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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老年痴呆

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具体顾遥知自己不清楚，揉着眼睛看向窗外，大抵早上八九点钟的样子，阳光温暖而又不刺眼睛。
“宝贝儿，在吗？”

【叮，系统提示，您的账户已欠费，请充值。】

纳尼？

“如意，怎么回事？”

【您好，您所呼叫的客服代表已暂停服务，请您继交服务费。】

“服，务，费？？”

顾遥知一句一字问系统，自己睡迷糊了还是系统想钱想疯了？如意不是一直都免费的吗？

【叮，查询欠费总金额请回复1，查询欠费明细请回复2，查询客服代表停止服务时间请回复3……】

“3。”

【那是2002年……】

“喂！不要唱歌，我不是要听2002年的第一场雪！我是要知道如意什么时候不在的？”

【那是2002……】

“你大爷的！”

【叮，系统提示，未能匹配名为‘你大爷的’客服代表，请您重新呼叫。】

“呼你妹！”

【叮，系统提示，由于监测到宿主辱骂系统，辱骂内容为‘你妹’。】

【按《宿主文明守则》第931条规定，系统停止连接24小时，请宿主反思，滴一声后执行。】

【滴——】

顾遥知五内凌乱，翻身下榻还腰上一疼，躺久了骨头发硬。

如意暂停服务前没有叫醒她，可以确定那个时候梵生没有回来，那么暂停服务过后呢？

应该还是没回来吧，就算如意不在师傅也会把她叫醒。

活动活动身板，换身衣裳找师傅去，拉开门的瞬间，花开十里的美景跃然入目，惊愣了她还有些惺忪的视线。

娇艳而又饱满花朵的迎阳盛开，彩蝶飞舞在花影婆娑间，满树桃花稍有风来便是落英缤纷，摊开小手就有桃花花瓣徐徐飘落手心。

这番景色才是浣花海该有的模样。

如此，梵生回来了？

跑进花海大喊他的名字，惹得彩蝶惊飞，花瓣飘飞如雪模糊她视线。

“梵生——”

如果是你回来了，你就应我一声！

“梵生——”

千年一梦，从始到终全都是你。

“梵生——”

魂牵梦萦年复一年，你也是这般想着我的对不对？

风里似传来衣袂吹拂的声响，就在阳光投来的方向，顾遥知屏住呼吸转身，风拂面，吹落涌出眼眶的泪水。　　那人那影似在阳光里衍生，又似从阳光中走出，踩着微风一步步朝她走来，赤红的身影勾勒了一圈橘红的光边，如画的眉目依旧透着淡漠，风中葳蕤的红袍似火燃烧

，又依旧感觉不到暖意。

是他，是那只孤高而又孑然的老凤凰。

他终于回来了，顾遥知喜极而泣，可是待他走到她的面前，她又不敢相认。

为何他的眼中是那样的陌生？曾经如瀑的黑发为何成了三千银丝，不染杂尘犹胜她身上白衣。

“你，是谁？”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这里是浣花海，九重天禁地，你虽是上神，但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是第二句。　　没有一个字带着重逢的喜悦，听来也不是相思入骨的绵绵情话，他看着她就像看着不相干的女人，一个还不懂九重天规矩的上神，若非他刚回来不想动怒，已经一个

拂袖挥她到十万八千里外。

老凤凰失忆了还是在跟她闹着玩？？

顾遥知试着问：“你不认得我？”

梵生冷眼把她一扫：“本君需要认得你吗？不过认得本君的上神倒是有很多，尤其是你这样的女上神，见到本君就恨不能扑到本君身上。”

“不是的，那个，我……”

刚才是想抱住他来着，可她和那些女上神不一样啊！

他又说：“还不退下？难不成想随本君回华桐宫？”

“我是顾遥知，司战之神的徒弟，你真失忆了？不会吧？？刚才回来的时候你不是脑门先着的地呀。”

“什么？”

“你再在想想，你送过我四海朝歌，冉影剑，华桐别苑，”顾遥知特别强调：“华桐别苑是你当定情信物送我的。”　　他凑近她的小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真奇怪，看你这样子不像飞升上神时把脑子给顶坏了，怎么就满嘴胡说八道呢？连灼会收女徒弟？呵！本君初初重回九重天，

以前的事着实暂时记不清，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连灼只有一个徒弟，六皇子南兮。”

“南兮现在是帝君了。”

“哦？依着你说的话，你不就是九重天帝君的师妹？”

“对啊。”

他想起什么似的会心一笑：“本君活了几十万年，细一想见过的女上神里面你是最不要脸的。”

