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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9. 疯了

王旭没有再就这个问题商量的意思，亲眼看着张浩倒在他面前的欲.望，在他眼里表达的清楚直白。
在王旭的两个条件之后，王曦没有任何理由拦下王旭。

林子飞极为满意的欣赏这出感情大戏，兄弟争相杀仇敌，这样的戏码，正是他想看到的。

在刘长业家看似平静的周围，一晚之间，早已换了一轮居民。

这一切，都在暗夜之下悄悄进行着。

天气阴凉，刘长业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门，不去处理公事也不去管管他的小弟们，而是留在家里闲着喝茶听曲，并且热烈的邀请了张浩一起。

张浩穿了身中山装，两人在长廊里对着一个老旧的录音机坐了已经有一会了。

“刘伯，这长生殿你听了多久了？”张浩问道。

刘长业说是听曲子，听了两个多小时，一出长生殿还没唱完，咿咿呀呀婉转凄娥的嗓音萦绕耳边，跟这雨景，倒是很相配。

“有六年了吧。”刘长业轻轻晃着摇椅，手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的轻点，不时抽出来喝口茶水。

长生殿这戏曲，是取自白居易的《长恨歌》，讲的也是唐明皇，杨贵妃两人之间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

然而这曲子听在刘长业耳朵里，怕是意义远不至此。

刘长业也算是霸占一方的黑.道巨人，商场枭雄，然而在刘长业心里，可能他也只是一个失去妻子的鳏夫，一个无力保护自己深爱的发妻的失败者。

唐明皇被迫辞下毒酒，而刘长业呢？刘长业发妻的死能说是意外吗？

刘长业倒是没有拥美人弃江山，算是为江山弃美人，现在却后悔了。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刘长业问道。

张浩身上的伤恢复很不错，大部分地方都结了痂，自己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没什么问题，乔大夫也不用天三两头的再来换药。

“现在可不是我想什么时候回去，而是王旭让不让我回去。”张浩笑着摇摇头。

沈飞监视在外围的人一直都在报告消息，外面每天晃荡着的闲散人员可不是真的闲晃的。

现在一出去恐怕就得被劫持，遭受王意之离世打击的王旭能干出什么事儿来，谁都不知道，张浩可不想冒这个险。

“哈哈哈，你会怕王旭？”刘长业笑道。

张浩扫了一眼刘长业，说道：“为什么不怕？穷寇莫追谁都明白，王旭要是破釜沉舟，你这一群护卫还能护得滴水不漏吗？”

刘长业饶有兴致看着张浩，啧声道：“我这护卫确实没外界想象的那么严密，不过防着些阴招，也足够了。”

“你自己阴招还不够多吗？”张浩漫不经心地说道。

“所以我才能防得住。”刘长业带着几分自豪，随即又不想再多说这样的话题，转而道：“你不和千幼联系联系吗？”

张浩眼神暗了暗，低声道：“千幼现在还在家里？”

刘长业笑着点头，说道：“她跟我问过你，我没告诉她，你要是觉得有必要再见一面，不如自己跟她说。大不了她冲我发顿脾气，我带她出去玩两天就好。”

“暂时没有必要，让她安心出国吧。”张浩沉默道。

刘长业没有再撮促，慢悠悠的刮着茶盖。

天色慢慢暗下来，暗色一点点铺盖蔓延，张浩感到手机震动，一看居然是沈飞。

沈飞是张浩为了保证安全，万不得已不会动用的底牌。

为了保密，在这好几天沈飞都只是发微信联系，突然打来电话，必然不是小事。

“沈飞，什么事？”张浩脸色凝重，没有再避忌刘长业。

“浩子，外面有一大批人正在聚拢，已经快堵到主街了，是冲着你去的。”沈飞急道，“需不需要我去拦截？”

张浩眼皮猛地一抬，眼神精锐，说道：“看到领头的人是谁了吗？”

“是……王旭？”沈飞隔着一条街，一手举着望远镜，看到被放大的领头人，心中一震，忙道：“快走！王旭这小子疯了！”

“沈飞，你先别动手，让他们过来，你从他们后面围过去，这边刘长业可以应对。”张浩眼神示意刘长业做好准备，站起来冷静道。

沈飞明显愣了一下，说道：“浩子，王旭可是带着刀过去的！上百个人！全都带着刀！”

“没事，相信我。”张浩定定看着沉了脸的刘长业，坚定说道。

沈飞咬咬牙，说道：“行，我在你隔壁留了两个人让他们贴身护着你，你别出来，千万别出来，王旭这小子真他娘的疯了！”

