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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柳长妤就站在岸边,神色透着焦灼与慌张,“你快上岸来啊,别在水里面待着了!”
“长妤。”
因入了水,秦越颊边的发丝皆贴在了脸边,他边向外吐出几口水,边往远处游着,那双透着水意的墨瞳格外明亮坚定,“我现下还不可上去。”
他还未找到柳长妤落下的玉佩。
秦越朝着一个方向游着,似乎是有目的性的。他心里正思忖着,若是没记错,柳长妤的玉佩该是落在这个位置的。
“你上来!”
身后却传来柳长妤的高喊,“秦越你听见没有,你快上来,玉佩根本就没落下去,在我手上呢!”
“长妤,你玉佩没落进湖里。”
秦越缓缓朝岸边游来,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不可否认的,他还真的以为柳长妤的玉佩落进去了。
“你个呆子!我话都没说完,你就跳进去做什么?”柳长妤几番催促道,“你看这不白跳了,玉佩压根就没丢,你快上岸来!”
秦越却不慌不忙地泡在水中,镇定沉沉回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知道!”柳长妤真想敲敲他那颗石头脑袋,瞧看里头究竟是如何作想的。
“我知道你话是未说完。”秦越自知那枚玉佩对于柳长妤的重要性,“如今你玉佩未落,但若是真的呢,不见了玉佩你会难过的。”
它是柳长妤一出世,王爷便送与了她的。那枚玉佩意义非凡。
这话叫柳长妤心里既是滚烫,又是心软。她还是忍不住小声低嗔道,“你个笨蛋!”
她终于了悟为何秦越会不管不顾地跳了湖,他是连她的半点儿低潮都不愿见着,他太顾及自己的情绪了。
两世了,皆是如此。
柳长妤心底翻涩,只觉着这人傻得令自己再难以放下。
而此时,秦越却在湖心水里,笑着朝她露出一口大白牙。
相比之下,柳长妤可没好脸色再看他,她抬脚便要走去拽他上来。只是岸边的泥巴松软,她没走两步便脚下一崴,整个人迎面向着湖水扑了过去。
“啊!”事发突然,柳长妤是真的惊慌失措了。
她人便就一下扑进了湖里。
入水的那一刻,柳长妤的鼻腔间浸满了水汽,她整个身子都落进了水里,差点未闭过气来。她刚欲换口气,腰间陡然间多了一双力臂,微用力抬着她便出了水。
“哇——啊——”
秦越的手臂搂着她抬起,柳长妤的脑袋终于扬出了水面。她大口呼着气,鼻头里那一时进了太多的水,一时间经不住放声咳了起来。
“长妤,你没事吧。”秦越抬手轻拍着她的背,关切问道。
他的大手在柳长妤湿漉漉的背上轻抚,她觉着这湖水冷得冰人,可秦越的手心却很灼热。
“咳咳咳。”柳长妤只一个劲的咳嗽,又摇了摇头。
秦越将她带进了怀里,边顺着气边埋怨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柳长妤可真是走路都能摔倒进湖里的。那一下来得太突然,秦越都没来得及接住她,柳长妤就掉进水里头了。
“还不是你,”柳长妤抬手拉扯他脸,没好气道:“我喊了你几道了,你都不上去。要不是这样,我哪能还掉进水里啊。”
秦越随她揉捏着自己脸颊,他双臂顺势一抬,便将柳长妤的身子抬坐在了自己腿上。两个人皆是湿透了,浸过水的肌肤在相触碰的那一刹,尤为滚烫。
柳长妤更是连秦越的身子都不敢碰了,她双手不知放何处才好,只得随处搭在他肩头,脸蛋顿时涌起无言的窘迫。
这个姿势她还是不大习惯。
秦越惟恐柳长妤泡久了得病,便道:“行了,这下你也湿了,还是先上岸去吧。”
“咳咳咳,好。”柳长妤捂嘴又咳了几声,两颊滚起的红晕倒是遮盖了许自己的尴尬。
秦越带着她游到岸边,正要托着她上岸,就听到外头有靠近的声音,“若蕊,这小院子我们可是打扫过了?”
