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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辗转雁南

穿过这片草原，他们终于到了水有南城。但是他们在离城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在这里可以眺望到水有南城，被云雾缭绕着看不清全貌。他们并不往前走了，而是开始往东，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凛山。
可是随着渐渐靠近，他们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远处。慢慢走进了，刀歌认出来是起儿。起儿还是老样子，背着那把细长的剑。

坤奇：“起儿！你怎么在这里？”

起儿：“两位师弟，你们终于来了！”

刀歌：“你……知道我们要来？”

“师兄。”起儿先向余凉行了个礼，然后说，“师父观察到北方天有异变，便叫我在这里等你们，已经两天了。”

“那师父是不是知道我们……”

“师父跟我说你们不必上山了，你们所要寻找的，在那个方向。”起儿指着西北方向。

坤奇：“师父怎么知道我们要找什么？”

起儿笑着说：“师父还知道所有人都不会问问题，只有三师弟你会问问题，而且正是这个问题。”

坤奇眼睛睁得老大，说：“不会吧！”

起儿：“师父没有对我说更多，不过他同时交给我一个任务，要我助你们去取双赤剑。”

刀歌：“什么剑？”

一旁的余凉心头一惊，问：“双赤剑？”

“是的。”起儿答道。

“那是什么剑？”刀歌问。

“一把神剑。”

“神剑！？它在哪？”

起儿：“在双赤群山中。师父要我与你们同行。”

“双赤群山！？那里很危险啊！”坤奇说。

“师弟说得没错，的确危险。”

“那我们要去那？”

“是的。”

刀歌问：“双赤群山不是在北方吗？但我们怎么要去西北方向？”

余凉：“北上必经余晖之漠，我们无法跨越余晖之漠而到达双赤群山。”

起儿：“对，所以我们只能先往西行，然后北上途径雁南城，再往东北方向，即可抵达。”

刀歌和坤奇相对一视：“雁南城！？”

起儿：“对。虽然我们从余晖东部也可至群山，且路途近许多，但师父所指方向，是在西北。”

坤奇有些兴奋，因为又可以去到新的地方了。

刀歌：“既然是师父的意思，那我们抓紧时间赶快出发吧，还有这么远的路。”刀歌心里放心了许多，因为上次离开凛山前师父说的让他们不要提起凛山的那些话，让刀歌一直担心凛山主不帮助他，或者甚至不让他上凛山。

起儿其实还不知道刀歌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何事，就问道：“虽然我接到师父的吩咐，但我还不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们几个没人回答起儿。子嫣这时说话了：“起儿。”

起儿一笑，说：“子嫣，不能学师弟没礼貌叫我起儿。”

子嫣笑着说：“那……起儿哥，你后来有做糕点给爷爷吃吗？”

说起做糕点，起儿露出尴尬的表情，笑着说：“嗯……做了……”起儿确实做了，但做得一团糟。

“那就好，爷爷喜不喜欢？”

“喜欢……”起儿好像看出子嫣的眼睛不对劲了，他看看刀歌，看看坤奇和翔飞，最后看看余凉。余凉朝他点了点头，起儿顿时明白了。

“那我以后还会教你做别的，更加好吃的。”

“好……我会好好学的……”起儿回答时面带微笑，但心里应是痛的。

往西的路途是遥远而又孤单的，出了水有南就人烟稀少了。当然，总有些小屋点缀在某座山的山脚下，给了他们一些陪伴。

就这样在马背上单调地颠簸着度过了数天。天暗了又明，下雨了又刮风，一个村庄后一条河，一条河后又一个村庄……终于，他们在一个晴天的傍晚抵达了雁南城。

雁南城的正门是东门，他们也就将从这里进城。面对着这宏伟城墙，他们疲惫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喜色。

坤奇张开双臂：“总算到了！”

刀歌抬头望向那宽阔高耸的城墙：“这就是雁南城？”

起儿：“我也未曾来过，不过据《域谱》的城域篇所描述的，我想应该是的。”

余凉：“这的确是雁南城。大家都累了，我们进去找个地方休息吧。”

坤奇表现得很激动，一直只在那些旅人口中听到的雁南城，他竟然亲眼看到了。

刀歌对子嫣说：“子嫣，我们现在可以看到什么呢？它的城墙很高，不像余晖城的城墙外面是一层土，这里密密麻麻的都是砖，看上去很干净、整齐。城墙上面有人在巡逻，还插了很多旗帜，旗帜是黄色的。城门很宽敞、很高大，有侍卫在那里把守。不停地有人在进进出出，有骑马的，有拖车的。然后呢，城的前面是护城河——你知道护城河是什么吗？”

子嫣听得很入迷，摇摇头。

“就是在城门前面挖一条河出来，然后在上面做一座桥，那座桥是可以收回来的。这样的话，如果把桥收起来，城里的人就无法出去了，城外的人也无法进来。不过它主要的目的是不让城外的人进来，打仗的时候用的。所以叫护城河。”

