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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一家西餐厅内，祁宇坐在乔一凡的对面。
乔一凡是不抽烟的，但现在，他正在抽烟。

辛辣的烟味刺激了喉咙和肺部，实在不是什么好滋味，呛得他直咳嗽。

“不会抽就别抽，浪费！”祁宇微笑道。

“这些事能不打哑谜了吗？”乔一凡又咳嗽了几声。

“不能！”祁宇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笑道：“我只能告诉你一些对你侦破有帮助的事，至于其他的，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算了，这个逼你继续装吧！”乔一凡明显不爽。“郭志坚和你不是一路的？”

“你也知道，他们的头和我都不是一路的，更何况是他！”祁宇漫不经心地答道。

乔一凡很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就换了个话题：“昨天我们这边出了点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如果是你说的那种烧法，人的遗体在几个小时内是不可能烧成灰的！”祁宇叹了口气，继续道：“更何况，所有的尸体都烧成了灰！这个常识老刘应该比我更清楚！”

“所以我才怀疑啊！”乔一凡皱着眉道：“但我想不出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你而言，那些被烧毁的尸体中哪那些是比较重要的？”祁宇不答反问。

“一个是校园里面容彻底被毁的那个，他们称之为‘小偷’的人；一个是萧凌在海边发现的那具残缺的无名男尸；最后就是孔媛媛的尸体！这三个是最重要的！”乔一凡答道。

“前面两个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认为孔媛媛的尸体也很重要？”

“因为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祁宇哈哈一笑，说道：“看来，你根本就用不着我提醒了！”

“几个意思啊您这是？！”乔一凡不解。

“因为，对这三人的尸体，我的看法和你基本一致！”

“你也认为这其中有猫腻？”乔一凡忽然笑了。

“沙滩的浮尸，若老刘的尸检报告没有问题的话，当然是很有意思的。”祁宇也笑了。“至于那个‘小偷’，那纯粹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而孔媛媛，她的遗体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前面两个人，根据取得的生物样本，和本市的失踪人口都对不上，包括小渔村所有相关人员的家庭提供的DNA！目前正在比对全国失踪人口的基因库，还需要一点时间！”乔一凡眉头锁得更紧了。“但孔媛媛我们没考虑到，根本就没想到要提取胎儿的生物样本，直到她的尸体被烧毁！”

“一凡，难道你就没发现，这所有的事变得越来越有趣了？”祁宇点了一支烟，漫不经心地道。

“也就你有这份闲心，我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乔一凡有些没好气地白了祁宇一眼，继续道：“你约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吧？”

“当然不是！”祁宇从身上摸出了录音笔，插了一副耳机后，递给了乔一凡：“听完再发表意见！”

乔一凡一脸疑惑地接了过去，带上耳机就开始听。

在乔一凡听录音的过程中，祁宇很是无聊，他要不就一支接一支地抽烟，要不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乔一凡终于取下了耳机。不过，他的神色已经变得十分的凝重。

“这太意外了，我一直以为那个学生和李大爷是余振兴杀的，现在看来，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乔一凡重重地叹了口气。

“余振兴应该没有撒谎，而从孔文书的语气来看，这事也不会是他干的，因为从他们的整个对话来看，他们分明都不知道这件事！”祁宇又打了个呵欠。

“难道，孔志强也是这个凶手杀的？”乔一凡疑惑道。

“如果我料得不错的话，孔志强应该是孔文书杀的！”祁宇摇了摇头，淡然一笑。

“不可能吧？！”乔一凡讶异万分：“孔志强可是他的亲侄子！”

“孔文学还是他的亲弟弟呢！”祁宇忽然冷笑了一声，缓缓道：“他不仅和余振兴关系密切，还与另外一个人关系也非同一般！”

“谁？”

“穆良魁！”

“他-奶-奶的，这老家伙真还不是一般的厉害啊！”乔一凡再次震惊了。

“孔文书退休之前的职位你是知道的，他和余振兴的关系就不用我说了。下海之前，余振兴是国土局的头头，而穆良魁却是靠土地起家的，你说他们之间会是一种什么关系？”

“都是因为土地资源？！”

祁宇点了点头，说道：“孔文书很聪明，他操纵穆良魁向余振兴行贿去索取土地，而后又给余振兴大开绿灯，他虽然没收余振兴一分钱，但他从那些土地交易中获的回报也不知比余振兴强了多少倍！”

“而这其中，只有余振兴一直被蒙在鼓里！”祁宇叹了口气。

“握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乔一凡大惊失色，连声道：“虽然也知道孔文书有问题，但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证据！”

“别忘了，我还有另一个身份！”祁宇嘿嘿一笑。

“尼玛！”乔一凡又爆了个粗口。

闻言，祁宇哈哈大笑。

“不过，那个穆良魁倒是很张扬，特别是他那宝贝儿子，开着豪车天天在外面惹是生非。经过调查，上次萧凌的女同学被流氓骚扰的事就是那小子干的！”

“有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是表象！”祁宇淡淡地道：“如果只从表象来下结论，得到的结果往往都不是真实的！”

“老祁，我忽然发现你已经不像个商人了，倒更像是一位得道高僧！”乔一凡叹息道。

“商人也只是表象！”祁宇微笑道：“红楼梦里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少给我打禅机！不跟你扯这些了，现在，三具重要的尸体虽然也都留了生物样本，但孔媛媛肚子里的胎儿却忘记取样了，接下来，我的头将会更痛了！”

“想太多的话就为变成压力和负担，照例办你的案子，其他的事我会处理，看着吧，这事绝对会越来越热闹的！”祁宇深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又道：“对了，那个老李头的告别仪式你还去吗？”

“我倒是想去，但总觉得时机不够好，更何况，那里还有一个死而复生的人，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你之前不也见过那么多东西，怎么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了？”

“以前的那些事，说到底还能说得过去，但这次确实是太逆天了！”乔一凡叹息了一声。

“这事你也叮嘱一下老刘和陈力，他们肯定是起了疑心的，想办法将他们俩也糊弄过去，别让你的人节外生枝，到时不好控制！”祁宇道。

“一直这么假装不知道，就是心里不太好受！”乔一凡点点头，无限郁闷地道。

“想想我之前的经历，你就会觉得舒服多了！”祁宇整理了一下衣服，继续道：“以后我会尽量不找你了，有事用之前的那个号码联系，所有的一切还远不到该我出场的时候！”

“切记，一切顺其自然，淡定再加淡定。”祁宇最后又叮嘱了一句，起身离开。

看着手里的录音笔和耳机，乔一凡呆了片刻，这才喊道：“你忘了东西了！”

“本来就是送给你的！”祁宇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