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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成为苏破天际的偶像歌手（24）

法国，拉雪兹公墓。
艳阳高照的夏日，墓园里却绿草如茵，树木掩映，间或有三两游人在小径漫步，空气里充满了清爽悠闲的气息。

在一块有些偏僻的角落，墓碑已经有些年头，杂草在上面纵横，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将一捧鲜花放置在碑前。

“这就是我母亲的墓地。”男人淡淡说道。

看着陆哲言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花绵在心里悄悄叹息一声，然后也走上前，把手中新买的白色康乃馨放在了上面。

“节哀。”她的声音很轻。

林荫间有清风拂过，撩动了男人的发梢，抚过少女的脸颊，带来一阵舒服的凉意。

花绵看到对方回头朝自己露出一个浅笑：“放心吧，这么多年了，只是偶尔有些怀念。”

“怀念？”

“虽然练歌的时候很痛苦，但是还是有过美好的回忆的。她心情好的时候，会自己做纸杯蛋糕，还会给我修补坏掉的扣子，弹钢琴给我听……”陆哲言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声音非常柔和，“除了那件事之外，她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吧。”

“总之……谢谢你愿意陪我一起过来，她看到你应该会很开心。”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别、别这样说，我也不确定自己的歌声会不会让你的母亲满意——”

“一定会的。”陆哲言微微笑了。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的鼓舞，又或许是因为那天的阳光太温暖，花绵看着那块有些破旧的墓碑，双手交握在一起，终于鼓起了勇气：“那……我就开始了。”

她张开嘴唇，一个清澈而又忧伤的声音如同涓涓溪流，静谧地淌过这块墓地。

“Douce dame jolie,（我挚爱的佳人）

Pour dieu ne pensés mie（以主名义，我对你忠贞不移）

……”

这是首古老的法国民谣，也是陆哲言的父母在法国相遇时听的第一首情歌。

男人双手插兜，安静地凝视着不远处低头专心歌唱的少女，她的歌声如同丝丝缠绕的细线，将他的心脏渐渐捆住，每一寸的脉搏，都好像随着她的声音而鼓动。

这种心情，从未有过。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忍不住想。

从一开始电梯里的初遇，自己的目光就已经被她缩在角落闷声不吭的样子吸引住了吧，乖巧又怕生，简直就像他童年时最喜欢的邻居家的小折耳猫。

本以为只是一次偶然的交集，没想到后来却发现，他们的梦境能够互相连通，仿佛一个异度空间，而自己在其中可以改天换地、无所不能。

梦里的她，总是带着点拘谨和害怕，也许是因为意识到他才是梦境的主人，所以就算给她选择的权利，她也只是小声地说“让我睡着就好了”。

每次当她说出这句话时，陆哲言总会露出无奈的微笑，他感觉自己在她眼里不是手握无数资源的影帝前辈，也不是外表迷人充满荷尔蒙吸引力的适龄异性，而是一个催眠师。

小姑娘每一期的选秀节目他都没有落下，在看着她逐渐成长、在众人面前大放光彩的时候，他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自豪感，好像自己也参与了她的成长一样。

这种鲜活的、躁动的情绪，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少女还在轻声歌唱，而男人已经听不见她的歌声，眼里只剩下她的人，她黑亮柔滑的发，纤长颤动的羽睫，精致翘起的鼻尖，花蕾般柔嫩的唇瓣……

神明创造她的时候，好像格外偏爱，几乎把一切美好的都给了她。

“Que nulle ait signorie（从未有人得到过你的心）

Seur moy fors vous seulement.（我心只为你跳动，别无其他）”

这一刻，他的心境奇异地与歌词融合在一起。

结束了最后一句的花绵，终于抬起头，往陆哲言的方向望去。对方单手抵着唇，眼角眉梢的柔意恰似沾花的细雨，拂柳的清风，朝她投来浅浅一眼，简直叫人魂不守舍。

被他看得莫名脸热，花绵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了心情：“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

“很棒。”男人赞许地鼓掌。

“那就好……”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眼神好像比先前多了一些东西，让她觉得有点不妙。

