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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一场血战

刀歌不如坤奇的力气大，他也不会使兵器，争斗之中手里的刀被最后一个打手给缴了，身上还被划破了好几处。
刀歌一个翻滚来到马车旁，他取下马鞭，一鞭子抽去，正好抽在那打手脸上。打手疼得掩面后退，不小心踩到地上尸体，摔倒了。

刀歌趁胜攻击，上前拿起鞭子勒住那人脖子，使劲地勒着。这人也不罢休，双手朝后掐住刀歌的脖子。刀歌被掐得面红耳赤，但他就是不放手。

这坤奇走过来，一拳打在那掐着刀歌的人的脸上，那人当时就被打懵了，鼻血一下就涌了出来。坤奇接着又是一拳，那人两眼翻白，头摇摇晃晃，但他被刀歌勒着，没法倒下。

坤奇还没停手，接连不知道打了多少拳，直到那人完全没反应了才罢手。而坤奇的拳头上已经全是血了。刀歌松掉鞭子，放开了那人，那人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了下去。

一场血战结束了，两人心里却还久久不能平静，喘着粗气，用带着杀气的眼神望着地上的尸体和周围所有人。

围观群众看到这血腥场面，个个都面色惊恐。刀歌和坤奇上了马车，出了村口，朝东边去了。

满身的怨恨和怒火总算得到了一点发泄，刀歌和坤奇感觉舒畅了许多，心里也没有那么压抑了，但看着车上南小灵的尸体，他们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们并没有因内心仇恨的恶魔驱使而走得匆忙，反而是很慢。因为刀歌更在意的是南小灵，他不愿她受半点颠簸。他们到三桥城的时候，已是黄昏了。

三桥城的黄昏颇有一番风景，屋顶、树、街上的小摊子和行走着的人的影子都被拉得好长，淡淡地印在地上，就像另一个世界。微风徐来，树枝摇晃，这些影子也会跟着飘动。

河面上，波光泛着金黄不停闪动，煞是迷人。偶尔还有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点浪花——那又是另外一道风景了。但今日，这都是他人的风景，与这马车上的人无关。

刀歌知道城里肯定到处都是在找他们的阡家人，所以他和坤奇在城门远处就停下来了。等了一阵，两人看到从远处来了一辆木板车，被马拉着，车上全是干草。

刀歌在包袱里拿了些银子给那车夫，让车夫开刀歌他们的马车，让这马夫的车跟在后面。而刀歌和坤奇就躲进了那干草堆里。

城门口处的守卫们看到有车子来了，便招呼那车夫停下来。拿着手里的画像一对比，车里和车外的两个都不像，守卫就放他们过去了。果然，刀歌猜测得没错，这里的守卫也已经被吴栋收买了。

其实这些守卫也是十分不耐烦，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他们的职责，收阡家的钱财的是上头的人，来替阡家消灾的却是他们。

进城走了一段路后，刀歌从草堆里伸出头来，看看四周，似乎没有人很可疑，便让老车夫停了车。

接着，刀歌要坤武驾车，因为阡家上下恐怕都知道了刀歌和坤奇，但是对于坤武他们还是不太熟悉的。

他们没有去刀歌家，是去的坤奇家，因为坤奇家稍微近一点。

刀歌把南小灵从车上抱下来，走进屋里，放在床上，整个过程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很难看出他的悲伤。

安置好南小灵后，刀歌说：“武叔，我娘她一个人在这里……晚上把我娘带到庙伯那去吧，把我娘和我爹葬在一起。要是……”刀歌顿了片刻，接着说：“要是我回不来，就把我也葬在一起。麻烦您了。”说完刀歌跪了下去，给坤武磕头。

坤武立即伸手去扶刀歌，说：“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扶起刀歌后，坤武说：“老爷夫人待我如亲人，就算上刀山我也会去，更何况是安葬他们呢？”

实际上作为一个长辈，坤武本应该劝刀歌理智行事，但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如何不报？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坤奇也是要和刀歌同往的，刀家对坤家恩重如山，他将不会阻止坤奇。

而坤奇这时也开口了：“爹，我……”

坤武点头，说：“我知道。恩是恩，怨是怨，去吧。”

“嗯。”

