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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人一定要支持正版订阅哦~么么哒! 讽刺的是, 那晚上刺杀皇帝的刀,正是那柄没有给来得及收起来的割鹿刀。
云秀是从潜邸开始跟随她的心腹,为什么为何突然要刺杀皇帝。
薛翃在内务司受刑的时候,听说淑妃娘娘曾为自己几度求情,只是太后不许。
如果有史上最惨妃嫔评比, 薛翃认为她必可以名列前茅。
***
正嘉八年的夏季, 京师突然地震,把皇宫的泰液殿震塌了一角。
这泰液殿在云液宫内, 曾是薛端妃的寝殿,如今端妃因为谋逆处死,已经离世近两年了。
从薛端妃出事后, 云液宫就成了宫内禁地, 皇帝不许任何人出入, 锁了宫门。
也没有任何宫内妃嫔愿意靠近云液宫,毕竟一提起,就想到当初薛端妃的遭遇,让人不禁毛骨悚然,连住的离云液宫略近一些,都觉着晦气。
宫内建筑本极坚固, 又有特殊的防震设施,就算有寻常的地动, 也不至于会出现倾塌的情形, 如今突然塌了一角, 对虔心修道的正嘉皇帝来说, 自然乃是天降异象,只怕会皇室不利。
皇帝思来想去,连发了两道圣旨前往贵溪龙虎山,请天师真人陶玄玉入京。
虽然皇帝“求贤若渴”,天恩浩荡,但直到立秋时分,陶真人才终于率领门下亲信弟子,姗姗启程。
经过三个月的水陆波折,在九月下旬,真人的法驾才总算进了京畿地界。
这夜,真人一行宿在清河县,县官早听闻真人大名,亲自迎了,请在县衙安置。
陶玄玉这次离开龙虎山,随行带了几位心腹的弟子,首席大弟子唤作萧西华,二弟子葛衣。
又有两名得力的女弟子,绿云跟冬月。余下的其他弟子数十。
除此之外,却还有一位名唤“和玉”的女冠,年纪只有十七岁,却是当初上届天师张沐亲收的一个小女徒弟,也是陶玄玉名义上的小师妹。
这夜,绿云跟冬月奉命去给小师姑和玉送餐食,两个女冠子都才过豆蔻年纪,绿云十六,冬月十四岁,虽然学着修道,性子却还有些烂漫。
两人都是南方人士,第一次来到北边,很不适应北方的天气。方才出来之时,各自又多加了一件鹤氅。
冬月提着食盒,见周围无人,因说道:“这一路走来,小师姑都不跟咱们同桌吃饭,只喜欢一个人呆着,少不得咱们来回伺候,天这样冷,我本想自己来就可以了,又劳动师姐。”
绿云道:“不要妄言,小师姑出身跟咱们不一样,在门中辈分又高,师父素来对她还谦和有礼呢,何况你我。”
冬月悄悄说:“小师姑只比我大三岁,看着又面嫩,偏辈分这样高,我没入门前听说有个师姑,还以为跟师父一样年纪呢。”
绿云笑道:“谁叫你我没有那个福气,不是师祖所收的最后一个徒弟呢。”
冬月问:“师姐,我听说小师姑是张师祖驾临京师的时候所收的,她真的是北方人?”
绿云冷笑道:“你还做梦呢,你就算没有来过京城,难道就没听说过颜夏许高?”
颜,夏,许,高,正是当朝最为著名的几位辅臣,也代表着京师的四大家族,就连冬月这小丫头,也自然如雷贯耳。
冬月道:“小师姑俗家姓高,难道就是这颜夏许高之中的‘高’吗?可如果她是天子脚下的官家小姐,家里又如何舍得让她当女冠?”
“你入门才两年,有些门里的旧事不知道也罢了,”绿云道:“当初祖师游历京城,小师姑才八岁,体弱多病,高家又崇信师祖,所以才舍她入门跟从修道,后来祖师临终之前交代,说小师姑十五岁有一道生死劫,果然两年前那次不是差点就闭气了吗?”
