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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小黑屋

第十七章
“肥肥，你今天起得好早哦。”小黑锁上门，和柳梓然一起跟着人群往山上走。

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火柴人们换了个方向，去了另一边的山坡，它们还是比较有环保意识的，知道不能光对着一个山坡的树砍。

柳梓然和小黑跟在人群后边走边说话，很快，她把话题扯到了小黑的脑袋上，问：“小黑，你的脑袋是天生黑色吗？”

“当然不是呀。”小黑说，“之前没有你的时候，我一个人砍柴很慢，有时候砍的柴不够用，就要去捡别人剩下的。”

“有一次傍晚，大红陪我去拾柴火，那片林子有点黑，太阳下山后路都看不清啦，我摔了一跤磕到头，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黑色的了……”

在小黑小声嘀咕的同时，柳梓然看到直播面板上的任务进度条窜到了百分之十。

小黑果然是重要线索呢。

直播间的观众也发现了这点。

【卡酱】：进度条动了欸，这个小黑头是关键人物！

【基情四射】：我就说嘛，长得那么显眼，肯定不是普通火柴。

【落地成鱼】：今天火柴人们又要砍一天柴了吧，我已经准备好零食饮料围观了。

【谢不凡】：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柔弱的精怪。

【基情四射】：哇靠，又砍一天柴，我觉得我可能会被急死，不说了，我先去跑两圈静静！

……

柳梓然问小黑：“你还记得在哪摔跤的吗？我想到那个地方看看。”

小黑停住脚步，呆呆了回想了一会儿，沮丧地低下头说：“记不清楚了，我的记性一直不好。”

“不过大红应该还记得，它的记忆力超好，中午休息的时候找它问一下吧。”

“嗯。”

两人跟着人群走进山里，到达目的地后选了一棵大小合适的树开始砍。今天这片林子比昨天去的山坡上更茂密一些，头顶上是遮天蔽日的枝叶，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林子里，带来光线和温度。

或许是因为光照不足，今天的火柴人看起来都懒洋洋的，砍柴的效率整体比昨天慢了一些，中午休息的时候也没几个人睡着，只是靠在有光点的地方发呆。

柳梓然和小黑去周围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大红的身影，小黑只好去找大红的邻居绿绿，向它打听大红的行踪。

绿绿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火柴人，柳梓然和小黑去找它的时候它正在树林边缘采花，手里抓着一把嫩黄色小雏菊。

听到小黑来找大红，绿绿有点难过地说：“大红昨天十岁啦，昨晚被食柴兽吃掉了，今天它的小木屋里出来的是一个叫小粉的火柴人。”

火柴人的出生有点类似游戏世界的NPC刷新，一座小木屋的主人被食柴兽吃掉之后，第二天会有新的主人代替它。

小黑呆住，好一会而才举手摸摸后脑壳，“对哦，大红十岁了，我把这事给忘了。”

柳梓然愣了一下，昨天傍晚她才给大红画了一张脸，大红还很开心，怎么今天就没了。她心里一阵不适，感觉空落落的，想到再过一天小黑也会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不适感更加严重了。

这种不适感甚至盖过了失去火盒线索的失落感。

小黑平静地向绿绿说了声谢谢，拉着柳梓然离开。

回去的路上它很安静，低着头走路，不知道在想什么，中途还撞到了一棵树。

柳梓然有点担心，安慰道：“小黑，别太难过了。”

小黑抬头面向她，有点惊讶的样子，说：“我没有很难过。”

每个火柴人活到十岁，都是这个结果，它早就接受并且习惯了。

柳梓然噎了一下，“那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哦。”小黑走到自己的树下，捡起砍柴刀准备继续砍柴，“我在想，大红死了，那就只能靠我帮你啦，我想试试能不能记起那个地方。”

柳梓然顿了顿，认真说了句谢谢。

不知道这个位面的火柴人是不是都那么可爱，反正她来到这里之后接触到的，都是善良单纯的火柴人。比如小黑和大红，从没质疑过她问这些问题的目的，甚至连原因都不过问，就很努力地想办法帮她。

正满心感动中，直播面板上飘过一排字体加大加粗的弹幕——

【金曜魔尊】：一个比一个蠢。

柳梓然：“……”

柳梓然忍了忍，决定看在他是金主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

砍柴本身应该是一项很枯燥的体力活，但或许是受到火柴人平和性格的影响，柳梓然居然没感觉到无聊，就这么一刀一刀劈下去，转眼一天又过去了。

又到了傍晚，柳梓然抱着柴火跟小黑一块儿往回走。

小黑神秘兮兮的，“肥肥，我好像想起一点了，一会儿我们放完柴，我带你去找找看！”