就在气氛突然有些尴尬的时候，花绵听见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咦？”从衣兜里拿出手机，她看着上面的号码，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抱歉，我去接一下电话。”

男人点了点头。

转身走得稍微远了些，她才接通来电：“喂？”

“绵绵，你现在在哪里？”另一边伍辰皓轻快又活泼的声音。

“我在……”花绵刚想如实回答，却又愣住了。

该怎么说？这件事是陆哲言一直隐藏的秘密，她又不能直接告诉男友。

“喂喂，你去干什么了嘛绵绵？”对方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花绵突然想到一件事：“等一下，辰皓，你现在不是去了庆市继续拍真人秀节目吗？”

“对啊对啊，我在庆市，现在是休息时间……”

“不是，”少女满心疑惑，“你怎么会知道我不在家呢？”

“欸，是老彭跟我说的啊，他去找你结果发现你不在——”

对方的解释让她松了口气：“我现在……确切来说，有点像在外面旅游吧。不过应该很快就回首都了……”

“那你身边有跟着谁吗？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花绵抬眸看着远处墓碑前伫立的英俊男人：“嗯，有的。”

“唔……”对面好像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那究竟是谁啊？我记得绵绵好像没有特别熟的朋友吧，难道是最近新交的？”

这种连珠炮弹式的问法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说他在盘问吧语气又那么轻巧，好像只是对女朋友的关心，但是……

还是很奇怪啊。

难道他发现了自己陪着陆哲言来法国的事？可是，除了于情老师以外，就连经纪人先生都不知道自己跟他的关系。

“绵绵？”对方还在催促。

“回去再跟你细说。”花绵思索片刻，便做出了决定——本来就打算以后尽量跟陆哲言保持距离，虽然这个墓地之约不能说出去，但是告诉辰皓自己是为了报恩，应该可以吧？

“哦，好吧。”对方拖长的音调显然还是有些不情愿。

挂断电话，少女回到陆哲言面前。

“抱歉，终于说完了。”她歉意道，“让你久等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男人的声音依然不徐不疾，如沐春风般和熙，“你的手机链很可爱。”

花绵看着那个垂落的红色樱桃，有点脸红：“嗯，谢谢……这是我男朋友送的。”

陆哲言之前就听她说过“有男朋友”，这时候脸色不变，只是淡淡颔首：“挺好，他蛮有童心的。”

欸？花绵觉得这句话听上去不像是夸奖。

“换成我的话，”男人继续往下说，“应该只会送一些老土的礼物吧，毕竟我已经过了用这种小玩意逗女朋友开心的年纪了。”

花绵看着眼前这位号称华国最年轻的三金影帝，有点懵了。

“礼物这种东西看的应该是心意，跟老土还是新潮无关啦……”她试图安慰道。

“说的也是，”陆哲言却很快转移了话题，“那你呢？你比较喜欢手链还是项链？”

“欸？”

看着小姑娘一脸迷茫的表情，他状似无奈地叹气：“我想提前了解一下年轻女性对礼物的想法，为以后追求喜欢的女孩积攒经验。”

“喜欢的女孩？”

“嗯，最近发现自己好像对一个女生动心了。”

“原来如此，”花绵理解地点点头，开始认真思考：“因为手链会妨碍工作，所以……应该还是项链更受欢迎吧？”

男人垂眸，藏住眼中笑意：“好，我明白了、”

#

次日早晨，花绵和陆哲言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而同一时间，LG娱乐公司，彭凯的办公室里。

“喂，老彭，到底行不行？”少年抓着一头蓬松的偏分小卷毛，黑色的睫毛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带着乞求，“要是绵绵问起你昨天有没有去过她家，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回答哦。”

“不是，Chris，”彭凯撑着下颌，狐疑地看着他，“我昨天一直在公司帮绵绵筹备出道专辑的事，你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提起这个，伍辰皓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家务事而已，老彭你就别管这么多了，先帮我一把。”

“你跟绵绵都是我的艺人，”彭凯的表情严肃起来，“说句真心话，本来我就不想看你们走到一起，现在你又要我帮你骗她……”

说着，他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疑点：“话说回来，你小子怎么知道她不在家？你昨天不是在庆市吗？”

