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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充 斥

赵进标有点惊讶。
“你们俩认识？”

苏漾然笑了笑, 道：“不止认识，还熟的很。”

“那还真的是巧了, 这兜了一圈，感情都是老熟人。”

“谁说不是呢？”苏漾然笑道，冲沈眷眨了眨眼。

而一旁的赵进标的目光落在沈眷身上, 主动朝他伸出手, “你就是沈眷沈医生吧, 早就听校长说过你了, 你好，我叫程明骁。”

沈眷礼貌的颔首，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你好。”

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所以也只是稍稍寒暄便在门口分道扬镳。

苏漾然看着沈眷的背影, 有点出神, 为什么她觉得沈医生好像有点怪怪的？从刚才就没有看她几眼, 她仔细的一回想他刚才的模样, 隐隐地觉得, 他大概是在吃醋？她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想着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程明骁奇怪的看她一眼, “笑什么？”

苏漾然扬起眉梢，“心情好咯。”

程明骁：“？？？”

在交换了新的联系方式之后，苏漾然与程明骁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

那头的赵进标倒兴致挺高的跟沈眷絮絮叨叨地说着过去的事, “上学的时候, 他们的关系就好, 后来明骁出国之后也没人知道他们私底下关系究竟如何了，但是现在一看，好像还是很不错的样子。”

沈眷一向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这件事涉及到苏漾然，他便不由自主地多问一声：“他们是大学同学？”

“是啊，他们同系同班，两人都是中文系的尖子生，明骁仅居于漾然之下，两人经常一起出去比赛，辩论，关系自然也比一般人好一点。”说道他们，其实赵进标还是觉得骄傲的。

他们俩可是他们中文系的招牌，出去参赛辩论没有一次铩羽而归，给晋大挣了不少荣誉，只可惜程明骁大二那年就出国深造了，想想还真是一种遗憾，不然两人联手肯定能再为他们晋大挣更多的荣誉。

沈眷眼眸微微有了点变化，他淡声道：“那看来是真的很好。”

所以她今天就是为了和他一起吃饭所以放他的鸽子？？？

大概是沈眷的情绪变化一直控制的很好，赵进标便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两人说了一会话，分开之后赵进标回了学校，而沈眷则开车回医院。

沈眷刚到医院，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下，他一边上楼一边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来自苏漾然的一条微信信息，他眉头紧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地将手机塞回口袋。

——沈医生，你到医院了吗？

然而还没有走几步，他还是没有忍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会，最终只是回了一个字。

——嗯。

苏漾然很快回了微信。

——我也刚到家，沈医生，你今天在那家餐厅吃他家的鹅肝了吗？是不是特别好吃？

沈眷将外套脱下来换上白大褂这才看到苏漾然的信息，但是现在是讨论鹅肝的问题吗？

——还不错。

——我也觉得好吃，那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吃一次吧？

沈眷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他抿紧嘴唇，回。

——再说。

——再说就是有希望是吗？我会很期待的！

沈眷觉得他们的脑回路大概永远都不在同一频道，但是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想起的却是那个叫程明骁的年轻男人，一身合体的西装，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谈吐不凡，是个礼貌且好相处的人，但是他对他喜欢不起来，想到他眼神都是冰冷的！

“沈医生，315号房的病人今天下午两点的手术，但是现在好像有点不太舒服。”周阳慌张地跑了进来。

闻言，沈眷连信息都没得来及回跟着周阳便出去了。

*

苏漾然没有等到沈眷的回信，倒是等来了秦溱的电话，抛去程明骁是她的老同学不谈，她这件事做的她确实是挺生气的，而偏偏秦溱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

“喂，漾漾，相处的怎么样啊？那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又俊又有才华，可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呢。”

苏漾然沉了一口气，“妈，你觉得你今天的事做的对吗？”

“我怎么了？我也没怎么啊？”

“你欺骗我，你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去变相的相亲，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

“你是我的女儿，有什么愧疚的？”

苏漾然骤然沉默下来。

“漾漾，你是姐姐，思妤比你小一岁，她现在都开始谈婚论嫁了······”

“顾思妤是顾思妤，我是我，这个也有什么可比性吗？”

