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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高数课

每次, 廖元白都是以满分的成绩和王开宇位居第一。就算是最后的一次摸底考试, 廖元白和王开宇依旧伯仲之间。因为——两人都是满分的成绩。而廖元白即便是在时间越来越紧迫的奥数竞赛集训里, 依旧还是会每天都偷溜到龙城大学的物理系去听课。
整个奥数集训班的学生都知道, 他们这里有个怪物。天天都去龙城大学蹭课，但奥数竞赛依旧还是第一名。人比人，气死人。甚至有些人跟不上节奏, 眼瞧着得分一次比一次低, 比如说郑翼。在摸底考试的时候, 只有八十多分。而廖元白和王开宇, 依旧以满分的姿态，遥遥领先。当然，奥数竞赛第一队便有廖元白和王开宇。

廖元白不仅仅将整个理论力学给吃透了, 材料力学也给弄得妥妥的。要不是因为廖元白现在对于高能物理学——也就是基本粒子物理学没有什么兴趣。王开宇的父亲王教授, 大概都想要给廖元白上粒子物理学的课程了。

说起来, 粒子物理学还是物理学的前沿分支之一。廖元白现在正在着手学习热学和光学, 也是王教授的好朋友，张教授讲解的基础课程。廖元白每一次偷偷溜去听课，都会被张教授指名道姓叫他起来回答问题。回答完之后, 便会调侃廖元白一番。说得在座的龙城大学的物理系学生蛋疼得不行。

好在，廖元白这几天都没有再去龙城大学, 这才让这群大一的物理系学生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整个物理系都在议论廖元白这个变态，力学吊打他们也就算了。连高等数学和其他的物理分支学科都吊打他们, 这就让人很无语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妖孽吧！无数地物理系学生都这么想着, 好在最近廖元白似乎并不常来物理系吊打他们了, 反而跑去物理系隔壁的数学系。

“也就是说，这道题的证明方法是……”老师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廖元白撑着自己的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黑板。面前这个长相老气的老师他还真的遇见过，是他在物理系蹭课的时候，来讲高等数学的老师。

物理系的高等数学与数学系的高等数学有些不太一样，如果说具体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么一定是数学系的高等数学比物理系的高等数学讲得要深一些，当然，并不是说每一个数学系的学生就能够凭借高等数学这个基础学习物理，就能够吊打物理系的学生。这是不存在的，数学和物理是两门学科，虽然共通的地方很多。但是，一般的学生并不会妄想学好数学就能够学好物理。毕竟物理的理论也是灵活多变的，只是说数学系的学生对于基础的物理理论有一些掌握而已。

三月的暖阳从窗外投射进阶梯教室里，很多学生都有些昏昏欲睡。尤其是像高等数学这样枯燥的学科，而讲台上的老师说得一点儿也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倒是引申出了许多偏僻的知识。廖元白倒是听得兴趣盎然，但是坐在这里的学生一个个都快要睡着了。

还有一些学生打量着廖元白，这家伙是堂而皇之地坐在第一排的。听闻不久前，物理系被一个初中生砸了场子，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吧？旁边的学生用手肘触碰了廖元白的手肘一下，“同学，你前几天是不是在物理系蹭课啊？”那个学生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他周围的学生都能够听到。

所有人都竖着耳朵，眼睛都看向了廖元白。

“对，我前几天在物理系蹭课……你们怎么知道的？”廖元白有些困惑地看着那个询问他的学生，一脸不解。

那个学生露出了一副‘果然是你’的神情说道，“同学，你不会是想要来咱们数学系……吊打我们吧？妖孽，你往哪里跑！”那个学生说着倒是好玩儿。

“同学别闹。”廖元白扶着自己的额头，含着一丝笑意说道，“你不好好听课，待会要是老师布置作业的话……你不就……嗯？”廖元白的眉头轻轻挑动了一下，那个学生这才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老师的身上。

老师似乎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廖元白。这个家伙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他在物理系上课的时候，甚至还抽他起来回答过问题的。他觉得这家伙的高等数学的知识比数学系的许多学生都要强很多。“综上所述，所以答案就是……”说到这里，高数老师指了指廖元白说道，“你这个家伙蹭完物理系的课，又来蹭数学系的课。我看，你不如就在龙城大学上学算了。”