柳梓然一听，立即点头，“好！”

把柴火堆在家里，柳梓然和小黑一起往山里走，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再过四十多分钟就会完全暗下来，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带上了火把。

这个方向柳梓然没走过，途中需要经过一条小河，到河对岸的山坡上。

小河上方有一座非常简陋的桥，仅仅由两棵树干搭成，踩上去还会晃。柳梓然心惊胆战地晃到河对岸，顺着石子小路走进林子。

这片林子果然像小黑形容的那样，漆黑一片。前一秒在外面分明还能看见夕阳的余晖，下一秒跨进树林里头却阴暗又潮湿，界线分明的就像两个世界。

还好他们带了火把。

两人点燃各自手中的火把，走进林子深处。

火柴人的身体是木材，怕潮，走在林子里被湿气侵袭，浑身难受。柳梓然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别说看路，方向都快分不清了，心想怪不得小黑上次会滑倒。

两人举着火把在黑漆漆的林子里来回摸了两圈，没找到疑似火盒的东西。

眼看时间马上要到六点，气温渐渐降低，柳梓然叹了口气，摸着手臂说：“先回去吧，等会儿罡风来了就麻烦了。”

小黑摆手道：“树林会替我们挡住罡风，不用担心。”

柳梓然看了眼自己的火把，火苗已经比一开始弱了很多，“可是我们的火把支撑不了多久了，等火熄灭，食柴兽会来找我们吧。”

就算食柴兽不来，他们也会被夜间的寒气冻死，这里的夜晚实在太冷了。

这时一阵冷风不知从哪吹来，小黑被吹得抖了两下，它瞬间被说服，转身朝林子外走，手上的火把忽明忽暗，“肥肥你说的对，还是小木屋暖和，我们回家。”

树林外，天边还有一丝光亮，夜空中已经开始起风，肉眼可见的罡风缓缓由远至近，所过之处花草瞬间被割碎，消散在空中。

“肥肥快跑！”

小黑喊了一声，立即朝河面上的小桥跑去，柳梓然紧紧跟在它身后。两个笨拙的火柴人拼尽全力跑过桥头，往自己家狂奔。

两人距离小木屋只剩下十米不到的时候，天边最后一丝光消失了，仿佛得到了某种指令，罡风迅速席卷进村子，来势汹汹的风刃向两人疾驰而来。柳梓然的小心脏紧紧缩成一团，她不敢回头去看，闷着头使劲跑，就在风刃即将触碰到她的背部时，她终于推开门跑进小木屋里了。

“啪”的一声，风刃刮在木板上，仿佛鞭笞似的，留下一道细微的凹痕。柳梓然一阵后怕，凑到门边，透过门缝看了看对面，小黑的门也关上了，门外空荡荡的。

刚才他们跑回家的速度差不多，它应该没事吧。柳梓然长出了口气，放松紧绷的心，瘫坐在门后。

缓了一会儿，她起身去把火堆点燃。刚才路上跑的太急，连火把都不知道丢哪去了，听说制作火把的原料很珍贵，她明天还得去把火把找回来才行。

【笑点低】：虽然很不应该，但我还是好想笑！主播顶着这张脸恐惧地狂奔实在太搞笑了，我的天呐，笑得我腹肌都出来了。

【笑点低打赏1000朵小红花】

【撸猫赛神仙】：主播和小黑跑得太慢了，刚才急得我汗都出来了，跟看NBA似的，还好我室友还没回来，要不然肯定得嘲笑我。

【撸猫赛神仙打赏666朵小红花】

【落地成鱼】：今天主播辛苦了，那风实在太吓人，还好没被刮到，送你小红花压惊！

【落地成鱼打赏888朵小红花】

【岐山狐妖】：这罡风与我岐山上的妖风有几分相似，主播可以试试我狐族炼制的披风。

【岐山狐妖打赏披风X1】

……

弹幕上刷过一连串的打赏提示信息，柳梓然数了数，今天一天的进账就快超过三十万人民币了，收入相当可观。

但在小黑屋位面，再多的钱也用不上，这里的一切事物全都自给自足，因此柳梓然没有把注意力过多放在金钱上。反倒是狐妖送的披风，引起了她的兴趣。

打开储物格，柳梓然意外发现，就这两天的功夫，她竟然得了不少打赏礼物。而且礼物的种类很丰富，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吃的穿的用的，居然还有玩偶和手电筒……