若蕊回道:“巧绿姐姐,这院子归你我二人管吗,我怎记得不必呢?”
“你这死丫头,忘记了郡主所吩咐的了?”巧绿怒道:“不好好干活,到时郡主可不会放过你我。”
“那快进去吧。”
这两道声音愈发走近,眼看着两人便要入院了,秦越纵身一跳立马上了岸,又伸臂将柳长妤捞入了怀。
他四下环顾一周,目光之中触及到一座假山,好在这满月潭有一处假山,足够隐蔽两个人的身子了。在那两个小丫鬟还未进来之时,他便已带着柳长妤躲到了假山之后。
秦越微微蹲下,柳长妤便落在了他之后,两人躲在此处,不出半分动静。
“秦越,秦越……”柳长妤低喊了好几声,可秦越正盯着假山之外,压根没一点反应的。
须臾之后,他偏过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柳长妤戳了戳他背,怨怪道:“你看我说的,当时你就不该跳湖。现在可好了,只希望这两丫头不要发现我们。”
要不是他两人都掉进了湖里,何至于连逃跑都来不及了?
现在更是湿透了全身,两个人若是就这般走出去,那真的是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的。
“没事,应该发现不了。”秦越又是淡淡一句,他正透过假山的缝隙窥看那俩丫鬟。
“我看看。”说着,柳长妤俯身趴了下去。
她本就在秦越身后,如此一靠近便将全身都贴在了秦越背上,脸蛋与他的更是仅仅一侧,二人稍一偏便可碰触到彼此。
柳长妤离秦越实在是太近了,以至于秦越连她面容上的绯红都瞧得一清二楚。
他只要微微一偏头,嘴唇便会亲上柳长妤的脸颊,亲上她透着淡淡绯红的白玉脸蛋。
秦越目光灼灼,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在端视了柳长妤片刻后,他终是未开口而是摆正了脑袋。
不能去看,不能去想。
“她们会不会打扫到这里?”柳长妤不禁问道。
秦越低声回道,“别说话,她们要走来了。”
从那一丝缝隙处,两人只见巧绿与若蕊离假山越来越近,柳长妤紧张地捏紧了秦越的肩膀,生怕那两个丫头真的走了过来。
不过巧绿,若蕊只是想打扫下这院子,两个人就将池边的落叶与枯枝堆到了一起。
暂未察觉到假山之后,还藏有人。
“秦越……”柳长妤起了坏心,她伏在他背上,又用双手去揪他的耳朵,边这么玩儿着,边还凑到他耳边轻声喊他。
“长妤。”
秦越立刻沙哑着嗓子想叫她停下,“你别闹,安静一会儿。”
“我不。”柳长妤用手摸着他耳根,这里已经是烫烫的了。假山外头那两丫鬟不会走来,她胆子大了些,便又探身子笑道:“阿越。”
这样的称呼她听是老郡王常唤他的,是亲密之人才会有的称呼。
她好喜欢。
她想这般唤他。
果不其然,秦越被她这么一唤,不光脸颊绷紧,连身子都僵硬了。柳长妤偏偏爱使坏,她抱着秦越的脖子,坏心眼地笑道:“阿越,阿越……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长妤。”秦越抬起明亮的双眼,直盯着柳长妤的脸,“你学我外祖父。”
“怎么,不行?”柳长妤哼道。
秦越反而一笑,“那你得先和我有关系,才可叫我如此。”他有意指在有关系上头。
“呸,不让我叫算了。”
柳长妤刚想从他身上溜下来,却被他长臂反手一勾,揽住了腰肢,这一下,她又趴倒在了秦越背上。
“秦越,你干嘛。”
秦越挑眉,“怎么不叫那个了。”他是问那声“阿越”。
“不是你说不准我叫的吗。”她现在与他又没定下亲事,哪来什么关系。
“准你了。”秦越又挑了挑眉。
柳长妤当即搂住了他,低低笑道:“阿越。”
秦越红着耳应了一声。
柳长妤可忍不住埋在他脖颈里,将他搂得更紧,在这窄小的藏身之处,她与他这般紧贴着,似乎耳边便能闻见他沉稳的心跳声。
她唇角勾起,心头于“阿越”这声称呼,喜上眉梢。
这称呼可真是越叫,越令她心生更多的欢喜。只想赖在他怀里,多待一会儿。
假山之外,若蕊突然出声问道:“巧绿姐姐,那假山后面可要看看?”
