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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应酬

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入这种高级餐厅了，但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逗留时，穆晴昕还是颇有些紧张地扯动着自己衣角。
一旁的刘饶看到她一副上不了台面的穷酸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站得离她更远了一些。

彭哥在和餐厅的服务员确认包厢，另外还有两名公司的中高层领导和她俩站在身后不远处耐心等待着。

所有的男性都穿上了正规的西装，清一色黑，站在餐厅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时，原本应该显得很是正式，却因为两人顶着西装外套的大肚腩有些滑稽可笑。

有了他们的映衬，另一边画着精致妆容，打扮时尚的刘饶就无比出彩，亮片短裙包裹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白皙的长腿一览无遗，一路上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她本人也十分享受受人瞩目的过程，时不时故作娇羞地撩起长发，博得更多人赤裸裸的目光。

相比之下，同行的穆晴昕就暗淡了许多，作为唯二的女性之一，她虽然按彭哥要求也穿了比较正式的裙装，但和身旁的艳丽比起来，就如同路边的野花——清秀可人，不过不值得人为它放弃盛开的玫瑰。

彭哥和服务员沟通好之后，朝他们比了个手势，跟着服务员率先往包间的方向走去，他们四人紧随其后。

穆晴昕原本就和刘饶关系一般，可以说从她到公司之后刘饶就从没给过她好脸色，她原本还抱着要同前辈好好相处的态度，就算被冷遇也会笑着和她打招呼，但时间一长，她也发现再勉强下去两人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改善，也就不再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今天虽然只有她们俩两个女性，两人全程几乎没有交流，更没有走在一起的意思。

刘饶和两名公司领导走在彭哥身后，一边交谈一边朝包厢走去，刘饶时不时发出轻笑声，娇媚地抬手捂住嘴，看起来婀娜妩媚，两名领导似乎也谈得很愉快，随着笑声肚腩也一抖一抖的。

穆晴昕有些心不在焉的一个人走在最后面。

她知道彭哥带自己来参加这样私下的见面会，意味着公司会给她分更多的资源。她从昨晚接到电话开始，也一直告诉自己先把精力放在正事上面。

但完全受本人控制的大脑应该是不存在的，她越是想集中注意力，就越轻易走神。

想起昨天司元洲的受伤的眼神，愧疚就溢满她的胸口，昨晚临睡前，终于被良心的折磨打败，鼓起勇气给他发了简讯。

“换药了吗？有没有按时吃饭？”

她以为那边会因为早上她无情的离开在生气，已经做好了不被理睬的准备，但刚按下发送不久，司元洲的回复就出现在屏幕上。

“嗯，换过了。”

因为意料外的得到回应，她忍不住又继续关心他，“晚上要早点休息啊，不然伤口好的慢。”

“好，你也是。”

其实明显感觉到对方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但她已经十分满足，至少还搭理她的态度，让她心里的内疚少了几分。

除了分给司元洲的这份愧疚，她把更多的时间花在想秦杨上。

简直像个无底洞，不管她或坐或卧，有没有在想什么问题，意识就跟自己长了脚一样总会飘散到秦杨身上。

有时候她还会产生他就在旁边讲话的幻觉，或者像现在这样，同自己身处一样的空间里，远远的走过，留给她一个模糊的背影。

这种过分真实的幻觉总是会吓到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为了一个人变得如此神经质。

也许只是因为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失去，让她实在是不甘心。

“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服务员朝一扇门里做了十分标准的请进姿势，“杨总他们都已经在里面，几位请进。”

她纷乱的思绪被服务员打断，勉强找回了一些注意力。走在她前面的几人鱼贯而入，她定定心神也跟着他们踏入房门。

身后的房门缓缓关上，她在突然变亮的灯光下打量起走入的房间来。

包间延续了餐厅整体的奢华风格，墙面贴着花纹繁复华丽的壁纸，所有的桌椅都是实木打造，看上去厚重典雅。

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圆形餐桌，他们进来时，有好几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已经入座。

彭哥上前同他们一一握手打招呼，把身后的人介绍给他们，两边的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但似乎又不是在笑，动作熟练地交换着各自的名片。

“小昕，愣着做什么？快过来！”

彭哥看她远远站着不动，皱着眉头朝她招手。

她也扬起个微笑走到彭哥身边。

“杨总，这是我们公司的穆晴昕和刘饶，还得拜托你以后多多照顾啊。”彭哥指着两名女生，满脸笑容地跟眼前的中年男子打招呼，说完回头又朝两人交代，“快跟杨总打个招呼！”

“杨总好！”

“杨总好。”

被称为杨总的男子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西装革履的人，虽然穿着白衬衣，领口的领子却没扣，还能隐约看到脖子上一条加粗的金项链，他手指上还夹着烟，在听彭哥讲话的时候维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头也没回吸几口，空气里瞬间弥漫起呛人的烟味。

