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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小飞侠

“还小”的意思是，她得再经历一次掉牙换牙。
苏珊娜每次都带她去牙医诊所拔牙。有一次她自己在家拔掉了一颗下牙，结果弄得一手一嘴都是血，可把苏珊娜吓坏了。

3个大男孩都已经换完牙了，都开始了脸上冒痘痘的青春期。莱昂纳多整天抱怨下巴上的痘痘，觉得这让他显得有点蠢。他跟托比不太说到学校里的女生，但显然是没有什么女生喜欢他的，他没有固定的约会，跟女生往往第一次约看电影之后就没有下一次了，女孩子总是比较早熟一点，她们确实觉得他有点蠢，还很幼稚。

卢卡斯有一对非常醒目的招风耳，这让他在学校里饱受其他孩子的欺凌，他们给他起各种各样的外号，叫他“pig”之类的。成为小有名气的童星并不能改善他在学校的处境，所以他很喜欢离开学校去工作，这样可以离开那个糟糕的环境。

他们有时候会去西洛杉矶莱昂纳多家附近的保龄球馆玩几个小时。保龄球馆基本都是拖家带口来玩的普通人家，有大人有孩子，不会提供比啤酒更烈的酒精饮料，还挺安全的。伊尔梅林白天去工作了，会给他留点钱，让他无聊的话就去保龄球馆待着，她下班后去接他。

苏珊娜偶尔也会送萨莫去保龄球馆，还带了相机给他们拍照。萨莫自从上次肺炎大病一场后，就不喜欢跟同龄孩子玩了，她的小伙伴都是较大的孩子，苏珊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小孩子其实都是喜欢跟大孩子玩的，因为他们会很好玩。倒是莱昂纳多居然也不嫌弃萨莫太小，常带她玩，还真让苏珊娜觉得这小子挺不错。

15岁的莱昂纳多是个长得十分清秀的男孩，有一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眸，眉毛对于男孩来说有些纤细，鼻梁挺直，长得很像妈妈伊尔梅林；脸颊还有婴儿肥，下巴稍尖，嘴巴红润可爱，纤秀的有点像女孩子，这可能也是姑娘们对他不感兴趣的原因之一。

苏珊娜最近对一位青年男演员十分着迷，该男演员参演了一些剧集之后，很快就主演了一部青春电影，几部电影里的龙套，在好莱坞崭露头角。苏珊娜认为这个来自密苏里州的年轻男人非常性感，并预言他会成为巨星。

她收集报纸杂志上有关这位新人演员的消息，并且还在送萨莫去试镜的时候见过他几次，相当激动。反倒是萨莫很淡定：未来的性感巨星看起来也就是一个长得确实不错的年轻男人，于是这就是女人的审美？想想也是呢，毕竟他是一个仅凭一部电影中15分钟的出场就迷倒全球大部分女性观众的人呢。娱乐杂志上后来称他是“90年代最令人疯狂的性感偶像”、“行走的荷尔蒙”之类。

“布拉德·皮特，是吗？”莱昂纳多刚扔出去一只保龄球，回来坐到萨莫身边。萨莫刚刚扭到手腕，于是决定今天就不玩了，在看一本娱乐杂志。

“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萨莫翻着杂志。

“还行吧。”他耸肩。

“苏珊娜觉得他很Hot，但她不好意思找他要签名，还是我去要的。”苏珊娜今天不在。女儿有小伙伴的好处就是可以放心把女儿暂时交给他们的妈妈看管，做爸爸妈妈的偶尔也需要离开孩子过几小时的二人世界。今天就是托比的妈妈温迪充当临时监护人。

对孩子来说找人要签名几乎不可能失败，萨莫只要忽闪着漂亮大眼睛对对方说，你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可喜欢你了，就能无往不利。尤其现在还只是个新人的布拉德·皮特，对于这么可爱的小男孩索要签名哪能说不，立即接过笔记本，认真的签了名，还问了她叫什么名字。

对于妈妈成了追星族，萨莫还挺能理解的，帅哥人人爱，有什么关系呢。这就是她的一个业余爱好，她总不能24小时都只为丈夫孩子服务，也该有点自己的爱好。追星可能并不比社区妈妈们的读书会或是针织爱好者协会高级，但也并不会low在哪里。苏珊娜很会端她的中产阶级架子，就是见到布拉德也一脸正常。这让萨莫觉得妈妈很会假仙，好好玩。

就是温迪，也认为布拉德·皮特超Hot。她是电影制片人的秘书，平时见到的帅哥多不胜数，布拉德也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她说到他笑容迷人，人很聪明，念过大学，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说在这一行重要的是要知道自己的目标，愿意为之努力，也愿意为之付出，那就成功了一半。