听到动静,柳长妤吓得手一抖,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在她的注视下,若蕊正一步又一步向着假山走来,眼看着就要越过假山,走到后头来了,在这时巧绿叫住了她,“哎,那边你别去了,你也不瞧瞧那后头可能落着什么东西
?假山后头不必打扫了,走吧。”
“好。”
若蕊尾随巧绿一同离开了西月院。
待两个人没了踪迹,柳长妤直接瘫在了秦越的背上,长呼道:“好险,幸亏巧绿那丫头想忙里偷闲休息会儿,不然我俩今日可是会被抓到了。”
“你放心,若是那丫鬟出现,我会打晕她的。”秦越偏过了头。
“你……”柳长妤刚开口,一偏头便与秦越迎面相对。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彼此的呼吸经了纠缠已分不出谁是谁的。柳长妤不敢动弹,若她有心,只稍往前再凑那么一点儿,便会吻上秦越的唇。
而如今这姿势保持得更是尴尬。柳长妤湿漉漉的身子紧紧地贴在秦越背上,两具湿透了的躯体便就如此温热着彼此,难免在这狭小的地方,生出几许无端的暧昧。
柳长妤没有动,秦越也没有动。
两个人只是安静地对望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秦,秦越……”在这个时候,柳长妤可再叫不出“阿越”两字,见秦越并未反应,她笑罢软下身子趴在了他身后。
柳长妤忽而一抬朱唇,悄悄在他耳后轻吻了一下。
虽然很轻,但秦越仍能清晰的感觉到柳长妤那柔软的唇瓣,吻了他耳后肌肤,而后又慢慢试探似得触到了他的耳朵。
不用想,他耳朵定是红透了,柳长妤最喜欢亲亲他通红的耳朵,总觉得这样的秦越实在是太令她动心了。
明明想对自己做什么,还偏偏忍耐着不动弹。
待柳长妤再想吻时,秦越已偏开了头,这次他声音大抵是完全沙哑了,“长妤,你别闹了。”
他投来的目光活活是像要吃了她。
可柳长妤才不会怕,“我没在闹啊。”她不过是想多亲亲他几次嘛。
反正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他就只能是她的人了。柳长妤咯咯笑了起来,她手臂一伸,又再度搂上了秦越的脖颈。
只低着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默道:“秦将军,你可要对本郡主负责。”
“长妤,你说什么?”秦越抖动着耳朵,微微侧头问她。他没太听清柳长妤所说的话,就听了个大概,“负责”二字的,却不懂其意。
“唔,我是说你要负责。”柳长妤声音稍大了一些。
“好,我负责。”秦越哪里知道她要他负责何事,只是柳长妤说要他负责,那么他便全都负责吧。
她要他负责什么,他就负责什么。
嘟囔时,柳长妤的脑袋就搁在秦越的肩窝处,微微闭了一会儿眼。在他这边,她并不愿离开了,便沉声道:“秦越,我们先在这儿待会儿吧,等衣裳干了再走。”
他们俩此刻也离开不了,又无地方换下湿透了的衣裳,就算换下,别人仍旧会起疑心。可另一面,若是两人离开的久了,一样有人会起疑。
“你能待那么久?”秦越颦眉,“要不你先回去。”
今日可是她十五岁贺宴,李问筠,褚乐萤,谢霏,柳盼乐可都还在等着她,她已在主院待了半个时辰,不宜在外头再待的过久。
“不想回去。”
柳长妤想到了柳盼舒,王爷今日会放她出院一并参宴,柳盼舒肯定会来寻她的。
秦越不解,便问:“为何?”
