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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坦白

雪溟与楚莫炎匆匆追出屋外，却是连楚庭渊的影子都没见着。
“你确定刚才屋顶有人？”楚莫炎皱眉，神色有些复杂。

他的等级在夜昭国绝对数一数二！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捣乱还不被他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雪溟轻哼一声，幽幽打了个哈欠，没有回答。

反正，刚才那人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懒得替楚莫炎去抓刺客。

他这次来夜昭国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楚庭渊！

其他的恩恩怨怨，无他无关。

“你准备怎么处理尸体？新婚妻子惨死在新房内，白族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吧……”雪溟倚靠在门框上，伸出一根手指，把玩着自己额前的刘海。

楚莫炎蹙眉沉思，扭头看了看白露纱干枯的尸体……然后，从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燃，直接丢在了绑在房梁上的红绸上。

轰——！

绸缎燃烧得很快，原本空荡的大殿“噼里啪啦”全是木屑燃烧掉落的声音，浓烟滚滚，瞬间便火光冲天。

雪溟站在大殿前，看着被火焰吞噬的房子，又是一阵冷笑。

这楚莫炎当真是毫无人性！

***

夜，深邃。

月华如水。

楚庭渊踢开陈旧的木门，将凤寻歌放在一张古老的雕花木床上，他脱下外袍，轻轻盖在她身上。

“岚儿，感觉好一点了吗？”楚庭渊紧紧握着她的手，神色极是担忧。

凤寻歌的脸色很白，一脸病态。

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就感觉天旋地转，四肢酸痛，咽喉有一种灼烧感，心脏不停颤动，血管无端膨胀。

她慢慢睁开眼，惊呆了。

这，这不是她前世被楚莫炎软禁的地方吗？！

屋子里全是蜘蛛网和灰尘，看上去废弃很久了，可，她前世用过的东西却依然摆放在原处。

她用过的梳子，穿过的衣服，喝过的茶杯……还有，她画的自画像。

那是一张连她自己都快忘记的面孔！

画里的少女一脸稚嫩，穿着一身鹅黄色棉衣，唇红齿白，漫天雪地里，她站在一棵梅树下，对着手中紫红色的花瓣傻傻笑着……

凤寻歌撇过头，却看见了床头墙壁上一道道纵横交错，发黑的血爪印，都是当时忍不住禁锢的痛楚，自己用手指硬生生挖出来的……

轰隆！

安静的夜空中，忽然落下一道红色闪电，声音极大，连带着屋内的桌椅都随着雷声抖了抖。

前世那些记忆全都涌了出来，尽管她已经重生了，可那种难以言喻的心痛还是那么深刻与真实。

“啊——！求你，不要，不要剖开我的身体，不要拿走我的筋髓和魂力！”

凤寻歌尖叫着蜷缩在床角，痛苦地抱住脑袋，沉浸在梦魇中无法脱身。

“岚儿，你究竟怎么了？谁要拿走你的筋髓和魂力？！”楚庭渊眉头紧皱，彻底慌了。

凤寻歌不停哽咽。

自重生之后，她一直隐蔽得很完美，她总是提醒自己，要坚强，绝对不许懦弱！绝对不能再让别人欺负自己！

可又有谁知道，在强大外表的背后，她的内核始终是一个渴望被呵护的女孩……

“岚儿，别吓我好吗！有什么事你和我说，不要憋在心里！”楚庭渊眼里似乎也腾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着她难过，自己的心也好痛。

凤寻歌终于抬起头，颤抖道：“庭渊……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会离开我吗？”

楚庭渊斩钉截铁道：“当然不会！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凤寻歌咬唇，几番犹豫，最终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其实，真正的白微岚早就死了……现在活在这具身体里的人，叫凤寻歌……我就是那个曾被称之为祸世之妖的女人……”

“半年前，我受不了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涯，选择吞下聚魂珠死于楚莫炎剑下……”

“可我却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借着聚魂珠的力量重生在了白微岚身上！”

“当年我受尽了白露纱的侮辱，所以，今日才会想去刺杀她……”

凤寻歌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楚庭渊愣住了。

他呆呆看着她，眼神如此的深沉——

凤寻歌苦笑一声，垂眸，忍着胸口的痛处，低声道：“是不是吓坏你了？如果你害怕，可以离开，我不怪你……婚约也可以作废的。”

在一片死寂持久的黑暗中，在凤寻歌最无助的时候，楚庭渊忽然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傻瓜，我喜欢的是你的灵魂，不是你的名字与身份……”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他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在她额前留下深深一吻。

“以后不要那么要强，有什么事我帮你担着，仇我帮你报……你只要安心做我的女人就可以了！”

凤寻歌呆住，一言不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趴在他肩头，大声哭了出来——

在别人眼里，她是那么冷静，不喜不悲。

可楚庭渊却看穿了自己那足以让人恐惧的性格表面下，是一颗脆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