伍辰皓眼神一转：“唉，老彭你别想歪啊，有熟人跟我说在外面看到她了而已。”

“熟人？”彭凯皱了皱眉，作为熟知伍辰皓恶劣性格的他可没有那么好哄，“可是……”

【滴滴滴！】就在此时，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通常部门里只有特别紧急或者重要的事情才会用电话联系，平时一般都用飞信软件。所以彭凯暂时顾不上伍辰皓这边的破事，立刻折身接起了来电。

“喂，我是彭凯……什么？消息属实吗？”男人的话音末尾突然惊讶地扬起，然后语气变得十分急促， “好好好，你立刻把链接发给我。”

少年坐在椅子上，晃晃悠悠地翘起二郎腿：“又出事了？莫非是我们家哪位小新人惹事被狗仔逮住上报了？”

彭凯这会儿没空理会他的贫嘴，倾身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点开了别人发来的网址链接后，脸色骤然一变——“这……”

“怎么了？”伍辰皓看他表情，也稍微正经了点，“真出事了？”

彭凯此时的表情可谓十分精彩，就像打翻了调味瓶一样，什么滋味都有。

“伍辰皓，我问你，你最近没瞒着我带花绵出去玩吧？”

少年摇头，然后又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明显一沉，三两步跨过去看彭凯的电脑。

这是一条热门微博，而且热度还在疯狂上涨。

博主不是什么大V，也不是狗仔记者，而是一个去法国留学的普通学生。

“啊啊啊我要炸了！作为一个文学研究狗，本想去公墓瞻仰王尔德那块有名的亲吻墓碑，谁知转角就遇到了我男神！哪怕隔着几十米，作为五年言粉，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啊！他旁边的女生也好漂亮好漂亮，虽然我不认识，但是两个人走在一起就像拉斐尔的油画一样，美得我爆哭！不过谁能告诉我……她是谁啊？我男神真的要脱单了吗（哭唧唧）”

配图是一张有点模糊的远景图，上面是一个黑发及腰，头戴大宽檐遮阳帽的美丽少女，因为角度问题，她的帽檐阴影已经遮住了大半的脸庞，留给镜头的只有下半张脸。但是对于死忠粉来说，这些已经够了，甚至可以说非常好认。

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身穿休闲Polo衫的高挑男子，哪怕戴着墨镜，只有半张侧脸被镜头扑捉到了，但是对于火眼金睛的粉丝来说，几乎是一秒解码。

原来前两天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花绵的绯闻对象，就是陆哲言！

本来好歌声才结束没两天，热度还没平息，现在又来这么一出，这桩惊天绯闻几乎成了全民关注的大事！

因为在异国他乡，花绵和陆哲言当时只是做了简单遮挡，而且来去也就几个小时，却没想到还是遇上了粉丝偷拍。

这会儿还在飞机上的他们并不知晓，国内已经为他们吵翻天了。

“Chris……”彭凯经历的事情虽多，但是自家小艺人默不作声就跟陆哲言这种演艺圈内的超级大腕搭上关系，他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想出头绪的，而且身边这个显然正处于爆发的边缘，“你先冷静点，有什么事等绵绵回来再说。”

可伍辰皓却一言不发，拿出手机，低下头静静地看了起来。

彭凯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小子向来独占欲极强，该不会为了这事彻底记恨上花绵了吧？

“还有八个小时。”少年低哑的声音不再甜蜜，反而如同暗影中匿藏的毒蛇。

“什么意思？”彭凯挠头。

“绵绵现在坐的是法航AF128，还有八个小时抵达首都机场。”伍辰皓扫动手机的速度很快，口里说的话却让身旁的经纪人不寒而栗，“老彭，给我她公寓钥匙，有些事我们自己解决。”

“伍辰皓，你别乱来——”彭凯瞪大了眼，“你到底怎么得知她的行程的？你私底下调查她？你这是在侵犯别人的隐私权！”

“隐私？”少年唇边勾出一个微笑，“她答应过我，永远爱我，不背叛我。”

“也就是说，绵绵是我一个人的所属物。”

“可是她那么可爱，被人抢走了该怎么办？”

所以我当然要不惜一切手段，把她好好看管起来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