冬月忙道:“我正是在这件事后才入门的,听说整个人断了气,都有人建议师父把她安葬了,可师父谨记师祖的话,又多等了两天,终于才活了过来。但虽然醒来,却仿佛没了魂魄似的,跟先前判若两人,且不许人碰触,一旦沾身就如疯狂,又休养了一年多,才恢复了正常。”
“所以小师姑的性子乖僻些,也是有的。”绿云点头,又小声道:“这次师父特带了小师姑回京,我想,大概是想把她还给高家了。”
冬月有些羡慕:“原来小师姑出身果然矜贵不凡,若我也有小师姑这样的出身,我也不当女冠,回去当给人伺候着的小姐了。”
绿云笑啐了一口,眼见到了和玉的住处,两人不约而同屏息静气。
绿云上前,先恭敬道:“绿云冬月,奉师父命令,来给小师姑送晚饭。”
说了两遍,室内毫无动静,绿云诧异,命冬月上前敲门,也无反应,两人大胆将门推开,却见室内空空如也,并没有和玉的身影。
***
孩子的凄厉啼哭声,被北风吹送,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高亢。
因为先前地震的缘故,加上年景不好,清河县里也聚集了不少的灾民,就在县衙二里开外的棚户里等待安置。
这孩子才出生了两天,母亲却因为饥寒交迫,没有乳汁,孩子不肯吃那些米粥,饿得嚎哭不已,他们的家境又贫寒,无法请奶娘,何况清河乃是小地方,但凡有奶汁的妇人,只顾自己的婴儿已经分/身不暇了,哪里能管了的别人家。
孩子的父亲好不容易请了一位大夫,那大夫却也一筹莫展。因此这家人手足无措,抱头痛哭,旁边的百姓们闻听,也不禁心酸落泪。
一时之间,哭声绵延不绝。
正在绝望之时,却突然听见有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不要哭了,我来看看。”
大家愕然,忙转头看去,看了半晌才瞧清楚。
面前看着的,是个小道士,脚踏步云履,头戴道冠,乌纱罩在额前。
身上穿着雪白的袍子,外头却罩着一件玄色的道家对襟鹤氅,黑白分明,肃穆清冷。
只是这样站在黑夜里,一时叫人看不分明。
那妇人的丈夫先跳起来:“道长,你真的有法子?”仓促中伸手来拉这道士,却不妨旁边一人探臂挡住,喝道:“退开。”
男子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挑灯笼的是旁边一位身量高些的道士。
与此同时,在场的众人也都想起来,听说皇帝亲请的什么龙虎山的大道士入京,今晚休息在县衙里,难道这来的两位,就是他们队伍里的人?如果真的这样,想必真的有通天的法力,当下忙唯唯诺诺后退,又慌忙拜求。
那道士上前,望着妇人道:“手伸出来。”
妇人迟疑地看着她,突然发现她身段袅娜,眉目如画,秀美清丽,这才醒悟原来不是道士,而是一名女冠,于是慌忙将手伸了出来。
女冠听了一会儿脉,说道:“你的脉象沉郁浮躁,没有大病。去药铺里抓两钱天仙子,以酒合了饮下。如果觉着胀痛,再取消石一剂,可以去你的燥热,利于下乳。”
众人见她清水素面,毫无任何粉黛修饰,但天生的肤色如雪,眉如墨画,一双眸子更是清亮有光,若换作女装,分明是个绝色美人,出言却自有一股威严。
可看她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不像是很有经验,何况连大夫都不知道如何医治,她怎会这样有把握?一时众人便半信半疑。
旁边那年青的道士说道:“这是陶真人的师妹,和玉道长,你们还不快去。”
大家这才信了果然是陶真人一行的,于是忙跪地叩谢,那妇人的丈夫亲自奔去药铺。
和玉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缓缓站起身来。
此刻那小孩子的哭啼声低了许多,仿佛知道自己有救了似的。
和玉缓缓转头,清冷的目光看向那襁褓中哭泣的孩子,仿佛想过去瞧一眼。
可最终仍是低头道:“走吧。”
和玉转过身,她的身量纤弱,北风将那宽绰的袍袖鼓起,衣袂飞舞,看着整个人犹如菱枝临波,随时都会随风而去一样。
青年道士挑着灯笼,小心翼翼地说:“小师姑留神脚下。”
两人往回而行,青年道士便是陶玄玉的首席大弟子,名唤萧西华的。
萧西华陪着和玉缓步而行,几番犹豫终于忍不住说道:“小师姑,你方才所说的‘天仙子’,又名‘莨菪’,味苦性温,虽然有除腹痛风湿的功效,但也有小毒,且从来没有听说过能够下乳,且各种典籍也没有记载,小师姑这副药……可妥当吗?”