高数老师虽然是说笑，但是这句话倒也是他的真心话。毕竟廖元白现在的知识他们是有目共睹的，作为大学生肯定是够格的。甚至可以说是龙城大学的优秀大学生，毕竟能够吊打大部分的大学生，而且这家伙还是时不时来蹭课，并不是每天都在龙城大学里上课。

“嘿嘿嘿……”廖元白扬起了一个微笑，没有说话。高数老师没有叫廖元白起来回答问题，他觉得，这道题对于廖元白来说还是简单了一些。若是有更加难一点儿的题，他肯定是想要叫廖元白起来回答的。下课时，高数老师走到了廖元白的面前，低声说道，“我听说全国初中奥数竞赛就要开始了，你这个家伙还有闲心来蹭数学系的课？”

高数老师在龙城第十七中学并没有熟人，但是全国初中奥数竞赛他还是知道的。他们数学系就有几个老师被抽去出过省奥数竞赛的题目，廖元白的数学这么厉害，若是不让他参加全国奥数竞赛肯定是不可能的。

“……”旁边的学生愣了一下，他看着廖元白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儿。虽然他已知道廖元白是一个初中生，但是听见高数老师说出‘全国初中奥数竞赛’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要知道，廖元白都已经到龙城大学来蹭课了。竟然还要去参加初中奥数竞赛，这是吊打完他们这些大学生之后，回初中继续吊打初中生吗？

“恩，不过我感觉自己已经复习得差不多了，所以想要来这里蹭一下课。”廖元白带着笑意和高数老师说话。他知道这些老师并不反对他来龙城大学蹭课，毕竟一个天子卓越的学生来蹭课对于这些老师没有什么损失。反正都是一百多人的大课，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有什么区别。

“你就不怕自己在阴沟里翻船吗？”高数老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挑动着自己的眉头看向廖元白。

廖元白先是笑了笑，随后说道，“那么老师您觉得我阴沟翻船的概率应该是多少呢？”

“无限趋近于零。”高数老师拍了拍廖元白的肩膀，“好好考试吧，等你参加完国际奥数竞赛之后，来龙城大学读数学系怎么样？我觉得你在数学上的天赋比物理上的天赋好多了。其实你很适合搞数学研究工作，不如……”

廖元白听着高数老师的邀约笑了笑，没有说话。龙城大学没有什么少年班，或者是说整个华国都没有少年班。但是每个重点大学每年都有几个特招名额，比如说廖元白这样的学生，就在龙城大学特招名额之内。只是现在龙城大学并没有着急特招廖元白，他们准备等到廖元白参加完国际奥数竞赛之后在给廖元白发出邀请函。

如果廖元白来龙城大学办入学手续的话，就代表廖元白正式成为了龙城大学的学生。根本不用等到中考、高考之后，省却了廖元白无数的麻烦。甚至廖元白还可以在理科的专业里，任意选择一个专业就读。

但是廖元白的目标是首都的京华大学，所有他没有说话。等高数老师再次上课的时候，廖元白发现高数老师似乎讲解得难上了许多。仿佛是在考验学生，又仿佛是在照顾自己。

不一会儿，高数老师便停顿了下来，看着廖元白说道，“这位初中生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我们该怎么求证这个……”

廖元白站起身来，指了指黑板说道，“老师，要不要我在黑板上写下来？”

“当然。”高数老师拿着粉笔笑了笑说道，“这位同学你可以一边说你的思路，一边写下你的答案。”

走到讲台上，廖元白接过高数老师递来的粉笔，一边在黑板上写着，一边讲解着自己的思路。高数老师频频点头，他没有看错，眼前这个学生的确是很适合学习数学的。比起学习物理来，这家伙的基础数学知识更加扎实，更加适合做数学研究。

