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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看高氏眼睛直勾勾望着前方,一脸魂不守舍地模样顿时急的直跳脚,也顾不得尊卑了,忙提醒道:“夫人,得赶紧打发人请太医来呀。”“对对对,请太医!”高氏像无头苍蝇似的围着屋子转了三两圈,才忽然醒悟了一样,忙高声叠叫:“快让人拿老爷的帖子请太医来。”说完也不顾天寒地冻,连大氅也没披
就往外跑。伺候高氏的丫鬟紫晶连忙取了披风跟了上去,紧赶慢赶地跑了几步算是追上了高氏,帮她把披风拢上。高氏气喘吁吁地跑进儿子的屋子,除了大丫头绿枝在忙着拿温热的汗巾子给他擦拭额头,其他的呼啦啦跪了一地。高氏上前一巴掌把绿枝扇倒在地,一边摸着儿子滚烫的
身躯一边怒骂道:“怎么伺候的?连少爷发热都不知道。”绿枝捂着红肿地脸立马跪在高氏脚下,带着哭音说:“下午少爷从夫人院子回来时大氅也没穿帽子也没带,是个光着脑袋缩着肩膀一路跑回来的,我赶紧给少爷灌了汤婆子
又看着他喝两了两碗姜汤才让他躺下睡了。”
高氏瞪着脚底下跪的一排丫鬟:“下午是谁跟着少爷的?”
那个叫清儿的小丫头吓得全身发抖,哭的都说不出话来,高氏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喝道:“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夫人饶命!”清儿哆哆嗦嗦地哭喊道:“少爷从夫人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是光着脑袋,我要进去给少爷拿大氅和帽子,可是紫晶姐姐不许我进去。”听见那小丫头攀扯到自己身上,紫晶眼里流出一抹恨意,可她又连忙掩饰了,在高氏质问的眼神下,紫晶佯装无辜,指着那小丫头喝道:“你当时闷着头往里闯,也不说什
么事,我哪里敢让你进去?不过多问了一句要做什么,你就掉头跑了,连话也没说一句。若是你说给少爷拿衣裳,我能不给拿吗?”高氏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和娘亲商议的事情见不得人,这才让紫晶在外头守着,不许旁人进来的。此时看见儿子烧的胡乱说话的模样,顿时又悔又恨,责备自己怎么就
忘了帮儿子穿好衣裳;又怪紫晶不长眼色,少爷没穿大衣裳出去也没瞧见。见底下的丫头一个个的推卸责任,高氏顿时气恼不已,喊了人来,吩咐人把清儿带出去打板子,又让人把紫晶撵家去,登时闹得鸡飞狗跳。因儿子习惯了绿枝伺候,高氏
此时也没动她,只骂了三回又让她伺候好少爷,否则一家子都要被卖出去。
后院闹得鸡飞狗跳,朱子裕在前院也听说了,连忙打开一个药匣子,里面摆满了整整齐齐的瓷瓶,装着各种青青自制的药丸,上面有签子写好了名称。虽说高氏这人心肠恶毒,但龙凤胎却不随她,都是憨厚可爱的孩子,每回在老太太房里看到朱子裕都十分亲热地叫哥哥,喜欢缠着他玩,因此朱子裕还是挺喜欢这一双弟
妹的。此时也顾不上和高氏之间的龌龊了,朱子裕连忙揣上药瓶,直奔后院去了。一进朱子昊的院子,就听里面又哭又闹又吵又叫的,朱子裕登时皱紧了眉头,进去一瞧,看见高氏又要打这个又要撵那个的,不禁喝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这些
没用的,赶紧让四弟退了热是正经。”高氏看他精神抖擞的样子丝毫没有发热的迹象,而自己的宝贝儿子热烧的人事不省,顿时恨得牙直痒痒。如今高氏当着朱子裕的面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直接白了他一
眼不吭声。朱子裕也没空和她费那功夫,从怀里将瓷瓶取出来递给绿枝道:“王太医今天当值,从宫里出来还不知得到什么时候。你取出一粒丸药来,拿热水化开,先喂子昊吃了,先