《本草纲目》里记载:莨菪又作“浪荡”,人服用其子后,就会狂浪放荡,所以得名。而且虽然有定痫止痛的功效,却也有毒。
至于能够催乳,却是闻所未闻,毫无记载,所以萧西华忍不住出声询问。
和玉说道:“你所看的都是医书,自然没有记载,我所看的是《史记》,传说是扁鹊公的一个法子。不过到底有没有用,也是听天由命罢了。我没有十足把握。”
萧西华愕然,看了和玉半晌,一笑了之。
两人回到县衙,陶玄玉已经自绿云冬月处得知了和玉不见之事,却也并不惊慌,两人自后门入内,西华自去回禀师父,和玉自回房中。
***
关了房门,和玉把道冠摘下,上榻盘膝而坐。
此刻门窗都关的十分严密,北风虽大,只有风声,那婴儿的啼哭却也仿佛停了,没有再传过来。
但是在和玉的心底,婴儿凄厉的哭声,却无法停息。
只不过,她所听见的不是那棚户里的贫寒饥儿,而是在京城之中那最为煊赫的九重宫阙里,曾经还不足一岁的她亲生的小公主。
从在贵溪龙虎山上醒来,薛翃不知道先前经历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一场梦境。
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自己只是“和玉”,先前经历的一切,都是她在闲暇打盹,所做的一梦而已。
幸而和玉所修行的宁心诀,大有佐助,但虽然如此,薛翃仍是用了几乎一年时间,才让那种犹如附骨之疽般的痛缓慢消失。
在这期间,她也听说了来自京城的种种消息。
譬如皇帝立后。
譬如在薛翃给凌迟处死后,不到一年的功夫,她所生的小公主就也“夭折”了。
除此之外,曾经显赫一时、为皇帝股肱的镇边将军薛之梵,也就是薛翃的父亲,突然间兵败失利,病故而亡。
薛家,也算是覆灭了。
苍山翠竹,山泉甘洌,云卷云舒,日出日暮。
龙虎山的风景很好,闲云野鹤,与世无争的生涯也很好,但薛翃明白,要彻底将这剔鳞剜肉的痛彻底消除,只有一种法子。
当后退无路逃避无用的时候,所做的只有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往前。
***
次日,直到日上三竿,陶玄玉一行才刚刚启程。
县城百姓们都听说了真人是皇帝亲召回宫的,身份尊贵,所以都赶着来瞻仰仪驾。
陶玄玉好排场,虽然天已转冷,但为了让百姓们目睹自己的不凡仪容,所以仍选乘坐用锦纹薄纱四面笼罩的八人轿。
薛翃坐的是马车。
车驾走到一半,突然给人挡住,隐隐听人叫道:“道长果然法力非凡,草民叩谢道长的救命之恩。”
陶玄玉在轿中十分惊愕,不知自己的法力何时竟到达足不出县衙就能普照百姓的地步了。
还是萧西华上前安抚了众人,又回头禀明陶玄玉:“是小师姑昨晚上救了的那一家人。”
陶玄玉昨夜听萧西华说过,便笑道:“原来如此,这自然是我们的份内慈悲,请他们不必拦路,休阻扰了进京的吉时。”
于是众人让开,车驾仍缓缓而过。
那男子仍激动不已地大叫:“多谢陶天师真人,多谢和玉道长,真是救苦救难的大慈悲仙人。”跪地磕头。
妇人也道:“多谢天师道长救我孩儿的命!”
薛翃悄然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时,却是那妇人满面感激,眼睛通红的,尽量把怀中紧抱着的婴儿高高举起,仿佛想让她瞧见。
那小孩子吃的饱饱的,大概又觉着此举有趣,便欢快地笑了起来。
胖乎乎的笑脸如此天真无邪,烂漫可爱。
以及如今的“隔世重逢”。
虽然屋内并无别人,薛翃仍是按捺不住地浑身发抖。
上次长街上的不期而遇,她脱口而出一句“连城”,还以为人声嘈杂,她的声音又弱不可闻,他是受刑伤重的人,自然是绝不可能听见的。
可是如今……
薛翃的心噗噗乱跳,望着俞莲臣微微睁开的双眸,无法回答。
这个回答太沉重,就像是掀开了鲜血淋漓的过往。
***
镇抚司本就备了大夫听候差遣,江恒叫了一名锦衣卫,很快把人领了来。
江恒进门的时候,见薛翃手中捏着一根金针,似乎才对俞莲臣用了针。江恒走到跟前儿:“怎么了?”
薛翃脸上平静:“方才他的情形有些不好,我以金针刺穴,替他暂且纾解。”
江恒不置可否,示意那大夫上前,薛翃转头,并不起身:“先生怎么称呼?”
