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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奥黛丽的抉择（1）

第二天早上，奥黛丽很早就醒了。
天还没亮, 空调已经关上了, 房间里的空气有些凉。

她下了床, 披上基努的睡袍, 小心的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东方微露曙光，这座繁华都市只有在这个时间才沉静下来, 看上去也特别的不真实。

她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走回来, 安静的洗漱, 十分小心不要吵醒基努。

基努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吻他。奥黛丽吻了他的唇和额头。

他醒了。

她的双唇柔软、冰凉。

“我不想吵醒你的。”她低声说。

“没关系。”他注意到她已经穿戴好了, 觉得有点奇怪, “几点了？你要回去了吗？”

奥黛丽站起来, “I'm lea.ving。”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了一遍，“我走了, 基努。”

基努突然就听懂了。他用手肘半支起身体，表情无辜, 困惑又惊讶的看着她。

她微笑，“再见, 基努。”她的笑容有点哀愁。

接着她转身，快步走到门边，推开门, 走出去。

轻轻的“咔哒”声, 门关上了。空洞的响声回荡在房间里, 似乎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分手。圣诞节前夕，有人看到基努·里维斯独自从多伦多国际机场出关，面无表情。

辛西娅没问过“你怎么跟基努分手了”。

她们圣诞节去了温哥华滑雪，玩的很开心。

12月31日，周日。

The Viper Room，西好莱坞。

7点就有人来占座了，到了8点，已经差不多满座。

瑞恩·菲利普、查理兹·塞隆、辛西娅、托比·马奎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马特·达蒙、本·阿弗莱克占据了一个U型沙发座。

基努·里维斯、小罗伯特·唐尼、马修·麦康纳、卡梅隆·迪亚茨、马特·狄龙几个人在紧挨着他们的另一个U型沙发座，靠近舞台。

演出9点开始。

奥黛丽是第一个出场的歌手。

干冰机喷出白雾，沉沉的铺满地板，环绕酒吧的立体声音箱传出富有节奏性的鼓点。

一个醇厚男声介绍，“Audrey Phillips！”

4个身穿蕾丝胸衣、百褶短裙的舞者踩着鼓点登场，手里挥舞着黑色短柄皮鞭。一段开场舞跳过，短暂的安静，4个舞者分列两队。十秒钟后，带着鼓点的音乐响起，穿着花边白衬衣、蓝绿格子百褶短裙、白色过膝袜的奥黛丽从舞台后面的阴影里跳着舞出来。

白衬衣的下摆在胸衣下扎起，露出雪白纤细的腰肢。

她手里同样挥舞着流苏状的黑色短柄皮鞭，看上去就色气满满。

她唱的是《Crazy Love》中的一首歌《Dark Rain》，曾到过公告牌单曲榜第2名，也是大热单曲，MTV仍是扎克·施奈德导演拍摄。现在重新编舞，是第一次公开表演。

编舞的整体效果是充满诱惑的、带有强烈性暗示的，歌词又很奇异的冰冷压抑。几乎所有人都没注意歌词唱了些什么，都只顾着看她，雪肤大胸清纯又美丽的女孩子。她看着像个中学生（虽然确实还是个高中生），但身材成熟性感到令人浮想联翩，想跟她做些什么私密的只属于两个人的事情。

每个人都在想象那根皮鞭鞭打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感觉。

即使女人也被她深深诱惑。

莱昂纳多被指间的烟头烫到了，但他一点也没觉得疼。

瑞恩·菲利普发愣的紧紧盯着舞台上的奥黛丽。

马特·达蒙觉得口干舌燥。

卡梅隆·迪亚兹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子确实具有让人疯狂的魔力。她看向基努，却惊讶的发现那个男人脸上流露出隐藏不住的痛苦。

查理兹像是自言自语，“天哪！我真爱她！”

一曲将尽，一个舞者递给奥黛丽一张长弓，她张弓搭箭，射向舞台上方。

一顶射灯照了上去，一个纤细苗条的身影出现在屋顶下，穿着紧身衣扮成猫女，曼妙的倚在一个圆环里。圆环慢慢降下来，音乐转换，漂亮的非裔少女掉落在舞台上。

环绕立体声音箱里传出介绍，“Aaliyah！”

少女抛出飞吻。

奥黛丽已经退场了。

酒吧的后台不大，挤满了人，上妆、卸妆都很赶，吵吵嚷嚷，像个菜市场。奥黛丽找了个角落的化妆台，用卸妆油擦掉脸上的演出妆容。

杰瑞德·莱托默默的走到她身后，“奥黛丽。”

“杰瑞德，我好像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他短促的笑了一下，“上次你都走了，我才听说你也在。”

“你加入了别的乐队。你应该告诉我，我好来看你演出啊。”

“只是暂时性的。”

“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想换个风格。你喜欢吗？”

“都不像你了，你还是深色头发比较好看。我喜欢黑发。”

杰瑞德苦恼的拂了几下头发，“真糟糕！没想到你会不喜欢。”

“就做你自己不好吗？不用费心去讨好别人，这比较重要。”

“你呢？你最近好吗？”

“查莉不是什么都跟你说吗？”

杰瑞德有点不好意思，“是啊，我拜托她告诉我有关你的事情。任何事情。”

“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会对你坦诚的，这你知道。”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我知道。”

奥黛丽卸完了妆，又重新刷了一层蜜粉，蓝色眼影，但没有涂口红。

“你什么时候表演？”

“还早呢。你一直会在这儿吗？”

“当然。不是要过12点吗？”

“晚上我送你回去，好吗？”

“我们自己开车来的，辛西娅认识路。她开车比我好。”

“我还没见过辛西娅，我想你应该把我介绍给她认识。”

