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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苟活

跟程昱的想法一样，米兔也觉得两人已是无路可走。她看了看程昱，嘴里低声说了句：保重！事到如今，她也没办法了。饶是她算计百出，可是人家实力摆在那里。一城二楼，三方势力合围己方两个人，就算算无遗策又有什么用呢？计策，只是在双方实力相当的时候能发挥奇效。面对着实力上的碾压，计策就是一个笑话。这就跟一力降十会这个说法差不多。对方实力不如你，就算招数再花哨，对于你来说也没个太大作用。只有双方实力差不多，技巧多的一方才会占优势。
“交出月光甲，交出白狐之心，我放你们走怎么样？”黑袍人背手站在两人前方缓缓说道。

“你知道白狐之心？”程昱下意识问道。之前的悬眼，可是并不知道白狐之心的。

“只有拥有白狐之心，才能用出冰封万里。可惜，你的道行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不然当时你用出冰封万里，整个戌狗恐怕再无一个活人。”黑袍人朝前踏出一步道。

“月光甲可以还给你们，但是白狐之心不行。交出白狐之心，他就得死。”一旁的米兔急声说道。

“他死了，你却可以活。”黑袍人忽而对米兔笑道。这一手临阵离间，端的用得老辣。就算对方是两条咸鱼，这个黑袍人也没有轻视他们。而是采取了拉拢一个打击一个的办法。当程昱两人彼此心生猜忌，本就薄弱的实力就彻底荡然无存。青丘城和两楼，其实现在注意力全都在程昱的身上。因为他身上有白狐之心，有月光甲，有那不知名的拳套。每一样，都足够引起他人的觊觎。

“如果你愿意交出白狐之心，我倒是可以额外奉送你一个消息。一个关于白狐之心，原主人的消息。怎么样？我想，她既然愿意舍弃白狐之心给你，想必你们之间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吧？你就不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过得好不好？”黑袍人接下来的这番话，才算是戳中了程昱的软肋。每一个问题，都跟一根针似的扎进了程昱的心里。他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找宿嫣然的下落么？莫非，眼前这人知道她的处境？

“某不骗你，再给你一个提示，宿！”见程昱脸色阴晴不定，黑袍人背手来回度了两步，忽而停下步子侧身看向程昱道。一个宿字出口，当时就击溃了程昱心里最后一点抵抗的念头。

“她，好不好？”程昱开口问道。

“看怎么说，跟之前比起来，不算好！这个消息，算我免费赠送给你的。想知道其他的，拿白狐之心来换。不用担心我骗你，我没那个必要去骗一只蝼蚁。也不用担心交出了白狐之心你马上会死，我会维持着你的生命，一直到你知道所有的消息为止。怎么样？给你一炷香时间考虑。过了时间，我杀了你一样能拿回白狐之心。而对于你来说，虽然同样是死，不过你若自己交出来，还能知道她的消息。被我杀了，你可什么都得不到。”黑袍人嘴角泛起笑意，就那么看着程昱说道。话音未落，便有一个属下点燃了一炷香插在了地上。

“我，答应你！希望你能信守承诺！”程昱朝前迈进了一步说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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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一言既出，黑袍人跟米兔同时开口。

“别信他的，白狐之心只有拥有者自愿献出才能保存下来。被人强夺的后果只有枯萎。还有，交出了白狐之心就能改变她的处境？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么？人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在这个世界上，暂时的苟延残喘不丢人。等你达到了一定的层次，到了连青丘城都要惧怕你的地步。你要给她天，就能给她天。就算你要嫦娥做她的侍女，也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情。程昱，逃！”米兔厉声对程昱嘶喊着，随后就见她拼尽全力将程昱抛向了身后的江水里。落水或许会被淹死，可跟眼前这些人比起来，毕竟还有理论上的一线生机。

“米兔...”程昱在落入水中的那一瞬，看见黑袍人一掌将米兔打倒。程昱高喊了一声，随后噗通一声落入了冰冷的江水里。水流很急，程昱浮沉了几下，被卷入旋涡消失不见。

“醒了醒了！”程昱的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他很努力地去听，却感觉自己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他费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睁开了双眼。一个苍老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老人家见他醒过来，很是欣喜的扭头说道。

“小伙子，你命大，被老朽一渔网给捞了上来。”几个渔夫打扮的人纷纷上前，将程昱扶起来靠坐在床头。老人家端来一碗温热的鱼汤，用调羹舀了一勺送到程昱的嘴边笑道。

“是啊，咱们白高兴了一场，还以为是捞到了大鱼呢。谁知道起网一看，是一个人。”渔夫们围在一旁笑着道。程昱很艰难的对他们露出了一个笑脸，然后拱手道着谢。他实在笑不出来，因为宿嫣然，因为米兔。他看了看摆放在自己身边的月光甲和拳套，心里对这些朴实的渔夫充满感激的同时，也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若是当时自己足够强大...他脑子里又浮现出米兔被黑袍人一掌打得呕血的画面来。

“人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相信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吃饱喝足，养好了身子，才能琢磨别的事情。小伙子，你说是这么个理儿不是？”老渔夫将调羹送到程昱的嘴边，嘴里最他说着话。程昱眼中露出的伤痛，逃不过他的眼睛。虽然他只是一个渔夫，可是别忘了，他有着后生们没有的生活阅历。

“是！”程昱张嘴，喝下了那勺鱼汤。顿了顿，他接过了老渔夫手里的碗，大口的喝了起来。留着这条命，救出米兔，找到宿嫣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程昱将碗里的鱼，连肉带刺一起送进嘴里咀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