退下热来再说。”
绿枝刚要伸手去接,高氏就挡了回去:“谁知道你这是什么药?你敢给我却不敢给四少爷吃,谁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
朱子裕冷哼:“别自己一幅蛇蝎心肠就看谁都和你一样,你回头看看你儿子都烧成什么样了,再耽误下去,他要是有个好歹的你别后悔。”
“你胡说!”高氏跳起来尖叫道:“你就是没存好心,你咒你弟弟,拿着你的药给我滚出去。”
正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镇国公朱平章终于被人从美妾的屋子里请出来了,他裹着厚厚的貂皮大氅,却一步也不愿走,让人抬了软轿来晃到了儿子屋里。
看着高氏竖着眼睛叉腰怒骂的泼妇样,朱平章先烦了她三分,喝道:“吵吵闹闹成什么样?昊儿怎么样了?”朱子裕忙请了安说:“也不知烧了多久了,都说开胡话了,我拿了退热丸来,母亲死活不许他吃,非说我要害四弟。今天我把话摆在这,若是这药丸有一丝问题,我不得好
死。”
见长子下了重誓,朱平章一头雾水地看着高氏:“好好的你怎么和子裕闹开了,既然有药丸就先吃上,总比烧坏了好。”高氏一直在糊涂的老夫人和朱平章面前表现对朱子裕的慈母之心,面对朱平章的疑问,高氏却一句话不敢说,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她是真怕朱子裕拿毒药来想害死自
己的儿子。听见朱子昊又开始呻吟起来,朱子裕叹了口气,将药丸倒了出来:“这里头一共三粒药丸,让子昊先吃上一粒,剩下的等王太医来的时候验一验,让母亲看看我是否存了那
害人的心思。”朱平章疑惑地说:“亲兄弟再好不过的,怎么会有害人的心思,你糊涂了吧?”高氏低头抹泪不敢吭声,朱平章随意指了个小丫头道:“按照子裕说的,赶紧把药给子昊喂进
去。”那丫头不敢迟疑,连忙兑水化开药,一点点地喂到朱子昊嘴里。室内一片寂静,朱平章看看一脸绝望的高氏,又看了看带了几分气恼的朱子裕,不禁问道:“你们母子闹矛
盾了?为的什么?”
高氏脸色骤变,咬牙不敢吭声。朱子裕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母亲怕儿子拿毒药害弟弟呢。”
朱平章听得越发糊涂了,问高氏:“好端端的,他害他弟弟做什么?你糊涂了?”趁着这机会,朱子裕也乐得拆高氏的台,抱着胳膊靠着桌子冷笑:“母亲想的长远,她怕我会把子昊当成我继承爵位的绊脚石,会暗地里除了他。”对于这话,高氏也无力
反驳,因为这正是她想对朱子裕做的,自然也会以此之心揣度朱子裕。朱平章闻言哈哈大笑,指着朱子裕说:“你这话糊涂,这爵位一直由嫡长继承,和弟弟有什么关系。”一句话让高氏的脸色青了又白,他似乎接受不了这刺激,忍不住晃了
几晃。看着妻子脸色不对,朱平章问道:“难道你真这么想,这是你糊涂了,子裕不会害子昊的,他们是亲兄弟。”朱平章抬头看了看儿子冷漠的眼神、妻子不甘的神情,大为不
解:“不过些许小事,怎么都这么苦大仇深似的?”
高氏别过头去,看了眼又安静下来的儿子,想起他刚才吃进去的药,连忙过去摸了摸,虽然还是烫的热水,但似乎比刚才好了一些,高氏这才稍微放了点心。王太医在众人的期盼中终于来了,他也顾不上客套,放下药箱暖了暖手就给朱子昊把脉。看着王太医沉重地表情,高氏心里一惊,也不问青红皂白,尖叫的向朱子裕扑过
去:“你是不是给你弟弟吃毒药了?”
朱子裕往旁边一侧身,轻松地躲了过去。倒是高氏一个没站稳,狼狈地扑到在地上。王太医看了看两人,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撕破脸了。
“高氏,你再闹就给我滚出去。”朱平章面上有些挂不住,不禁喝骂了高氏两句。朱子裕看着王太医放下了朱子昊的手腕,忙问道:“太医,我弟弟怎么样?”