穆晴昕很少闻到烟味，此时被熏得想打喷嚏，但见彭哥献媚的态度，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在此时此刻打个喷嚏，一定会被他骂死。便不动声色地吸了下鼻子，又伸手揉了几下。

“看我，真是糙老爷们一个！在美女面前还自顾抽烟，实在是太失礼了。”没想到面前的杨总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二话不说把剩下的烟掐灭在烟灰缸中，抬头朝她露出个笑容，“呛到了吧？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说的话很是客气，好像真是为自己的行为感觉愧疚似的，但穆晴昕总觉得这个笑容哪里怪怪的......

“杨总客气了。”

杨总仰起头豪迈地哈哈笑了几声，终于起身站到离她很近的位置，她都能闻到他身上因为常年抽烟留下的难闻烟味。

“这位是...”

杨总朝彭哥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彭哥立马会意，“穆晴昕。”

“穆小姐，来来来这边坐。”说着伸手扶着她的背，示意她坐到刚起身的座位旁。

正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另一名男子见他手指向自己，随即起身往旁边挪去，让出个位子来。

穆晴昕一脸茫然地被他往桌边推去。实在不知道对方的企图，又不想单个人坐在陌生人之间，她扭头朝彭哥投上一个求助的眼神。

彭哥脸上笑容不变，朝她点点头。

毫无办法的她只能在依言在杨总身边坐下。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就座，刘饶和她隔了3个位置，坐在彭哥和一名矮胖的中年男人之间，看到她的目光，向她投来愤怒的眼神。

穆晴昕对刘饶突然的愤怒很是莫名其妙，自己从进屋之后话都没说过几句，这是又什么举动戳到了她哪一个点？

“彭明啊，这就是你不对了。”坐在她身旁的杨总突然开口，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被他点名的彭哥身上。

彭哥明显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杨总，这是怎么了？”

“你看看这桌上的人，”他伸手在空中指了一圈，“全是老爷们！你也不多带几个美人过来活跃活跃气氛，我们这饭吃得多尴尬。”

彭哥顺着他手指方向看了一圈，笑得有些勉强，“杨总说笑呢，咱们娱乐为辅，娱乐为辅。”

杨总听他这么说，随即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手肘压着桌面，在椅子上挪动几下，似乎是为了寻找个更舒服的位置，接着鼻腔里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气。

房间里因为这个变故突然变得一片寂静，不但没有了那些凑在一起聊天的声音，连动筷子夹菜的声音都没有了，低沉压抑的氛围瞬间蔓延到整个房间。

正当众人都在尴尬中惴惴不安，不知道如何收场的时候，一记甜如浸蜜的发嗲女声传来。

“杨总，你可误会彭哥了，虽然现在只有两个女孩子，来之前彭哥可是交代过我们一定要让杨总吃得尽兴的，”刘饶刻意捏尖了嗓音，神态娇羞地看向杨总，“您可不要小看我们了。”

气氛被她这么一打破，众人终于有了使力的方向，纷纷顺着刘饶的话往下接，不多时房间里又恢复成了其乐融融的模样。

杨总扭头看向自己身旁一言不发的穆晴昕，语气倒没有刚才说彭哥时的那么吓人，“有你陪着的话，我倒应该会挺尽兴的。”

穆晴昕被一个陌生人出言调戏，第一反应是想转身走人，想了想现在的场合，又生生把冲动憋了回去，嘴角扯出一抹生硬的笑容，“谢谢杨总夸奖。”

男子似乎没感觉到她已经浑身僵硬，还在往她身边凑，两人的椅子几乎要贴在一起，手抓着她的椅子后背，让她无法挪动。

穆晴昕鼻尖全是陌生男子身上的烟味，有些颤抖地缩在座椅上试图在微小的空间中尽量远离他，但不太成功。

杨总见已经被自己半搂在怀里的娇小身影低着脑袋有些发抖的模样，觉得内心被无数双爪子在挠，原本扶在椅背上的手搂住她的肩膀，嘴直接贴上她娇嫩的脸蛋。

“啊！”穆晴昕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叫了一声，不停摇头试图躲开他在自己脸上乱啃的嘴，脸上的触感让她恶心的想吐，“放开我！放开我！”

男女力量过于悬殊，她又推又打也撼动不了面前的男人半分，屈辱的泪水已经涌到眼眶。

整桌人都看到了他俩之间发生的事情，但都眼观鼻鼻观口假装不知道。彭哥叹了口气举起面前的酒杯，而刘饶时不时愤恨地看她一眼。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放开她。”

就在穆晴昕几近绝望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

杨总抬眼看了一下来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