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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黑魔力的监控

嘿嘿，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至少这句话那家伙没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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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日，零时十三分。

临江路酒吧一条街。

对于酒吧这一类的娱乐场所来说，此刻正是夜生活最为喧闹的时刻。红男绿女们在眩目的霓虹灯下来往穿梭，他们的表情如夜色般朦胧迷醉。

唯独路口末端的“黑魔力”酒吧却有着不同的气氛，这里地处凹角，酒吧招牌隐蔽诡谲，大门也紧闭着，像是要将人拒之千里之外一般，所以酒吧前门庭冷落就毫不奇怪了，偶有三三两两的酒客路过，见到这副情形，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寻找更加热闹的去处。

不过倒也有一辆商务用车停在了黑魔力酒吧门口，两个打扮与其他红男绿女完全不一样的女人从车上下来之后便直奔酒吧大门而去，像是事先便找准了此处一般。当二人来到近前时，酒吧门便恰到好处的打开了。原来在门檐下装有监控设备，室内的操控者足不出户，就可以观察到酒吧附近的情形。

那两个女人走进酒吧内，早有一个领班模样的小伙子在等着他们。

“两位是皮城警局的凯特琳警官和蔚姐吧？”小伙子半躬着身体，毕恭毕敬地问道。

当先的那名女子点点头，她面对微笑，长发披肩，稍长的刘海刚刚掩过眉梢，其下一张俊美的脸蛋无时不吸引着附近的酒客，此人正是皮城警局的凯特琳。

昨天傍晚时分，她在追查费德提克下落的过程中想要找加文了解一些情况，没想到加文当时却在睡觉。后者醒来已是深夜时分，他立刻给凯特琳回了电话，得知对方是想要探询与费德提克退隐有关的两起案件的细节，加文便约凯特琳在凌晨时分到黑魔力酒吧内见面。

凯特琳并不觉得酒吧是个适合讨论案情的场所，而且所约时间也颇有不便，不过加文已不是警界中人，警方本无权力再要求对方做什么。况且前日加文为了配合针对Nemesis的行动，还连累到自己的独生子陷入险境，想到这一点，凯特琳多少心存愧疚，她也希望今后的行动能最小限度地打搅到这些局外人为好。

凯特琳随后给蔚打了个电话，问她是否愿意参加此行。蔚本已睡下，但她还是很痛快地给予了肯定的答复，两人一同来到了位于临江路的“黑魔力”酒吧内。

“两位请跟我来。”领班小伙子此刻欠身摆出了引路的姿势，“老板正在楼上等你们。”

所谓“楼上”是位于酒吧二楼的一处豪华包厢。凯特琳二人被引进包厢之后，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从沙发上迎起身，微笑着寒暄：“你们来了。”

凯特琳点点头以示招呼，同时她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包厢内的陈设，与其说这是一个酒吧包厢，倒不如成为“监控中心”更为准确一些。因为包厢正面的墙上挂满了监视屏幕，酒吧内外每一个角落里的即时情形都通过相应的摄像头传送到此处，甚至连卫生间都无遗漏。

“我说前辈，你这里的保安措施也过于严密了吧。”蔚显然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阵势，她用手指了指显示卫生间的屏幕，半认真地说道，“你这可是严重侵犯隐私的违规行为。”

“我这个酒吧是会员制的，入会者全都填过申请书，有关这方面的法律问题在申请书里都作了明示——这里是一个隐秘的空间，但是在这个空间里，成员之间无须保留任何隐私。因为来到这里的人就是要享受一种极为彻底的宣泄和放纵。”加文简单地解释了几句，然后招呼二人道，“你们先坐下吧。今天的时间比较宽裕，我们可以慢慢聊。”

屋内的沙发正对着满墙的监视屏，凯特琳和蔚坐在那里，酒吧内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像是在看一部实时的立体电影。

“你们俩想喝点什么？”加文陪坐在一边问道，“我这里什么酒都有呢。”

凯特琳摆摆手：“酒就免了吧。我们这次出来是属于公务，给来两杯茶就行。”

加文冲领班小伙子挥挥手：“挑最好的绿茶泡一壶来。”小伙子应声而出，不过他的行踪仍通过监视屏显示在众人眼前。凯特琳忍不住摇摇头，开玩笑道：“再好的茶我们也不敢喝啊，你总不能让我们在你的眼皮底下上厕所吧？”