新得的礼物足足占了两排储物格，柳梓然没有一一去翻看，她粗略扫了一眼，在最后面那只格子里找到狐妖送的披风。

柳梓然取出披风，抖开一看，这是一件纯白色的绒毛披风，手感很好，毛毛柔软光滑，放在现代社会的商场里卖，绝对价格不菲。

【岐山狐妖】：这件披风乃是用风兽毛制成，是抵御妖风的好东西，主播可以试试。

【基情四射】：这要怎么试？难不成让主播穿着到门外站一会儿？万一被风刮没了怎么办，你负责？

【岐山狐妖】：若是害怕，就让别人穿上试一试咯，我好心送个披风，难道还得负责善后吗？

【基情四射】：哇，你也太阴险了，别人的命不是命啊！

【金曜魔尊】：聒噪。

【墨缘上仙】：不必挣了，让主播拿根柴火试试就是。

柳梓然一想也是，得用柴火测试一下。于是她捡了一块干柴，包在披风里，然后走到门后稍微打开了一小道门缝，把裹着披风的木柴往门缝里探了出去。

罡风呼啸着钻进门缝，一道道风刃刮在披风上，发出刀剑相接的金属碰撞声。五分钟后，柳梓然把披风扯回屋里，关上门。

火堆映照下，雪白绒毛披风完好如初，没有一丁点损坏，包裹在里面的柴火也好好的。

这披风真的可以抵御罡风！

【岐山狐妖】：看，我说确实可以吧！居然还怀疑我，难得好心还受到质疑，唉，想做个好妖可真难。

【基情四射】：你真是狐妖？

【岐山狐妖】：如假包换。

【基情四射】：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岐山狐妖】：？

【基情四射】：狐妖有狐臭吗？

【岐山狐妖】：= =

【基情四射】：啊哈，不好意思，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当真。

得到能够抵御罡风的好东西，意味着她的活动时间大大增加了，柳梓然一阵欣喜，郑重向狐妖道了声谢，然后直接把披风穿上身。披风很大，火柴人的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五左右，披风的下摆有一大半拖在地上，看起来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柳梓然把兜帽扣在自己的火柴头上，然后把披风往身前拢了拢，裹得严严实实。这披风不仅挡风，还很保暖，穿上之后，比蹲在火堆旁还要暖和。

柳梓然站在门后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出去，黑夜里除了罡风和食柴兽，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东西，她一个人方向都分不清，一会儿掉沟里就麻烦了，还是等明天下午过去吧。

做好决定后，柳梓然直接裹着披风躺地铺上睡觉了，这是她在小黑屋位面的第三个夜晚，裹上了温暖坚实的披风。

第三个早上来临。

柳梓然把披风塞进储物格，出门去找小黑。

今天小黑十岁了，这是它短暂生命的最后一天。

小黑的家门开着，门口没人，柳梓然凑过去往里看了看，发现小黑正背对着门口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黑。”柳梓然叫了一声，“去砍柴吗？”

小黑回头“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出来，声音有些低落，“我可能砍不动柴了。”

它走到门口，把手伸出来，只见它的手臂断了一截，手没了，留下一段木头胳膊，伤口处没有血，只有参差不齐的断裂面。

火柴人本身就力气不大，少了一只手，几乎不可能再砍柴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因为缺胳膊少腿最后连十天都没活到的火柴人，它好歹已经活到了十岁，够了。小黑默默地想，开始催促柳梓然，“肥肥，我不能陪你砍柴了，你再去找一个新的小伙伴吧。”

柳梓然恍若未闻，她盯着小黑的断臂看了一会儿，说：“是被罡风绞碎了吗？”

“嗯。”小黑低头摸了摸断臂，低声说：“是我跑太慢了。”

柳梓然一声不吭跑回屋，从储物格里翻了两只手电筒出来，这是萝莉控送给她的礼物，正用得到。

拿着手电筒重新出门，柳梓然看到小黑蹲坐在对面小木屋的门槛上，虽然感受不到它的情绪，但却可以明显看出，它正在发愁。

柳梓然走过去，塞了一只手电筒给它，“走，我们去昨天的那片林子继续找。”

小黑抓住手电筒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摸不着头脑，“你不砍柴了？晚上会很冷的，还有食柴兽……”

提到食柴兽，它的语气瞬间低落下来。

今晚食柴兽就会来找它了。

柳梓然一把将它拉起来，往小河边走，说：“不砍柴了，我有其他办法！先去找火盒吧。”

