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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失踪

“一枪都没打空过，确切说，队长她不会浪费一颗子弹。”杜飞将卷宗夹在腋下，转身出了审讯室，留下两个目瞪口呆的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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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城二十七年，九月十八日。

皮城是典型的温带季风性气候，一过九月，寒意就浓了起来，这两天更是连绵阴雨，气温陡降，繁华的沃特街上，呼呼的风儿夹着细密的雨点往来肆虐，弥漫起一股阴冷的气氛，虽然是都城，虽然是周末，这样的气氛也足以大挫人们外出的热情，街面上人影稀寥，难觅往日的热闹与喧嚣。

“呼呼。”

一辆普通的出租车驶进沃特街，她从出租车上下来，顾不上打伞，快跑了几步，然后一头扎进了街口拐角处的酒吧里。

在做这一连串动作的时候，她那略显清瘦的身体显得如此的矫健和灵活。

酒吧叫做Friday Club，在这一带很出名，老板的名字叫马丁。

与街面上相比，酒吧内人头攒动，倒是热闹了许多，由于周围有不少高校，所以Friday Club从来就不用为客源担心，那个胖胖的老板此时正站在收银台后面，守着丰厚的营业款，满面红光。

“欢迎光临。”

她的衣服湿漉漉的，沾了片许雨水，头发也一绺一绺地纠结在了一起，这使她看起来多少有些落魄的样子。

多半是个失恋的少女？胖老板猜测道，同时暗自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应付对方，他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人：付出一腔真心，却被残忍抛弃，曾经熟悉肩头，倚着其他身影。

拥有这样的经历到酒吧来买醉稀疏平常，马丁笑了笑，问道：“需要些什么。”

“一杯啤酒。”少女应答，坐在了卡座上。

马丁转身去倒酒，随后将其放在少女面前，这才仔细打量了少女一番，暗自道：‘穿着倒是够乖张的。’

且看少女那稍长的刘海沾着雨水垂落，遮住了大半的脸，模样看不真切，但马丁觉得她模样应该差不到哪去。

少女拿起啤酒仰脖一饮而尽，随后丢下钱，从座位上站起，没等马丁继续搭腔，便转身朝酒吧门走去。

马丁愣了，事态发展与他所想有些出入：‘只是渴了来喝杯酒而已？’

正在马丁不明所以之时，少女转过头，露出两个大眼睛看了马丁一眼，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枚亮晶晶的小虎牙，随后便走出酒吧门去，身影慢慢消失在无尽的雨帘中...

马丁更加呆住，他从她眼神里分明看到了某种欲望，苦笑一声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子，心想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难道对未成年少女有某种吸引力？

想到这里马丁觉得心头变得火热，低声呢喃道：“她还会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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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城二十七年，九月十八日。

当事情刚刚开始的时候，凯特琳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恶作剧。

报案者是皮城理工学院大二一班的三名学生，因为皮城警局就在皮城中心位置，也靠近着皮城的各处大学，当初建警局的时候就是本着离城里最年轻的学生们近一点，所以离皮城理工学院很近。

因为历年来的经验，大学生犯罪率是不低的，这天恰巧周末，只有杜飞一个人值班，所以案件直接报到了杜飞这里。

领头的男生卡洛特是这个班的班长，与他同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学生，他们报案的时间是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根据他们的描述，事发经过是这样的：

当天晚上八点十分左右，班里的学生正在教室中集中上晚自习，一名叫做杰克的男生突然大叫着冲出了教室，还没等其他同学明白过来，他已经消失在夜幕中，直到夜间宿舍楼熄灯锁门，他也没有回来，打他的手机也没人接听，卡洛特身为班长，放心不下，于是便叫上了杰克的舍友肖恩和关心此事的女生劳伦一同来公安局报案。

“这种情况，我们现在还无法立案。”杜飞实话实说：“这类案件，必须在当事人失踪48小时后才能进入程序，你们还是先发动周围的同学多方寻找打听一下，或者等一等也行，没准明天他自己就回来了。”

既然身为警官的杜飞都这么说了，三个学生当然也没有其他办法，不过看得出来，他们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尤其是那个叫劳伦的女生，似乎总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和那两个男生一块离开了。