“不是说有什么可比性，但是你已经二十七了，不小了，是该为自己的打算打算了，难道你还真的准备不结婚一直做个老姑娘？”

“二十七岁怎么了？二十七岁没结婚就犯法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觉得我没有男朋友，不结婚让丢脸了吗？”

“漾漾，你怎么会这样说呢，我是你妈妈啊，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为我好？”苏漾然轻笑了一声，“妈，你总是说为我好，可是什么是为我好？“

苏漾然突然想起上学的时候，学校要求家长参加家长会，因为顾叔叔忙，所以来参加家长会的就只有秦溱一人，她跟顾思妤一个班，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她的母亲却做坐到了顾思妤的身旁，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们似乎有了一点点的裂痕。

顾叔叔跟顾大哥都挺喜欢她的，但是老太太跟顾思妤却明显不待见，老太太是不待见，顾思妤是明显的排斥，于是她开始费尽心思的去照顾老太太，去照顾顾思妤，什么都以顾思妤为先。

知道有一年的冬天，老太太生了一场重病，差点去了半条命，是她衣不解带的在她的身旁伺候，将老太太服侍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而也是在那之后，老太太这才算认可了她这个媳妇，但是她认可的只是媳妇，并不是孙女，在她的眼里，媳妇是媳妇，孙女是孙女，这是一条平行线。

而在顾思妤大三那年，她们的关系这才能逐渐缓和，大四之后，顾思妤对秦溱也算得上真正的体贴，但是由始至终，她就如同一个外人。

那头的秦溱因为她的这话似乎也呆了，她半天没有出声，而苏漾然的理智也逐渐开始回笼，她整理了下险些崩溃的情绪，平静地说道：“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过了那种什么都需要母亲的日子了，我的事我会自己看着办的，您别替我操心了。”

“顾思妤不是开始谈论婚嫁了吗？您后面应该会挺忙的，好的，不说了，我先挂了。”

苏漾然挂了电话，她沉默的一阵，她其实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她不想成为一个自己都不喜欢自己的人，于是她用力的呼了一口气，过了会她站起身来朝卧室走去，“这世上最靠的住，还得是钱，是被自己攥在手心里的钱，得赚钱！”

*

因为那台手术做了十几个多小时，手术结束之后已经是凌晨五多点了，参加这场手术的医生护士基本上都留在了休息室，毕竟十几个小时的高压工作，再盯着这一身疲惫回家要是出点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沈眷也不例外，下了手术台之后确实已经累的话都快说不出来，躺在休息室的硬板床上合衣而眠，稍微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恢复了点精神之后他这才简单的洗漱，开车回家。

苏漾然昨晚睡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凌晨一点她都没有听到对门有任何动静，想来沈眷大概又加班了，这段时间，沈眷的加班频率非常高，她这天倒是醒的挺早的，喝了杯燕麦之后她听到对门“滴滴滴——”的密码摁键声，她快速朝门口走去，一把打开门。

“沈医生，这么早你去哪里了？”

刚说完她便察觉不到了些不太对劲，沈眷身上穿的这身衣服跟昨天的一模一样，他一向深邃漆黑的眼眸里带了疲劳过度的血丝，眼睑下的黑眼圈也明显，整个人充斥着疲惫，他这不是出去了而是刚回来，也就是说他昨晚是通宵？

“沈医生，你这是刚下手术台，”想到这里，苏漾然的语气中不由地带上了点心疼。

一看他这样就不像是值夜，值夜虽然是辛苦，但是也总有休息的时候，他这一看就是刚从手术上下来的模样。

沈眷确实是疲惫不堪，他现在累的没有什么精神跟苏漾然说话，于是沙哑着声音说道：“嗯，我现在有点累，想回去睡一觉。”

苏漾然忙不迭的的点头，“那你去，你快去睡觉吧，好好睡一觉。”

沈眷“嗯”了一声。

苏漾然看着沈眷家紧闭的大门，在门口站了一会之后这才进屋，进屋之后她跑回卧室将自己之前买的一堆烹饪书翻了出来，她看沈眷这模样，估计一回家就是倒头就睡，醒来之后要是能吃点营养的应该会好一点。

她看了半天，最终决定给他煲个排骨汤，于是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便直接去了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