那大夫战战兢兢道:“鄙人姓黄。”
“黄大夫有礼,”薛翃淡淡说:“他的情形已经危重,喝不下药,便只能等死,只能用针灸,如今请大夫按照我所说,替他刺身上各处要穴。”
“不敢不敢,是是,”黄大夫唯唯诺诺,从药箱里取了金针出来,“其实老朽也曾这么想过,只是今日并非用针的吉日,而且没有十足把握。”
薛翃道:“人命关天,就不管什么黄道黑道的了,请大夫以针刺他的中脘穴,章门穴。”
黄大夫点头称是,才要动手,又吓得停下来,原来这两处穴道都是人身上的要穴,中脘穴属于奇经八脉中的任脉,倒也罢了,章门穴别名长平,在第一浮肋前段,此穴道是脏会穴,肝经的强劲风气在这里停息,就如同风口出入的地方。
这穴道统治五脏疾病,非同一般。
黄大夫迟疑地看薛翃:“仙姑,确定如此吗?这位病人此刻内息微弱,再刺他章门的话,泻了体内风气,会不会更导致他体弱不支,病情恶化?”
薛翃看着俞莲臣乱发之中的脸,因为病痛煎熬,这张脸的五官也更加突出,微耸的眉梢坚硬倔强如磊磊孤岩。
“不会,他能撑过去,”眼中突然有些酸涩,薛翃垂眸,“何况不是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江恒虽然不懂医术,但他是习武之人,对这些穴道之类的自然并不陌生,也知道都是生死要穴,这才明白薛翃为何要请别人来下针。
此刻见黄大夫迟疑地望着自己,江恒一点头。
黄大夫这才举手,将俞莲臣的衣裳解开,露出整个腹部,又把衣裳上挪到胸口。
薛翃并没回避,见他腰腹劲瘦,隐隐显露出明显的肌理,只是因为瘦,更显得腰窄,上面还有些新新旧旧的伤痕。
薛翃定神:“动手吧。”
黄大夫举手行针,先在俞莲臣的腹中的中脘穴上轻轻刺落,动作缓而不急。
薛翃在旁看着,见他人虽然优柔寡断,但用针的手法老练,认穴准确,落针绵稳,便知道的确是个中好手,值得信任。
刺过中脘穴,才又挪到左肋之下,悬针片刻,才慢慢刺落。
这一针过后,俞莲臣紧闭的双眸动了动,放在床边的手指也随着弹动,仿佛要捉住什么似的。
薛翃垂眸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对江恒道:“他的神志会慢慢清醒,请江指挥使叫人把汤药送来。”
江恒点头,到门口吩咐。
黄大夫将金针收起来,问薛翃:“这样他可能饮食了吗?”
薛翃道:“待会儿一试便知。”
不多时,侍从送了药过来,薛翃对黄大夫道:“有劳了。”
黄大夫少不得自己端了,便拿了汤匙给俞莲臣喂药,说也奇怪,之前俞莲臣不管是清醒还是昏迷,都无法吞服,偶然吞了些许,此后定要尽数吐出,但这次虽然仍是闭着双眼,却甚是顺利地将一碗药慢慢地都喝光了。
薛翃跟黄大夫又等了一刻钟,薛翃道:“这药用的很妥当,没什么可添减的,只是病人遭逢大变,心绪难免不稳,所以我再加一味玄参散,可以调气。”
黄大夫才见识了她的医术果然高明,自然无有不从:“如此甚好。”
薛翃又对江恒道:“另外这里还有几枚神授丸,用以安神宁息,我留在这里,让病人自己每天服用一粒便可。”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个灰麻布小袋子,呈给江恒过目。
江恒拿了过来,打开看了会儿,见里头有七八颗乌黑色的小丸子,闻着一股涩涩的药香。
江恒把口袋拉紧,扔在俞莲臣的身边,道:“和玉道长真是心细如发,这个都想到了。也是这俞莲臣的造化,道长进京才几日,就先来福泽于他了。看样子做死囚还有些好处。”
薛翃并不答他的话,只面无表情道:“这里的事已经了了,我也该回宫了。”
江恒道:“也好,迟了的话怕宫内也有人等急了,我送仙长。”
薛翃看一眼俞莲臣,起身走到门口,江恒举手将门推开,薛翃将迈步之时,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俞莲臣。
江恒道:“劳和玉仙长亲自出宫来给他调治,若还不好转,那就是他的命该绝于此了。也不用怜惜。”
薛翃转身出门。
***
正嘉皇帝并不十分亲近文武大臣,宫内重用的是司礼监,宫外则重用镇抚司锦衣卫,原先在内倚重郑谷,在外自然就是江恒了。
这镇抚司建造的十分气派,规模不输于任何王府,外人虽提起镇抚司三字便望而生畏,但里头的构造布置却很是不俗。
接近冬日,栏杆外却仍有几株花树,枝叶苍翠,枝头上有没凋谢的粉色花苞,这会儿将近正午,日色和暖,金色的光影在叶片之中闪闪烁烁,看着倒是一派雅致淡然,宁静祥和。
江恒道:“今日多谢和玉道长亲临,如果俞莲臣死了,我还真不知怎么对皇上交代。”
日影将栏杆的影子斜斜地照在地上,细瘦的样子,让薛翃止不住地想到方才的俞莲臣。闻言道:“江指挥使也不必过于担心,不管如何,所谓命数而已。”
江恒见她垂眸看着地上,便也随着扫了一眼,无意却又瞥见她白色的裙摆,如云气翻涌。
“是啊,本来那日他早该给砍头,偏遇到仙长进京,想来是他命不该绝,既然侥幸活命,再突然病死的话是不是有些太造化弄人?”