“我二妹要来,”柳长妤把话说了,语气有些低落,“她那天打了我娘留给我的玉像,我不想见到她。”
秦越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长妤,别想了。”
生母遗物损坏,这心情秦越体会的尤为深切,他手掌在柳长妤额际轻抚,无声地安慰她,嘴角紧紧抿了起来。
多了半晌,他难得笑了,“你先回院子换一身干净的衣裳,你那叫丹胭的丫鬟应该拿到那东西了。”
真是差一点就告诉她了,他为她准备好的诞辰礼。
“那东西?”柳长妤怔然问道:“是何物?”
秦越不语,只推了她出假山后,神神秘秘道:“你一看便知。”
既然是惊喜,哪有先说出来的道理?
……
几位姑娘家因柳长妤诞辰宴,在汾阳王府小聚了之后,又谈起了不多日后的端午节。
端午能算得上燕京举朝欢庆的节日之一,在这样盛大的节日里,各府的小姐们自然是会携伴出府,聚在江边供远望的花船,亦或是楼台里。
到那时,不但有各府的公子们,朝臣们,连当今圣上也会到场。崇安帝喜好热闹,每年端午会亲自前往江边,观望龙舟比试。
夺得头奖的,陛下会下旨御赐大礼。因此各府的划船好手,在这一日会齐齐来一番较量。
公子们与小姐们,谁不愿在陛下跟前得对好眼儿呢?
对于这样的日子,柳长妤本是不愿多去的。
一来她又无需为兄长助威,薛彦南又是个不善使力的,这样的比试他是要多远就躲多远了,柳长妤也不用考虑他。二来连魏源都会出现,她去了只会徒增心烦。江边观龙舟比试,这主意还是褚乐萤提出来的。她一见柳长妤不情愿,立马明着劝说了几句,其中便有什么连朝臣都会出现一说,如此一看,那某位大人不铁定会到场吗
?
即便是这样,柳长妤还不愿意去?
当然不可能。
若是秦越会到场的话,柳长妤无论如何那都是会去的。不管怎样,能见到他也是好的。
尤其是端午节赛龙舟,若能见到秦越一展风姿。那一幕光是想想,柳长妤便是一阵心猿意马。
褚乐萤这点摸得太准了,当柳长妤开口应下来时,她便知道自己这一试探是把柳长妤的命脉给捏住了。
心里是又坏笑又得意的。
只要柳长妤不反对,余下的几人皆是没有别的意见的。于是几个人便约好了时辰,到时在江边一观望楼台碰面。
时至端午,距离柳长妤诞辰是过了有两个月,王爷便放了柳盼舒出院。至于乔侧妃,那仍是个被关住起来的命儿。
那日商谈相聚之事的还有柳盼乐,因此这一日她随柳长妤一同出了府。
两人搭了同一辆马车,柳盼乐是头一回乘坐柳长妤的马车,很是激动,眼睛是四下瞄着,又睁得大大圆圆的,就像是某种圆滚滚的动物。
“大姐,二姐早上与周世子出府了,她说待到了那地方,再与我们汇合。”柳盼乐一抬起手,手腕上系着的红绳便露出了个兔脑袋。
柳长妤挑了眉道,“行,我知道了。”
周承弼还挺惦记着柳盼舒,一等她重获自由,便邀约了她出府。在这种日子,两人是表兄妹,一同前去不会有什么大碍。
她就盼着柳盼舒好生享受与表兄难得的相聚,就不要再来找她了。
不经意间,柳长妤抬手探望了眼车外。视线里,忽而有个“逢春记”一晃而过。
她立刻叫了停,“停一下车。”
马车停住了,柳盼乐不知她为何要停车,“大姐,你是有事情?”
