤鸣体内真力再次反噬，颠倒次序、强修天书造成的隐患在此时彻底爆发，最终一发不可控制。

随后，六柄神剑失去了独孤鸣的真力支持，顿时散落一地，独孤鸣也受到道无极的天道之力冲击，瞬间重伤，一口鲜血喷出，竟是力不能支，半跪在地。

道无极见状，却是没有追击，依旧平静的站在对面，一动不动，周身天道之力循环不断。

此时，独孤鸣头微抬，双眸之中寒芒闪烁，怒道：“好，好一招天无边、海无涯、道无极，如此天人合一之境，厉害！”此时的独孤鸣身受重创，身子勉强支撑，不至倒地，可是也无法再出手了。

道无极淡淡道：“好了，放下吧！”

独孤鸣闻言，心中却是恨道：“哎，此战已败，我胜的过天下人，可是却胜不得一个道无极，恨啊！”

就在此时，忽见山谷之中人影再闪，一袭黑衣的羽凌波忽然现身战场。

羽凌波突然出现，一言不发，右掌一出，便攻向了对面的道无极。道无极感觉到了身前的杀气，随后一抬右手，右掌迎上了羽凌波的杀掌。

两掌相交的一瞬间，羽凌波体内真力骤然爆发，修罗灭佛大法催动，佛力、魔气交汇合流，掌劲如惊涛骇浪一般涌向了对面的道无极。

道无极见状，悠悠叹道：“哎，阁下出手如此狠毒，而且掌力之中夹杂佛门之力和魔气，竟是失传多年的修罗灭佛大法吗？想不到啊，魔域魔尊羽凌波，竟然还活在人间？”

羽凌波闻言，冷笑一声，道：“燕非凡，当年你勾结慕红袖，偷袭魔域，今日，便为我死去的魔域之人偿命吧。”说罢，羽凌波掌力猝然爆发。

道无极闻言，面色不变，道：“哎，世间仇怨，你杀我、我杀你，恩恩怨怨，何时能了？羽凌波，还不放下屠刀！”说罢，道无极周身一股无形之力爆发，竟是将羽凌波的掌力消弭于无。

此刻，任凭羽凌波掌力再催，道无极始终不动如山，没有一丝溃败的迹象。此刻，道无极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巨大无边的容器，不管羽凌波掌力如何强悍，都会被道无极吸收，根本没有一丝盛满的迹象。

羽凌波见状，心头震骇，失声道：“这便是天道之力吗？好一招道无极！”说罢，羽凌波再催一掌，身形急退。

随后，羽凌波闪身退到独孤鸣身边，然后抓起独孤鸣，瞬间便离开了战场。

看着独孤鸣被救走，道无极却是一动不动。

此时，雷刑天却是急道：“不能放走独孤鸣，如今独孤鸣受了重伤，千载难逢，你还不速速出手，斩草除根！”

道无极此时却是一脸平静，依旧一动不动。

慕红袖见状，骤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急道：“非凡，你怎么了？”

又过一阵，道无极嘴角却是溢出一丝鲜血，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随后缓缓盘膝而坐，双手捏法印，平平放在双膝之上。

慕红袖急道：“非凡，你没事吧？非凡……”

沈傲天此时却是轻轻摇头，道：“原来这天道之力也不是这么好驾驭的啊。天人合一之境虽然厉害，可终归是昙花一现！”

随后，沈傲天苦笑一声，道：“红袖，有什么话，就尽快说罢，他放弃入道兵解的机会，以元神之力重创了独孤鸣。如今，他的人生也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