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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舞场惊变

余凉和起儿驾着马车，刀歌他们在马车里。才走没多远起儿便进马车来了：“师弟们。”
“怎么了？”刀歌以为有什么情况。

“师哥说路途遥远，我们两个交替驾车。”

“哦……”刀歌松了口气，他问道，“起儿，师父什么时候说要北上的？”

“昨夜我做了一个怪梦，梦里什么都没有，唯有一束亮光，照得我灼热难忍。我觉得这是一个讯号，醒来后，我打开锦囊，纸上空白一片，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两道红色的痕迹。我不解其中奥秘，便送给师哥看，师哥初一看也迷惑。但是那时候子嫣的房间那边突然传来响声，我和师哥便立马赶了过去，也就正是子嫣眼睛痛的那会，师哥这时候理解了师父的意思，那两条红色，就是‘双赤’。子嫣的眼睛本是被余晖之眼灼伤，所以师父应是在告诉我们，是该出发去双赤群山了。”

“原来是这样……”

“那大夫所说的两股力量，一股应来自余晖之芒，另外一股，则来自鬼医给的蛇胆。我们在雁南的这段时间，子嫣得到了鬼医的蛇胆的治疗，而现在她身体内的气息发生了紊乱，这应该就是第一个锦囊等的时机。”

“原来等的不是尤殊……”刀歌嘀咕道。然后他问：“师父让我们去双赤，是在那里能找到治好子嫣的眼睛的方法吗？”刀歌最关心的是这个。

起儿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是和子嫣的眼睛肯定是有关系的，不然不会这么凑巧。师弟，不要急躁，子嫣她心地如此善良，眼睛肯定会好起来的。”

刀歌低下头来，看着靠在自己手臂上睡着了的子嫣。

太阳已经开始在往上爬了，阳光遍布了整个雁南城，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城里四处都挂着彩带，五颜六色的，风吹过来，它们就随风起舞，地上的影子也跟着跳。今天，整个雁南都将沉浸在色彩与舞蹈中。

初选，北雁东飞楼。

比赛在各个楼前的广场上进行。原来的比赛是在楼内的，一般的平民难以看到盛况，但雁晨曦上任后改成在楼外，让所有人都能前来观看。广场上搭建了一个舞台，舞台下面是仪仗队，有负责迎宾的，也有负责舞蹈奏乐的。

舞台四周摆放着座椅，座椅上坐着人，座椅外面全是围着的全是前来观看的城民，也有人在楼上观看。对舞姬做出评比的有各大楼的大管事和城主宫的舞姬教师等一共五人，旁边有专门的司仪记录比赛过程。

由于参赛人数众多，所以初选以点名计票的形式晋级，每位评选者可以选择两名他们认可的舞姬，为她们记上一票，一轮结束后，按票数多少决定去留。

初选共三支舞，这三支舞都是上一届舞姬选拔结束后就定好的，每一届都有不同。舞姬们一场一场地同台跳舞同一支舞——因为舞台大小有限，并不能让所有舞姬一齐登台，所以每支舞会分多场进行，一直到所有舞姬都跳完这一支舞，舞蹈过程中由评选者点出数名舞姬，司仪进行计票。三支舞过后，票数超过九票的人进入复选。这个数意味着什么呢？

九票共三支舞，也就意味着平均每支舞要获得三票，就是说每支舞必须要有超过一半的评选者认可，或者是舞姬有一支舞跳得非常出色得到了所有人认可。所以初选三支舞过后，进入复选的舞姬为数并不多了。

岑岑也要参选，但她不必从初选开始，而是可以直接进入决赛，这她作为第一舞姬被授予的特权。岑岑从楼里出来的时候，整个赛场都沸腾了，大家都万分惊喜——因为这可是她完全不必参加的初选。岑岑这样做就是想证明自己是靠实力取得这第一舞姬的位置的，而不是通过其他。

岑岑今天打扮得十分漂亮，戴着面纱，眼睛直视前方，只一心朝舞台走去，心无旁骛。现场不乏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千金，她们来时排场也不小，但是就呼声而言，和岑岑是无法相提并论的，这其中也包括罗裳。雁凌云把罗裳送到这里之后就立马离开了，说城主宫有要事。罗裳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岑岑看，如果眼神能伤人，岑岑恐怕早已被她千刀万剐。

首舞，第一场。

巧得很，罗裳和岑岑两人竟然都被抽签安排在第一场。

罗裳看到岑岑上台了仿似松了一口气，她朝台下望去。雁朵颐也正看着台上，两人对视，雁朵颐微微点了一下头，罗裳嘴角轻轻一扬然后转过头去了。雁朵颐把扇子一收，快步进楼里去了。

大管事起身来宣布：“雁南城雁南第一舞姬选拔大会北雁东飞楼选区初选首舞第一场，现在正式开始！”

大家纷纷鼓掌呐喊，仪仗队奏响了音乐，舞姬们开始翩翩起舞。

评选者认真观看着，台下的观众也无一不看得入神的。

“今天这第一场可真是饱眼福啦！”