走过简陋的小桥，来到昨天那片树林，柳梓然教小黑把手电筒打开，两人开始在林子里翻找。

“这是什么东西？”小黑对手电筒充满兴趣，“好有意思，能像火一样发光，但是却不用柴火，如果它能发热就好了。”

所有的火柴人都喜欢温暖的感觉。

柳梓然举着手电筒，一边找一边往树干上做标记，“小黑，你确定是这片林子吗？”

“不确定。”小黑用断臂挠挠头，凹凸不平的断裂面划在火柴头上发出刺耳的刺啦声，火柴人没有痛感，它一点感觉也没有。

柳梓然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说：“你再仔细想想，那天摔倒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小黑站在一棵树下，呆呆地想了一会儿，说：“你这么问，我想起来，那天地上都是圆形的落叶呢。”

圆形落叶……柳梓然低头看地面，这片林子里的落叶都是尖头的。她心头一沉，找错地方了，火盒不在这里。

“你知道哪片林子有圆形叶子吗？”柳梓然问。

小黑说：“这个我知道，我们村周围的林子，大部分都是尖叶子，只有一小部分有圆叶子，以前我跟大红去过两片有圆叶子的树林呢。”

两片林子，寻找范围不大，快的话，一天就能找完。柳梓然松了口气，轻快道：“那我们就去有圆叶子的地方找吧。”

小黑所说的两片林子，都在河这边，从这里走过去距离不远。

他们先去了距离较近的那一片林子。

柳梓然仔细观察了地上的落叶，果然都是圆形叶子。她随手捡了根枯枝，一边走一边在落叶堆里划拉寻找。让她惊讶的是，这片林子出乎意料的大，要把它全部搜寻一边，仅仅她和小黑两个人，一天时间恐怕不够。

两人隔着十米距离各找各的，不时扯着嗓子聊几句。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太阳又下山了。山林间腾起迷雾，山风吹来凉飕飕的，更为他们的搜寻工作增添了几分难度。

小黑凑到柳梓然边上，说：“肥肥，我们回去吧，今天晚上食柴兽会来找我，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会有危险的。”

柳梓然怔愣了一瞬，心中一暖，点头答应，“好，我们回吧。”

林子外面天已经黑了，罡风再次向村子靠近。柳梓然取出披风抖开，裹住自己和小黑，叮嘱道：“你要抓牢衣角包在自己身上，有了这个就不怕罡风了！”

小黑傻傻地应了一声，牢牢揪住披风盖在身上，丝毫没有对她的话产生怀疑。柳梓然一手抓着披风，一手举着手电筒，和小黑一小步一小步往回挪。

罡风刮在披风上霹雳巴拉响，披风内的两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小黑很兴奋，“肥肥，真的有用欸！这个包着好暖，比被子还暖！”

两人就这么裹在一件披风里慢慢走回家，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柳梓然叫住小黑，从储物格里取了一枚赤焰兽羽递给它，“这个可以烧火，晚上就用这个取暖吧。”

赤焰兽羽是【墨缘上仙】最开始打赏的礼物，她一直没机会拿出来用，之前在地球位面的时候她就鉴定过，赤焰兽羽是一种火系妖兽的羽毛。这种羽毛不仅不会被火烧坏，而且用它烧的火，威力会有所加强，用来取暖，应该足够了。

小黑低头收起羽毛，低声说：“谢谢你肥肥，明天我不在了，你可以去找绿绿陪你一起找火盒。”

柳梓然犹豫了下，点头说：“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嗯。”

告别小黑，柳梓然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她今天没去砍柴，也只能用赤焰兽羽来取火了。

用火石点燃赤焰兽羽，放进黑漆漆的火堆里，一簇旺盛的火苗立即高高窜起，屋里瞬间暖烘烘的。这个羽毛居然比柴火还要好使，而且这么烧都烧不坏，可以重复利用。柳梓然真心觉得，自己前两天老老实实跟着火柴人去劈柴实在太蠢了。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金曜魔尊】呵呵冷笑一声，然后说——

真够蠢的。

*

第四天早上，柳梓然早早起来开始准备工具，小黑不在了，今天只有她一个人行动，必须要准备的足够充分才可以。

现在已经可以大概确定火盒的大体坐标，柳梓然决定今天也不去山上砍柴，她要独自前往河对岸，把火盒拿到手。

就算没能找到火盒，她有披风和赤焰兽羽，罡风和食柴兽都不用怕。

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柳梓然带着工具出门了。

她开门出去的同时，对面小木屋的门也开了，小黑的黑脑袋从屋里探出来，惊喜地说：“肥肥，我居然没死！”