“哦……那划船不就可以了吗？”

刀歌一笑，说：“划船……当然可以的。”

“那现在我们要划船过去吗？”

“不呢，现在没有打仗，桥是放下来的，所以我们从桥上走过去就行了。你想划船的话，我就可以带你去，这里不比余晖，应该有很多河啊、湖啊什么的。”

往雁南这方向走，就离开了余晖之漠的范围，所以这边水域多一些，随处可以看到小溪、小河、小湖泊等。

余凉：“好了，我们进城吧。”

城墙已经让他们觉得很震撼了，但进城之后，震撼才真正来临。从城门门洞出来，整个世界豁然开朗。这里给所有人一种繁华的感觉，这种繁华不是普通的热闹，而是那种真正的繁华。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一排排的房屋鳞次栉比，来往的马车、轿子络绎不绝，交谈声、叫卖声、喝彩声不绝于耳……而食物的香味、香料的香味四处飘散着，令人一下变得饥肠辘辘……虽还只是傍晚，城里已经灯火通明，亭台楼阁参差耸立，其上人影憧憧，还有歌声、琴声不断传来，让人放佛置身梦中。

街上人来人往，那些被一群小孩围着的表演绝技的艺人，吸引了刀歌和坤奇的目光。子嫣听到小孩欢乐的笑声，思绪一下就回到了小时候。她放佛置身于余晖城的某条最繁华的街道上，刀嫣正带着她兴高采烈地去买发簪……

翔飞和起儿这两个一直孤独着的人，看到此情此景，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们几个就像木头人一样地站在城门口，直到旁边有侍卫来提醒：“各位，麻烦移步，站在这里会影响大家通行。”

他们便尴尬地走向了街边。然而一到街边，真正的精彩才开始。那些小摊子上面摆放的小吃啊，让坤奇这几个月来积蓄的口水都流完了，那种肥大的烤鸡，能咬上一口该多好，就一口……

子嫣看不到，刀歌一边走一边不停地给子嫣描述：“这是一个卖烧鸡的摊子，坤奇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口水流到衣服上了。旁边有一个卖糖果的摊子，有四个小孩子正在摊子前面玩耍……再那边，是捏糖人的摊子，老板正在捏糖人，捏的是一个胖娃娃，旁边有两个妇女抱着小孩在看他捏……”

翔飞似乎已经跟起儿有一些默契了，生长环境相同的人就是容易产生共鸣，他们偶尔还会说上一两句话。

在这热闹无比的场景中，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余凉停下脚步来，说：“就这里吧。”

刀歌抬头一看，大门的金匾上写着“东雁南飞”四个大字，好气派的一座楼，看这模样，应是家大客栈，刀歌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楼。

还未进门就有小二来招呼他们了：“哟，几位客官，是要住宿吗？我们这里有上等厢房！走累了吧？没关系，我们南飞楼有天水温泉，只要泡上一泡，立即疲乏全无，神清气爽，保证通体舒畅。”

刀歌：“温泉就不必了，房间还有吗？”

“有！怎么会没有呢？就看客观要住哪一种了。”

“都有哪些种？”

“按等级，我们有赤字房、橙字房、绿字房、蓝字房、紫字房五等房，任君挑选；按景观，我们有临街房、观花房、赏月房、游园房还有季房，季房又分春房、夏房、秋房、冬房，由君而定；按类别，我们有单房、双房、夫妻房、鸳鸯房，请君来择。”

刀歌和坤奇都听呆了，坤奇问：“我虽然不懂啊……但这个夫妻房和鸳鸯房不就是一种房吗？怎么还分了两种？”

小二这时候说：“这位客官，年纪轻轻，这就不懂了吧！这里头可大有讲究，夫妻房嘛顾名思义，是夫妻住的；这鸳鸯房呢……”小二正要给坤奇普及一些知识，余凉在一旁打断了他的话，说：“小二，就来四间单房吧。”

小二一听，只要四间单房，他不大满意，便对坤奇小声说：“客官，其实我们还有一柱擎天房、二凤戏珠房、三寸之舌房、四海一家房、五体投地房、六神无主房、七上八下房，包君满意！”

那小二的话坤奇根本听不明白，坤奇说：“什么……一什么，二什么？”

刀歌：“好了好了，小二，你有心了，但我们真的只需要休息。给我们找几间安静点的，麻烦你了。”

小二竟不干，双手朝胸前一叉，装出神气的样子，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刀歌他们几个。

余凉这时说：“你若还站在这里不动，我就把你刚才最后说的那些话跟掌柜的说一遍。”

那小二连忙弯腰挥手：“别别别，客官，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这……我这不也是为了生计嘛……要安静点的房间是吧，有！请随我来。”

进楼后，刀歌一直在子嫣讲这间客栈的格局、装饰等。

小二好像理解了，原来眼前这个女孩看不见。他便说：“你们放心，包管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