托比对此还有些懵懂，莱昂纳多和萨莫都听进去了。

萨莫继续翻着杂志，“我觉得他很好看。”她指着另一页上的一个男星，“我喜欢他的脸型，这种脸型上镜会很不错。”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又伸手捏了捏莱昂纳多的脸，“你看来不是这种脸型。”他现在是带婴儿肥的娃娃脸，从伊尔梅林和乔治来看，他也不太可能会出落成瘦长的脸型。

莱昂纳多也捏了捏自己的脸，“我还挺喜欢我的脸型的。不好看吗？你不喜欢吗？”

“也挺好看的。要是方脸的布拉德·皮特能成为Super Star，你也能成为超级巨星。”萨莫半开玩笑的说。

“什么Super Star？”托比扔完了他的球，也回来了。

“在说他，和他。”萨莫翻着杂志，先向他展示有布拉德·皮特的那一页，接着又展示了有基努·里维斯的那一页。

托比拿过杂志，胡乱翻了一通。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都很有可能走一条更接近基努的星路：演一堆青少年角色，然后在一部或几部电影里出演配角，很快得到大导演的青睐，从此平步青云。当然，头几年得熬，只有极少数幸运儿初登银幕就一炮而红，绝大部分明星都有过在剧集电影里跑龙套的经历，就是现在火得不行的汤姆·克鲁斯，当年在《小教父》里也就只能演一个莽撞小混混。

托比扔了杂志，“别看这个了，来玩吧。萨姆，你的手腕好一点了吗？妈妈呢？”左顾右盼没找到温迪。

“温迪去买冰淇淋了，她说我不能再用我的右手。”她举起右手。

“还疼吗？”托比握住她的手看了看。

“不疼了，但最好还是不要用它。”

“你真笨。”托比亲昵的揉了揉她脑袋。他跟爸爸文森特的另两个儿子都不亲近，莱昂纳多只有一个继兄没有弟弟，都当萨姆是弟弟一样看待。萨姆很可爱，尤其带着他可以去接近姑娘们，萨姆总是扮演他们的kid brother，有时候他们让萨姆假装找不到哥哥们，姑娘们可没法拒绝一个漂亮小孩，总会带着他去找哥哥，于是他们就可以以感谢的理由跟姑娘们攀谈起来，请她们吃冰淇淋，还真因此认识了几个可爱姑娘。

卢卡斯倒是有两个比萨莫大1岁的孪生弟弟，但就非常嫌弃，觉得他俩太闹，太熊孩子，远远没有萨姆这个小可爱讨人喜欢。他4月份过生日的时候也邀请了他们几个，结果双胞胎——西蒙和尼克拉——对萨姆很不好，把他关到后门外的树屋上了。卢卡斯很生气，按着弟弟们揍了一顿，托比也加入了混战。艾米丽不知道儿子们为什么打起来，等弄清楚是因为萨姆，也把双胞胎教训了一顿。

莱昂纳多上了树屋，打开门，见到萨姆很冷静的待在树屋里，把双胞胎的东西挨个翻了个遍，还几乎全都破坏掉了，就偷乐，觉得这小子真是个不会吃亏的小家伙。

*

培训的第一天。

30个孩子都站在舞蹈教室里，按照身高排排站。萨莫的年龄算比较小的，但个子算中间。培训的内容也不算复杂，6周的培训是要排练一部儿童歌舞剧《小飞侠彼得·潘》，选择这个剧目是因为大部分角色都是儿童，很适合。有歌有舞还有一些对练过的打斗，孩子们拿着木制或者卡纸做的“武器”挥来挥去，闹得不行。

30个孩子都曾经接受过相关的艺术训练，都学过踢踏舞或是现代舞，女孩们几乎都学过芭蕾，但是孩子就是孩子，脱离父母就会变回熊孩子，闹腾得不行。

第一天就有3个孩子因为实在没法控制自己，而被提前开除。

剩下的27个孩子就多少有点害怕了。

萨莫当然是最淡定的一个，在别的孩子打打闹闹的时候，她已经在背剧本了。

培训老师让她第一个试演了彼得·潘，然后要她指定温蒂的扮演者。这可是一种尖锐的对抗，她一下子就成了男孩子的眼中钉和女孩子的掌中宝。

这没什么稀罕的，她在很多小说或电视剧里都见过这种情况，在对抗性非常强烈的项目里，成年人们喜欢挑一个孩子成为其他孩子的攻击对象，这个孩子也许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也许是随机指定的，总之目的就是要看他们会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