“你没见过辛西娅吗？好像确实没有。”他们离开后台。

The Viper Room的内部格局是乐池在最里面，乐池背后是后台，舞池紧挨着乐池，周围围绕着4个大的U型沙发座，两两相对；进门的左手边是一个L型的长卡座，右手边是几张小的圆桌，靠墙边有几个小沙发座。

基努·里维斯心不在焉，抽烟抽得极凶，酒也喝的很猛。其他人都在猜他们是不是吵架了，小罗伯特·唐尼使眼色要卡梅隆跟他说点什么。卡梅隆觉得很为难，但还是勉为其难的开口，“我去找她过来。”

基努摇摇头。

他看到奥黛丽从后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孩，两个人态度亲昵有说有笑。

他忽然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她的笑容是如此的令人刺痛——不光是眼睛，就连心也觉得刺痛无比。他垂下眼帘，因此没有看见对面的沙发座有人摸了奥黛丽的大腿、奥黛丽差点掰断了那人的手指。

那人的尖叫声打断了舞池里单人脱口秀演员的表演，全场人都看过去。

唐尼瞪眼：“WTF？”

马修·麦康纳惊叹了一声。

卡梅隆则是第一时间又去看基努。

奥黛丽甜笑着，“Asshole。”右手使劲掰着那人手指。

那人尖叫：“Bitch！”

奥黛丽左手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杰瑞德拦在她身前，用力把那人推开，“Watch your mouth！”

酒吧保镖挤了过来，把那人拎走了。

杰瑞德拉着她从乐池与舞池中间的地方穿过。

基努已经站了起来，奥黛丽做了个手势要他停下。

“我没事。”奥黛丽走到他面前，“我能自己解决。”

“我知道。”基努伸手拨弄她头发——她剪短了头发，修剪的很精致，小脸晶莹灿烂，脸上带着有点虚假的甜美笑容。

“我会留到午夜。你呢？”

“我也是。”

奥黛丽似乎想说什么，但她只是说：“我要过去了。下次见，Keanu。”大家都在好莱坞，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算是和平分手，大家都是出来混社会的，表面工作都会做。

基努一直假装不在意杰瑞德始终握着她的手。

她走了，像一阵轻烟一样飘走了。她总是让人那么捉摸不定，他以前竟然从来没有意识到，她一直都处在可以迅速飘走的状态。他微微苦笑，又点了一根烟。

辛西娅抱住奥黛丽，声音有点发抖，“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儿。”

“为什么要走？难道我做了什么错事吗？”

“你没有。”托比·马奎尔立即说：“让那个混蛋滚出去！Leo已经去找约翰尼了，你放心，他从此以后不可能再进来。”

“我希望我没有得罪哪家公司的大老板。”

“你怕得罪人吗？”查理兹问。

“不。”奥黛丽坐下来，“在好莱坞千万不要怕得罪人。你决定做个野人了，他们就要头疼了。”

马特·达蒙和本·阿弗莱克都开始鼓掌，“野人奥黛丽！”

“你们还是担心一下我的职业前景吧。”

过了一会儿，莱昂纳多和约翰尼·德普一道过来了。德普送了她一瓶酒，向她道歉，说那个混蛋进了黑名单不许再进来。又免了他们这一桌的单。

接下来的时间里，马特·达蒙一直挖空心思讨好奥黛丽，献殷勤的意味浓厚到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本不太懂老友的想法，悄悄对他说：“你也认识奥黛丽很久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喜欢她？”

“她太可爱了。你不这么认为吗？”

“她太聪明了。”本有点嫌弃，“女孩子还是应该适当的笨一点，或者至少要表现的笨一点。”

“聪明的女孩子才更有趣。”

本挑了挑眉：这家伙！

奥黛丽并没太理睬马特·达蒙。她把杰瑞德介绍给辛西娅，辛西娅听查理兹说过当初马文被拘捕的经过，对杰瑞德印象不错：他见过奥黛丽最狼狈的样子，这样都没被吓跑，那就是最有可能跟奥黛丽互相坦诚相处的男人。

而且，他长得确实不错，称得上是非常英俊了。

莱昂纳多整晚都貌似闲适，甚至没怎么跟奥黛丽说话。

酒吧的演出不是填满了每一分钟的，而是整点开始有30分钟的演出，其余时间或是留给群众撒欢，或是有人要来个即兴演出，也没人拦着。客人们大部分是演员，也有不少歌手，还有些编剧、导演、制片人等等，男性居多。

好莱坞从来不缺美人，奥黛丽不算是在场的人里长得最漂亮的，但她身上具有一种混合了少女与女人的双重气息的独特气质，性子还很火爆，这就使她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奥黛丽。之前人们对她的印象是“漂亮可爱的小东西”，现在，很多人都对她产生了兴趣。

零点时分，倒数秒，时间到了1996年。

屋顶下吊着的银色圆球爆开，飘落满屋彩屑。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鼓掌、吹口哨、各种喧哗。

杰瑞德小心的凑近奥黛丽，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想要吻她的唇，但马上被她推开了。

莱昂纳多犹豫了一下，还是克制住了想要亲吻她的冲动。他们就要在一起工作几个月，他一点都不担心没机会。而且她拒绝了杰瑞德！他都有点同情杰瑞德了。

至于基努·里维斯，哦，他已经不是个问题了。别人还在怀疑他俩吵架冷战，他已经肯定他们分手了。他想到奥黛丽跟他分手时的快速果决，想来基努的待遇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畅快。

莱昂纳多的心情可以说是相当愉快了。但再一想想，又有点悲凉。他痛恨自己如此轻易的就被奥黛丽所影响，但要他从此跟奥黛丽如路人般再无交集，他绝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