“啊？？”

呸！

好想撕烂他的嘴！

如意又还不在，要不可以跟如意打听打听梵生哪根筋搭错了。　　梵生微抬手，四海朝歌和冉影剑就飞落他掌心，捉贼拿脏似的看着她说：“擅闯浣花海不就为了偷这两样东西吗？劝你最好马上离开，惊动了刑属就算你真是连灼的徒

弟，本君也不卖连灼这个人情。”

“这两东西明明就是你送我的！”

“本君凭什么送你？”

“凭你喜欢我。”　　梵生哼出一声自命不凡又尖酸刻薄的笑：“论长相，你这模样充其量一般般，论修为，恕本君眼拙，看不出有多精深，与本君比是没得比的，再论九重天的位阶，你有

封号吗？有仙府吗？有令四海八荒景仰的威名吗？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不好意思了，本君不知道该喜欢你什么？”

“你，你……”

顾遥知愣是找不到对白，梵生这张嘴太过分！踩低别人的同时都不忘抬高他自己。

梵生注意到花海里多出来的屋子，还有多出来的桃花，一景一物有几分熟悉，元神初复时他有神识的时候似曾梦见过。

想去屋子里看看，那个脸皮最厚的女上神又一直跟着他，跟得他不耐烦，刚才说了那么多，女上神还不懂他的意思？

或者没被他奚落够？那他就再奚落几句。

停下脚步转身，女上神一头撞进他怀里，奇怪，他居然想扶扶她，然后抱紧她，胳膊在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半抬了起来。

难道，上一世真认识她？

“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本君？”梵生说，把她从面前推开，他怎么可能认识她？一定是离他有些近，他要推开她才抬起了胳膊的。

顾遥知被梵生冷冰冰推开，挺委屈地指指屋子说：“我没有厚着脸皮跟着你，我住在这里。”

“住？”

“嗯。”

“谁同意的？”

“我自己要住的，没有谁同意。”

“你果真脸皮厚，马上收拾东西搬走！”

“不搬。”

“不搬本君就把屋子烧掉。”

“烧你的呗，反正我最重要的东西都被你抢了。”

“本君什么时候抢了你的东西？”

“就刚刚，抢了四海朝歌，冉影剑。”

“那是本君的。”

“那是我的，你送我的！”

“胡说八道！本君要送你点什么的话也是送你一道风！”

音落，疾风灌来往顾遥知腰上一卷，她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划出一道白色抛物线被梵生控风扔出了浣花海。

想要折回去找梵生，梵生又布下结界，一碰就被弹开几丈远，摔了一屁股的灰。

“你个老凤凰！老年痴呆！”

人家那些情侣久别重逢，又是抱又是亲，他倒好，居然把她忘得干干净净！

抹着眼泪去找师傅，郁闷，师傅不在，带人巡视蛮荒封印去了，她就去找晨音上神，晨音应该能知道些原因。

娉然这会在花园练剑，晨音在亭子里翻看娉然默写的心法，顾遥知让婢子给晨音捎话，她在花园外等，不扰着娉然。

晨音听闻梵生回来，说：“前几天已有君上回来的天象，天空彻夜如染红霞，南兮朝议前才去看过，没想君上今天就回来了。”

“君上是不是每次回来都会忘记一些事？”

“这个不一定，但着实有过，君上刚回来，元神尚未完全稳固，修为都会受到影响，记忆也就会有所残缺，对了，怎么这样问？君上忘了什么吗？”

“他忘了我，至于还有没有忘记别的，我就不晓得了。”

晨音拍拍顾遥知单薄的肩膀，给她鼓鼓劲，说：“你且耐心等上一段时间，我给君上调养调养，待元神稳固君上自会想起来的。”

“要等多久？”

“说不准，我也觉得挺奇怪，你对君上那么重要，按说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

“兴许我没那么重要吧。”

“这话可就不对，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君上对你有几分情义我想我还是能看清楚的。”

主事姑姑匆忙走来，给晨音行礼说：“禀上神，帝君有旨，上神与公主这便去往浣花海，迎候君上回宫。”

晨音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吩咐主事姑姑退下后，说：“遥知，你怎么打算？君上不记得你，肯定不会允准你继续住在浣花海。”

“我搬去师傅那里住。”

“依我之见，你得呆在君上身边，天天在君上眼皮底下晃来晃去，指不定君上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貌似是个办法！　　顾遥知谢过晨音，趁梵生这会还在浣花海，她去华桐宫把那几间屋子收拾出来，他都说她脸皮厚了，索性就再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