王太医叹了口气:“出了汗又吹了风这才害了风寒,发现的有些晚了,我估摸着至少烧了两个时辰了,脉象十分混乱。好在这会儿有缓解的迹象,是不是吃了什么药?”朱子裕忙将自己带的药丸递给王太医看,王太医拿着托在鼻子跟前闻了闻,又揪下来一点放嘴里抿了抿,点头道:“此药丸正对症,过一个时辰再给他吃上一丸,我也开个
方子一起配着吃。”
高氏闻言连滚带爬地过来,十分担忧地问道:“太医,我儿子没什么大碍吧?”王太医这些年来一直给镇国公府看枕,虽是个外人,但对府内的情形比镇国公母子还看的透彻。对于高氏他一直没什么好感,听刚才的言辞似乎又对朱子裕来拿的退热药有所疑义,因此说道:“现在还拿不准,先等小少爷醒了再看吧。好在有三少爷拿来的药丸,否则等我来,只怕脑子都要烧坏了。”一句话说的高氏又惊又怕,缩在一旁不
敢再吱声了。如今镇国公府这个情形,王太医也不敢离开,朱子裕让人在前院收拾出一个房间来,请王太医暂时在府里小住几日,又派人去王太医家里打了招呼,顺便帮取些换洗的衣
物来。
经过两天的反复高烧,到了大年三十这一日,朱子昊好歹是退了热,只是人看着还是有些萎靡,只能喝点稀粥下去。高太医把了脉,换了一个方子,便告辞家去了。高氏看着儿子两天时间就小了一圈的脸蛋,再看看朱子裕身强体壮的似乎根本没有发热迹象,顿时怀疑是亲娘被骗了,五百两银子拿出去了,可说的事根本就不灵验。她
原本想着初二回娘家再问此事,可越想越坐不住,让丫鬟找了纸笔,细细地写了封信让自己陪房的送回高府。没多久,陪房带回来了高夫人的回信。信里信誓旦旦地打了包票,说肯定是灵验的。高氏将信折了两折,把信锁在箱子里。满心疑虑地去了儿子屋子,看着朱子昊勉强吃了几勺粥后,又摇了摇头躺下了。高氏摆手让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她半躺在儿子身边,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问道:“你那日给娘的头发确定是从你哥屋里拿回来的吗?
”
朱子昊困的都睁开不眼睛了,但还是十分乖巧地回答:“是啊,我从匣子里拿出哥哥的梳子,可是梳子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我就梳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拿回来给娘的。”
高氏一听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顿时忍不住给了自己两巴掌,恨自己说话不明白,让孩子想错意思着了道了。朱子昊强撑着拧过头来:“娘,你怎么了?”
高氏泪流满面地搂着他:“娘没事,娘想到治好你病的法子了。你先睡觉,娘给你求方子去。”朱子昊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高氏也顾不想得仪态,又快步跑回了屋子,赶紧写了封信又让陪房送高家去。高夫人看了信,沉吟了片刻,在信里写道:“听仙姑说解除法术比下咒还要难些,最损精气神
了。可事关外孙的安危,我少不得明日豁出脸面替你去求上一求,只是上回那五百两银子都给仙姑做法使了,还得再送一些来。”将信递给陪房,高氏坐在看着自己锁银子的匣子发呆,自己家一年比一年艰难了,可排场却越来越奢靡,若不是没法子,她也不愿意从中赚闺女的私房钱。略微内疚了片
刻,高夫人又以外孙以后继承爵位有大把的银子花为借口安慰自己,瞬间将内疚抛到了九霄云外。高氏很快让人送了五百两银票,高夫人也不管家里的事了,坐着马车去了郊外,又花了一百两银子求了张符纸来,亲自送到镇国公府,按照那道姑的说法烧了后拿那灰烬
冲水给朱子昊灌了进去。虽然镇国公府因小少爷的病情为过年的喜庆气氛打了几分折扣,但是徐家此时却热闹的紧。徐鸿达三兄弟按照在村里的习俗,欢天喜地贴对联、贴门神,又在徐婆子的屋
里贴上青青亲手画的年画。徐泽天、徐泽宁、徐泽然三个装了一兜零碎的鞭炮,哀求着徐泽浩放给他们看。徐泽浩将鞭炮插在雪地里,点上香,几个孩子连忙捂住耳朵,连数三声就听“砰”的一声,
鞭炮炸的雪花四处飞溅,徐泽天三个兴奋地连声叫好。徐泽浩又插上一个鞭炮笑道:“泽天、泽宁,你俩也来点个。”徐泽天打小村里长大,徐泽宁也一直在村里过年,每年都看那些男孩子放鞭炮,因此也胆子大的很。徐泽天
学着徐泽浩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点上鞭炮,只看那烟一冒,立马掉头就跑,没跑两步就听见“嘭”的一声,逗的徐泽然哈哈大笑。男孩子爱鞭炮,女孩子则爱花。沈家里新得了几匣子宫制的绢花,沈雪峰连忙要了两盒给朱朱送来。此时朱朱将绢花打开放在徐婆子屋里的炕上,丹丹和蓝蓝两个虽然才