薛翃微微一笑,并不答言。
江恒望见她朱红的唇角略动了动,目光一滞,又往下移,却见她原先没有放下的袖口早就落下了,几乎遮住了半只手掌,只是那手未免太纤小了些。
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所得到的信息,是不是她比实际年龄更小一些。
“听说仙长俗家是户部高侍郎家里?这次回京,不知有无跟高府联系?”
“既然已经出家,又何必恋家。”薛翃淡淡地回答。
江恒一笑:“是吗,真不愧是张真人亲收的小弟子,仙长的修为造诣,真是不同凡响,听说皇上对您也格外青眼有加?”
薛翃的唇角又是一动,这次却并不是笑意。
一提到正嘉,又想起昨儿他蓦然出现时候那种让她浑身不适的感觉,血腥气在瞬间令她窒息。
甚至这会儿都觉着毛骨悚然,眼前恍惚,却忘了脚下的台阶,幸而江恒关注她一举一动,早抬手一勾,左手握着她手臂,右手从腰后将她一揽:“留神。”
不期然地肢体相接,薛翃浑身上下都发出无声的抗拒呐喊,几乎是出自本能她用力将江恒推开,他倒退一步,身子撞在栏杆上,每一寸肌肤都在疼得颤抖。
不远处几个锦衣卫发现异样,纷纷转头看来,不知何事。
江恒也没想到薛翃的反应如此激烈,下意识地说:“我只是……”
薛翃胸口起伏,片刻道:“不关江指挥使的事,只是、只是我不习惯跟人、如此。”
她的手紧紧地扣着栏杆,好像抓着唯一救命稻草一样,因为动作剧烈,袖子给掀开,露出底下一截手腕,上面有几道鲜明的指痕。
江恒扫了一眼,又挪开目光:“你的脸色不佳。”
薛翃闭了闭双眼,那股痛才如潮水般慢慢地退却:“大概是累了。”
江恒道:“前方不远有……客房,十分清净,不如歇息片刻再走。”
薛翃本想快些离开,但双腿已然发麻:“那就劳烦了。”
江恒见她答应,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喜欢,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她往前。
薛翃走的很慢,就像是人鱼才幻化了双足,踩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在刀尖上。
幸而这“客房”离的不远,有两名锦衣卫经过,向着江恒行礼,眼神流露奇异之色。
江恒目不斜视,领着薛翃走进小院,却见院落雅致,内里是粉白的墙壁,墙角有许多花草树木,并一些盆栽,郁郁葱葱的。
江恒上前将门推开,薛翃没顾得上打量,拖着双足进内,却嗅到一股雅淡香气,抬头看时,原来是右手靠窗边有一个檀香木的大花架,上面放着个景德镇的山水垂钓白陶瓷盆,盆中却是一丛丛开的郁郁馥馥的水仙花,翡翠叶,白玉花瓣,金黄色的花心,沐浴在窗上透进来的阳光中,令人眼前一亮。
薛翃本身心俱疲,突然看见这一大盆金盏银台,那浑身的疼痛不由消退了好些,又放眼室内,见窗明几净,陈设不俗,并不像是什么寻常客房的样子,又回想进门的那小院……薛翃回头看向江恒:“这里是……”
江恒倚在门口,笑笑道:“怕那些客房腌臜,和玉仙长不会喜欢,这是我的房间,想来还算中意吧?”
