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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听禅

“拜见正觉上尊。”小和尚架了个拐，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大佛脚下的那处茅草屋前。每隔几天，他都会来这里听正觉讲禅。而正觉，似乎也喜欢对这个小和尚讲禅。
“进来吧。”茅草屋的门打开，正觉禅师盘膝坐在榻上对小智招手道。小智拄拐进屋，然后很艰难的对着榻上的正觉合十为礼。

“心自在，则身无碍，坐！”正觉也不问小智这身伤是如何来的，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他，拂袖抬手指着榻上的一方蒲团说道。小智将拐放下，来到榻前脱去了僧鞋抬腿爬了上去。

“上尊...”小智一屁股坐到了蒲团上，正当他以为这一下会疼痛难当之时，身下却是传来一股子温润舒适之感。低头看看，腿股间的棒疮却是已经无药自愈。小智连忙合十躬身，口中尊称了一声上尊。

“叮...”正觉上尊屈指在面前桌上的钵盂上一弹，钵盂发出一声脆响。

“世间各种现象事物皆由各种条件组合而成。一切的相，都是暂时的组合。不是永久不变，所以叫无常。”正觉上尊缓缓开口道。小智闻言，双手合十面露恭谨之色。

“叮...”正觉上尊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屈指又弹了钵盂一下。

“我们的享受，欲望，作为。看，听，闻，尝，触。感觉的一切现象都是虚妄思想造作的。”正觉上尊接着说道。小智闻言，合十微微躬身表示受教。

“叮...”正觉上尊微微点头，屈指再弹一下钵盂。

“所经历的一切生死，善恶，苦乐体验都不过是影子的体验。如此体验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你身上的伤也是如此，你以为你受伤了，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正觉上尊轻轻捻动念珠对小智道。

“如是有云...”正觉上尊有心考校小智，说到这里边闭口不言，只是面含鼓励的看着小智。

“如是有云：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小智合十躬身朗声接道。

“叮...”待到小智说完，正觉上尊面露满意之色，屈指弹响钵盂。

“善！”一个善字出口，正觉上尊便合上双目，再不言语。小智心知今日讲禅到此结束。轻轻下榻，穿好僧鞋回身对着榻上的正觉上尊深深一躬，合十为礼后这才悄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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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侄，师侄留步！”出了茅草屋，小智一边走着一边回味刚才正觉上尊所讲的道理。越是琢磨，他心里就越是觉得受用无穷。忽然间，打身后传来了一阵招呼声。小智回过神来，还没等他回头去看个究竟，一阵风夹杂着一个人影就小跑着来到了他的身前。定睛一看，却是惠能。

“惠能师叔...”小智合十行礼道。

“师叔我在此等候你多时了，走走走，随我去静室，师叔有东西给你。”惠能一把拉扯住小智的僧袍，将他往自己静室内带去道。

“呐，一对小玩意儿，师侄修佛辛苦，闲暇时可以把玩一二放松一下心境。这些是师叔我从卯兔带回来的糕点，你拿些回去。夜间读经难免肚饿，届时可以垫吧垫吧。”小智跟着惠能来到静室，惠能打柜子里翻出一个小木盒和几包牛皮纸包扎好的点心放在桌上道。小智打开木盒一看，里头摆放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玉狮子。

“师叔，此物太过贵重，小僧万万不能收。至于点心，小僧喜好甜食，就在此多谢师叔了。”小智看着那对栩栩如生的玉狮子，果断将木盒盖上。从桌上提了一包点心说话间就要走。

“师叔今日错罚了你，你要不拿这对玉狮子，师叔心里会过意不去。这心里一过意不去，就容易滋生心魔。若你想师叔今后修行难有寸进，尽管不要。”惠能一把拉住小智连声对他说道。他想问小智身上的伤是如何好的，想想又没敢开口。有些事不问则罢，若是一个不好，问到正觉禅师那里去了又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智绝有没有在禅师面前说我的坏话...惠能心里一时间是忐忑不已。

“师叔罚就罚了，哪里还有错不错的说法。点心小僧甚是喜欢，就拿一包回去品尝。这玉狮子，师叔留着自己把玩便好。”小智坚决不要那对价值不菲的玉狮子，提着点心连连合十就往门外走去。

“不识好歹...唉，这小和尚看来不喜欢这些东西，我该送点什么给他才好呢？”目送着小智远去，惠能咬牙低骂了一声，随后一屁股坐到榻上愁眉苦脸起来。整个万佛，能得正觉禅师指点的和尚姑子，数百年来也就是这个智绝了。莫非，正觉禅师要培养他做万佛的下一任城主？要是那样，可就糟了。惠能心里越想就烦躁，人一烦躁血液就行通得快。血液行通一加速，惠能觉得裤裆处又有一些发痒。

“小智，我在城外等你。”小智回到禅房，将糕点放好正打算去抄写经文，不经意见看见枕头边上放了一只纸鹤。将纸鹤拿在手里端详把玩着，忽而看见上头还写了一排字。

“冷大叔找我。”看着纸鹤上画着的那柄断刀，小智将纸鹤揣在怀里迈步朝城外赶去。

“今天你挨打了？”冷三刀在城外来回走动着，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从故居回来之后，他便在万佛外租住了一间屋子。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智被惠能罚了20棍的事情，很快就通过那些僧尼的嘴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冷大叔，没多大事，现在已经好了。你看，连疤都没留下。”小智左右看了看，将冷三刀带到旁边僻静之处撩起僧袍对他说道。

“惠能那秃驴打的你？”冷三刀可不管小智现在有事没事，他冷声追问小智道。

“冷大叔...你换个称呼好不好...秃驴秃驴的，多难听。”小智摇摇头对冷三刀说道。冷三刀看了看小智那被剃得锃光瓦亮的脑门，揉揉鼻子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