三四岁,但正是臭美的年龄。两个人拿着花使劲往头上按,只是年龄小,又梳不起来头发,自然插不进去。
青青笑着叫人拿来一些卡子,给两人别了一脑袋的花,两个小丫头拿着铜镜看了半天,乐的又笑又跳,看到人就问自己美不美,逗得人哈哈大笑。三个儿媳妇围着徐婆子一边说着笑话一边吃着桌上的零嘴。徐婆子忍不住说起过去的事来:“以前咱家在村里算是富裕的了,过年时候鸡鸭肘肉样样不缺,镇上卖的糖块糕点咱家也有。村里的人都喜欢先来咱家拜年,抓一把糖块,喝一碗糖水,和咱家亲香的还能拿两块点心走,谁不说咱家日子过得好。我当时还琢磨,咱家在村里的日子已
经数一数二了,那些大富大贵的有钱人家也不知日子是什么样子?”看见儿媳妇们都笑,徐婆子也笑道:“如今咱家虽不能说大富大贵,但也出了官老爷了。单说这过年,你瞧瞧这桌子上又有核桃又有松子、还有七八样果脯、十几样点心,
孩子们托了她大姐的福还有宫里的花戴,往常做梦都想不着有这样的好日子过,我可算是享着你们的福咯。”
青青笑道:“祖母您也太容易满足了,这才哪到哪儿?等我爹以后升了官,给你挣个诰命回来,那才叫风光呢。”
徐婆子听了乐的满口的牙都露了出来:“那我可多活几年才行。”到了酉时,青青叫人摆上自己特制的大圆转桌,全家不分男女老少,热热闹闹地坐在了一起。徐婆子笑的直眯眼,举起酒杯说了句团团圆圆和和睦睦之类的贺岁话,大人
们举起了酒杯,几个孩子也举起了装着糖水的杯子,共同喊了一句团团圆圆后一饮而尽。
徐家人吃的欢快,贴身伺候的丫鬟们也围坐在徐婆子院里的厢房内吃着团圆饭。剩下的婆子杂役也分了男女摆了几桌一起过节。
吃罢了饭,青青特意几样玩意给家人消遣,双陆、叶子牌是朱子裕送来的;另外自己找人特意定做了硬纸画了扑克出来;还做了一套大富豪的棋盘。徐泽浩对双陆感兴趣但是不太会玩,徐鸿达带着他玩了两局很快地上了手;徐婆子领了三个儿媳妇玩叶子牌,这东西除了宁氏会一点外,剩下的都是第一次玩,磕磕绊绊地不是忘了碰就是诈和,婆媳四人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几个孩子围住了大富豪,徐婆子给她们每人一百个铜板叫他们去玩,青青讲了规则就由着他们去闹。扑克是个新鲜玩意,最简单最有趣的就是斗地主,青青带着伯伯叔叔三人玩了几回,两学摸透了规则,一会功夫又是飞机又是炸弹的,虽然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徐鸿翼和徐
鸿飞仍然玩的是不亦乐乎。由于有了这些新鲜玩意,往常经常打瞌睡的守夜便的有趣起来,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半夜,厨房送了饺子过来,徐婆子舍不得手里的牌,连声说:“打完这局的,我保证能赢
。”宁氏根据牌面早算到了徐婆子要的那张牌,便故意打了出去,徐婆子一眼瞧见了,连忙捡回来:“和了!我就说我这把能赢。”
青青赢了大伯小叔两人一袋子铜板,见徐婆子吆喝着让媳妇们给钱的声音,不禁凑了过去:“祖母你赢了多少?我帮你数数呗?”
徐婆子斜眼瞅了她一眼,忍不住点了点她脑门说:“还没到发压岁钱的时候呢,你着急的早了些。”众人又是大笑一场。
热气腾腾地饺子端上了桌,徐婆子笑道:“今年特意让他们包了糖块、栗子和铜钱,混在一起煮的。哪些有东西我也不知道,看谁福气好,吃得糖块和铜钱多。”朱朱问道:“这糖块和铜钱还好说,这栗子是啥意思?”徐婆子笑道:“谁吃到栗子说明今年谁出力多,是个干活的劳碌命。”说完先夹了一个饺子,一口咬下去就吃到里头
化了一半的麦芽糖,忍不住笑道:“哎呦,可让我吃着了,第一个饺子就是糖。”几个孩子争先恐后地说道:“祝祖母新一年过的甜甜蜜蜜。”徐婆子笑道:“看到你们几个,我可比吃了糖还甜。”因为东西包的多,家里几个有铺子的都多少吃到了几个铜钱,而栗子基本上都到了徐鸿翼和徐鸿达的嘴里。徐鸿翼还好说,啥时候都忘不了他的庄稼,就是住在县里还得十天半个月回去一趟看看他的庄稼心里才舒坦。至于徐鸿
达,徐婆子吃惊地问:“当官还用出力吗?”青青笑道:“我爹是脑力劳动,也很出力。”这么一说,徐婆子说到了徐婆子的心坎去:“可不是,你爹当官最费脑子。麦穗,去厨房端一盘子猪头肉来,吃我们家的官老爷
吃些猪头补补脑子!”徐鸿达:……娘,讲真你不怕我补成猪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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