“三妹,你在车上稍后我片刻,我很快回来。”
说话间,柳长妤已是跳下了马车,朝着那逢春记的铺子奔了过去。
车内柳盼乐独自一人满心的茫然,见柳长妤奔走,她便只能坐在车中干等了。
两人今日所走的街并不是多繁忙的街道,此时街上仅稀稀疏疏的过往几人。也是因为如此,柳盼乐才大着胆子,将那车帘挑开了,好奇地打量着外头。
这若是搁在以往,柳盼乐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柳盼乐胆儿小,可好奇心却不小。她正乐得观望着这街上的路人,路边有那小贩的摊子,还有两旁的店铺。
又想到今日出府兴许能在江边目睹一番大场面,柳盼乐乐得眉眼弯弯。
她手腕上的小白兔一样好心情的蹦跳了几下。
就在她要放下帘子时,突然瞧见有位清秀男子正巧从车旁走过,一阵风刮来,卷走了他怀中所抱着的几页书页,然而他脚步未停,似作浑然不知。
柳盼乐卷下帘子,没多犹豫便下了马车。
徐尧寒连续有三日未睡过一次好觉了,只今日书院得了假,他便抱着这几日需多做温习的书卷,回家探望老母亲。
当他已有些神志不清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似乎有人在叫他。
“公子,这位公子,你的东西落了!”
他一回头,是一姑娘家急匆匆地追到了他面前,她小脸儿红扑扑的,手里递来几页书页说道:“公子,这是你掉下的吧?”
那一双手腕白嫩,右手腕还系着一根坠着白兔儿的红绳。
追来的人是柳盼乐。
她一瞧见这男子吹掉了纸,便急着追过来了。
这走到了近处再一打量,才发现这位公子打扮作书生,满面书卷之气,眉宇间极为舒怡平和。
他身着的衣裳并不贵重,想来家世清贫,但定是为读书之人。
柳盼舒捡起了纸张后,曾扫过一眼,他的字迹如他人,清秀柔软,想来心性亦是如此。
就连站在他身旁,都能闻到一股淡淡好闻的墨香味儿。
“给你吧。”
柳盼乐又朝前递了递,嘴角不自觉就笑开了,顿时两根小虎牙跳了出来,显得极为俏皮可人。
她一笑便连大眼睛都弯如月牙儿了,徐尧寒的困觉在这一刻全然被她微笑驱散了。
“姑娘,谢谢你。”
徐尧寒从她手中接过书页,是他不慎掉落的没错。这可是他这一摞纸张里最为重要的几张,若没了这纸,兴许他这几年的努力全要徒劳无功了。
幸好这位姑娘心善,见到便帮了他一把,提醒了他一道。
“不必说谢了,这纸对你很重要吧,你下次可要多多当心了。”柳盼乐只摇头笑。
徐尧寒却感到惊叹:“姑娘你能看懂?”