大概廖元白知道了这位高数老师的想法之后，会忍不住的吐槽。可惜的是，廖元白并不知道高数老师心中想的事情。

他放下粉笔的时候，高数老师笑着说道，“做得很好，不过……”廖元白站在讲台的旁边，高数老师拿着粉笔在廖元白书写在黑板上的步骤里划了一个波浪线，他低声说道，“你这个步骤有些问题，根据……所以，其实这个步骤你有些错误，不过结果是正确的。”这道题，应该是大三的时候一道很难的习题，即便是许多数学系大四毕业的学生也不会做。

没想到廖元白竟然只是将步骤给写错了一点儿，而在廖元白讲解之后，讲台下面还有一群学生一脸懵逼地看着讲台。仿佛是在看天书的模样，从这里便能够看出来。廖元白的确比在座的一百多位数学系的学生要强上不止一星半点儿。

高数老师说完话之后，便让廖元白下了讲台。随后，廖元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又听着高数老师讲解教材上的题目。

下课后，廖元白便从龙城大学回到了龙城第十七中学。这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渐渐变得黑暗了起来，集训班的学生们还在努力地做着最后的冲刺。还有两天就要去首都参加全国初中奥数竞赛了，这不得不让他们重视。就算是王开宇，也没有和廖元白闲聊的心情，反而是努力地写着自己的卷子。

只有廖元白一个人，优哉游哉地走在林荫道上。路过的学生纷纷地看着廖元白往奥数竞赛的集训班走去，他们用一种好奇地目光打量着廖元白。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廖元白常常跑去龙城大学蹭课，甚至吊打大学生的消息不仅仅是学校的老师们知道，就连学生们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人知道的。袁老师之所以不阻拦廖元白去龙城大学蹭课，其一，是廖元白的学习成绩的确很好。即便是他们在集训，但是这次月考廖元白依旧还是第一名。其二，袁老师知道，他对于廖元白的帮助并不多。即便是将廖元白困在集训班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让廖元白多去龙城大学蹭课，任由他自己野蛮生长。

而学校的领导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毕竟学生都能吊打大学生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说不好，还能得到一个特招名额。想想，龙城第十七中学的学生，在初中的时候就被特招到龙城大学去读书了，这对于龙城第十七中学来说也算是一件极其荣耀的事情。甚至可以敲锣打鼓地在龙城宣传一番，而且听说龙城大学招生办的人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每年，能够特招进入大学的人并不多。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高三的学生，很小一部分是高一、高二的学生。

还真没有出现过初中就被特招进入大学的，廖元白算是第一个。

“这家伙是奥数集训班的人吗？”学生们在议论着廖元白。

“对，你不知道吗？他是廖神诶，听说天天都去龙城大学蹭课，而且我还听说龙城大学的那些老师都挺喜欢他的。”

“听说他把龙城大学的学生给吊打了……其实他听不听课都没有什么吧。”

“我去，他去参加初中奥数竞赛不是耍赖吗？这是想要吊打别省的初中生吧？”

“夭寿啦，廖神要去吊打初中生了。”

廖元白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他还真没有想到，自己在学校里竟然已经这么出名了。

回到教室，廖元白坐在教室里，老师带着笑意说道，“廖元白同学先坐下，这两天呢，我给大家放两天的假。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当然咱们的廖元白同学除外。”

教室里，只剩下了十个学生，还有两名学生已经被淘汰掉了。整个教室在袁老师说完话的时候，就发出了一阵善意的笑声。看上去这群学生紧张的表情都好了许多，“不过大家要记得，两天过去的七点钟，在龙城十七中的校门口集合。过时不候啊，咱们可是得去首都参加竞赛呢。”

“知道了。”教室里开始变得嘈杂了起来，袁老师没有在说话，他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学生。他有信心，在这次全国奥数竞赛上，能够取得优异的成绩，弄不好，甚至可以拿到参加国际奥数竞赛的名额呢。

大家都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廖元白的东西原本就很少。他收拾了一下之后，便跟着王开宇走到了学校的大门口，王开宇和廖元白说说笑笑地谈论着奥数竞赛的事情，两人站在校门口聊了好一会儿，郑翼才拉着王开宇回了家。

当廖元白走出校门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他的面色变得僵硬，嘴角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整个身体都似乎变得有些不由自主了。

他的眼眸中映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龙城第十七中学的校门外，那张英武的脸都染上了一丝阴沉。