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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斗志仍存

看到自己的手下爱将被折磨如此，皮特不禁有些心痛，他叹了口气：“唉，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善后，我会安排人去做。”
“凯特琳好好休息吧，我们战争学院会把本届如同萨科一般的优秀学生交给你，助你破案！”老院长也出现在病房，失去了以往的为老不尊，脸上胡子似是又花白了几分，一双浑浊的老眼充满了悲哀，哀痛自己的得意学生杜飞离世...

凯特琳默然地点点头，是的，她确实太累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正如梦魇一般纠缠着她，她要躲到哪里才能摆脱？

她一时找不到答案，只是恍然地往人丛外走去，她看到了古顿，看到了愤怒的蔚，看到了一脸愁容的威廉，但她的目光只是无神地扫了一下，似乎连打个招呼的力气也没有了。

“凯特琳！”老院长忽然鼓足中气，高吼了一声，他这一声不仅让被叫者吓了一跳，也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凯特琳停步转身，神情有些愕然。

老院长紧盯着凯特琳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你不要忘了，你是战争学院最优秀的毕业生！你也是皮城警局的刑警队长，你和Nemesis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凯特琳的身体一震，如醍醐灌顶一般，她的双眼又有亮光闪烁起来——愤怒的、坚决的、同时又带有期待的亮光。

是的，要摆脱这个梦魇，只有一个办法，击败那个家伙，彻底地摧毁她！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咬着牙，迈着齐膝的靴子，满脸坚毅地踱步走在医院的长廊中，渐行渐远...

老院长现出欣慰的神色，他就是要看到对方这样的状态，他点点头，轻声呢喃道：“你走吧，好好地睡一觉，明天你的学弟们和同事仍然会等着你。”

不仅是专案组的同事和战争学院的学生，还有她，Nemesis，她更在等着我。

正如战争学院院长所说，我和她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凯特琳重新迈开步伐，一股力量正在她的身体里蓄积：我也在等着他！我决不会轻易被击跨的！

于此同时，威廉正站在不远处目送着凯特琳，他的队长离去的背影，与蔚的愤怒和凯特琳的疲倦不同，刚刚发生的那场剧变似乎并没有让他陷于某种极端的情绪，相反，他正处于一种高度的思维状态中——他那微微凝起的双眼显示出了这一点。

“队长，我一定帮你抓到Neme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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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琳虽然斗志被老院长一番话所打动，但仍旧自责到极点，迈着步子，顺着医院楼梯慢慢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重症监护区。

似是想到了什么，凯特琳变换方向，离开楼梯，来到了重症监护区的长廊上，目标一间病房，很明确的走了过去。

吱悠~

凯特琳轻轻推开门，看着只住着一个病人的病房里，天花板是白色的，床单是白色的，桌椅床杆是白色的，就连病人的脸色，也是白色的...

“琳队长。”护工很熟悉来人，打了一声招呼。

“尤泽艾还是...”凯特琳轻声询问。

“很遗憾，还是这个样子，一直没有醒过来，但相信我，我一定把他照顾好，如果醒过来第一时间就能活蹦乱跳。”护工看起来像是很喜欢凯特琳的样子，对其狠下决心。

听着同样的回答，和没有希望的应允，凯特琳苦笑一声：“谢谢，麻烦您先出去一下，我和尤泽艾有话说。”

“好的。”

随着护工掩门离开，凯特琳搬来凳子，坐在病床前，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旧人，那双存在于记忆中炯炯有神的眼睛再也没睁开与自己对视过...

凯特琳从被子下摸出尤泽艾的手，轻轻握着，脸颊紧紧贴上去，轻声说道：“尤泽艾，图尔斯死了。”

“....”

“可是很遗憾，不是师傅杀的，我曾经下决心不做警察也要杀掉他给你报仇的。”

“....”

“我失言了...还害你的杜飞哥哥遇害了，我恨我自己，当时若是冲动一点，一枪崩了他，那该多好...”

“....”

“可是不知怎的，我遇到了一个对手，就是他杀了你杜飞哥哥，他或者她，比格雷福斯，我们一同击败的法外狂徒更厉害，我现在兴奋大于悲伤，变得无比期待...”

“....”

“你说，我是要变得和你一样狂妄，和格雷福斯一样冷血了吗...”

“....”

“你喜欢师傅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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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五日，上午十时三十分。

古顿仍旧在敲击着键盘，奋力查找Nemesis的身份和信息，杜飞的死让他变的更为卖力，整个办公室内响彻着键盘敲击的哒哒声...