透过望远镜，沈飞明显能看见，王旭满脸的狰狞，像只闻道食物的饿极了的饿狼！

张浩挂了电话，转头冲刘长业说道：“你听到了，王旭真的准备破釜沉舟了。”

刘长业点点头，食指弯曲放进嘴里，尖锐的口哨声响起，两个黑衣护卫随声而入。

“现在立刻调动所有人，如果整个宅院范围太大，就护住这一间房。”刘长业指向四合院的主间，也是张浩休息养伤的那间房。

两人额首示意，飞快的从偏门离开。

宁西也听见了口哨声，强烈的预感让他不得不暂且抛开和刘长业的间隙，出来向张浩问道：“怎么回事？”

“王旭带人过来了，上百个人，全部带刀。你现在去主间，那里暂时安全。”张浩飞快说道。

闻言，宁西没有任何犹豫，紧抿着唇，看了刘长业一眼，说了一句“小心”就大步进了主间。

老者有条不紊地扬手指挥厨子，阿姨们全都进了主间。

“你也进去吧。”刘长业看着张浩说道。

门口传来响动。

“浩哥！”

“浩哥，沈爷让我们过来的。”

一个身量稍短看起来很是机灵的汉子，和一个人高马大手长腿长的大汉朝着张浩直直奔来。

张浩扫了刘长业一眼，刘长业微微额首，张浩这才转头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两跟着我，不准擅自行动。”

两人也明白情况危急，齐齐点头。

门外稀疏的脚步声逐渐密集，张浩甚至能感觉到地面压力的细微变化，陌生的人气混合着湿气在翻涌，刀口霍霍。

张浩带着两人进了里间，外厅里面已经站了有六个人，老者、宁西、两个阿姨两个厨子。

老者淡淡的看了张浩一眼，并不说话，安排着四个还不知道情况的下人各自好好呆着。

“王旭带人砍上门了？因为供销商的事？”宁西问道。

这一路过来，肯定是有监控的，王旭居然敢这么壮着胆子过来，现在天还没全黑，监控还是能看清楚脸的。这也实在太冒险了。

张浩露出思索的模样，说道：“没那么简单，要只是为了一个供销商，王旭怎么会傻到不顾进局子的危险冲来？而且这对他解决问题根本没有任何帮助，看这样倒更像是发泄。”

“发泄？”宁西惊道，“王意之！”

张浩眼神瞬间锐利，制止了宁西继续说下去，粗略扫了一眼，老者担忧的望着外面，四个下人团在一起担心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宁西，我能确定告诉你的就是，我没有做过，也没有参与过任何伤天害理、杀人偿命的事情。”张浩定定看着宁西说道。

“那刘长业呢？”宁西冷冷吐字，说道：“王意之死后王旭一直没有动作，今天一动就是想杀人，明显是查清楚了他爸的杀人凶手，要亲自动手，刘宅就只有你和刘长业，不是你，必定是他。”

见张浩沉默的抿着唇，宁西道：“那就是默认了。”

“刘长业要做的事我拦不了。”张浩低头说道。

王意之对宁西有培育之恩，没有少提点宁西。即使再厌恶王旭，对王意之宁西始终保留了一份恩师的尊敬。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担心会牵连到你。”宁西说道。

张浩笑了笑，说道：“王旭本来也不想放过我，就算我不想纠缠，我们现在在的位置，就已经够他牵连了。见机行事吧。”

老者安排好四个下人，自己转身推开门出去。

外面脚步声渐进，男人们豪爽的大笑声，气势汹汹又随心所欲。

宅院四周平日看不见人的黑衣护卫此刻全都冒了出来，黑色的队伍在刘长业身前堵住了门，一路蔓延到两个车道宽的街道上。

街道拐个弯就是正街，也是王旭来的方向。

刘长业摆了摆手，护卫们自觉让开一条路，刘长业一身黑色长袍，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顶黑色帽子，简单复古的线条，一圈圆形帽檐。

王旭整只右手缠了一圈白色布条，手里提着一把半米长的钢刀，像是寿司刀的放大版。

这刀是王旭特意准备的，刀口锋锐，一刀下去必见血，但动不了骨头。

乌泱泱的一片人以王旭为首，逐渐显露在刘长业眼里，穿的乱七八糟，看起来是临时聚集起来的大批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崭新的砍刀，在王旭身后挤成一大团。

这明显不是统一训练出来的人，没什么组织纪律，但仔细看的话，个个都是身强体壮。

王旭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看到刘长业站出来，说道：“刘长业，这是准备来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