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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当今国师

几日后，便是那乞丐好转，可以离开医馆继续讨生活的日子了。
一进医馆，便看到那乞丐正靠在塌边与谁说话的样子。

“好多了吧。”苏婉清上前几步，一眼便看到了子安和那个‘老爷’，“哟，真巧，又碰到你们了。”

红桑将买来的一些吃食放到桌上，又给了乞丐一袋银子：“我们家小姐说，现在天气还冷，你又生了病，整日出去要饭不是什么好法子，不如用这些钱做点小生意，挣点钱能养活自己便不错。”

乞丐一听，忽的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起头来：“谢谢这位小姐，谢谢这位小姐，小的，小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来世，来世若是……”说着，他像是哭了起来。

“够了够了。”苏婉清可是现代人，受不得别人如此大礼，赶忙将那人扶起，“你就别谢我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你倒是真应该感谢这位老爷呢，他帮你付的看病钱。”

乞丐一听又要下跪，还好子安及时扶住。

‘老爷’表情微变，嘴角却始终勾着礼貌性的微笑：“既然无事，今日离了医馆，日后便不能顾着你了，如有需要，可以到国师府找子安，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婉清有些犯嘀咕，难道这人真是当今国师？

想着留下无用，于是也跟着离开。

可一出医馆，见那‘老爷’的闲散样子，哪里是有事的：“我们还真是有缘呢，只是不知，你究竟和多少人说过，出了事去国师府找你？当朝国师大概不知自己府里的人欠下了这么多的债吧。”

老爷没答她这话，转了话题道：“你也很聪明，知道让那乞丐自己找个营生，而不是一味地给钱。”

苏婉清哀怨似的叹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道理相信国师也懂吧。”刚才一见那子安憋着仿佛有什么话要反驳的样子，就知道这位老爷身份了。

红桑一听，忙行了个礼。

南越泽有些惊喜:“南宫先生的外孙果然聪慧，小时候见你之时，你还只是个乖巧懂事的丫头，没想到如今……”他笑笑，接着道，“想必南宫先生九泉之下也会安息。”

苏婉清忽然停下：“你认识我，外公？你究竟为何要如此帮我？”难道是他和南宫府有着什么样亲密的关系？

南越泽看了看日头：“今日正是博弈茶轩开馆的日子，不如苏小姐与我战上一局。若是赢了，我便尽数告知，若是输了，我问什么，苏小姐也答什么，如何？”

他看向苏婉清，眼神半是温柔半是坚决，带有不可抗拒的气息。

“成交。”苏婉清展颜道。

她喜欢赌各种各样的选择，且每次运气不错，再者，她自认为棋下的还不错。

红桑拽了拽她胳膊，悄声靠近她耳边道：“小姐，你不会下棋的，怎么能赢了他呢？”

苏婉清挑了挑眉：“现在会了。”

红桑万分疑惑，却也不得不跟上脚步，心中只是祈祷，那国师不要问什么太过刁钻的问题才好，最好也别提南离卿。

博弈茶轩内，大都是些文人雅士，老板似乎认得南越泽，没说什么便直接开了个雅间。

国师嘛，大概不想出门被认出来，徒增麻烦。

棋盘刚一拿上桌，红桑便开始紧张，万一真输了，不知这国师要问些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呢。

苏婉清却丝毫不在意，抬眼对她道：“帮我去买些蝴蝶糖酥和桂花糕来，想必这局要战上许久。”她胸有成竹的笑了下，摆上了第一颗白子。

对面南越泽也是不动声色，表情中半分害怕或喜悦也看不出，她还是头一次见着如此喜怒无形于色的人。

子安与红桑一道离了茶轩，一个成竹在胸，一个忧虑重重。

事实上红桑的担心实在多余，虽然南越泽的棋艺在皇城内算得上出神入化，可如今的苏婉清也不是吃素的。

刚几个个回合，南越泽便认识到她的厉害。

遇到获利之地丝毫不让，而遇到危险之时又懂得退居保守。总的来说算是一种进攻意识强烈的棋手。

他见过许多争强好胜者，与苏婉清进攻之时相差无二，可却不像她给自己的每一步进攻都留好了退路。

苏婉清落下一子，同时拿走南越泽的五颗子：“国师，请。”她话说的温和，手上却是丝毫不客气。

南越泽笑的大度：“不必了，这盘棋我必输。”怪就怪在他轻敌，反而让苏婉清有了可乘之机，棋局已经过半，败势已显，“真没想到，苏姑娘棋艺如此精湛。”

苏婉清谦虚一笑：“也没什么，只是从小就跟着爷爷下棋，惯了。”

“爷爷？”南越泽有些困惑，“苏将军的父亲，不是很早便战死沙场了吗？苏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

苏婉清抿了抿唇，忙端起杯茶来掩饰尴尬，谁知不小心呛了：“咳咳……那个，那个，我所说的爷爷，是，是我后来跟随学习围棋的一个老人，呵呵。”

尽管是鬼扯，也总要尽力让人信服。

南越泽也不十分在意，看着桌上棋局，多少有些失落。在这云王朝，除了故意输给云帝之外，他还从未被人打败过。

况且才不过半个时辰。

“苏小姐想问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事无巨细。”认赌服输，也是大丈夫该为。

“你与我的外公，究竟是什么关系？”苏婉清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从给她那一百两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

即便为了救治自己的侍从，只需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会给，为何出手就是一百两，更遑论当时他还留下一句‘有事到国师府找我’。

“南宫先生，曾在战场之上救过我的命。就是那场，让南宫先生丧命的怀梁之战。”

苏婉清愣住，眼神由喜转忧。

她怎会不知道那场战争，原主也曾想参战，只是那时年幼，眼看着外公年过花甲还是上了战场，却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