片刻后，威廉揉了揉额头，脸上依旧带着悲色，说道：“队长是不是打击太大，要缓几天？”

“不会的。”蔚似是想通了什么，愤怒完全转化为斗志，冷笑道：“她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她。”

除了威廉、蔚和古顿，办公室内还有另外几个人，都是年岁不大的年轻人，笔直的站在桌前，一声不吭...

警局已经被重新装修过，看不到丝毫曾经发生爆炸的痕迹，随着警局大门一声轻响，一阵靴子踩踏地板发出的‘哒哒哒’声响起。

“队长！”

“学姐！”

“凯特琳。”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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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皮城城东机场，一架客机缓缓降落，其上托载着满怀梦想要在皮城大展拳脚的追梦人、离乡多年回城探亲的外出务工者，还有很多很多各怀目的的人，乘坐同一架客机，划过同一片天空，落在同一片地面之上。

随着机舱门的缓缓打开，一道道身影依次走出，形态各异、容貌各异、情绪各异。

一道靓丽的身影在人头涌动中显得不那么突兀，只有淡紫色的紧身衣让她稍稍有些显眼，她拖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行李箱滚轮滚动在青石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她孤身一人，并未有人接机，但她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四下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一个仍在营业的酒吧，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慢慢走过去。

“欢迎光临。”

“一杯啤酒，谢谢。”

不知怎的，女孩对啤酒情有独钟，她的酒量虽很浅，仍旧很喜欢那种一口而闷，随后气泡慢慢涌上咽喉的感觉，要是在发出一声轻嗝，实在是妙不可言~

酒满意足后，她离开酒吧，秋风凛冽而过，但她却并不感到冷，因为在她的身体里面，热血尚在沸腾。

她能想到，现在一定有无数人都在追查她的下落，但没有人会知道她是谁。

因为她是一个没有任何档案资料的人，一个在任何记录中都不存在的人。

数年以前，她还不及成年人的腰那么高的时候，作为一个孤苦无依的流浪儿，眼看就要被残酷的社会所吞噬，这个时候，她遇到了那个人，这个人后来被她称为“老师”。

老师帮她完成了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是她做梦都想完成却又不可能完成的，从此她便对老师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老师要教给她本领，让她以后去帮助更多的人，于是她成了老师的学生，她有着极高的天赋，从来没有让老师失望过。

三年前，老师给了她一份清单，那上面全都是罪大恶极却又逃脱了法律惩罚的罪人，她开始制定计划，并寻找这些人，对他们施以最严厉的惩罚。

她完成得很好，那些抢劫、强奸、杀人的凶徒在她手中就像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她发出的“死亡卡片”从来未曾落空过。

她认为自己可以出师了，但老师却说不行，只有当她杀了那个人之后，才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执刑者。

凯特琳。

这是一个老师必须要杀死的人，但要杀死她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努力了近三年，但毫无进展，凯特琳是一个行事密不透风的人，没有任何破绽，也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她在那张给凯特琳专人定制的‘死亡卡片’上酝酿了许久，但是‘罪行’和‘执行日期’，久久无法落笔。

直到她遇到了一个和自己相同遭遇的男人，随后利用图尔斯曾经所造成的袭警案，这让她终于想出了能够置凯特琳于死地的理由。

“失职，是可以作为行刑的理由吧。”她微微一笑，那抹笑意看似温和，却带着森冷的气息...

她制定了计划，并把这个计划告诉了老师，老师十分认同，还给她补充了一条。

“同事遇害，与失职并重。”

为此，她不得不委托那个男人，杀死了原本无罪的杜飞...

她曾对此很不理解，因为杜飞并不是死亡卡片上的人，要让凯特琳卷入，本有其他更温和的方法。

“你将成为真正的执刑者，你必须明白，在你面前永远站立着两个敌人，一个是死亡卡片上的罪犯，另一个则是警察，永远不要怀疑你和警察之间的对立关系，只要有一点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你击毙，所以你必须也做好同样的准备，去杀掉那个警察，这样在日后与他们的遭遇中，你才不会再有任何的迟疑。”

真正动手之后，方才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畅快。

杀死一个罪犯，内心尽是释然，好像这原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并没有多少感受。

可真正做到让一个本无罪恶的生命流失，却是另一种畅快。

她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依次写了五个人名。

蔚、威廉、古顿、杜飞，还有凯特琳。

皮城警局卡片专案五人组都在其上，此时杜飞的名字已经被红笔划掉，明眼人很了解这种意义，这代表这个人名的主人，已经离世...

看着除去凯特琳和已经死去的杜飞之后的另外三个人，女孩大脑急速转动，开始思考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随着思路越来越清晰，她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