于是，刀歌和坤奇便去准备了。

寂静的房间里，坤武站在南小灵所在床前，心里千头万绪，如果刀歌和坤奇真的没有回来，他这行将就木之躯该怎么办？他害怕去想象。

坤武已经带着南小灵的尸体去庙伯家了，坤奇家就只剩下刀歌和坤奇。刀歌坐在台阶上，这个夜晚是他生命中有史以来最安静的夜晚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沉默着。他似乎有好多好多事情装在心里，但是却又一件都不想去记起。他望着夜空，脑子里茫然一片。

坤奇从屋子里走出来，说：“再不走，他们可要睡着了。”

“睡吧，过了今晚，睡的时间多着呢……”刀歌转过身来，接过坤奇给他的刀。刀歌把刀抽出来，细细地看着，问：“阿奇，你不会用刀吧？”

坤奇抡了抡手里的刀，说：“不会。”坤奇说着砍了两下。

“你说……这样一刀砍在吴栋的脖子上，会怎样？”刀歌比划着。

“砍过就知道了。”坤奇说完便朝街上走去。刀歌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刀歌突然说：“阿奇，我想再看我爹一眼。”

坤奇：“好，我们去庙伯家。”

于是两人来到了庙伯家，但是远远地就看到院子里被火把照得亮堂堂的，还传来一些声音。刀歌和坤奇便知道出了什么事了，两人快步跑过去。

门口有人把守，他们便爬上了院子外的一棵树，从树上可以看到整个院子。

院子里站了大概有十来个人，呈包围状，中间围着的是三个人，可以认出，是庙伯、被庙伯搀扶着的他的老伴庙娘，还有坤武。坤武和庙伯嘴角都有血，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南孟正呵斥他们：“快说，那两个小子在哪！”

坤武和庙伯都不说话，看来他们已经对峙有一段时间了。南孟突然一把抓住庙娘，对庙伯说：“不说？不说我就掐死她！”

南孟的手抓住庙娘的脖子，一下就掐得她说不出话来了。庙伯见了心里非常担心，但是他表现得很镇静，看上去没有丝毫被威胁到的意思。

南孟怒了，说：“哼！不怕是吧？”说着他开始用力掐了，庙娘被他掐得连连咳嗽。

刀歌在树上看到这情景，感觉怒火就快要烧穿自己的天灵盖了。他转头看看坤奇，发现坤奇的眼神变得好陌生，但是又好熟悉，那是坤奇不常有的眼神。小时候打架打输了、或者有人说了他们家的闲话、骂坤武驼背之类的，他就会有这种眼神：眼睛睁得比平时稍微大一点点，眼珠一动也不动，也不眨一下，不知道他在看哪里，仿似很认真，却又像满不在乎。

刀歌曾跟坤奇说让他不要摆那种眼神，他说那样子很吓人。

两人不约而同从树上跳下去，冲到了院子门口。门口有两人挡着，却被推进院子翻了个四脚朝天。

坤奇大喊一声：“放开她！”

众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这冲进来的二人。

南孟见了刀歌和坤奇，大笑说：“哈哈哈哈，他娘的，我正到处找你们呢，你们倒是送上门来了！”

刀歌：“叫你放手！”

南孟：“把他们抓起来！”

这时四五个人便朝刀歌和坤奇围拢了去。

好在刀歌和坤奇是有备而来，只听得“唰”地一声，两人同时把刀抽了出来。

那几个人都赤手空拳，看到刀歌和坤奇俩有刀，都不敢上前了。南孟一看，笑道：“唷，还带了刀呢！不玩丢石子了？来，耍两招我们看看。”

刀歌和坤奇不会武功，只呆站着。那些下人们见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南孟是带了刀的，他说：“让爷爷我教教你们！”

南孟说完阴笑着朝刀歌和坤奇大步走来，他稍稍把两腿往外撇开了一些，膝盖也微微弯曲，似马步状，然后双手握住刀柄，缓缓举起刀，大喝一声朝坤奇砍去……

与刀歌和坤奇用的刀不同，南孟用的是大刀，刀身很宽，也比较重。南孟是双手握刀，得力，要是真被这么一刀给砍下去，人非得被劈成两半不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刀，有些胆子小的，把头稍微朝旁边偏着，怕看得这情景。

但是南孟的刀刚举过头，正要往下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