“怎么的？”

“哎哟你还不知道，岑岑我就不用说了吧，平时你能见到她几次？看到最左边第三个了没？那可是前任舞姬罗裳！”

“唷……还真是！”

“看到第三排中间那个没，那可是……”

大家观看之余还不忘热烈地讨论交流。

台上的舞姬都专心致志地做好每一个动作，只有罗裳，偶尔还会分心去瞟岑岑一眼。

岑岑一心一意地跳着舞，甚至没有察觉到罗裳的存在。突然，岑岑感到脸部瘙痒难耐，还伴随着灼热感。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岑岑一下乱了阵脚，一个转身的动作差点踩到了自己的脚。几位评选者看到了不禁心生疑惑。

那瘙痒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岑岑觉得整张脸都放佛有千百条虫子在上面爬一般。岑岑忍得身体都发抖了，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去挠，她还极力坚持着跳舞。但是很明显，她的动作已经开始扭曲了，就连台下的观众也看出了异样。大家都开始纷纷讨论起来，一时间所有的焦点都放在了这位表现异常的雁南第一舞姬身上。

然而，接下来让人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得岑岑尖叫一声，然后扑倒在了地上。大家纷纷朝岑岑那边聚拢了去，挤不过去的也都踮起脚伸长了脖子。

岑岑再也忍不住那瘙痒，伸手去抓自己的脸。但岑岑放下手一看，刚才挠过脸的指尖上，竟然全是血！岑岑惊呆了，她连忙把血擦到衣服上，爬起来想继续再跳舞。这时候罗裳跑了过来，装出帮忙的样子，蹲下身子的时候故意用右手手偷偷按住岑岑面纱的一角，岑岑一起身面纱便被拽得脱落了去，整张脸庞都暴露在外面。

众人都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只见岑岑的脸上布满了腐烂状的烂肉，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毒囊，有些刚才被岑岑抓破了，流出恶心的浓汁来。岑岑的眼皮也在腐烂，眼珠子像是要掉下来一样。整张脸甚至有些变形了，鼻子和嘴巴都已经有一些错位了，看起来就像妖怪般。

那些离得近的观众都吓得魂都没了，一个劲地往后退。在场所有人都被这情景吓坏了，只有罗裳一个人在心里笑着，她似乎是带着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眼前这张脸，仿似无比美丽。但是她立马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用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尖声叫道：“啊……有毒！妖怪，妖怪啊！”

大家一听，真以为有妖怪，全都喊了起来：“妖怪啊，快跑啊！！”台上的舞姬也都吓坏了，纷纷往台下跑去。慌乱之中，罗裳狠狠一脚把岑岑踢下了舞台。岑岑从舞台上翻滚下来，摔到了腿。

这下场面更乱了，大家都怕惹毒上身，都飞似的跑。岑岑在地上艰难地爬着，她的腿巨痛难忍。

这时雁始终出现了，他穿过慌乱的人群，冲到岑岑身边，帮岑岑把脸蒙起来，然后把她背了起来。但雁始终没走多远被一个人撞了一下，那人往雁始终身上塞了什么东西，连忙低着头鬼鬼祟祟地跑了，可雁始终并没有察觉。

雁羽卿闻讯赶来了——其实他的这个“闻讯”是雁朵颐特意安排的，事情还没发生时就有人通知他了，才得以让他如此及时赶到——带人维持场面。雁始终背着岑岑在跑，雁朵颐指着雁始终喊道：“抓住他，他想劫走舞姬！！”几个大汉便冲上去把雁始终拦了下来。

雁羽卿走了过来，问雁朵颐：“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雁朵颐回答：“有人想设计劫走岑岑。”

雁羽卿头一看，发现是雁始终，便奇怪：“是你？”

雁朵颐也故作惊讶状：“这……这不是羽卿先生的朋友嘛？”他故意把声调提得很高，唯恐有人听不到。

雁始终背着岑岑，弯着腰说道：“先生，我……”

“你背着岑岑慌忙逃窜，这是想做什么！？”

“先生，有人想要害她！昨天晚上我……”

“有什么话大堂去说！把他带走！”雁朵颐打断了雁始终的话。

雁羽卿一看这情况便知雁朵颐在掩饰什么，于是说：“公子不会冤枉好人，你且说清楚。”

“昨天晚上我……我看到有人进岑岑的房间，偷走了她的玉。”

雁朵颐听罢心中一惊，用折扇指着雁始终，质问道：“舞姬的住房没有经过允许，谁也不得靠近，你是怎么看到的？”

雁始终：“我……我偷偷进去的……”

“东飞楼守卫森严，就凭区区一个人你就能进入？应该还有其他同伙吧？”

“没有……一直都是我一个人！”

“一直？看来还是常客呢，难怪最近楼里总是有什么东西不翼而飞呢。这是什么？”雁朵颐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朝雁始终的怀里望去。只见他伸过手去，抓住一根红线，轻轻一拉，一块玉顺势滑了出来。

“啊呀……”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那玉不是别的，正是雁南云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