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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命案

这是一条狭窄的小胡同，两边废弃厂房的高墙上长满了蒿草，即使是晴天，月光也难得照进来，街旁的路灯早不知被哪家皮小子打碎，只剩破旧的铁皮灯罩耷拉着，在夜风的吹动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陆皓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向前走去，几把破旧的桌椅板凳随意的堆放在道旁，再往前是一个不知道哪家过冬烧剩下的煤堆，用一块满是破洞的苫布扇着，四周压了好几块转头，浓重的血腥味正是从后面传来。陆皓慢慢转过煤堆，一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赫然出现在视线里。

陆皓眉头微皱，俯下身摸了摸女人的颈动脉，已经没了反应，由于脸部朝下的趴在地上，加之光线昏暗所以看不清容貌，不过看死者的穿衣打扮年纪应该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用手试了一下血液的粘稠程度，死亡时间应该超不过一个小时。

就在陆皓思索间，一道强光手电突然照射过来：“什么人在那里？站着别动，我们是警察！”

伴随着这声厉喝，两道人影朝着陆皓疾步走来，“咦，是你？”

来人显然认识陆皓，将手电的光柱从他的脸上移开，陆皓这才看清原来是派出所的警察刘兴海和火辣警花苏梓清，几人也算老相识了，刘兴海走过来问道：“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

陆皓刚想说[][][][][]话，旁边的苏梓清突然惊叫道：“师傅，这里有个人！”同时手电照射在血泊里的女人身上。

“别看了，人已经死了！”陆皓淡淡的说。

“什么？”苏梓清闻言大吃一惊，右手迅速按在腰间的快拔枪套上，凛冽的眼神警惕的打量着陆皓，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兴海也目光灼灼的盯着陆皓，他俩虽然相识，甚至也共同经历过城外的一场追逐战，但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了解，只知道陆皓是个退伍兵，而且有些正义感。

陆皓暗叫倒霉，哥就这么像坏人么？怎么这个小妞见了我总是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过还是坦然的解释道：“我刚参加完酒会，回来的路上发现这里有情况就过来看看，其实比你们二位也早不了多少。”

刘兴海对陆皓的话将信将疑，于是蹲下身子，观察起了现场，死者头部粘稠，大量失血，多年的从警经验告诉他，这明显是钝器猛击所致，而陆皓此时两手空空而且也见识过他的身手，如过对方真的要杀人的话，必然不会这么费事。

“小清，不用紧张，人不是他杀的。”刘兴海站起身出了口气，接着吩咐道：“保护好现场，通知刑警大队，叫他们派人来一趟。”

苏梓清焦急道：“师傅，你确定吗？”

“我的话你还不信？”

苏梓清撇撇嘴，知道刘兴海在刑侦方面还是非常有权威的，他说不是就肯定不是，当即不再盯着陆皓，掏出电话去一旁通知总部去了。

“喂，二位，既然死者不是我杀的，那我可以走了么？这么晚不回去，家里人该着急了。”既然警察来了，陆皓也就不想趟这趟浑水，现在则可以脚底抹油开溜了。

刘兴海说：“麻烦你还得等一会，作为命案现场的发现者，等刑警队的人来了还要找你做个笔录。”

陆皓皱了皱眉，他现在真的不想和警察打交道，尤其是刑警，但看起来现在想走也不可能，反而让人觉得自己心虚，只好耐心的等着。

苏梓清打完电话没过多久，胡同口就出现了几辆闪着警灯的SUV，黑暗中一阵此起彼伏的开门声，呼啦啦也不知道下来多少人，大皮鞋踩在水泥路面上分外响亮，为首一人还没走到近前就嚷嚷道：“尸体在哪？谁出的现场？”

听到这略感熟悉的声音，刘兴海不禁皱起了眉头，但还是迎了上去：“是我！”

为首的那人看到刘兴海，出言道：“呦，这不是老队长么？在基层干的怎么样啊？还是这么的兢兢业业，大晚上的还得执勤，辛苦，辛苦啊！呵呵！”从那冷嘲热讽的语气就能听出二人虽然熟识但关系不怎么样。

刘兴海并没理他这茬，只是淡淡道：“赶紧出现场吧！”

见刘兴海没搭自己的话口，为首的警察有些恼火，但这么多同事都看着呢，只得闷声跟了上去。

技术组打开照明设备，漆黑的胡同里顿时亮如白昼。陆皓和为首的警察却同时愣了，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东城派出所殴打过他的王立华，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没想到出现场的会是他。

王立华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陆皓，经过刚开始的错愕之后心底则暗暗打起了小算盘，自从上次老大遇袭之后，虽然弟兄们查了很久，但最终因为没有线索而不了了之，不过两人都猜测这跟陆皓绝对脱不了干系，上次在派出所没弄死这小子，这次再落在自己手里，怎么着也得让他蜕层皮。

“这人是谁？”王立华指着陆皓问道。

“他是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我们巡逻到这的时候他已经在了。”刘兴海答道。

“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哼，谁知道是不是凶手，我看他嫌疑最大，先铐起来再说！”王立华大手一挥，自有平时的跟班急着表现，掏出手铐就要给陆皓戴上。

这样的一幕落在刘兴海眼里，马上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这两人明显有过节啊！于是快步上前说道：“他不是凶手！”

王立华没想到刘兴海会跳出来替陆皓说话，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说：“哼，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凶手？难道你看到了？”

刘兴海沉声道：“我虽然没有看到，但死者显然是被钝器袭击而死，他手上和四周都没有作案的工具，况且死者已死亡多时，哪个杀人凶手会在尸体旁停留这么久！”

被刘兴海一顿抢白，王立华有些恼羞成怒，虽然他自己知道论破案十个自己也不是面前这人的对手，可还是不服气，脸红脖子粗的道：“你没看到瞎说什么？我是刑警中队长，我说他是凶手他就是凶手！”

听到王立华的回答，刘兴海不由的冷笑道：“什么时候刑警队破案不靠证据而是靠警衔了？”

“你...！”王立华被刘兴海这句话噎的够呛，周围勘探现场的可不止都是他的人，王立华刚才的回答显然白痴而低级，不时有人抬头看来偷看一眼。

“老刘啊，这么长时间不见，看来你那倔脾气还是一点没改！”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分开众人走了过来。“他手上没有凶器不代表人不是他杀的，可能被他藏匿了，至于为什么这么久还在这里，我记得去年就有一个杀了人过后又返回现场转移尸体的吧，哦，对了那案子当时还是你办的，当然，这只是我们的一种猜测，但并不妨碍我们怀疑他，不然怎么解释他大半夜的不睡觉满身酒气的出现在这个偏僻的胡同里？”

见到说话的人陆皓和刘兴海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道愤怒，虽然对方的脸与之前有些不同，但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正是汀江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尹少平，此时正笑眯眯的望着两人，眼中充满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