薛翃哑然:“这如何使得?”
江恒往前走了几步,在堂下右侧的楠木大圈椅上上拍了拍:“我这里没有闲杂人等来聒噪,就算你是真神仙,也能住的。还是说仙长也有世俗的男女之别?”
薛翃走到圈椅边儿缓缓坐了,目光所及,是那开的正好的水仙:“想不到,江指挥使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江恒踱步到水仙旁边,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花茎,道:“我只是觉着这种东西有些奇怪,不用土,只要清水跟白石养着,就能盛放如此。”
江恒生得本就不差,身形高挑挺拔,锦衣卫的服饰又是出名的华丽斑斓近似浮夸,这般站在这一盆大水仙边上,简直花面交融,令人眼花缭乱。
然而华美到极至,却又碰撞出一种神奇地脱俗雅丽。
薛翃不禁莞尔。
江恒望着那那花芯娇黄一抹,突然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仙长来着。”
“请说。”
江恒似漫不经心般:“听说陶真人亦擅长房中术,不知仙长懂不懂这些?”
将近午时,陶真人的车驾终于抵达京师的永安门。
而在城门边上,从大内领旨而出、专门恭迎真人的司礼监太监郝益已经同一干内侍等候多时了,远远地看见车驾抵临,郝益忙整理装束,喝令众内侍打起精神,毕竟他是奉了皇帝的旨意,其实也是代替皇帝来迎接陶玄玉的,不能有失半分体统。
远远地看着,龙虎山众弟子一概白衣黑裳,寓意着太极两仪。一眼望去,黑白分明,甚是肃穆清爽,众人袍袖随风摇摆之间,又透出了世外高人的飘然不凡。
陶玄玉的弟子也发现了恭候门口的内侍,忙去禀告,陶玄玉却不为所动,直到郝益亲自碎步跑到车驾边,躬身道:“奴婢奉皇上旨意,来接迎真人天师。”
“有劳,”陶玄玉淡淡道:“今日乾天入于坤地,顺乎天,应乎人,圣主兑泽,公公不必在此多礼,还是赶在吉时来到之前,速速跟真龙天子见面吧。”
郝益对这些易经八卦之类的一无所知,听他出口成章,莫测高深,当即忙躬身领命,转身头前开道。
车驾浩浩荡荡,进了永安门,沿着中通大道往皇宫方向而去,一路上也有不少百姓们围观,见有道家法器,威仪不凡,又看那坐轿中依稀流露真人容貌,虽看不清五官,给那云锦薄纱帘子映衬,却也颇有一种人在云端,仙风道骨的气度,都纷纷地打听是什么来路,有知道内情的,就合掌祷念。
车驾到了路口,突然间听到一声铜锣敲响,十分突兀,把在轿子里的陶玄玉都惊了一颤,幸而隔着轿帘,没有人察觉。
这会儿,便听得路边有行人说道:“午时将至,这俞莲臣怕是要人头落地了。”
另一个说道:“乱臣贼子,有什么可怜悯的?他居然敢带领部属造反,就该千刀万剐,诛灭九族!不过听说他是孤家寡人一个,当初给薛将军收留的孤儿,倒是便宜了这厮。”
“我听说俞莲臣造反是有原因的,你们不记得了吗?当初端妃娘娘给凌迟处死,后来薛老将军暴病身亡,有人说老将军是给人害死的,也有人说老将军是疼惜爱女,呕血而亡。”
“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俞莲臣谋反的理由,他这样做,简直也玷辱了薛家的英名。”
——“唉,如今当忠臣良将,又有什么用?你们看轿子里的那个人,神气活现的,他难道能够定国安/邦吗?却给皇上奉为上宾……像是薛老将军等,却偏不得善终。”
陶玄玉正在听这几人议论,本不以为意,猛地听到最后这句,暗中一哼。
正透过纱帘斜睨着那人,突然间是大弟子萧西华低低叫了声:“小师姑!”
陶玄玉一怔,左侧帘子上人影晃动,是他的二弟子葛衣凑近,低低道:“师尊,小师姑不知怎么,下车往旁边路上去了。”
***
从薛将军出事之后,他麾下的大部分将官,或者给继任的何贯笼络了去,或辞官,还有一些给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死于非命,又有些囚禁在牢中。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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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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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