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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琉璃阁

“这……”
朱掌柜显然没有预料到安如云此番前来的目的，闻言先是一愣，看都未看那堆孤本一眼，垂首拱手道：“贵人慷慨解囊，如意阁自然是欢迎之极。只是此前并没有过捐书事项，不是小人能决定的，贵人还需坐上一坐，待小人下去商讨一二，再给贵人答复。”

安如云颔首，道了句无妨。

朱掌柜拱了拱手，这才退下了。

等人消失于门外，如木上前将门拉拢，安如云这才站了起来，理了理鬓间秀发，踱步到了窗边。

包厢内装点的雅致，隔了一张泼墨屏风，燃了一根安神香，就连桌椅板凳都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雕刻而成，价值不菲，更别提墙上挂的几幅字画，那才真叫无价之宝，惹人垂涎。

安如云早已不被这些俗物所晃眼，只觉得这掌柜的态度好生奇怪。

如意阁作为京城最大的文人聚集之地，稍微有些才气的都会与之来往，天子脚下达官贵人多如蝼蚁，就是皇子他们也是接待了不少的，可他们向来是对来客一视同仁，这份不屈不媚的态度，才是得到圣上赞赏的根本原因。如意阁不是没有女客，可此番对她如此客气，又是为何？

何况，她虽然打着安府名号进行交易，受益的都是他们如意阁，可她观看掌柜神情，惊愕不假，居然没有一丝欣喜，反倒是有着犹豫与惶恐，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好在安如云并没有等待多久，朱掌柜就回来了，他依然是那副恭敬的模样，站在远处垂首。

“贵人心底良善，如意阁也不好当回恶人。这笔交易如意阁做了，以后贵人凡上如意阁来，皆以贵宾待之。贵人意下如何？”

安如云指了指桌上的孤本，道：“你们不探查这些孤本的真伪价值？”

朱掌柜笑了一笑，这时才有了些京城第一商铺的掌柜模样。

“交易讲究个诚信，贵府信任如意阁，如意阁何其不信任贵人？”

更为奇怪了！

这完全不像是在做交易，反倒是……在向她示好！可她一深闺女子，哪里有如意阁值得讨好之处？

安如云不作声色的打量了朱掌柜一眼，这才向他告别。

“如此，便麻烦掌柜了。”

出了如意阁，安如云也未急着回府，一路随意的逛着，准备前往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琉璃阁看一看。此时不过未时，到达琉璃阁时小姐众多，分散在四周挑选着心仪的饰品。安如云也跟上前去瞧着，看看能不能挑选几件符合心意的首饰来。

安如云刚拿起一支拔花牡丹象牙笄，一股熟悉且摄人心魄的灼热目光至暗处投来。那道目光很是隐蔽，如果不是安如云非凡的经历，怕是也不能察觉出来。

安如云不动神色，继续挑选着物品，像是丝毫没察觉那股目光，只是如水的眼眸中到底漏出了一两分厌恶来。

又是这种目光！

至这次重生后，这股目光总是如影随形。

拜那些难捱的折磨所赐，安如云已非常人，感官比之前灵敏了数倍，整个人也有了些变化，气质变得犹如鬼魅。她已经尽力掩饰了，却为此偷窥感到不胜其扰，设计了几次也抓不到这窥视之人，着实令人厌烦，让她有种无影遁形之感。

安如云放下手中的象牙笄，走上了二楼，她是琉璃阁的常客，也是贵客，是有资格上二楼的。

琉璃阁一共分为三层，底层乃寻常小姐们待得地方，有品阶或家世雄厚的女子，才能入得二楼。至于三楼，则是琉璃阁阁主所在，是不对外开放的。

二楼女眷则少了很多，只有零散的一两个在远处挑着，都是熟人，镇南王掌上明珠襄阳郡主姚念芊与叶国公府嫡出大小姐叶婉柔。叶婉柔是安如云的嫡亲表姐，与她关系亲密，是与她少数几个谈得来的女子，见着安如云也喜不自禁，当下就拉了姚念芊过去。

“云娘，难得在外边见着你，你这是身子好利索了？”

安如云似乎也是惊喜了一瞬，盈盈笑道：“本就好了，偏被母亲拘在家里，殊不知待久了，反而无益。幸得父亲允许，这才得了空子，出来散散心。”

姚念芊原本就不喜安如云，此番看到安如云不仅没向她行礼，连眼神都未分给她一个，反而直接与叶婉柔交谈起来，似是完全不把她放眼里，怒道：“这就是叶家的家教？你不向我行礼？”

安如云闻言，这才看向姚念芊，似乎才看到她一般，笑眯眯道：“是襄阳郡主啊！见过郡主，许久不见，郡主风姿更胜从前。”

随即不知道想到什么，安如云打趣道：“郡主今日前来挑选首饰，可是为了上元节？”

姚念芊鄙夷道：“本郡主才不会去参加那什么节呢！又呆板又无趣！只有你们这种没见识的，才会巴巴的赶着上去参加。”

安如云浑不在意姚念芊的恶意，只是惊讶道：“我原以为郡主也是为了逍遥王才来挑选首饰的，倒是我想岔了。”

姚念芊原本面露不屑，闻言一下就瞪大了眼睛，紧盯着安如云高声道：“什么逍遥王？你给我说清楚！”

安如云惊讶的看向姚念芊，仿佛她太过于大惊小怪。

“郡主不知晓？坊间都传遍了，此次上元节，逍遥王是会出席的。”

逍遥王白慕泽要参与今年的上元节，安如云倒没有说谎，只是白慕烨目标似乎并非是上元节，他又将消息瞒的死紧，变化了装扮，到真没人知晓这一事情。如此便罢了，偏让上官婉儿得了机会接近白慕烨，这就很不妙了。

这怕是唯一没被上官婉儿指染过的男子了，安如云打从心底对其感到满意。何况上官婉儿对其如此执着，怕是有些不能说的秘密在其中，她要不要把这潭水，搅浑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