柳梓然也很惊喜，快步走过去，“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把自己年龄记错了？”

火柴人的寿命只有十岁，只要过完十天，不管食柴兽有没有过来，都会死去，这是延续了很久很久的老规矩，没人能逃过一劫。

但是现在小黑没死！

不是它自己记错了年龄，就是它身上出现了某种可以改变寿命的变化。

小黑懵懵地想了一会儿，又回屋看了看自己的记录，肯定道：“没记错，我今天十一岁啦！”

柳梓然的目光落在它的黑色火柴头上，沉吟片刻，说：“先不管这个，我们继续去找火盒，也许找到火盒，就能知道原因了。”

两人又来到昨天搜过的那片林子，找到之前标的记号，继续往下搜。

【哦啦】：小黑头这种人设，就是这个村儿的主角啊，唯一一个打破寿命期限的火柴人，简直运气爆棚！

【芹菜】：果然黑头不是白来的，虽然丑了点，好处很大呀。

【为小黑打call】：太棒了小黑没有领盒饭！呜呜呜好感动。

【萝莉控】：我觉得这个直播间有毒，火柴人看多了居然感觉也蛮可爱的，我明明只爱萝莉的TVT，真是强女干我的审美。

【落地成鱼】：真的有毒，我昨天还试着去劈了几根柴火，别说，真的挺有意思的。

【白露为霜】：我觉得最魔性的是，我现在看到火柴，总觉下一秒它们就会动起来。

……

直播间每天都有新观众摸进来，慢慢的越来越热闹，有时候弹幕太多，柳梓然都看不过来了。她瞄了一眼直播面板，继续专心找火盒。

随着两人的深入，林子里的光线越来越少，除了手电筒照到的一小片区域，其他地方都漆黑一片。

“肥肥，好像是这里。”小黑忽然发出一声呼喊，柳梓然一听，立即走过去。

只见小黑身旁是一棵参天大树，这棵树大约有几百米高，具体多高不清楚，反正柳梓然把头仰到90°了还是看不到顶。大树后有一块长方形庞然大物，小黑指着那块黑色的巨大石头说：“那天我在这里滑倒，脑袋磕这块石头上了。”

看到这块大石头的同时，直播面板上方的任务进度条瞬间窜到百分之五十，所以这块石头应该就是火盒没错了。

柳梓然绕到火盒后方，举着手电筒仔细打量这块模样怪异的大石头。

巨石呈非常规整的长方形，像人工打造而成，切割面十分平整。石头周围的四个面上都有花纹，两面短一点的刻了火柴人的图案，两面长一点的则被染成红色，爬到巨石顶上，可以看到上面画了村庄的地图。

柳梓然围着火盒来回打量了老半天，还上手摸了好几回，进度条愣是不动了。

还有什么条件没有出发吗？柳梓然陷入沉思。

这时，小黑从火盒另一边绕过来，火盒周围的地面有许多青苔，很滑，它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走的很慢，好不容易成功绕过来，还没来得及欢呼，脚下一滑，脑袋重重往火盒上一磕，它又摔了个四脚朝天。

柳梓然：“……”

小黑慢悠悠爬起来，抓抓后脑壳，说：“撞到火盒上，脑袋就感觉热热的，好奇怪。”

柳梓然听到这句话愣住了，她仔细嗅了嗅，确实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她再次认真打量火盒的外形，越看越觉得，这就是个巨型火柴盒！

不仅她发现了，弹幕里也有人提到。

【呱儿子】：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石头看起来很像火柴盒吗？

【嗯木啊】：我也想说来着，是很像。

【基情四射】：所以任务条件是不是要主播躺进去呢？火柴盒是火柴最好的归宿啊~

【落地成鱼】：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像棺材了。

柳梓然：“……”

这块巨大的石头上并没有开关和入口，柳梓然已经找过了，当然也可能是她没发现。她看了看小黑的脑袋，再看看火盒，脑子里渐渐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就是实施起来有点羞耻……

默默深呼吸放松了一会儿，柳梓然抛开羞耻心，上前两步，弯腰扶在火盒红色的墙面上，把头一伸，脑袋在墙面上用力擦过去。

“嚓”的一声，柳梓然感觉浑身热了起来，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旁边围观的小黑叫了一声：“啊！肥肥，你的脑袋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