这纸上写得多为辨析试题的辨答,未钻研过朝政是看不全明白的。
当然柳盼乐是看不懂的。
“我认字不多,是看不懂的啦。”柳盼乐笑笑道,“但我有股感觉,这纸于你而言非比常物,应要好好保管。”
“徐某日后定不会再遗落了。”徐尧寒面上生出一层薄红,是为自己在这位姑娘面前所显露出的疏忽,而感到丢脸与后悔。
不知为何,他有些无法直视面前的这位姑娘。
她的笑容太易渲染旁人,而他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自卑感。
“你是姓徐?”柳盼乐听他自称徐,便稍稍有兴趣地多问了一句。
“是。”徐尧寒缓缓一顿,他忙垂首又道:“不知姑娘可有想要之物?徐某无以言谢,但姑娘若有喜爱之物,定当答谢姑娘。”
至少他要向柳盼乐偿还感激之情。
“不必啦。”柳盼乐摆手,她帮他本就是无心之举,并无需他任何感激的。
可再一转头,又见到徐尧寒固执的神色,她便沉思了须臾,复而烂漫一笑:“那徐公子便将名讳告于我吧。”
既然柳盼乐开口问了,徐尧寒便无继续隐瞒她的意思,他神色愣愣回道:“徐某本名尧寒,徐尧寒。”
徐尧寒。柳盼乐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笑意深深。
“这样便足够了,徐公子。”
柳盼乐向他挥了手,“其他的不必再多谢了。”
她这就要小跑离开了,徐尧寒心里一着急,便开口问道:“这位姑娘,你还未将你的名讳告于徐某……”
他不知她名讳,便也就无法再寻她再致谢礼。
还是说,她并不愿说出来。
徐尧寒不知为何,情绪便就低落了一刹。
柳盼乐已经跑远了,但她还是听见了这话,于是回头一笑道:“我姓柳,其余的若是有缘再告诉你。”
她要是把自己名字告诉与一位仅一面之缘的男子,大姐知晓了,她肯定逃不掉一通训责的。
见那位徐公子只远远望着她,愣愣然然的,柳盼乐连忙回身跑走了。
“三妹。”
柳盼乐跑回马车时,柳长妤正好回来了,她一瞥向柳盼乐来时的方向,她之后便看见一道男子的身影,不禁好奇道:“你方才是去哪儿了?”
她前脚刚下马车,柳盼乐便也寻人去了?
“不是何大事。刚刚有位公子落下了东西,我拾到了就送还给他了。”柳盼乐解释道,事情经过本就是这样了。
“那行吧,往后自个儿要多注意点,别路上一瞧见事儿都往前冲。”柳长妤又多叮嘱了一句,她是怕柳盼乐吃亏。
她这样心思单纯的姑娘,就怕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柳盼乐嘻嘻一笑,点头应道:“大姐放心,我早便记下来了。”
这没心没肺的笑容可完全叫柳长妤放不下心,她伸指点点柳盼乐的额头,“你要真能记在心上就好了。”
待柳长妤再抬眼去看远处时,那男子已经走远了。
“大姐,你别这么说嘛,我一定努力做到。”柳盼乐揉着自己被戳疼了的脑门,抱怨了一句。
“行了,给你这个。”
“大姐,这是?”
柳长妤伸手丢给了柳盼乐一纸袋,里头包着些吃食零嘴,皆是那逢春记家买的。
“哇,大姐,你去买这个了啊!”
柳盼乐从袋中拿出一纸包,包着的是桂花酥,当即口水直流的小口啃着,“大姐,你对我真好!”
她最最最喜欢自家的大姐了。
柳长妤不禁笑,“你慢慢吃,别噎着了。”
柳盼乐嗯嗯地直点头。
看柳盼乐如此喜爱,柳长妤心里好一阵开怀。
她多看了眼自己手心的纸袋,笑容里多了一抹回味。
这家逢春记上一世她吃的最多,也最喜爱。
因着秦越常到逢春记为她买吃食,久而久之,她便只心念着这家了。
柳长妤的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向车外,她想起了秦越送与自己的生辰礼。
那时在两人分别之后,她回到了畴华院。迎春从屋内端出一方盒子,气散如香梅,柳长妤当时做了大惊。迎春一说这是名为“香梅妆”的一套首饰,柳长妤顿时想起了,那中和街上的玉琅阁,曾与柳盼舒闹了不快的那家店铺,玉琅阁的镇店之宝,便是这一千五百两的香梅妆—
—
在那一刻,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秦越去往当铺,典当了自己珍贵之物,就为了给她添置一件首饰。
柳长妤手轻轻抬起车帘,思绪飘了远方。这个大傻子。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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