杜飞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首先，他是按照皮城律法的规定在办事；其次，报案者所说的情况也确实无法引起他的重视：杰克是自己跑出去的，原因虽然不明，但现在的大学生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做法太多了，你要是一本正经地跟着他们折腾，那非把自己累死不可！

“发生了什么事？”

杜飞急忙转头，看到来人，笑道：“队长？我以为只有我自己在警局值班。”

开口的正是凯特琳，她正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手上拿着一块白色的步擦拭着那把叫做‘精准’的狙击枪。

杜飞呆愣的看着，觉得那把枪的瞄准镜有些多余，因为凯特琳好像很难擦到瞄准镜的一些细节部分，他看得有些着急，而她也从不用瞄准镜开枪的。

“这该死的雨，我回不了家。”凯特琳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警局外依旧没有停歇意思的雨水。

杜飞看着凯特琳的侧脸，很难想象皮城这么多年的和平和安静，都是靠这张漂亮的有些出奇脸蛋的主人承担着的，一时竟有些出神。

凯特琳见杜飞没有开口的意思，偏过头看着杜飞问道：“我看到有报案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哦。”杜飞急忙回神解释道：“是理工的学生，他们有个同学今天晚自习离校至今未归，电话也打不通，因为不满48小时，我让他们回去等等看。”

“嗯。”凯特琳答应一声，转身回了办公室，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事态却很快变得复杂起来，第二天一早，晨练的老人在城东皮河的北堤上发现了一具男尸，凭借尸体身上带有的证件表明，死者正是杰克.尤金。

接到报告后，因为牵扯命案，身为刑警队队长的凯特琳急忙前往，杜飞亦跟随。

得知杰克身死，杜飞显然有些内疚，凯特琳看出了他的怪异，拍了拍杜飞肩膀，说道：“这不怪你。”

杜飞显然还深陷无尽愧疚中无法接受，摇头苦笑了几声不再多言...

皮河是环绕皮城的一条河流，事发处属于较为偏僻的一段，河堤两岸都是未经修整的土路，也没有安装路灯，在夜间很少有人会从这里经过。

死者面朝下俯趴在河堤上，体态自然，无死前痛苦挣扎的迹象，衣衫完整，现场既无血迹，也找不到其他可疑的抛弃物。

拍了一组照片之后，凯特琳和杜飞戴上手套，将尸体翻转了过来，当死者的面容呈现的他们眼前时，两人禁不住疑窦顿生。

死者龇牙咧嘴，面部的肌肉扭曲僵硬，使得鼻子看起来也似乎歪到了一边，不过让人感到深深不安的，无疑还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充满了恐惧的眼睛，它几乎已经瞪成了圆形，露出了大片的血丝遍布的眼白，浑圆的眼珠向外凸兀着，象是要从眼眶中爆裂出来一样，即使是凯特琳，在和这样的双眼对视时，后背也难免产生丝丝的凉意。

“你怎么看？”凯特琳深知杜飞除了是警局的接线员，还是尸体勘验方面的专家，所以她首先征求对方的意见。

杜飞在死者身体的几个关键部位细细查看了一番，然后说道：“尸体的表面完好无损，没有遭受暴力侵害的痕迹，从口鼻分泌物的状况来看，也可以初步排除中毒的可能，总的看来，他杀的可能性似乎不大，至于具体的死亡原因，那还要等待进一步的勘验和分析——也许是突发某种先天性的疾病，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死亡时间呢？”凯特琳翻看着死者开口道。

“嗯，距离现在应该在九到十一个小时之间，也就是昨夜八点到十点之间。”杜飞捏了捏死者的右手腕，根据其僵硬程度作出了上述判断。

凯特琳也如法炮制，攥起死者的另一只手腕，然后她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昨天夜里八点四十六分。”

“什么？”杜飞有些不明白凯特琳的意思。

“我是说死亡的具体时间。”凯特琳又强调了一次，“昨天夜里八点四十六分。”

“怎么能这么精确？”杜飞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我从事法医这么多年了，这是不可能的！”

“我的专业知识不如你，但我有自己的方法。”凯特琳一边说，一边把死者的手腕翻转过来，露出手背上戴着的一块运动手表，“你看这块表，在死者倒地时受到撞击，表盘严重损坏，指针也因此停止了走动，而这恰好记录下了我们关心的时间，你给出的时间范围虽然大了一些，但正好可以印证我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