加文“嘿”了一声：“这倒不至于……二楼有我们酒吧内部的卫生间，那个地方是没有监控的。”

“哦。”凯特琳作出如释重负般的表情，“那就好，那就好……”

蔚看着凯特琳宛尔，那个内部卫生间就在这个包厢旁边，自己刚才都注意到了，凯特琳更不可能视而不见，她现在这副模样，显然是在拿加文打趣呢。

“加文前辈下午就是睡在这里吗？”凯特琳此刻又换了个话题，她的目光看向了侧面墙角里的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薄被呈散开的状态，看起来是不久前还有人在上面躺过。

加文点点头，同时咧开嘴道：“你们别再叫我前辈了，我已不再是警界中人，怪别扭的，还是直接叫我加文吧，我听起来比较顺耳。”

凯特琳“嗯”了一声，忽然又道：“这里的表演一定会很精彩吧。”

加文和蔚都看着凯特琳，似乎有些接不上话茬，凯特琳也意识到自己跳跃得快了些，便把这中间的逻辑转折补充了出来：“你从下午开始就守在这里睡觉，监视屏遍布酒吧角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演，能让你如此重视？”

听凯特琳这么一说，蔚也回过味来，她转目看着加文，心中颇为好奇。酒吧这样的场所她本就很少涉及，更何况是这样一处无论命名还是装饰气氛都充满了神秘气息的所在。这里将要进行的‘表演’肯定也会非同凡响吧？

加文坦然承受着琳蔚二人的目光。“我今天约你们过来，就是要请你们一同来看这场表演。”他淡淡地说道。

凯特琳和蔚对视了一眼，多少都觉得有些意外，她们是为了查案而来，怎么加文却说是要“看表演”？而且对方的言辞如此自然，好像这就是大家共同的目的一般。

蔚皱了皱眉头，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却被凯特琳用目光阻止了，随即包厢的门被推开，先前那个小伙子端着茶水杯子走进来。包厢内便暂时无人说话。加文待小伙子放下茶盘、给众人都倒了茶之后才吩咐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告诉下面，准备开门营业吧——我不叫你就不要再进来了。”

小伙子答应一声，退出包厢，反手关上了屋门。于是这包厢便成了一个独立而又隐秘的小世界，但居于这个小世界中心的人却可以洞观到酒吧内的全貌。

加文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先轻啜了一口，然后抿着嘴细细品味起来。

“好茶。”片刻后他赞了一句，同时向两位来客介绍道，“这是今年早春采的黄山毛峰，你们也尝尝看吧。”

主人如此盛情，凯特琳便也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她对茶道并无研究，只觉得那茶闻起来清香扑鼻，滋润舌尖之后则先是微苦，而后又转为甘甜，回味悠长，这番品质确实非寻常茶叶可比。

看着那两人悠闲品茶的模样，蔚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她没有端杯，只顾把先前被压住的话题又抛了出来：“你搞什么玄虚呢？把个包厢搞成了监控室，你到底要让我们看什么表演？”

加文沉吟说道：“现在时间还早……这样吧，还是你们先说说，今天来这里具体想了解些什么？”

蔚便转头看着凯特琳，示意对方赶紧切进正题。

“是这样的。”凯特琳一边说一边放下了茶杯，“我们在寻找费德提克的下落。因为他是德莱淼死亡真相的知情者，找到他不仅可以解开德莱文的身世之谜，同时对剖析费德提克的心路变化也很有意义，更重要的是，我们相信Nemesis也在寻找费德提克，所以我们能抢先一步的话，就可以把握住Nemesis的行踪。”

加文点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

凯特琳继续往下说：“今天……哦，应该说昨天更准确一些。昨天上午，我们找到了费德提克的儿子费德肖恩，根据他的说法，费德提克是在两起案件的侦破过程中遭遇到无法克服的阻碍，所以才选择了退隐。于是我们就针对这两起案件展开调查，一是想验证这种说法的可靠性，第二也是希望能在这两起案件中发现有关费德提克行踪的线索。”

“那两起案件我也记得。一起是发生在‘一三零’案件之后不久的‘萨姆抢劫案’，另一起则是半年前发生的‘四一七碎尸案’……”加文用双手捧着茶杯，目光迷离，似乎正陷入到悠远的回忆中，片刻后他忽然又“嗤”了一声，像是自嘲般地笑道，“其实岂止是记得？这两起案件对于我的一生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